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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惜便宜了胡灵珊这妖女了。”手下叹息,要是胡灵珊的西线被那支美国(军)队攻破,全线腹背受敌,那就注定灭亡了。
“那是老天爷要给我们学儒学的一个考验。进一步,就是背叛儒学,即使胜了,也不过是将儒学推入魔道;退一步,才符合儒家教义,即使输了,儒学依然浩气长存。”
张姓老人微笑着说着,挥鞭指向前方:“回湖北!我张之洞就不信了,湖广推行了几十年的实业救国,难道连才崛起几年的小小的胡灵珊都不如?”
……
阵地前,堆满了尸体,袁世凯的疯狂进攻,只留下了尸体无数。
陶成章半边脸上都是血:“老大,袁世凯没什么人了,我们进攻,一举夺下山东!”
胡灵珊怒:“逞毛个英雄!撤退,回杭州。”
袁世凯的军队死伤再大,10w人的底子放在那里,怎么着还有两三万人,只要往城里一躲,一咬牙打巷战,弹药消耗殆尽的胡灵珊军队,只能被活活耗死在这里。
陶成章恶狠狠的盯着远处的袁世凯军队的阵地:“老子总有一天会杀回来的!”
胡灵珊的军队缓缓的消失在地平线上,袁世凯狂笑。
山东军队至少死伤了六七万,军队可谓已经打残了。但是,又有什么关系?
他赢了!
“爹爹,我们赢了!”袁克定大哭,该死的,打仗原来这么可怕,早知道就不上前线来了,差点丢了性命。
但是,这镀金也算镀成功了,血战保住山东,这功劳怎么也够他坐稳太子之位,进一步拉拢文臣猛将了。
追击胡灵珊的军队,趁机夺取江浙等地?
袁克定再也没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爹爹,你能找得这么多盟军,还不动声色,果然是雄才伟略。”袁克定佩服的道。
“毛个计策!”狂笑中的袁世凯一反常态的说了真话,“老子就知道东线是日本人,西线的军队老子管他是谁?”
早知道日本军队不顶用,甲午战争平壤战役中,包围了清军,都没能打下清军,死伤还差不多,要不是清军将领叶志超胆小怕死,忽然举白旗带队逃跑,中了埋伏,甲午战争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袁世凯对日本军队的战斗力根本不抱指望,但是,没想到黑龙会所说的精锐日军,连胡灵珊的新军都打不下。
真是废物。
还好老子运气好,西线忽然莫名其妙的来了援军,居然还这么能打,差点干翻了胡灵珊。
袁世凯继续狂笑,心里却开始盘算,乘着大军惨胜,不,是大胜,不如一举杀入北京,夺了整个直隶的地盘。
至于祖医生,嘿嘿,就冲着老子今天死了六七万人,不砍祖医生18段,对不起老子的祖宗!
……
几个日本军官严肃的跪坐着。
“身为大日本皇军,竟然打不过小小一个胡灵珊,还怎么想称霸东亚!你们都该切腹!”
一个穿着和服的男子大骂着,祖医生急忙劝解:“内田君,息怒,息怒,胡灵珊不是一般人,也是师从德国陆军的,不好对付。”
内田良平立刻用力点头:“啊,也是德国陆军教出来的?怪不得,怪不得。你们几个败在同样是德国陆军教出来的人手下,也不算耻辱,起来吧。”日本人的军事也是学得德国,同出一门,师兄弟切磋,互有胜负很正常嘛。
祖医生脸上客气的笑着,心里却知道,这只是装给他看的,胡灵珊的资料日本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祖医生怎么在日本?
祖医生又不是傻瓜,区区几百人怎么抵挡3w军队,不逃,难道还等死吗?
祖医生快手快脚的就从天津出海,逃到了日本。
没想到日本人特别的够义气,告诉祖医生,他们已经派了1w精锐部队从山东进攻胡灵珊,一定要保证黑龙会的好朋友祖医生的安全。
真是太感动了!
“祖医生,黑龙会为了东亚的美好未来,是拼尽全力了,剩下的就看祖医生了。”内田良平端起酒杯,向祖医生敬酒。
祖医生一口干杯,握住内田良平的手,诚恳的道:“只要祖某能革(命)成功,一定实现中日共荣。”
革(命)成功?就靠你那张死人说活,抢夺功劳,颠倒黑白的嘴?基本是别指望了。
内田良平又真诚的微笑着,给祖医生倒上一杯酒。
大日本帝国需要寻找新的,值得投资的人选了。
……
炮声继续轰鸣。
所有的阵地都已经被炮火深深犁了一遍,显然没有起什么效果。
英国(军)官放下望远镜,开始布置新的一轮攻势。
这是和野蛮人一样的辫子军?白痴才信!
看这个钢筋水泥的永固军事浓浓的日耳曼风格,就知道英勇的大英帝国的军队,是在和德国人作战。
“先生们,我们是在和德国人作战,我们必须拿出我们所有的勇气,战胜该死的德国人。”英国(军)官道。
至于那些望远镜下的黄色面孔,英国(军)官毫不在意,这是德国人的外籍军队吧,英国人有印度军队,德国人为什么不能有清国(军)队呢?肤色根本不重要,穿着德国(军)装,拿着德制枪械的人,就是德国(军)人。
“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英国(军)官道。
在胡灵珊军队的阵地上,兴登堡将军也在说着同样的话。
“别以为上次干掉了英国远征军有多么了不起,运气,纯粹是运气!现在,才是公平的较量!”
