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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亓箫接着颔首。
林嬷嬷上前站在赵敏禾一侧,等了好一会儿,见韶亓箫还是端坐在杌子上不动,她皱了眉头道:“殿下,你别傻坐着呀,赶紧抱了王妃去产房!”
韶亓箫扯了扯嘴角,期期艾艾对赵敏禾道:“阿禾,你稍稍等一会儿。我、我腿软,站不起来……”
赵敏禾:“……”
不是说好不会“没出息”的吗?
现在……出息呢?
林嬷嬷睁了睁双目,现下即使她家殿下马上生龙活虎起来,她也不放心叫他抱身怀六甲的王妃了!
林嬷嬷招呼了拨云弄月还有孙嬷嬷,四人合力将赵敏禾扶着走出去。
赵敏禾笑了笑道:“我还没痛起来呢,可以自己走。”又转头去吩咐康平去搀扶韶亓箫,几个人并做一大团在磨磨蹭蹭地往产房方向移过去。
产房不远,赵敏禾刚在床上躺下,四个稳婆就过来了。——其中两个是承元帝命林贵妃选了送来的,另两个则是吴氏寻来的。
轮流摸过赵敏禾的肚子,稳婆们眉开眼笑,纷纷道喜。
能不喜吗?七殿下脾气一日比一日差,再拖下去也确实对孕妇孩子都不好,到时他们这些伺候的人能得着好吗?!
林嬷嬷和孙嬷嬷两个指挥着丫鬟小厮们纷纷行动起来,烧水的烧水,做吃食的做吃食。
赵敏禾坚持要趁着阵痛还没来之前先沐浴。
林嬷嬷估算着时间,想到之后坐月子要一个月无法沐浴,确实有些难忍,而且产房里头也连着个净房,用起来也方便,便同意了。只是这种情况下,必须不能叫她跟平时那样自己动手的,身边至少得有几个人在。
赵敏禾这时候也不逞强。于是等康平好不容易去外院找到陶卓过来,帮忙撑着韶亓箫走到产房门口时时,他已被关在了门外……
赵敏禾从净房出来,换了一声干净的寝衣重新躺在床上时,韶亓箫也总算缓了过来,自己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握着她一手不间断地道:“阿禾,你别怕,很快就好了。我在呢,一直都在……”
赵敏禾抿着嘴笑了笑。
她接过林嬷嬷送上来的一碗简简单单的红糖鸡蛋,慢慢吃起来。吃到一半时,便感觉到肚子开始疼痛起来。她知道这还是个开始,稍一咬牙便先将手中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要生孩子,没有足够的体力可不行!
人有的时候就是很奇怪,为着将要面对的事,看到身边有一个人比自己还怕时,自己的担惊受怕反倒会减轻很多。
这些日子来,韶亓箫已数次为她证实了这个道理。
她这会儿是真的不怎么怕。
韶亓箫正唠唠叨叨间,吴氏也到了,身边跟着宋氏,还有一个赵毅。
吴氏一到,便接过了坐在女儿床头的任务,将韶亓箫轰了出去。产房里除了稳婆、医女、伺候的下人,便只有吴氏和宋氏了。
韶亓箫倒还想进去,却被赵毅一个身位阻拦道:“你进去也是添乱!好生生待在外头才是!”
韶亓箫还想再说,赵毅大掌一拍,瞪圆了眼睛道:“里面的是老子的亲闺女,老子都只能老老实实等在外头!你凭什么进去?!”
韶亓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我是她丈夫,她自然与我最亲近!”
赵毅冷哼:“胡说!阿禾再大都是我女儿,你有本事当着她的面叫她从此不回娘家看看!”
韶亓箫还要再说,就见吴氏刷地开了房门,冷冷道:“你们都安静些!要吵就去外面正堂吵去!阿禾如今最要紧的是专心在生产一事上,哪里有心神分你们调停!”
