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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可以舍弃女人,但绝对舍弃不了这京城的繁华。
自家女人担心他会来争夺紫弦的孩子,其实根本没必要防他。紫弦身边有他不敢近身的东西,这是其一,其二,那人混迹过江湖,也遇过险难,最爱自己的小命了,就算他抢了孩子也没用,最后还是会乖乖交出来……
楚雨凉把佟子贡找她的事说了一遍,说到最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爷,找个机会你真该说说他,别跟个神经病似的,好在紫弦是不怕他,要是换做一般女人,早都被他烦死了。这还要不要紫弦养身子了?”
晏鸿煊答应得也爽快,“改日他来为夫定好好说他。”
楚雨凉‘嗯’了一声之后就开始沉默,可沉默了片刻之后又推了推他,“爷,要不你去看看?”
晏鸿煊挑眉,“看何?”
楚雨凉白眼,“当然是看那王菱香还在不在啊!”尽管她赌气走了,可到底是放心不下,不解决好,她寝室都难安。
晏鸿煊叹了一口气,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不过还是极为听话的离开为她当探子去了——
……
后院的事动静不小,最主要的是楚雨凉是气着从后院离开的。兰姑在王氏房中听到消息,体贴的叮嘱王氏好好养伤之后就匆匆赶回了主院。
楚云洲已经回了书房,兰姑见到他的时候一看那脸色就知道出了大事。
“老爷,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要同雨凉置气?”兰姑走过去直言问道,他们父女俩吵闹是常有的事,可平日里的吵闹都是脸红脖子粗,鲜少有像现在这样脸色青白交错的时候。
楚云洲紧抿着薄唇,神色沉重的倚靠在太师椅上,并没有回她的话。
兰姑拉了拉他的衣袖,“老爷,有何事你就说啊,到底出何事了?”
楚云洲不冷不热的轻道,“无事,你回房休息吧。”
兰姑脸色唰的就变了,有些接受不了他突然的冷漠。
她也没走,而是冷冷的看着靠在椅背上的男人,“老爷,连我都不能说吗?”
楚云洲不悦的瞪了她一眼,“有何好说的?这些事都同你无关!”
兰姑敛紧目光,心口之中莫名的钝痛了一瞬。在进楚府初期,他就是用这样的冷漠的语气对她的。那时候她没资格计较,只觉得他那样对她是理所当然。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是同床共枕的人,他却用着比应付陌生人还不如的态度对她。
可她又能如何?
他们之间本就门不当户不对、她的出生低贱得给他提鞋都不配,要不是雨凉可怜她没有栖身之处、将她留在府里做事,就凭她这样的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说得再简单点,她不过是运气好、肚子争气,凭借着孩子才上位的女人罢了。
想到这,再看那依旧不愿同她多说话的男人,兰姑只觉得心口上的钝痛越来越多,收回目光,她咬着唇沉默的朝外走去。
只不过刚要跨过门槛时,胃里突然一阵难受,她下意识的扶住门框,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子突然干呕起来——
“兰姑!”她这边动静如此大,楚云洲几乎是被她吓了一跳,随着他紧张的喊声,人已经走到了兰姑身后,紧张不安的看着她的反应。他是当了爹的人了,当然清楚兰姑是害喜,可即便如此还是担心她身子。
在他刚要碰到自己时,兰姑按压着喉咙的手突然朝他挥去,用着同他方才一样冷漠的嗓音对他拒绝道,“离我远些!”
语毕,她头也没回,跨出了门槛。
“兰姑!”楚云洲沉着脸几步追上她,突然从她身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快速的朝他们卧房而去——
……
看着躺在床上、面朝床里、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女人,楚云洲坐在床头冷眼盯着她后背。
两个人像是在比赛谁更能坚持一般,最终,还是楚云洲先妥协。
“小心着身子,别把孩子气着了。”
“孩子?”兰姑突然对着床里‘呵呵’笑起来,“你眼中就只有孩子么?”
“兰姑?”楚云洲拧紧浓眉,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也不喜欢她这样的言词。
“老爷,我头晕,您能不能让我休息片刻?”兰姑突然哀求道,只不过还是没回头看他一眼,撵人的话也更显得冷漠。她知道怀孕会害喜,只不过前阵子月份小没表现出来,现在有害喜的感觉,她是当真难受。
楚云洲沉着脸,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房间里,气氛安静而压抑,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敲门声传来。
楚云洲朝房门看去,“进来!”
当房门被推开,看着端着食盘进屋的人,他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沉冷,“谁让你来的?”
“爹。”王菱香踱着小步进屋,一步一步都倍感小心翼翼,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很紧张,“我想找您来着,过来的时候听说兰姑害喜,所以就特意过来看看……刚刚在外碰到送药的丫鬟,我就顺便给兰姑送来了。”
楚云洲紧绷的脸并没有缓和的迹象,将她打量了一遍之后指了指桌子,“放下吧。兰姑睡下了,现在用不着。”
王菱香照他指示做了,只不过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乖巧的站在楚云洲身前,一脸担心的望着床上,“爹,兰姑好些了吗?”
