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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夏维维觉得,大家之前说的,张大伯是个宠爱孩子的人,这话是有毛病的,他应该是只宠爱儿子,不宠爱闺女,闺女就是个附赠的物件,有口饭吃,能活着就行,别的不管了。
夏维维还想说什么来着,外面就传来更大的惨叫声了,郭大爷也从外面飞进来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找个能管事儿的人去看看,那小孩儿快没命了。”
夏维维也站不住了,转身就往门口走。夏明明想了下,索性也跟上,夏珍珍赶紧喊了夏爸爸。
“住手!”夏维维这边刚走到,就看见一个略微有点儿胖的女人,正将火红的捅火棒往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儿身上按,捅火棒都是铁棒,烧得通红,那要是按在身上,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夏维维一边喊,一边冲过去推了那女人一把,那女人先是有些愣,转头看不认识,又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立马一拍大腿嚎起来了:“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哪儿来的外地户,瞎管什么闲事儿?我自己教训我自家的人,和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你推我做什么?”
“打人是犯法的,再说现在是新社会,你不光是将你小姑子当丫鬟使,还对你小姑子非打即骂,你是不是想搞封建社会那一套?”夏维维一上来就给扣帽子:“还有我刚才看见你用这个打人,你是不是想草菅人命?你以为这是打死人都不用负责的旧社会?你以为你是地主老婆子?”
那女人到底不傻,脸色就白了些:“你别冤枉我!我才没有将她当丫鬟使唤,谁家的小孩子在家里不做点儿家务活儿的?大家都是一般人家,家里条件都不多好,那孩子帮忙做做饭什么的,不是正常的事儿吗?”
“那你和我说说,谁家是将孩子往死里打的?别不承认,咱们将孩子送到医院一检查就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往死里打了。”夏维维说道,弯腰就要将那孩子给扶起来,那女人上来一抬手,就准备推夏维维,夏明明眼明手快,迅速将那女人的手抓住:“想干啥?连我妹妹也想打?你怎么不在胡同里打听打听,我夏家的姑娘,是你随便能打的?”
这边动静也引起了邻居们的注意,有出来看热闹的,就认出来夏家姐妹俩了,也还和刚刚赶过来的夏爸爸打招呼:“家里姑娘回来了?能在家呆几天啊?”
“明明和维维回来了啊,啥时候回来的?这两天没看见你们呢。”有热心的大娘问道,夏明明一边抓着那女人的手腕,一边笑呵呵的和邻居们打招呼:“今儿刚回来的,听见外面惨叫,就好奇出来看看。”
有知道情况的,就叽叽喳喳的和夏明明夏维维介绍。比夏珍珍说的更详细些,兼职就是将这女人描述成了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了。那女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不好看,梗着脖子喊道:“你们别多管闲事儿啊,我自家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胡乱说什么!小心我找上你们家去!”
女人骂骂咧咧的,有早就心存不满的邻居当即就和她对骂起来:“你有本事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就算打不断,我也找到工会去问问,看你们厂里的工人是不是都是这个素质!你们再这样,我们就找街道办,让将你们家赶出去!”
夏维维将那小女孩儿扶起来,只看一眼那脸上,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小孩子脸上青青紫紫,一点儿原本的痕迹都看不出来了,眼皮子下面都肿着,像是被什么抽了一下,还有那嘴唇上,居然又被烫伤的痕迹!她没忍住将小孩儿的衣服拉开看了一下,更是触目惊心,几乎没有一点儿完好的皮肤!不是掐的就是拧的,或者是烫上去的疤痕。
“白吃饭的,我给她一口饭吃就是做善事了 ,还想要更多!行啊,你们不是看不上我打人吗?那你们将人领走,你们给养活着,我看看谁家舍得那些粮食?”
“一个个吃白食的,都跟那乞丐一样,老的不赚钱,小的不干活,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老张家,这辈子要做牛做马的来还的,结果现在还一个个当我是恶人,我不就是稍微打了点儿吗?孩子不听话,谁家不打的?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自己有没有打过孩子?一次都没打过的,谁!”
“小白眼狼,还没怎么样呢,就先叫唤,你怎么不脱干净了,让大家都来看看我有没有打你?”
一边说着,一边想挣开夏明明的手,这时候夏爸爸就不好上去帮忙了,但有邻居看不过来的,就凑上来帮着夏明明一起拽着她。
这么半天,小女孩儿都没吭声,夏维维伸手在她胸口拍了一下,小孩儿本来憋住的一口气,这才吐出来,逐渐的呼吸也就正常起来了,就像是郭大爷说的,要是夏维维晚来那么一会儿,这小孩子,还真是没命了。
“咱们不如报警吧。”夏维维皱眉,这次有她在,孩子才算是保住命,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这孩子也不会永远那么幸运的对不对?
“看这虐待孩子,将小姑子当丫鬟用,将自己当地主婆,该坐几年牢。”夏维维说道,那女人惊了一下,一抬手捂住了肚子:“哎呦喂啊,我肚子疼啊,张铁蛋啊,你个没了蛋蛋的懦夫啊,你老婆孩子都要被人给弄死了啊!”
女人大喊大叫,听她说肚子,那帮忙拉扯的邻居就有些迟疑了,万一真的有了孩子了……就是夏明明,都有些想松手了。
那女人趁机一挣扎,就将夏明明的手给甩开了,但她也没走,而是就地一坐,双手拍着大腿:“张铁蛋啊,你老娘生你的时候没给你带蛋蛋啊,你是不是男人啊?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负你儿子是不是?”
