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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嬷嬷除了会医术,厨艺也不错,到了王府每日把脉不说,还特意根据她的身体状况亲自下厨做些口味清淡又不失营养的汤羹。奈何效用不大,赵敏禾还是每日吐得稀里哗啦。
韶亓箫急得上火,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也不敢叫她劳累,连管家的事也不再叫她费神,由林嬷嬷和康平两个先处理好,再将一些重要的事报给她听。
尽管眼下整个朝廷因整治水利一事忙得团团转,韶亓箫也还是每日尽早回府陪她,再忙也会每日陪她用晚膳。
赵敏禾的孕吐一直持续到十月初才好些,此时肚子里的孩子已四个月了。
尽管好些了,韶亓箫也不敢大意,生怕她再次折腾起来,连带着还每日训诫身边伺候的人,叫下人们也不敢放松。
这一日韶亓箫回来得比平常早,太阳仍在当空。
十月里的气候不冷不热,显得刚刚好,赵敏禾身怀有孕不好出门,便常在天气晴好时带着一双儿女在院子里晒晒太阳。
韶亓箫进了存墨院,便看到妻子惬意地躺在贵妃榻上,旁边两张小杌,圆圆和长生面对着面各坐一张,长生认真地解着一个九连环,圆圆却随意摇着一只陶响球,一边玩儿一边陪母亲说话。
韶亓箫走过去,直接脱鞋上了榻,将娇妻抱在怀里。
“圆圆今天在家做了什么呀?”
他手里虽抱着妻子,对儿女却也不会忽略了,对凑上来趴在榻边的圆圆摸摸小脑袋,又温和地开口问道。
“父王,我读完三字经了!还教会了弟弟背十句!”
圆圆双眼放光,欢喜地扭头去催弟弟,“长生,快背给父王听听!”
韶亓箫有些惊喜,长生才三岁,即使只能背出十句也是聪慧的了。他哗啦一下起身,将儿子抄起来抱在怀里,逗着他背给他听。
长生微微鼓了鼓白白嫩嫩的包子脸,却还是乖乖背诵起来。
稚嫩的幼童朗诵声在院子里飘荡。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一直背到“教不严,师之惰”,长生就闭紧了小嘴巴,仰头去看父王。
儿子长得像爱妻,可爱的小睫毛一眨一眨的,鼓着脸没什么表情,韶亓箫被看得心都化了,忍不住笑着捏了捏他的包子脸,笑道:“后面呢?”
长生抿了抿小嘴,说道:“姐姐就教到这里。”
韶亓箫默默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刚十句。
他问道:“长生学了几天?”
这下,长生的小嘴更是抿得笔直,差一点儿就向下撇了,好一阵子才不甘不愿地说出回答。
“……三天。”
韶亓箫看得不明白,扭头去看赵敏禾。
赵敏禾心中好笑,小小声对他说道:“长生觉得花了三天才背熟,丢面子。”
韶亓箫刚忍不住“噗”了一下,就见儿子小小的背脊挺得更直了,便立刻将他揽紧一些,嘻嘻笑笑地道:“咱们长生已经很了不起了。父王小时候可没长生那么聪明,五岁前只会到处捣蛋,后来你皇祖父将父王扔进弘正斋读书,父王也安静不下来,常常惹得讲学的太傅大怒,向你皇祖父告我的状也是常有的事。最后,每次都要祖母来求情,皇祖父才会高抬贵手。”
长生仰着小脑袋看了他一会儿,又扭头去看赵敏禾。
“母妃,是真的吗?”
