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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佳丽心悦我-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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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便如此,还是晚了一步,未能阻止他们投降,大势已去。
  城里到处是西魏人的马蹄声和刀兵声,街上鲜血四溅,一片狼藉,有孩子惊吓尖声大哭,以及民众绝望的怒骂。
  白婉仪闭了闭眼,这刺破苍穹的哭叫声,唤回了她的神智。
  她想,如果牟县令不开城门,至少此刻关宁县还能抵挡,等到朔方发兵来救援,所有人都可以平安度过这遭劫难。
  ……所以自己是有道理的,杀人没有错。
  就这样想着,白婉仪在牟县令的衣服里翻找。他的衣服全被血浸透了,死得很惨。
  她平静地找到他的钥匙,钥匙上全是血,还在往下滴。
  她将钥匙揣在怀里,甚至没有擦手,一手攥着匕首,往城头下跑去。
  西魏人正在四处大开杀戒,闯入民院里烧杀抢掠,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逃命,街上混乱不堪。
  白婉仪带着一身的血,发丝凌乱,衣衫也扯得纷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修罗。她在满地狼藉中找到碎了一半的锅,用匕首敲着锅底,发出“锵锵”的刺耳声,扬声喊道:“北门被打开了,想活命走另一道门,我带你们逃!”
  才喊了几声,嗓子眼就火辣辣的,已经沙哑。她忽然很佩服武明贞了,能够在千军万马中发号施令,一定非常辛苦吧。
  这样想来,武明贞的弟弟总是捏着嗓子,在宫里时唱歌那么难听,莫不是在战场上喊打喊杀太久,扯破了喉咙?
  白婉仪竟然笑了,她此刻没有什么害怕与慌乱,杀完人后,她就找回了熟悉的镇定感,奇异地冷静了下来,不焦急也不惶恐。
  能救多少是多少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关宁县城门大开, 西魏铁骑如狼, 即便步六孤宏大喊着不得抢掠,也没有人听从他。
  因为拓跋乌没有这样的吩咐。
  身处乱军中,步六孤宏就像一头被遗弃了的孤狼, 城头上, 还有因相信了投降而被杀掉的牟县令。
  战争中没有信誉和仁慈可言, 无论是敌人还是己方。
  胡人进入汉人城池, 往往克制不住抢掠的冲动。尤其去年冬天的苦战,两边经历了漫长的拉锯战,西魏几乎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于是这一遭,从西关到关宁,沿途都被抢了一道, 能抢多少是多少, 连牲畜都没有放过。
  这些粮食和牲畜, 是汉人赖以为生的命根,若失去了, 全家都会饿死, 自然不肯任人抢掠, 于是杀戮又开始了, 来得那样快, 那样措手不及。
  挥着扁担农具挡在院子前的人,怎么抵得过骑在马上挥刀的胡匪?
  关宁县因为抢掠杀戮,彻底乱了。这里是小县城,一共南北两个主城门, 东西两侧还有两道小门,通行不了几个人,常年锁闭。
  南门原本也是紧闭的,许多民众堵在这里哭天抢地,负责守门的衙吏,听说县北杀起来了,早就逃得不见踪影。
  当白婉仪用带血的钥匙打开城门大锁时,挤在门口的人合力,将厚重的大门打开,就像绝境尽头推开了一条生路,所有人争先恐后地涌出去。
  白婉仪站在门前,脸上和衣服上的血都风干了,糊得有点难受,还有血腥味。她这副模样,竟奇异地给了那些惶恐至极的人一丝抚慰,他们跟在她身后,一传十十传百地喊道:
  “南门开着,往南逃!”
  青楼也有一些女子跑出来,灰扑扑的阁楼上,一双枯瘦的手打开窗子,手的主人很淡然地从高处俯视他们逃命,好像生死于她而言都无谓。逃出来的官妓抬头冲她喊道:“你还傻着干什么,胡人杀来了!不想再被他们侮辱,就快走!”