然后,她后面的院门,还真的打开了,出来个男人,也不看被夏维维扶着的小姑娘,而是直奔地上坐着的女人,脸上表情又是着急又是担忧:“花儿啊,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要不要紧,咱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夏维维嘴角抽了抽,真正应该去医院看看的,应该是他妹妹吧?
“哟,这个什么花儿,你可真是说对了,我看你男人还真不是个男人,说不定就是个没蛋蛋的,要不然,自己亲妹妹被这样欺负,他怎么一句话都不敢说?既然你这男人是没蛋蛋的,那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夏维维问道,刚问完,就被后面夏爸爸给使劲拽了一把,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说什么蛋蛋不蛋蛋的!以后传出去了,谁还敢说亲?
当然,夏维维是浑不在意的,没人说亲就算了,再过三十年,不,四十年,大把大把的姑娘不想结婚呢。结婚有啥好,不光要伺候男人,还要伺候男人一家子,自己的工资自己都还不能做主了,生活条件大大的下降,结婚才是受罪呢。
到时候,哦,她就六十了。
“你胡扯什么,我家的事儿,不用你们这些外人管!她嫂子怀孕了,让她干点儿活怎么了?她干不好,她嫂子教训几句又怎么样?”男人对媳妇儿很孝顺,对妹妹当没看见,对他们这些外人,当然也不会留情了。尤其是冲着夏维维。
“我觉得,还是去找公安吧。”夏维维说道,也不和这些脑子有问题的人说话了,弯腰抱着孩子,转身就往胡同口走,顺便招呼夏明明:“大姐,和我一起去啊。”顺便带路,要不然她不太熟悉路啊。
这年头的人们,是没去派出所的概念的,派出所就是衙门,进了衙门不管有事儿没事儿,都是要受罪的。所以一看夏维维当真是要往派出所那边走,几个邻居就先犹豫了。
就算再同情别人,那也是别人家的事情,和他们是没太大的关系的。
张铁蛋那脸色,就更是像一张白纸了,他媳妇儿一看成这样了,脑袋一歪,就倒在了张铁蛋怀里了。
但是,事情不像是夏维维想的那样顺利,她还没走到胡同口呢,张家的院子里,又窜出来一个人,倒头就跪在夏维维面前了:“维维啊,你看在张大伯的面子上,不要去派出所了,这事儿是我们自家的事情,我们自家自己处理就行了。”
他倒不像是张铁蛋,半点儿不惦记闺女,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又说道:“你不是心疼我家蛋妞吗?这样,我带她去医院,我保证以后我儿媳妇儿再不会打的这样厉害了,你别去派出所了行吗?求求你,别掺和这事儿了。”
夏爸爸也在后面扯了夏维维的胳膊,人家说到这份儿上了,夏维维要是还坚持去派出所,那在邻里间,可就要落下个太厉害的名声了。而且,多管闲事儿就是事精,可不是什么好说法。
张大伯跪在地上,夏维维往哪边走,他就往哪边挪,反正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夏维维去派出所。
夏明明也扒着夏维维耳朵嘀咕:“就是去了派出所,那边也不会管这事儿的,亲爹不说话,别人说再多也是白搭。”
夏维维抿抿唇,终于妥协了些:“那行,现在去医院,去医院我就不派出所了,总得去一个是不是?”
“行行行,去医院。”张大伯忙说道,起身就回家要拿钱,原本晕过去的花儿就颤巍巍的睁开眼了,一拍手就继续拍腿了:“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嫁到你们老张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别说是享福了,我连点儿肉都吃不上,我这肚子里可是还有你们张家的金孙呢,结果倒好,你们张家的人欺人太甚啊,大把的钱宁愿拿去给个丫头片子啊。”
夏维维冷笑道:“要不然咱们去革委会说说吧,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张大嫂又是说丫头片子,又说什么金孙的,这是对主席说的男女平等有意见?”
到底是不是主席说的男女平等,夏维维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戴帽子呢,戴上了算是什么花儿有福气,戴不上就算了,回头她再给做个帽子。
那花儿鸭子一样的嗓音立马像是被卡住了,光是瞪着一双眼睛看夏维维,恨不能将夏维维给生吞活剥了,夏维维浑不在意,只等着张大伯出来,就赶紧的和他一起带着那小女孩儿去医院了。
小孩儿肋骨断了两根,医生又检查出来内脏里面有些出血,这是被打的狠了。夏维维亦步亦趋的跟在张大伯后面,看着他办理了主院的手续,给交了五十块钱,这才放他回家。
她自己暂时留在医院,要等手术完成。
医生刚才了解了一些情况,这会儿就忍不住提醒夏维维:“五十块钱不太够,她这手术下来,再加上主院,至少也得两百块了,要是没有后续的医药费……”
“找光明机械厂。”夏维维说道:“你们不是能直接扣工资吗?张铁蛋夫妻俩的工资,一个月扣二十,一年就够了。”
现下大家看病都是这样,农村的也一样,只不过到时候不是厂子里给钱,而是生产队给的,直到扣完了欠债,剩下的工分才能继续分粮食分钱。
这倒是个主意,医生进去之前,还真找领导去商量了一下。
手术几乎要一晚上时间的。
晚上八点左右,夏妈妈和夏红军来给夏维维送饭。夏妈妈很是抱怨:“别人家的事情,你插手太多不太好,那小孩儿也不一定领情,但她出院了,那葛花肯定是饶不了她的,你能帮这一回,能次次帮忙吗?”
夏维维叹气:“那怎么办?既然看见了,不帮忙能行吗?活生生一条命呢,我这次帮成功了,以后邻居们想到我这办法,说不定也能张张口帮帮忙什么的,不说让这小孩儿过的多好 ,至少别死了就行。”
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