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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亓箫又是心塞了一下,放低了声音委屈道:“阿禾,你还没招呼我吃呢?”却将这小鬼照顾得这么周到。
赵敏禾好气又好笑,将青瓷碟盘往他那里推了推道:“吃吧。”
心上人没有亲自递上糕点,只顾着给那吃得两腮鼓鼓、一嘴糕点渣渣的小娃娃擦嘴,他只好自食其力,从石桌上取了桂花糕来。
松软甜香、入口即化的桂花糕一入口,他便知这是她用心按自己给的秘方原样做的,虽之前看未来老丈人在他前面炫耀过好几回,亲口吃到却是头一回呢。
她果然还是记着自己的!
韶亓箫复又高兴起来,一连吃了好几块,一边还分心与赵敏禾说说他这一个月都做了些什么。
这其中,他难免向她告了赵毅故意在他面前吃桂花糕的状。
赵毅从前可没有往外头带她做的糕点的习惯。这一个月来父亲的反常举动,赵敏禾本就有些猜测,如今听他证实了,惊讶倒没有,却难免带了些无语。她勉强叫自己笑了笑,道:“我父亲那儿,他在家里随心所欲惯了,也就我母亲可以约束他一些。他年纪有些大了,你别太在意他的……”
“孩子气”三个字卡在她喉咙里,生生被她咽了下去,还卡了半天都找不出一个更加准确或是可以替代的词来。
韶亓箫却懂了她的意思,还反应出另一曾意思来。——是啊,未来岳父在外头,虽然不像大舅子那么精明吧,却也是个靠得住的稳重人,何时做出过那么幼稚的事来了?
这是开始不把他当外人了吧?
这么一想,韶亓箫心情如开了太阳的晴天般明亮起来。他一开心,吞咽桂花糕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了。
眼见碟子里的好吃的越来越少了,赵敏禾怀里的小八郎急了,连连拉着赵敏禾的衣襟,要姑姑给他多拿几块,十足的小霸星一个。
小八郎长得胖,与他平日里吃得多是分不开的。赵敏禾看了看时辰,离用饭时间还早,她做的桂花糕块头也不大,倒是可以叫他再多用两块,再多就不能了。
她低下头来,柔声哄了侄子,最后总算与他达成了一致——最多只给两块了。
小八郎撇着嘴,眼巴巴看着碟子里仅剩的两块桂花糕。
再加一个大的也同样用水润润的眼眸抬头看他,韶亓箫只好不甘不愿省下了自己的口粮,将整个碟子都推了过来。
小八郎高兴拍了拍小胖手,兴奋地叫道:“谢谢大哥哥!”
韶亓箫瞪眼,脸色也有些发青,刷地又拉回了碟子到自己跟前。
小八郎眼看好吃的又被“大哥哥”收回去了,傻眼了……
他倒没哭,只是委委屈屈地抬头去看自己姑姑。赵敏禾一时不知他怎么了,小声气道:“你做什么呢!快把桂花糕给八郎!”
却见韶亓箫同样摆着一张委屈脸,道:“你侄子……他怎么可以叫我‘哥哥’?!”他之前见小八郎的次数极少,从没听小八郎叫过他,根本不知这小胖墩原来压根儿就搞不清他到底是什么人!
赵敏禾这才明白他的意味。她低头看看委屈得鼓起了一张胖包子脸的小八郎,又抬头见对面的人也同样鼓起了脸袋儿,夸张地表达着他的委屈和不满。
赵敏禾忍得双肩都颤抖起来,又看过一次,终于不厚道地喷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
“姑姑,哥哥不给我糕糕吃!”快要染上哭音的小奶声。
“阿禾!”气急败坏的少年抗议声。
事情的结果,自然是赵敏禾竭力安抚好了两边。——小八郎在桂花糕的诱哄下,总算将韶亓箫的称呼从“哥哥”变成了“叔叔”;韶亓箫这里反倒哄的时间长了些,到赵敏禾答应了半月之后的秋猎之约,他才勉为其难地表示:自己宽宏大量地不与她计较了。
赵敏禾觉得,他虽与自己父亲赵毅差了三十余岁,性子上却是有些相似——都是要人哄的傲娇范儿——原本秋猎,对如今的他们来说,便是所剩不多的相见机会,就是没有这回事,她哪儿又会拒绝了?
