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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便有二,他们是对手,宋桂英不愿那柴家米行来冒险。
“柴家主,我以当今忠国公妹妹林颖的身份来向您保证,十年内,只要有柴家米行的地方,江家绝不与之争锋。”谢玉琪嘴角微微扬起,“再来,今日江家欠柴家一个人情,他日若是柴家需要帮助,江家力所能及,定能义不容辞!若是您觉得我这番话不可靠,咱们大可以立个字据。”
毫不犹豫的态度、诚意十足的话语,便是让人想要去不相信都难。
宋桂英看着眼前的谢玉琪,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个自己,一样地要强、一样地沉稳。
她微微沉思了一会儿,终究是点下了头。
而数年后,她也庆幸当初自己退让了一步,这才得以靠江家的帮助免去了柴家的一场生死劫难。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
有了宋桂英的开口,江铭被提前放了出来,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整整挨了二十鞭子,也算是给个教训。
谢玉琪私底下提了一个要求,希望官府能宽限半日再去江府拿人。口说无凭,她势必要让江铭看清周思晚的真面目。
“颖儿,此次多亏了有你。”马车里,江铭忍着身上的疼痛,轻轻地将谢玉琪搂在了怀里。
原以为,他此次做出了这样的丑事,谢玉琪那般清高的性子肯定是会对他更加地不屑一顾。可是,或许患难才能见到真情吧!
谢玉琪会为他着急、为他四处奔波,她心里是有他的,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甚至笑脸将他送到别的女人房里。
他对谢玉琪本身就有感情,这番共患难以来,则更加庆幸自己当初娶了个贤妻。
谢玉琪扶着江铭回府的时候,很敏锐地察觉到府里的情况不大对劲。
果然,走到松鹤堂的时候,便看到了上座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老夫人?她怎么会这么快就赶来了定京城?
在她身边,还站着一脸得意的周思晚,她满是挑衅地看着谢玉琪,只是目光落到随之一起回来的江铭身上的时候,眼中的慌乱显而易见。
江老夫人脸色本也不大好看,只不过显然也没料到江铭会从牢里放了出来,顿时喜极而泣,抹着泪就上前了。
江铭是她的幺子,从小就是放在手心里来疼的,听说他出了事儿,她半路上已经急得晕过去好几次了。
“铭儿,你没事儿吧?”看江铭的步履有些蹒跚,江老夫人急忙让着他赶紧坐下。
谢玉琪扶着他坐了下来,这才解释道:“相公挨了鞭子,官府这才放了人,刚刚我们去医馆上了药。”
挨了鞭子?这还得了!
江老夫人急得围着他直打转,哪还有平日里高贵雍容的老夫人模样:“铭儿,那你赶紧去休息!不行,我还得让人去请个大夫过来!”
江铭摆摆手示意不用了:“颖儿刚刚帮我上过药了。只是轻伤!”
到底是看在了忠国公府的面子,顺天府的那些衙役也没有下狠手。
江铭的大哥江锐也在一旁说道:“我与母亲本准备来京城看你和弟妹的,到了半路上接到信说你出事儿了,这才紧赶慢赶地赶了过来。”
江老夫人嫌弃地看了谢玉琪一眼,虽是碍着她的身份不好做些什么了,可周思晚刚刚和她说的那些话,显然是让这个儿媳妇儿的形象在她心中大打折扣。
她语气有些不善:“铭哥儿媳妇,你既是嫁来了咱们江家便该好好地相夫教子,一心为咱们江家着想。铭哥儿的事儿,你娘家大哥只要出个头便能解决,怎的让她受了这般的苦!”
谢玉琪心中自嘲地一笑,看吧,婆母和亲娘总是还有区别的。好在她一开始便没有投入太大的希望,这会儿倒也谈不上有多失望。
她低眉顺眼地回了一句:“母亲教训得是!”
“母亲,你怎能这般说颖儿!”江铭皱着眉,将谢玉琪拉到了一旁,“这次的事儿,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一时糊涂才想着对柴家下手。若非颖儿为了我上下打点、到处奔波,只怕这会儿您和大哥还要去顺天府的大牢里才能看到我呢!”
江老夫人原以为江铭完完全全是被诬陷的,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茬儿。
她怔愣了一瞬,老脸微微有些不自然,但要她一个做婆母的开口认错显然她做不出来。更何况这女人还趁着铭儿不在的时候将晚儿软禁了起来,甚至还不给饭吃。
且不说,作为妻子的该贤惠大度,不苛责妾室。就念着周思晚是她的亲侄女儿,这女人也该给些面子不是!依她看,她就是仗着自己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哥哥才敢这般嚣张跋扈的!
这要是她来的晚了点儿,晚儿还不被活活饿死了。瞧这小脸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想着她便将周思晚拉到了江铭跟前:“那她苛待妾室总是没错了吧!晚儿好歹是我的亲侄女儿、你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她就敢这般对她了,你不在的时候,她可是直接就将人给关起来了。”
“表哥...”周思晚也适时地垂下了泪水,一副我见垂怜的样子。
往日里,江铭最是受用这种娇不胜衣的可怜模样,可今日怎么看怎么觉着烦。
或许,如周思晚之流只能满足他一个男人渴望女人崇拜仰慕的虚荣心,而他真正欣赏喜欢的也只有谢玉琪吧!
好在,现在明白过来也不算晚!
还有,之前若不是周思晚的馊主意,他也不会平白有这一顿牢狱之灾,还将好不容易引到京城的生意路子给断了。
他轻轻地握住谢玉琪的手:“颖儿平日里是怎样的人母亲应该也熟悉,我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
哪怕是之前已经对江铭死心了,可听到这句话,谢玉琪心里还是流过了一淙细流,涓涓温暖、点点安慰...
