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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夕倒是大方的很,她稍微尴尬了一会儿,立刻恢复了她那明朗的笑容清亮的嗓音走了进来,“阑姑娘你好!我是如水客栈的老板,花满夕!”
“你好!”顾姜阑淡淡的回了句,撇了眼瞬间面无表情的钟离筠,眼里闪过一丝恶寒——就爱装叉!摆什么面无表情来耍酷!娘们似的!
花满夕见她不怎么热情也不尴尬,自顾自的在桌子边坐定,基本上无视钟离筠的存在,满眼放光的看着顾姜阑,“阑姑娘,我可以叫你阑阑吗?”
“不可以!”顾姜阑淡淡的拒绝。
“不可以!”钟离筠则面无表情的替顾姜阑拒绝——阑阑只能他叫,别人叫了就是亵渎!
顾姜阑淡淡的撇了眼钟离筠,又是满脸鄙夷——多事!
花满夕撇撇淡定的顾姜阑,又撇撇面无表情的钟离筠,半响,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欣喜的指了指两人,道:“你们是夫妻?”
“不是。”顾姜阑回的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的犹豫。
钟离筠这次反而淡笑不语了——越拒绝就是越心虚,心虚就代表她对他动心了……如此甚好。
花满夕揶揄的笑了笑,“不是便不是吧,阑姑娘,我是特地来看你的,你的那个提议我们刑疆城的百姓同意了,你放心,只要你弄好了这件事,改变了刑疆城所有人的命运,我刑疆城的老百姓也不是什么忘恩负义之人,到时候别人我不敢保证,但只要是我花满夕能帮的,一定竭尽所能!”
一进屋就没说话的金寒冬也上前一步,“我金寒冬也一样,只要你弄好了,将来你的事,一定竭尽所能!”
“好!”顾姜阑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也相信我的个人魅力,放心吧,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嗯,不会太远的。”花满夕与金寒冬一同说道。两人最有默契的一天,竟然是因为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顾姜阑!
“刑疆城其实是个很好的地方,虽然气温低点,但要是找到了方法,这里的百姓将会是最幸福最安心的,到时候,安居乐业这个词,会很适合刑疆城。”顾姜阑闲闲的舔了下干涩的唇瓣,“刑疆城易守难攻,一旦战乱发起,只要刑疆城多加防范,敌人若想从外攻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花满夕满眼放光的望着她,“你好厉害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们刑疆是偏远境界,又极其偏冷,一年四季寒气逼人,所以历来战乱都不会殃及到刑疆城,不过再坚固的城墙,再有利的地势,没有强壮威武的将士守卫,最终还是会变成他人刀下鱼肉,我们这一城的老弱病残是不可能守住这片城池的,百姓终日想的无非就是平平安安,吃饱穿暖,其他家国战乱,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类,但我花满夕身为刑疆城的一份子,既然懂了这些,就一定要想办法及时填补。”
☆、050 请你护她周全
钟离筠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无聊的低头扯着顾姜阑露在外边的裙摆。
顾姜阑身子往前倾了倾,示意花满夕继续。
花满夕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样,郑重的对顾姜阑弯腰一躬,道:“阑姑娘,你一看就知道是要成就大事业的人,我也不跟你绕弯子,就我手下,有五十个打手,他们武功不高,就会点三脚猫功夫,我一介女流,本身也有点花拳绣腿,但我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恳请阑姑娘收了他们!”
顾姜阑微微挑眉,她倒没想到花满夕手下还有五十个打手,虽然能力不强,但对一个女子来说,有这样重的心思,要么她是真心为了刑疆城的百姓安危,要么就是觊觎城主之位已久,不过顾姜阑向来秉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不管花满夕居心何在,既然她有这份心跟她,那她又何必拒绝!
扯裙摆玩的钟离筠抬头撇了眼花满夕,随即又低下了头不语。
一旁充当空气的金寒冬眼神复杂——这么多年来,他竟不知道花满夕如此为刑疆付出,做为刑疆最具有权威之一的他,手下自然也有培养些人,甚至比她的人还要多出一半,能力虽说在刑疆城这个人人都手无缚鸡之力的地方已经算强了,但他心里清楚,要想抵御那些凶猛来袭的敌军队伍,根本就是以卵击石,脆弱的一捏就碎,然而不管他手下的人多么不济,他都没有想过要拱手让人,更是仗着地势优越,一心认为敌军会畏惧刑疆的冰冷寒气,不敢来犯,但刚刚花满夕那一番话,却给了他巨大的冲击,连花满夕一介女流之辈都懂得这些防备,他金寒冬堂堂七尺男儿,又怎能输她?
罢了,就算夺了这城主之位又有何用?还不及这一门掌柜来的舒心,而且,据他所得到的消息,皇帝已经准备放弃他们这片城池,任他们自生自灭了。
想尽了一切后果好坏与否,金寒冬也站前一步,对着顾姜阑深深一躬:“寒冬与花姑娘的想法一样,若是你能就刑疆于灾难之中,寒冬发誓,寒冬愿意奉上旗下两百儿郎,并且终生效忠于阑姑娘,违者必遭世间不能忍之痛,受五雷轰顶之罪!”
“好!”顾姜阑答的很干脆,“你们给予信任,我顾姜阑也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你们的话猜疑,实事求是,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们对我真心实意,先拭目以待吧!”