————————
承元二十八年的秋猎,跟往年一样定在十月初。
头三天,照旧是承元帝带着一帮皇子宗室和近臣们行猎。赵敏禾虽也去了,却只是在未婚少女堆里,没有往前头凑。
倒是第三日上头,今年承元帝兴之所至,把自己所有儿子叫到了一起,外加荣航这个未来的女婿,叫他们比了一回。规则简单得很,只看规定的时间内,谁人到手的猎物最多而已。
即便是未婚少女,八卦起来也是很有派头的。当下就将那日参与狩猎的所有皇子的骑射之术评头论足一番,连荣航——都有周婉婉、郑苒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都不顾二公主也在场,将他从前参与春猎秋猎时的战绩拿出来好好翻了翻。这还不算,大伙儿竟还凑上去打趣起二公主来,弄得一向大方得体的二公主,也被这些没脸没皮的打趣得满脸通红。
赵敏禾在旁边一言不发,还暗暗庆幸自己与韶亓箫的事没有为人所知呢。否则就换成她被人这般打趣了。
到后头,二公主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便提议道:“我们来押个局吧,押一押今日谁能拔得头筹,我做庄。”
钱玉一拍手笑道:“这主意好!不过嘛……”
一旁的钱莹掩了嘴边的笑意,将妹妹没完的话补充了起来。“二公主做庄可不好,未来的二驸马可也下场了呢,你这庄家做得偏心了可怎么办?”
二公主本是想转移一下众女的心思的,谁知又绕回来了,当下也佯装怒起来,卷起袖子作势要扑上去跟钱家姐妹拼命起来。
一番打闹过后,几个少女才议定了钱家姐妹做庄,众人纷纷按自己的主意,选了自认为最可能的赢家下注。
赵敏禾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发间的桂花簪子,忍了心中的悸动将自己腰间的玛瑙绿宝石坠子压了韶亓箫。
旁人倒以为她家与韶亓箫有着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较其他皇子亲近一些,她押了他也是常理。只是赵敏禾一抬头,却刚巧瞅见二公主对她露出“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色来,略带揶揄,还悄悄挤了挤眼睛。
赵敏禾登时微红了脸。
显然这位二公主,不是洞若观火、心中透亮,便是与韶亓箫关系亲近才也是个知情人。
没过个把时辰,前方就传来了狩猎的结果——拔得头筹的是一向以武艺见长的二皇子韶亓萱,韶亓箫以微弱之差只居次名,未来的二驸马荣航得了第三……最后一名不出意料,乃是年纪最小的韶亓荿。
听了这最后一名,坐在赵敏禾旁边的郑苒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好歹赢过一个啊。”
赵敏禾想起来方才郑苒押的便是韶亓荿,笑着安慰她道:“八皇子年纪小,臂力不足,不如前头的哥哥们也是常事。”
再说,她们只赌头名,如韶亓箫这样名次靠前却不是头名也没用啊。
赵敏禾当下没觉得什么,只觉得小赌怡情,只是闺中密友的小游戏。
待过了两日见了她押下的人,却忍不住朝他一摊手道:“你害我输了一块坠子,赔给我!”