赵敏禾一愣,随即马上重重地点头。
得知自己不笨,长生又立马高兴起来,不一会儿就乖乖被姐姐牵着去他们的小书房去了——姐姐练字,他描红。
孩子们走了,韶亓箫重新躺下来,调整着睡姿将赵敏禾揽在怀里,好叫她躺得舒服些。
赵敏禾靠在他怀里,忽然道:“我都很少听你提起你小时候的事。”
韶亓箫怔了下。
他倒不是故意不提的,而是历经两世,那些小事早已模糊不清。他的人生以十二岁为分水岭,前世那一年母妃去世,他渐渐泯灭于众;今生他虽没有再见活着的母妃一面,却也是从那一年起,他迎来了新生。
十二岁以前的记忆对重生后的他而言,太过久远。今天若不是逗长生,他也不会想起这些往事来。
“不过即使你不说,我知道的也不少。”
韶亓箫低头,就见赵敏禾朝他狡黠一笑道:“都是姨母和六哥哥告诉我的!六哥哥还说,他六岁那年随姨母和五哥哥进宫,你非要拉着他乔装打扮溜出宫去,还跟他装可怜。他没办法,但又怕把你弄丢了,只好偷偷去问五哥哥怎么办。最后,你和六哥哥虽出来了,却是由五哥哥和母妃派出来的几个侍卫暗地里跟着保护的。后来……”
“好了你别说了,我想起来了!”
韶亓箫一把捂住她的嘴。
赵敏禾笑得眉眼弯弯。
对比起赵攸涵嘴里的那个熊孩子,她觉得自己初见的那个他已经算是沉稳有度了。
韶亓箫懊恼地埋在她发间□□了一声。
那时候正是他最皮的时候,开始是没发现有人跟着,等发现了他就不干了,自己偷偷溜了,结果却在东市迷了路,走了好久都找不到熟悉的人,若不是他还有最起码的警觉心,还差点儿被拍花子的拐走了。最后,他是哭哭啼啼地被找到送回宫的。
丢脸丢到了家,他好一阵子都不愿见姨母一家,姨母一来他就躲起来不见人,也不再提出宫玩儿的事了。
赵敏禾笑着拍拍他,又说道:“说起来,长生这么小就那么爱面子,这可真像极了小时候的你。”
韶亓箫调整了一下情绪,一手揽着她的香肩,一手覆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一本正经道:“男孩子么,总是从小就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等他长大一些,就知道自己小时候有些想法挺可笑的,到时候就能扭过来了。”
赵敏禾不再拆他的台,窝在他颈窝里偷笑。
韶亓箫摸了会儿她的肚子,突然顿了顿,又仔仔细细用自己的手掌比了比她肚子的大小,半响纳闷儿道:“这孩子可比圆圆和长生不孝,分明都将你折腾得都瘦了一圈儿,自个儿却长得他哥哥姐姐都要大。”
赵敏禾疑惑,自己摸了摸肚子,抬头看他。
“会吗?”
她肚子才刚显怀而已,自己没觉得跟前两次有什么差别。
“是不是我瘦了,才觉得肚子比从前大一些?”
韶亓箫认真地摇头道:“不是。从前你怀胎满四个月时,我用一只手便尽可将你肚子凸起的部分罩住。圆圆因是头胎,显怀慢一些,确实比怀长生时要小一些。但这个,比长生当时还要大一些,我没法儿用一只手罩住他。”
女人关注的地方总是和男人不一样的。
赵敏禾闻言,只开心又感动地问道:“你还记得圆圆和长生四个月时长多大?”
韶亓箫颔首,又蹙着眉头道:“你现在太瘦了,以后还是多吃一些为好。也不行,万一吃太多了都被孩子吸收了去……”
孩子太大了不好生。他还记得当初郑苒头胎是生得艰辛,就是因为团团被养得太大了。
眼看他一副马上要抓陈老太医回来的架势,赵敏禾赶紧扒拉住了人,心情很好地道:“钱嬷嬷不是就在府里吗?一会儿叫她看看,整一份食单出来,以后我每日按时按份地用膳。”
韶亓箫想起岳母特意送来的钱嬷嬷,安心了些,重新将她揽好,凑近了在她额上轻轻烙下一吻。
第183章
眼看太阳就要西斜,韶亓箫命人将贵妃榻搬进屋里去,自己只抄起赵敏禾抱她回屋里。
赵敏禾轻轻捶了捶他,嗔道:“我又不是没有脚,哪儿需要你这么抱来抱去的。”
韶亓箫拿自己的脑门儿顶了顶她的,像是赌气一般道:“我就喜欢,你能怎么着我不成?”