说完,她啪得一下关了菱花门。
声音大得韶亓箫和赵毅齐齐一抖。
产房里头,赵敏禾刚缓过一阵阵痛,与宋氏相顾无言。
半响,听外头确实没有争吵声了,她舒了口气的同时又一波阵痛来临,随后她又咬紧牙关,静静地忍过去。
吴氏和宋氏轮流给她擦着汗。
趁着又一波阵痛过去了,宋氏轻声道:“阿禾,虽说现在是要保存体力的时候,但你若实在忍不住,痛出几声也没关系。不必每一波阵痛都这么忍着的。”
赵敏禾轻轻摇摇头,缓声道:“无碍,我还行。”
宋氏听她声音还挺有中气,也悄悄安了些心。
天色渐渐暗下来,赵敏禾又吃了些东西。
她听到外头渐渐有其他人的声音,有韶亓荿郑苒的,还有杨氏。她还听到了外头杨氏吩咐人回忠勇伯府取众人的冠服与诰命朝服的声音。
吴氏见她询问着望过来,想了想便道:“你这胎生下来还要许久,没些时辰便要宵禁了,今日我们须得留宿在郡王府了,明日一早便要进宫朝贺,若是明早再从这里回府梳洗穿戴只怕会来不及。”
赵敏禾眨了眨眼睛,朝母亲笑笑。
吴氏爱怜地抚了抚女儿汗湿的两鬓。
宵禁的前一刻,一直在左监门卫为明日圣寿节做最后准备的赵攸瀚赶到了。
他一来便问道:“阿禾怎么样了?”
赵毅道:“还早着呢,阿禾申时才开始阵痛的。”
赵攸瀚也是全程陪着妻子生产过四次的人,妹妹又是头胎,他默默算了算,知晓这一胎今晚子时前怕是生不下来了。
他望了一眼头顶的皓月当空,繁星烁烁,心中有些不安。
过了夜半便是圣寿节,还是陛下五十大寿。
妹妹生个女儿还好;若是生个与陛下同日生辰的小皇孙,那这璟郡王府……只怕未来有好一阵子没有宁日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因外头人多了就拥挤起来,韶亓荿等人便去了外头的正厅等着消息。
如今这产房外头只剩下韶亓箫和赵毅两个不肯走的。赵毅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但一条腿却一直抖着,十足的流氓范,一条腿抖酸了就换一条——若叫吴氏看见,只怕又要一阵数落。韶亓箫则左立不安地走来走去,时而趴到窗口上去喊一声赵敏禾的名字,又唠叨一通有的没的,来来去去也就“你别怕”“我在”这么几句。
显然,这两个都没想到孩子生辰日子的问题。或者想到了,此刻却无暇顾及这许多。
赵攸瀚叹了口气。
罢了,大约是天意吧。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产房里始终动静不大,只有丫鬟来来回回端水的声音,还隐隐有吴氏宋氏和稳婆们的鼓励声。赵敏禾的声音却一丝一毫都没传出来过!
即使吴氏每隔一刻钟就叫人出来传一声她情况还不错,外头的人也等得惴惴不安起来。
赵毅也坐不住了,起身走了好几个回合,狠狠甩了下手道:“阿禾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疼了哪儿有一味死忍着的!”
韶亓箫虽心里也慌着,却也将岳父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一颤。他是知道她从不喊痛说苦的,从前世便知晓。然而他并不知原来她这么早便是如此……
他正待细问,却身体猛地一僵。
产房里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哇哇大哭声,嘹亮而盎然。
此时,月落乌啼,黎明已经破晓……
第139章 福昭
产房里婴儿的哭声持续的不长,很快就没了。
外头三个大男人——包括原本神色最淡定的赵攸瀚在内——都急切起来。
三人不约而同凑到了门口,韶亓箫与赵毅更是互相推搡了两个回合来抢占最有利的位置。
然而韶亓箫等了又等,里面却还是没人来开门,甚至只有旁人的声音却听不到孩子的哭声,也没有赵敏禾的声音。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染上了恐惧焦急的神色,抖着声音道:“为什么没有声音了?阿禾怎么样了?”