第90章 飞雪
今年是韶亓箫第二回与赵敏禾一同狩猎。这回用不着他费心设计了,直接约上了人。只是赵毅因心里的疙瘩,还是不允许二人单独相会。
韶亓箫呢,他敢在忠勇伯府与她私下见面,也是咬准了在那儿不论他与她之间发生过什么,都会被严严实实地蒙在忠勇伯府中,一丝一毫都泄不出来。
但在外头,他与赵毅一样爱护她的名声好么。
所以,他今日除了她,还叫上了其他不少人,只是后头他提议分开行动,又悄悄嘱咐了她找机会在上林苑中假意刚巧碰到。
说是分开狩猎,女孩子这里却是喜欢两两相伴的,因而赵敏禾身边,全程便多了个郑苒出来。
韶亓箫见状,也只得抓上韶亓荿一起。兄弟二人并骑了不过一刻钟,便在韶亓箫的有意带领下,往前年秋猎时赵敏禾处理脚踝伤势的小瀑布方向去了。
纵马踏过一丛小灌木,小瀑布已近在眼前了。韶亓箫一眼便望见水光漾漾下并立的两个少女,二人靠在一起,似乎正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待听到了他们的马蹄声,才不约而同止了话头转头看过来。
不等韶亓箫上前寒暄,韶亓荿已经迫不及待地下马去拉过郑苒说话了。
韶亓箫默默在心底给弟弟点个赞,心道果真带他来是正确的选择。
待他也含笑到心上人跟前时,不见嘘寒问暖、温声关怀,却只见心上人摊开手朝他赔东西,他连什么原委都不知呢。
赵敏禾说完那句就有些后悔了,输了坠子而已,就这样与他讨回来,也未免小家子气了些。
她倒是想当做韶亓箫没听见她这话呢,只是韶亓箫听得真真儿的。在他的追问下,赵敏禾只好支支吾吾地将她们打赌谁得头彩的事说了。
得知她看好他,韶亓箫哪儿还会想到其他,眉开眼笑地从腰间解下一只金丝纹香囊,从香囊里掏出一块翡翠龙纹玉坠,放到她手心道:“这是那日狩猎,父皇看我成绩好特意给我的,给你了!”
赵敏禾抚了抚玉坠上栩栩如生的龙纹,连爪上的四指也清晰可见。本朝定制,帝皇所用衣饰皆以五指金龙为准,皇室其余人等、将相臣子可在皇帝赏赐下用四指金龙,民间祭祀等事宜则用三指。
这玉坠不是她该用的。
她伸手将手上的东西一递道:“既是陛下赏的,你该好好收着才是。这对我而言逾制了,我不能要。”
韶亓箫伸手接过,却又将玉坠塞回了金丝纹香囊里,将整个香囊塞了她手心道:“收着吧,这算不上赏的。我本就打算今日要给你的。”他贼兮兮地看了看那边正拉着郑苒的一只袖子、却被她貌似恼羞成怒地甩开了的韶亓荿,又道,“二皇兄得了头彩,父皇当场便赏了。这个,却是父皇私底下奖励我的,别人可都没有的。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将它收在香囊里?还不是怕别人看到了,给我自己招了麻烦。”
赵敏禾还想再分辨几句,韶亓箫却伸手一挡道:“你收好便是。就是无意被人看到了也没事,”他又将声音压了压,“据我所知,伯父那里这种玉玦可不少,都是父皇这些年给的。你便说是伯父交你保管的,谅谁也不会再多疑了。”
赵毅那里是有不少这种龙形龙纹的玉玦,大大小小都有,她一岁多那会儿,赵毅还曾将那些统统拿出来,在桌上堆起来叫她当成积木似的一个个叠起来玩儿,美名其曰还可以教她辨识东西的大小和形状,却不知她不是个真婴儿,看他这样只觉得幼稚无比。
想起往事来,赵敏禾只觉得手心的东西也变得暖了一些,轻声道:“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了?”
韶亓箫干咳了下,轻声道:“伯父和伯母不允许我送你首饰。这个你也不能用,倒是可以好好收起来。”
所以……他是想打个擦边球?
赵敏禾有些失笑,到底是他的一番心意,她最终还是收下了。将香囊贴身放好后,赵敏禾才从怀里掏出一只青墨绣竹的扇袋,有些扭捏地递到他眼前道:“这是给你的。”
荷包香囊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