赵敏禾噘了噘嘴,转瞬间已被他安置在小厅里,又看着他命人去召钱嬷嬷过来。
钱嬷嬷来得很快,进来时便看到姑爷又挤到了姑娘身边。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璟郡王府所有的小榻都做得比一般宽大些,就是因为有一个喜欢跟老婆挤在一起的男主子。
见了钱嬷嬷,韶亓箫依依不舍地让开了些,留出位置来好叫钱嬷嬷诊脉。
钱嬷嬷慢慢摸着脉,一边听着韶亓箫唠叨:“先前阿禾已因为孕吐吃了许多苦,不胖反瘦了不说,方才我估摸了下,她腹中的胎儿竟长得比长生当初还大……”
听着他唠叨,钱嬷嬷至少自个儿该往哪个方向诊脉。
一会儿后,钱嬷嬷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隐晦地看了看满眼里都是爱妻的韶亓箫,又转头观察眼底也浮现着一丝不安的赵敏禾,这才笑道:“无事,胎儿发育本就有快有慢,姑娘这胎大约是个急性子,发育得早。孩子也并没比寻常的胎儿大多少。也是前段时间姑娘吃得太少,瘦了下来,才看起来比一般胎儿都大一些。”
不同于拨云弄月她们随着赵敏禾陪嫁进了璟郡王府,成了郡王府的人便一律改称她为“王妃”,钱嬷嬷即使来了王府却也一直喊着“姑娘”的称呼——时时刻刻提醒着众人钱嬷嬷从忠勇伯府来的身份。
这还是吴氏特意嘱咐的,一来表明钱嬷嬷身后还有忠勇伯府的脸面,二来也是隐晦地向璟郡王府的下人表明钱嬷嬷在王妃安然生产后还是要回忠勇伯府的,并不会同她们抢占王府的地位。
——赵敏禾怀胎辛苦,吴氏不愿叫女儿还要因为深宅中下人的私斗而费神。
韶亓箫又问赵敏禾的身体。
钱嬷嬷答道:“姑娘身体底子好,如今能吃得进东西了,自然会胖起来的。”
韶亓箫安了心,这才放了钱嬷嬷出门。
钱嬷嬷出了门,去厨房吩咐了赵敏禾的晚膳一事,却又回来在外边儿候着。
没一会儿韶亓箫就出来了,见钱嬷嬷还在,倒是有些讶异。
钱嬷嬷没有犹豫,上前禀告道:“殿下,奴婢看姑娘如今的怀相,只怕姑娘腹中的孩子不止一个。”
“是双胞胎?”
钱嬷嬷犹疑了下,才轻轻颔首:“很像。”
韶亓箫刚惊喜地咧开嘴角的一点弧度,却又马上被钱嬷嬷的下一句话打散了欢喜之情。
“奴婢到底不擅此道,也不能肯定。姑娘先前的孕吐反应有些大,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眼下该以静养为主,情绪最好不要有太大起伏,奴婢方才便没有拿这没影的消息在姑娘面前说。”
韶亓箫急忙问道:“她身体怎么样?”
钱嬷嬷这才看出他的焦虑的神色,赶忙自打嘴巴一下,赔笑道:“是奴婢方才没说清楚。方才姑娘面前,奴婢可没说谎。姑娘的底子确实好,这又是第三胎了,即使怀的是双胎身体也负荷得了。只是后面的日子可不能再叫姑娘像之前两个月那样吐得那么厉害。只要后面把肉养回来了,保管姑娘生两个跟生一个一样!”
韶亓箫这才松了一口气。
钱嬷嬷又道:“至于姑娘肚中是否真是双胎,殿下还是请陈老太医来看看为好。早日确定,这往后如何调理才好心里有数。”
韶亓箫对钱嬷嬷的顾虑很是慎重,自然不敢大意。
第二日他便请来了陈老太医诊脉,还特意留在家里没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