赵毅掌心一痒,忍不住扇了他的后脑勺,瞪眼道:“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呢!小心我揍你!”他一指房门,道,“学着些,孩子生下来以后还要清洗过,阿禾身上也得料理!自然会耽搁一些时间的。”
韶亓箫懵懵懂懂地点头。
赵攸瀚掩面。
这种事真的是由老丈人与女婿说的吗?
过了片刻,果真见房门开了。
韶亓箫迫不及待地钻进门里。赵毅慢了一步,懊恼地“呷”了一声才急步进去。赵攸瀚老老实实跟在最后,进去后还不忘密密地关上门,免得冷风吹进来。
十月里天色刚露白的黎明,凉意已有些刺骨。
产房分两间,外头一个小厅,里头才是产妇躺着的内间。
此刻吴氏便笑意盈盈地抱着个小小的襁褓,坐在小厅里,宋氏弯着腰在一旁欢喜地逗着新生的宝宝。
韶亓箫进来,只在那襁褓上定定地看了一眼,下一瞬便转身匆匆朝内间行去。
吴氏还听到了他一边进去一边喊“阿禾”的声音,顿时脸上的笑意更是浓厚。
赵毅也看在眼里,有些可惜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不能再往里头进了,只好搓着手过来看孩子。
“男孩儿女孩儿?”他急迫地问道。
吴氏含笑道:“女孩儿。”
赵攸瀚悄悄松了微拧的眉头,看着父亲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颊,又自顾自地开始对着襁褓介绍自己是外祖父。
内间里。
赵敏禾还没睡,韶亓箫扑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尤带着一丝汗湿的两鬓,眼睛在触及旁边几团带着深深牙印的棉布团时募的一酸。
他吸了吸鼻子,附身在她额际印下一吻,起身时一滴滚烫的热泪滴在她的眉间,叫赵敏禾在这一瞬间颤了颤纤长的睫毛。
她抿着一抹灿烂的笑,缓声道:“你看过宝宝了吗?”
韶亓箫先伸手揩了揩两只眼睛,压抑下心中翻腾的情绪,才道:“没有,我先来看看你。”
赵敏禾又笑了笑,道:“母亲与我说,是个女儿。”
韶亓箫傻傻点头。“女儿好,女儿好!以后我也要天天摆老丈人的架子,谁敢来抢我女儿,看我不抽死他!”
这颠来倒去的,惹得赵敏禾又想笑了,下一瞬却扯到了下|身的伤口,疼得她龇了龇牙。
韶亓箫见状,手脚不听使唤地替她掖了掖被角,手忙脚乱道:“你先睡一会儿。”
赵敏禾也有些累,却仍支撑着道:“我想再看看宝宝。”方才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而已,几乎连宝宝长什么样都看不清。
韶亓箫立刻弹起来道:“我去抱进来!”
话音刚落,宋氏已经抱着孩子进来了。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今日大伙儿都要去圣寿节朝贺的,赵毅吴氏等人年纪大了,即使不舍也只好先去客院稍作休整,没一会儿便要打起精神来进宫去了。
正是壮年的赵攸瀚和宋氏,一晚不睡倒还不要紧,他们便多留一会儿。
宋氏不放心将孩子交给韶亓箫抱,便直接来到床边,将襁褓轻轻安放在赵敏禾身边。
“已叫太医看过了,孩子一切都好,这会儿正睡得香哩,你们都别吵着她了。”宋氏轻声道。
赵敏禾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襁褓里这张红通通的小脸,半响失望道:“有些丑,还这么红。”
韶亓箫也认真望着呢,闻言一并认真点头,并补充道:“像个红猴子。”
宋氏一滞,哭笑不得道:“刚出生的孩子不都这样?没几天就慢慢长开了。阿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