钟离筠也很干脆的开了口,“只要你们够诚意,我家阑阑还是很善良的。”
花满夕原本要再鞠一躬的动作因为这一句“善良”给惊得滞了一下,最后深深的弯下腰,恭敬的鞠躬,“阑姑娘,刑疆城的百姓与命运就拖与你了,希望你能做到你说的。”
金寒冬也恭敬的鞠躬,言下之意就是,我的想法跟她一样只要你做到你说的。
“当然!”顾姜阑道:“你们先叫人去找些干柴来,湿点也没关系,另外,刑疆城的百姓留一部分呆在禹罗殿,其余的就全去捡柴,大的小的,干的湿的,只要是柴就给我捡来。”
“好,我们这就去!”
花满夕和金寒冬领命下去,还特地带上了门,那揶揄的眼神一直在钟离筠和顾姜阑身上飘来飘去,两人都是笑嘻嘻的一副“你俩肯定有奸情”的表情,看的顾姜阑心里毛发发的,她随意撇了眼钟离筠,见他正怔着神,手指无意识的在扯着她的裙摆,便忍不住开口道:“想什么呢那么愣神。”
“哦。”钟离筠醒神后也不慌乱不迷糊,淡笑道:“我在想你呢,想你的发,想你的脸,想你眉,想你的唇……哎呦,下这么重的手,你不心疼么?”
“对于流氓分子。”顾姜阑收回扯他头发的手,淡淡道:“我一向很不心疼很不心软,尤其是你这种流氓分子,我一见就想揍!”
“真的?”钟离筠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扔下顾姜阑的裙摆,手肘顶在床沿边,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向顾姜阑,道:“那感情好呀!这么一来就说明你已经把我放在心上了,虽然不是以心爱之人的方式,但至少在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我的一席之地,嗯,好事,这可是大好事啊,我在想要不要摆酒庆贺一下。”
顾姜阑猛地往后躺下,抚额长叹——人生何谈正人君子?什么又叫正人君子?千万别拿钟离筠这厮去做比喻,会把那些“之乎者也”给活活气死!“钟离筠,你的脸皮要是能扒下来就好了,做张人皮沙发说不定都嫌厚了!”
“你想要?”钟离筠虽然心里疑惑那个叫做“杀发”是个什么玩意,面上却依旧厚脸皮的笑眯眯,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阑阑,我这一生最重要最爱的女人就是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毫不犹豫的给你弄来,即使是你要我的命,只要你不心疼,我也送给你,更何况这张厚厚的脸皮……”
“钟离筠!”顾姜阑抬眸看他,收起了之前的毒舌,淡淡的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知道你来誉国有什么图谋,誉国是我第一个落脚的国家,即使是拼的头破血流,我也会护它周全,这与皇帝无关,与钟离渊无关!我也不想知道我和你的过去有多相亲相爱,既然最后会沦落到阴阳相隔,就一定有内情,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现在只想按照心里的想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多浪费时间,至于感情的事,我从来就不是个恋旧的人,在我的眼里,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所有的事只能做一遍,若是想重新来过,对不起,恕不奉陪!”
“阑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钟离筠似乎并没有把顾姜阑的话听进去,懒懒的一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拉过顾姜阑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尖轻轻的在她的肌肤上摩擦,“你也说了,过去的事你不想知道,更不希望重新来过,我本来就不准备把过去那些事告诉你,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想法,我们本就没有过去,又何谈重新来过?所以阑阑,我现在不是想挽回什么,我是在履行自己的心意,爱你是偶然,那么追求你就一定是必然!”
“……”
钟离筠久久得不到回应,皱了皱眉,抬眸望去,随即他便笑了——笑中带涩,亦带满足,这个女人确实是变了,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性子,都已经与以前大不同,若是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站在一起,绝对是两个不同心性却气质出众,以前她对他趋之若鹜,现在他对她趋之若鹜,世间瞬息万变,她也变得与往昔截然不同,也正因为这样,他从最初有目的性的接近到现在的动心……对,就是动心了,她,很特别。
顾姜阑轻轻的闭上眼装睡,连睫毛都没抖动一下,呼吸均匀的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睡着了,周围的呼吸也轻轻的,钟离筠说了那些话之后没有再说话,估计是见她睡着了才闭嘴,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和善的要命,对她也痴情到底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然而蒋慕颜不想再去相信,也不敢再去相信,男人不昔情,她也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心意,更何况钟离筠城府颇深,他的世界她不想淌进去……原本她只想着装睡,这下却觉着眼睛慢慢的变迷糊了起来,倒有点想睡觉了,也好,想睡就睡会吧,之后可有的忙了,趁现在没事多睡睡也不错!
钟离筠看着顾姜阑渐渐柔和的睡颜,笑的更加温和,他伸起手正要去摸她散在枕边的发,却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
“钟离筠你想干什么!”李家毅的脸色极差,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剑,淡漠的看着钟离筠。
钟离筠的手一顿,接着便轻轻的落在她的发上,头也不抬的说了句,“醒了?”
“她不是你现在可以招惹的!”李家毅的脸色在听见钟离筠说话之后更差了,他努力的平复着怒气,要不是见顾姜阑睡着了他早就拿刀砍了过去——钟离筠居然敢趁他不注意点他睡穴!“钟离筠!我们出去!”
钟离筠充耳不闻的执起顾姜阑的手,在她嫩滑纤白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在李家毅几乎要暴走的情绪下,淡定的起身,缓步走了出去。
李家毅冷哼一声跟上。
刑疆的天气恶劣,即使是临近正午,也依旧是寒风凛冽,风雪呜咽,钟离筠缓步走出房门,在走廊一根柱子前站定,目光平静的望着楼下白雪。
金寒冬的寒千客栈与花满夕的如水客栈都是构造奇特,花满夕的客栈他不经意间也去瞧了两眼,简单中带着清新,有着主人的洒脱与清亮,而金寒冬的客栈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