  这个小县城不宽的街道上,头一次如此拥挤,人们弃家、弃财,为了躲避胡人的屠刀,为了生来不易的性命。
  而城外,遥遥看得到人群队列往南奔逃。
  数月来,白婉仪都是奉和济局的令,在几个边境驻地营奔走,她熟知四方道路。关宁县是从朔方补给到西关的必经之地,从南门而出,一路上有数个镇子,几十个村落。
  还有韦氏的祖坟,坐落于前方不远。早些年韦氏发家,坟冢迁于此是听了高人指点。韦不宣被处刑后,她偷偷为他收尸,将他葬回了祖坟上。
  县城东南,是已经荒废的鸡鹿塞,汉代时是通塞北的隘口,由于地势风貌已变,这几百年前的古老要塞风化彻底,已经摇摇欲坠,成了附近村民放牧时歇脚栓羊的地方。
  想要逃命,等朔方出兵来救援,唯有退守鸡鹿塞。不能往朔方逃,也不能往村落里躲,否则他们跑不过胡人,路上就会被杀干净!
  白婉仪一早将自己的马牵了出来,飞驰到鸡鹿塞下,观察四周地势。鸡鹿塞据点极高,强攻不易,严防死守,大概可撑一天。
  虽说是汉代时遗留的古塞,但咸泰年间还曾经在此处对垒过西凉人,因此坑道里有累累白骨,以及不少生锈铁具——韦不宣曾经在这里藏了些兵器,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后来没派上用场。
  她半放下心,可又抓紧了缰绳,指节泛白。
  她心中有一个迟疑,有一个挣扎。这分挣扎纠缠不下,可恨她总是更理智的,那挣扎矛盾的心情全都被压下去,一丝缝隙也不留。
  鸡鹿塞的附近是几个村子,大概早闻关宁县的动静,村子里也慌了,四处躲避。废弃墙堡在山头,要绕过山弯上坡。从关宁县逃出来的人,神情慌张不安地聚集到鸡鹿塞下,好像待宰的羊缩在圈里。
  “胡匪还在后面……”
  “娘,我害怕……”
  “不要怕,不会有事的,会有人来救……”
  鸡鹿塞里乱糟糟的,白婉仪开始清点人数,有些怔住,这才发现,这一片密密麻麻的人群,放目望去,除了小孩子,几乎全是女人。
  关宁县本来男人就少,方才西魏人进城烧杀抢掠时,为了保护妻儿和邻里,不少男人死在了最前面。鸡鹿塞的村子里也是如此,壮劳力都去当兵或跑商去了。
  好在西魏人占下了西关和关宁两个据点,要花时间排布兵力,以应对接下来并州的主军。暂时没有功夫追上来。
  空气里弥漫着躁动不安,不时有孩子的哭声,还能闻到各种混杂的污浊气味。
  有个方才在城变时受了惊吓的老头,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喊着:“西魏人会来把我们都杀掉的!你,你,还有你……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虽然知道他是吓疯了,然而已经恐慌压抑至极的气氛,依旧被这危言耸听点燃。
  忽然有人啜泣出声,随即,小片抽泣声传递开来,这种绝望又哀戚、甚至是憎恨愤怒的情绪,最容易弥漫,很快鸡鹿塞内陷入了暗潮汹涌的躁动中。
  白婉仪没有这种经验,她也不知该怎么办。甚至心里并没有底,能带她们躲到什么地步。她仅有的一点战场经验,都是从韦不宣那里听来的。
  她只知道关宁县不可失,城门不可弃,这是萧怀瑾与何贵妃她们拼尽全力保住的国土,要设法夺回来。
  可如今她只能沉默地听着这片嚎啕哭声。医队里的几个女孩在城乱时也跟着逃了出来,此刻凑到她身边:“婉娘子,你说怎么做,我们听着。”
  “要安抚她们吗?再哭下去,西魏人来了,大家都要……唔……”那女孩儿话未说完,被另一个女孩儿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嫌弃不吉。
  白婉仪看了她们一眼,可心中有道被指引的念头,在逐渐清晰。
  ——人少也罢,妇人居多也罢,事已至此。而战祸逢临,避无可避。如今退缩也是一死,迎敌也是一死,就不妨死个痛快,死得其所。
  从小哥哥就说,死的意义,比生的意义,更重要。人可以平庸而生,但不可混沌而死。
  这句话被她铭记在心,教她长大,如今又教她学会选择。
  她手中的匕首一直没有放下,在乌泱泱的恸哭声中,她径自去了旁边村民家,借了片瓦罐。身后的女孩儿帮她用匕首敲击,她扬声道:
  “若不想死于胡人之手的,走到我左手边来!若是觉得无望,想被胡人杀的,就出城去哭!”