楚云洲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王菱香继续关心道,“爹,要让兰姑多注意着身子,可别太劳累了。”
“嗯。”
“爹,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你多陪陪兰姑吧。”
“嗯。”
王菱香乖巧的转身,抬脚前还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不曾动过的兰姑,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待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兰姑突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欲准备下床。
“去哪?”楚云洲手快的按住她的肩膀。
“我要喝药。”兰姑不冷不热的回道。贤王之前就提醒过,若害喜难受时可以服些药缓一缓,而且药方和药材还早早的为她准备好了。
楚云洲没松手,而是沉着脸道,“再等等,一会儿张海会送来的。”
兰姑不解的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药碗,“难道哪个不是?”
楚云洲朝桌上看了一眼,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冷色,“放那吧,别动就行了。以后她给你的任何东西你都不能用。”
兰姑越发不明白他的意思,“怎么,那药难道还有问题不成?”咬了咬唇,她才又问道,“刚才来的人是谁?为何她要叫你爹?”他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为何突然多出来一个。
楚云洲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片刻之后才沉声道,“那是我前一位夫人同其他男人生的。”
兰姑惊讶的睁大眼。前一位夫人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不怪她不了解,楚府里很多事都是让人封了口的,毕竟这是家丑,楚云洲身份在那摆着,哪能让人随便议论的?
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沉冷之气,兰姑紧紧的抿着嘴,尽管心里惊讶又好奇,可一句话都没敢再提了。用脚板心想也知道这是家丑,她就算要了解也不会去当面问他。
拂开他的手臂,她重新躺回床上,继续同他保持冷漠的对持。
“兰姑?”楚云洲紧锁着浓眉,微张着薄唇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到嘴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老爷,你去忙吧。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楚云洲突然板过她身子让她面对着他,突然说道,“我同凉儿吵架了!”
“……”兰姑先是一怔,看着他严肃紧绷的脸,随即开始掉冷汗,没好气的道,“你们父女俩不经常这样么?”
楚云洲重重的叹了口气,“就是因为香儿,所以凉儿她……”
听着他道明缘由,兰姑还是拉开了他的手,冷声道,“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解决,我不会再帮你的。”
这人真是让人头疼!明知道雨凉会生气还故意去做,现在把人惹到了,就拿她撒气,难不成她在他眼中就只是出气筒?人家雨凉事事为他着想,他还那样,活该雨凉不理他!
就她现在都不想理他了!
“兰姑!”楚云洲重重的唤了一声。
兰姑闭着眼继续不理。
见状,楚云洲突然将她抱了起来。
“放开我!做何啊?”兰姑哭笑不得的拍打起他,这人一把年纪了,怎么跟无赖一样?
“兰姑,帮我去说说吧?”楚云洲总算放软了说话的语气。
“要去你自己去!”兰姑不领情,“我才不想去惹雨凉嫌弃!”
楚云洲板着脸瞪她,“你当真不愿帮我?”
兰姑扭头,“不帮。”
楚云洲磨了磨后牙槽,可除了瞪她威胁她外,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法子说服她。凉儿性子倔,这女人也是个倔脾气。
僵持了片刻,他眸光微闪,突然摸到兰姑腰间——
“啊——”
一刻钟后,兰姑气呼呼的走出房门。别看她浑身带着气,可那脸颊上却染着不正常的红晕。
楚云洲跟在她身后,尽管背着手一副威风严肃的架势,但眸光却一直盯着她后背,冷硬的唇角也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
……
晏鸿煊‘打探’回来的消息就是楚云洲将王菱香留下了。
这结果,楚雨凉早都料到了。
那王菱香在柴房里哭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她清楚王菱香的为人,她都要被她眼泪融化,更何况是楚云洲。
她是说过如果王菱香留下来她就要带孩子离开,可是这不过是气话罢了,她要是能离开还会等到现在?
那死老头儿,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都恨不得把他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就算怜悯,也有很多种方式,非要放在身边么?她这个当闺女哪点对他不好了?非要惦记着那王菱香,活该他难受,活该他受罪!
“王妃,兰姑来了。”岳嬷嬷突然在门外禀报。
楚雨凉从抱怨的思绪中回过神,朝门口望去,“进来。”
房门被推开,兰姑先朝房里看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跨入门槛。不是担心自己绊倒,而是对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忐忑。
“雨凉。”见楚雨凉坐在桌边,她径直走了过去。
“坐。”楚雨凉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兰姑咬着唇在她对面坐下。
“我爹让你当说客来了?”楚雨凉直接问道。
“呃……”被一眼看穿,兰姑表示有些心虚。
“你就别遮遮掩掩了,都写在脸上呢!”楚雨凉鄙视的对她翻白眼。
“雨凉……我……”兰姑尴尬的红了脸。
“哼!”楚雨凉连着她一块喷,“我还想让你多管管那老头儿呢,结果你倒好,没管着他,反倒被她利用。”
“……”兰姑低下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老爷的臭脾气谁都清楚,别说她不敢管,就算管最多也只能抱怨两句。
楚雨凉是越说越激动,“你瞧你那样儿,别忘了你现在是楚夫人,那老头儿有何不对的,你管骂管打都是你的权利。实在拿捏不住他,你就可劲儿的跟他闹,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事做起来又不难,你还怕他个啥?再不行,晚上房门一关,让他随便找个地儿喂蚊子去。这种不讲道理又不听说教的,就得狠狠的治!”
“……”兰姑开始擦冷汗。她要真这样,岂不成了悍妇了?那老爷还不得把她扔出去。
楚雨凉就跟能看穿她心事般,“你别担心他会对你如何,你现在怀着孩子,只有他把你当祖宗供着,他若敢耍官微、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