……
杭州。
原大清杭州同知余秀慢悠悠的晃荡着,作为坚定不移的站在胡灵珊一边的回报,还是蛮丰厚的,现在他已经是华国的正经官员。
除了没有了脑袋后的辫子,工作要每天忙到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收黑钱就要被砍死之外,生活倒也没有太大变化,总是能富裕的过下去。
余秀想着,等这次打仗打完,胡灵珊的移民计划就要开始了,他是不是该跟着宋教仁去海外拼一把,或许这个位置就能大大的升一升了。
“余大人,好久不见。”有个人拦住余秀,笑着打招呼。
余秀浑身冰凉。“密探大人……”
还以为大清朝完蛋了,再也没有噩梦了。
“有件事情,要余大人办。”零零发一字一句的道,“是老佛爷亲自下的命令。”
余秀沉默,老佛爷的命令,是杀了老胡家的谁,还是放火烧了杭州的粮草,或者炸了兵工厂?前方大战,老佛爷这个时候出手,除了这些事情,还能是什么?
余秀慢慢的,但坚定的道:“密探大人,大清已经完了。”
……
“……慈禧当政,华夏丧权辱国,百姓苦不聊生,何也?女子当政,或沉迷于男色,或者耽误于情爱,或者倾心于诗词花鸟,或残忍嗜杀,或独断专行,此女子天性,误国必也。华夏自当有一个伟丈夫重振中华,方能开万世不易的江山……”
祖医生来信中的一字一句,清晰的浮现在黄兴的眼前。
胡灵珊当皇帝,真的是不合格啊,为了一己恩怨,竟然兴大军报仇,还扬言要一路杀戮,这和残暴的满清有区别吗?
满清误国,胡灵珊一样误国。
黄兴咬紧牙关,为了华夏,有些事情,他必须做。
理想主义者黄兴,怀着满腔的救国热血,但是,他和祖医生一样,不知道华夏衰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单纯的认为,满清误国,慈禧误国,只要革(命),只要推翻了满清,华夏就崛起了,革(命)就是没有皇帝,没有皇帝就是救国的唯一道路。
不知道一个国家的崛起,需要做无数枯燥的,没有口号的,不高大的,细节的事情的爱国者黄兴,决定听从好朋友祖医生的建议,推翻腐朽的胡灵珊。
“咦,你也来了。”某个军官惊讶的问。
“可能前线吃紧,要调我们去前线。”另一个军官猜测着道。
作为军队的高级军官之一的黄兴,突然下令叫他们几个基层军官开会,怎么看都是前线有变了。
“不是吧,才这么几天就败了?”有军官大惊。
“别胡说,不管是皇上在山东,还是兴登堡将军在宁波,至少也要打上几个月,才能分出胜负。黄兴找我们,有可能是要我们扩编新军。”有军官提醒着。
整个华国兵力极其空虚,不是被胡灵珊带去了山东,就是被兴登堡带去了宁波,或者留在安徽防御湖广军,现在唯一能调动的,就是他们这一支戊戌帝都的队伍了。
黄兴早早的等在会议室。
“诸位,胡灵珊称帝,是开历史的倒车,是背叛革(命),华夏百姓将再次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黄兴慷慨激昂的道。
几个军官风中凌乱。
尼玛的,黄兴这是要政(变)吗?这回摊上大事儿了!
黄兴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是加入革(命)的队伍,还是跟着胡灵珊背叛革(命)?全国4万万同胞等着你们的答复!”
军官们汗如雨下,用屁股想都知道,只要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立马人头落地。
“你想我们做什么?”终于,有军官颤抖着问。
黄兴笑了:“江浙地区响应北京祖医生的号召,反帝反封建,加入北京的民主政府,由祖医生担任临时大总统。”
军官们秒懂,这是要干脆的夺了胡灵珊的基业,断了宁波和山东前线的后勤供给,借前线敌人的手,杀了胡灵珊以及她的忠心军队。
“碰!”门被推开。
十几支枪对着会议室内。
“还以为你想自己当皇帝,居然抢了天下送给祖医生,忒么的你和祖医生到底是毛关系?”秋瑾的声音传进了会议室。
黄兴颤抖了一下,这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秋瑾,你现在已经和胡灵珊越来越像了。”黄兴的声音竟然很平静,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或许,他早已知道,成功的可能非常渺茫吧。
“宋教仁已经快赶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快说吧,等宋教仁赶到,你就没有机会了。”秋瑾叹息,多年的革(命)同志,竟然倒在革(命)成功的曙光之前。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动手吧。”黄兴淡定道。
秋瑾眼神复杂,一枪杀了他,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严复厉声道:“现在国家危急,容不得半丝心软!”
秋瑾一惊,“国家危急”,是啊,现在已经是华国了,是个小国家了,有自己的百姓,有自己的皇帝,有自己的朝廷,有自己的官员,有自己的利益。
已经再也不是那个简单的山贼般的华山派了。
“来人,拿下反贼黄兴,严刑拷打!”秋瑾厉声道。
黄兴不能简单的杀了,必须找出潜伏在华国的所有不安因素。
革(命)不能没有流血牺牲,国家不能没有铁血手腕。小小的会议室里,容不下同情和心软。
几个小时候,宋教仁赶到,第一句话就问:“证据确凿吗?”
秋瑾缓缓的道:“当场抓获,他也承认了。”
宋教仁嘿嘿的笑。
秋瑾低下头,不敢看宋教仁。
许久,宋教仁终于平静了,问:“口供呢?”
秋瑾苦笑:“什么都不肯说。”
宋教仁差点爆发,难道就不会大刑伺候吗?难道就不会砍下他的手脚吗?会不会审啊!终于克制住,又嘿嘿的笑。
“另外,”秋瑾吞吞吐吐的道,“黄兴的消息,是慈禧告诉我们的。”
宋教仁这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