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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可心咬着唇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赢了一个草包而已!”
本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有一颗争强好胜之心,她们服气齐静沅是因为人家的家世、相貌、身份都摆在那,可是区区一个西秦的将军府小姐也来她们面前摆脸子?
“有本事你上啊!”开口的是性子火爆的兵部尚书府的小姐沈瑛。要不是旁边的姑娘拉着,她一准直接跑到容可心身前和她好好对峙一番。
容可心嗤笑了一声:“本小姐才不屑和那种草包比试呢!”
☆、268 教训渣女,闯入围场
谁不知道北燕的靖王殿下文不成武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大草包,更何况,居然连马术都会输给区区一个女子,若是和他去比,岂不是降低了她的身份?
还有就是容可心不愿意承认的一点,她很讨厌,又或者说是嫉妒齐静沅,对于捧着她、围在她身边的人自然也就是恨屋及乌。
“草包你在说谁呢?”一直被围在诸位东齐贵女中心的一名绿衣女子偏头娇笑。
“草包在说……”容可心反射性地答了一句,话未说完,就察觉自己踏了个陷阱,虽是及时停了下来可周围的人还是一个个捂着帕子笑开了,她气急败坏地指着那个绿衣姑娘,“你敢骂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知道自己是草包就好!至于我……”绿衣姑娘弯着唇点了点头,随后反手指了指自己,“自然是比你高贵的人了!”
容可心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被人羞辱过,以前在西秦的时候,那些贵族小姐见了她不是阿谀奉承便是俯首低头,何曾像今天这般被人当做笑话群起攻之?
她定睛看着那个绿衣少女。不同于齐静沅今日的英姿飒爽、未施粉黛,这十三、四岁的女孩是另一番别有风姿的贵女装扮。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一张精致的巴掌脸上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青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灵气动人的美。手腕处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又多了一分慵懒的气息。
容可心仔细打量着那个少女,这才发现在她身后还坐着一位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黄衣少女,只是面上更多了一分幽静腼腆的甜美气息。
她双拳在两侧紧紧握起,尖利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红印,不甘心居然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原以为齐静沅的相貌家世已经够出众了,可现在居然来了一对与她不相上下的双生子。看这这众星拱月的模样,身份定然不低。
她愤怒、嫉妒,怎么可以有人比她优秀这么多却又让她无法撼动分毫呢?对于自己的家世相貌,她向来都是十分自信,可是来了东齐之后却一次又一次地遭受打击。不可以,她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沈瑛看着她盯着齐毓灵和齐毓雅的眼光慢慢变得诡异幽深,忍不住背脊一凉,走到她面前怒目轻推了她一把:“你放肆!居然敢如此看着两位公主!”
公主?容可心咬牙,她早该猜到了!东齐的一对双胞胎公主四国闻名,和年少有为的太子殿下同日出生,满月之日便赐了封地,这些年更是万千宠爱在一身。便是她几个哥哥,私下里都没少说若是谁能有幸娶到这两位公主,只怕是祖上积了八辈子的福!
想到此,容可心掩下了眼底的汹涌,嘴角浅浅扬起,娉娉袅袅地移着步子走到了齐毓灵面前,福着身子柔声道:“刚刚是可心失礼了,见过两位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齐毓灵低哼了一声,随后便挪开了视线不再看她了。
但容可心却不死心,就像一点儿都没感受到齐毓灵对她的冷淡,依旧故我地绕到了她的面前,咬着唇低声道:“公主,刚刚并非可心有意出言不逊。只不过这个靖王殿下本来名声就不好,宁惠郡主和他混在一起,多有不妥!”
“你想说什么?”齐毓灵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她笑眯眯地问道。
见齐毓灵没有任何不虞,容可心便知道自己这一步是走对了,她往前一步,凑到了齐毓灵跟前:“我听说前些日子靖王殿下可是在定王府住了好些时候,宁惠郡主与他熟稔也是正常。只是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宁惠郡主现在与他这般亲近,不定也学了些什么,到时候连累得公主名声受损就不好了。”
容可心虽然言语上并没有明确地说明什么,可是话里的意思清晰可见。
燕云琛在外头最大的坏名声是什么?无非就是少年放荡、不遵礼法。容可心的意思就是齐静沅与他接触的多了不定就将这些东西全都学来了,更有甚者,两人之间说不定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若是齐静沅的名声坏了,齐毓灵被连累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在容可心看来,齐静沅和齐毓灵虽是堂姐妹,可皇家哪里有什么姐妹亲情,就算是亲姐妹,私下里还不定得计较成什么样呢!就像她,也是上头几个姐姐年纪比她大得多,嫁得早。可那些堂姐妹、表姐妹,没一个是省心的,她就不信齐毓灵听到这番话对齐静沅还能没有想法!
可是齐毓灵嘴角却依旧噙着浅笑,仿佛根本就没听懂容可心的这一番话。
容可心眼中流转着焦急和不解,再次喊了声:“公主?”
齐毓灵直接抬手推开她,站起身来,拉起旁边齐毓雅的手,蛾眉蹙起,不耐地道:“吵死了!哪里来的苍蝇总是在我耳边‘嗡嗡嗡’的!这在外头虽是自在,可什么脏东西都能往跟前凑!雅儿,走,咱们去凉亭那里歇歇,吃点瓜果!”