周思晚不可思议地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随后射向谢玉琪的目光宛若直接能将她射穿一样。
这个女人,竟将表哥的心全都勾了过去,哪怕她对江铭不见得有多少真心,可这样的情况还是让她目眦欲裂,不,绝不可以!
江锐也在一旁开口劝道:“母亲,不如听听弟妹怎么说?”
依他看,他们这个表妹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往日里也是二弟糊涂,放着贤惠的娇妻不理,偏偏去宠爱空有美貌的妾室,惹得家里乌烟瘴气的!幸好,二弟如今看来是幡然醒悟了。
江老夫人轻哼了一声,但显然是将两个儿子的话听进了耳里,侄女再重要,那也比不上自己的儿子不是,这点江老夫人还是分得清的。
更何况,她本也只想敲打敲打谢玉琪,毕竟她身后还有个忠国公府,又为他们江家生了个嫡孙。说实话,往常她还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谢玉琪微微朝江老夫人福了个礼,随后脸上笑容清淡:“周姨娘在相公刚刚被抓走那天晚上,便携带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打算偷偷离开。”
“我没有!”周思晚下意识地尖叫出声,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迅速激烈,才慢慢地缓了下来,咬着唇委屈道,“姐姐,我知道是我不好,平日里不该总是霸着表哥,可你也不能这样诬陷于我啊!表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江铭眉间拧成一团,脸上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不是在犹豫着该去相信谁,而是在自责着自己这俩年来所做的错事。
若非他的纵容,周思晚怎敢有这种和当家主母对质的底气?
如同当初在谢玉琪和林颖之间他选择了相信谢玉琪一样,现在在她和周思晚之间,毫无疑问,他信的还是她!
无论是从外貌、家世亦或者是地位,周思晚都没有一样是值得谢玉琪花心思去嫉妒的,至于他所谓的宠爱,谢玉琪从来不会在这上面花心思。或许从很久之前,他就感受到了谢玉琪对他的疏远,心灵上的疏离,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
他不禁在想,之所以这般宠爱周思晚,是不是因为在她身上有他在谢玉琪身上看不到却又渴望看到的崇拜呢,是不是希望她偶尔也能像他撒娇让他不要去别的女人那里,可谢玉琪没有,所以恼羞成怒,用了最幼稚也最失败的方法去刺激她。
现在,才知道这是大错特错。只愿,回头,还能来得及!
相较周思晚明显的沉不住气,谢玉琪对上她时永远都那般云淡风轻:“府中的人全都知晓,自然,你也可以说我以权压人,可以让大家污蔑于你。但事实如何,我相信母亲还有相公心理应当都有些底子。”
江老夫人也是宅院里的老人儿了,一时为亲情蒙蔽,可孰真孰假她相信她能分辨。
“姑母...”周思晚双眼湿漉漉地看向她。
江老夫人望向她的目光里微微带着些疑虑,虽然不希望自己这个侄女儿在骗她,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论其可靠性,谢玉琪的话远远胜之。
还未待事情有进一步发酵,身后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只见管家领着几个捕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江铭认识,都是顺天府的人。其中一个,便是给他施鞭刑的人。
“怎么回事?”因为受伤,江铭的声音有些虚弱。
管家战战兢兢地道:“这位官爷说是周姨娘蓄意杀人、雇人投毒,前来上门拿人的。”
为首的捕快直接上前抱拳道:“在下顺天府捕头张勤,此次是奉了顺天府尹袁大人之令前来贵府捉拿府上的周姨娘的!”
周思晚一听到管家和张捕头的话,吓得脸色煞白,可这时候即便是双腿已经在隐隐颤抖,她还是犟着嘴不肯承认:“我没有,你们弄错了,弄错了!”
她指着谢玉琪,不停地往后退着步子:“是你对不对,林颖,是你嫉妒我,所以故意来找人诬陷我的!”
张捕头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与她争辩,直接便吩咐手下上前拿人。
江老夫人瞪大了双眼,小心翼翼地上前抓着张捕头的衣袖:“这,这是不是弄错了?晚儿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呢?”
张捕头本就比较严肃的面相,冷着一张脸看起来颇有些吓人,江老夫人讪讪地放开了他的袖子。
张勤掸了掸袖子,面不改色。
“周思晚欲杀的人名叫江曲,只是他命大,没死成,而且...”他瞟了一眼江铭,继续道,“而且据他所说,他是听了府上这位周姨娘的话、收了她的银子,当初才假传消息,让柴欢往柴家米行投毒的!”
江曲,是江铭身边的小厮,也是当初帮江铭传话给柴欢的人,没想到这里面竟全是周思晚在使坏!
“贱人!”江铭手握成拳,站起身重重地锤了一下桌面,因为情绪激动又牵引到了背上的伤口,步伐不稳,低声痛呼了一声。
“相公,你没事吧?”谢玉琪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江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周思晚被拖着往外走去:“相公,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只是想帮你,我想帮你啊!姑母,姑母,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没想害人的!”
她求救的声音久久不散,可惜,无论是江老夫人还是江铭,都对她彻底地冷了心。
即便是自己的侄女儿,可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这些都足以让江老夫人对她厌恶至极。
。
夜幕降临,只有江铭和谢玉琪两人时,他将她紧紧地圈在怀中:“以后,我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了,只有你,只会有你,不管你是颖儿,还是...还是其她的人,我只认定你一个人!”
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