  总有一些坎儿,不得不去迈。这是他们所有人都将面对的。
  她重复了几遍,清脆的声音在城内回荡,四下哭声渐渐低下去,陷入悲恸中的民众抬起头望向她,一时反应迟缓,眼神还在懵懂间。
  她们就这样眼巴巴地望着她。
  白婉仪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怎么动员她们。
  可忽然有个影子,冒上了心头,悄无声息,猝不及防。
  甚至少年时期,她曾经为了那个人,和韦不宣争执过。
  这一时心潮澎湃,她抓住了心底的震颤,问道:“你们可还记得,从小到大听的《张女传》?”
  不止是民间赶集时候有皮影戏,连平时的民谣,乐府的词,都有张将军的传说。距离她死去,也才五十年时间,中原人听的不多,但北地民众全不陌生。
  “听、听过……”有个细弱的声音响起,她循声看去,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子。在并州,这年纪已经可以持家做活,算不得女孩了。“她是了不起的人。”
  白婉仪目光掠过全城,她们衣着灰扑扑,站在风尘中,枯黄的发丝被吹起,懵懂的双眼怔怔看她。
  那风沙吹寂了千年,却总有新芽在贫瘠中蓬勃萌发。
  “你们比她幸运,你们未必会死。”她一字一顿道:“但你们也有机会,成为像她一样的人——被边境传唱,被后世铭记。”
  “……”所有人都愣住了。她们从未想过,从小到大听到的传说,会与她们有什么干系。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人们迷茫地看着白婉仪, 可想到胡人的狰狞与凶戾,就害怕得几乎站不住身子。
  她们做不到伟大, 只想活着。
  白婉仪分析道:“现在是这样的情况——西关口失守,并州军府必然很快得到战报, 此刻援军应该已在路上。只要等来援军, 我们就可保无虞。”
  听她这样说,她们脸上的神情才为之一松,有人额手称幸,有人合十祷告。
  可白婉仪话锋又一转:“但, 西魏人也不会干等着。他们抢下了西关和关宁, 下一步, 就会占据附近的村落、鸡鹿塞的四周——好在这里设伏, 重创我军。”
  这是她的推测, 胡人下一步的战略企图——鸡鹿塞在汉代之所以是塞北隘口,全仗地势高,前面就是狼山峡谷, 是个天然伏击的好地方。西魏人当然不会放过这里, 重创晋军的大好时机。
  方才关宁城门抢杀时, 鲜血刺目的红还留在眼中, 尚未褪去。要是西魏人追过来, 又会发生什么?
  “——西魏人的残暴,你们都已见过。同方才一样,他们的屠刀会落在我们身上,马蹄会踏过孩子们的头颅!”
  白婉仪的猜测令人绝望,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动,有个头发枯黄的女人,胸前布包里蜷着熟睡的婴孩,凑过来问道:“那……那我们现在,往哪里逃?”
  “哪里都逃不了。”白婉仪平静地回她,那女人浑浊的双眼浮起一层雾气。“你们再怎么跑,脚程也比不过西魏人的快马。还记得祥和年间的两脚羊比赛么?”
  没有人吭声,脸色均已惨白。那是百年前的旧事了,但边境依然流传有胡人吃人的传说,当时的胡人掳杀大批汉人女子作为食粮,甚至还比赛谁抓的多。
  白婉仪道:“所以,唯一能活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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