齐毓雅一向比较害羞,胆子也小一些,往常就爱跟在齐毓灵身后,听她的话,这会儿自然也是连一个眼光都没有赏给怒气上涌的容可心。
燕云琛和齐静沅的赛马也结束了,这会儿估计是下去换衣裳了。一众贵女见两位公主离开了,急忙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沈瑛路过容可心身前时,看着那张几欲铁青的脸,浅笑嫣嫣地拿着手赶了赶,煞有介事地道:“哪里来的苍蝇啊?真是讨厌!”
随后,一片娇俏的轻笑声随之而起,还有各种各样毫不掩饰的议论声和打趣声。
不一会儿,人就全都走光了,只剩下容可心一人气得浑身颤抖地站在原地。她紧紧地咬着唇瓣,几乎要将其撕破,眼中的水光也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小姐……”容可心身边的丫鬟杏儿小心翼翼地上前碰了碰她的袖子。
容可心想也不想地抬手便打了她一个巴掌,杏儿直接被打倒在地。
可这简简单单的发泄却远远不够让容可心倾泻出心里的愤怒:“你这个死奴才,是不是也想爬到本小姐的头上来?”
杏儿捂着脸眼里噙着泪水,拼命地摇着头,却又怯怯地看着她不敢再说一句话。
容可心随手抓住路边的花草一把扯了下来,双手用力将其撕裂,而后踩在脚下狠狠地跺碾了起来,双眼通红:“贱人,都是贱人!本小姐迟早要你们好看!”
齐毓灵拉着齐毓雅来到了马场旁边专门设置的一个凉亭坐了下来,等着齐静沅过来。
容可心那个蠢货,居然用这种低级的手段来挑拨离间?她和齐静沅可是从小掐架掐出来的姐妹情谊!
两人性格相近,又都是天之骄女,难免相处起来会有一些小摩擦,不过那些都是不懂事的时候的事儿了。比之性格娇软的齐毓雅,她和娇娇显然更能玩到一块去!
趁着其她人还没追过来之际,齐毓灵撑着下巴偏头问向了乖乖坐在一旁的齐毓雅:“雅儿,你觉得娇娇将来会不会嫁给那个靖王啊?我觉得他倒是挺不错的!虽然看起来傻了些,但也不像外面传得那么不堪。刚刚赛马的时候,他分明就是故意让着娇娇,而且还刻意直让半个马身,让娇娇都察觉不出来。可见还是有点儿本事的!”
要是哪天有哪个男子也能这样一心一意地对她,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嫁出去。
齐毓雅立即就羞红了脸,扯着齐毓灵的袖子低声道:“皇姐,不能胡说八道!咱们是女孩子,不能张口闭口就是‘嫁人、喜欢’之类的话,要是给人听到了,会说你,会说你……”
“会说我什么?毫无规矩、不懂礼数?还是行为放荡?”齐毓灵抬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昂着下巴红唇微撅,一本正经地教育了起来,“咱们姐妹俩私下里说说悄悄话有什么不可的?再说了,再过两年,咱们就该嫁人了!反正我将来的驸马我一定要自己选!”
齐毓灵表示这个妹妹真的什么都好,可就是天生胆子太小!
小时候见了陌生人直往她身后躲,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地给藏起来。让她跟着蓝云姑姑身后学点武艺好做将来防身之用,她又怕自己金尊玉贵的身子磕到了碰到了,结果到现在天天只知道摆弄那些个无甚大用的琴棋书画!
整个一天生享受的命!
就这么点儿胆子,以后若是嫁了一个不靠谱的人,那还不得被欺负死啊!齐毓灵很早之前就想过,将来自己一定要先嫁人,嫁了人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替妹妹相看夫婿了,反正齐毓雅未来的驸马一定得过了她的眼才行!
“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自然有父皇和母后替咱们做主。”齐毓雅捧着自己的额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齐毓灵轻嗤,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这丫头已经被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荼毒得没救了。
是她嫁人,又不是父皇和母后嫁,反正她的事她自己做主!
说完这些之后,齐毓灵心大地捧着刚刚上上来的花茶啜了一口。采用的是清爽甘甜的山泉水,还有精心采摘、风干制作而成的茉莉花瓣,比平时在宫里用的那些更多了一分自然清凉的气息。
齐毓雅则在一旁低着头,眼中迷蒙闪现,也不知是在想着齐毓灵刚刚说的那些惊世骇俗的话还是其它的什么。
那些落后的闺秀们不一会儿便三三两两地结伴走了过来,嘴里笑着谈着的大多还是刚刚容可心的丑态。
“哎,你们看,那个讨厌鬼又跟过来了!”坐下没一会儿,礼部尚书家的姑娘刘莹忽然抬手指向了她们刚刚走来的方向。
只见容可心带着丫鬟面带微笑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黄阁老的孙女黄雯菲不高兴地撅了撅嘴:“她怎么总是跟着咱们、赶都赶不走呀?真是厚脸皮!”
对于这个素不相识的西秦贵女,东齐的这些贵族小姐们一开始便有些排斥,更何况她还企图在她们中间惹是生非、挑拨离间。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从小也没少见过大宅院里那些是是非非的争斗龃龉,容可心的手段简直太不入流。
就拿她刚刚拿齐静沅的名声说事来讲吧!
齐静沅和燕云琛本就是光明正大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赛马,两人一言一行,没有丝毫越矩之处。春猎本就是大家脱了束缚、出来放松之际,这种场景再是平常不过。而且就算是私底下,也不见燕云琛言语举止上对齐静沅有任何的遐思和不敬。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两人私下真的有些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也轮不到容可心一个西秦人来说三道四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每个大家族都会教给这些嫡女的道理。齐静沅在外人眼里就是代表着西秦,她的名声坏了,于她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