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贾琏听了又点点头,说:“这个我省得,上回周瑞的事不就是这样?”
王夫人的陪房周瑞曾经争买田地,并借荣府之名,干预顺天府审案,并包庇女婿冷子兴,藏匿赃款,最后因老太太发了话,王夫人终于也没能护住这等刁奴,处理掉了。
石咏见贾琏上道,心中又多生出些希望:看起来这荣府,也不是无药可救的。
“还有第三件,就是你们荣府,须得表现出与宁府的不同来。怜贫惜弱、乐善好施之举,尽管多做些,且不要刻意,只当是日常积福,天长日久,相信好人是一定会有好报的。”既是好人,也一定是能慢慢挣出好名声来的。
石咏劝了贾琏一番,末了对他说:“琏二哥,我可是信你,信你是个做官的料子,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能有一番建树的好官。”
贾琏听了也颇感动,拱手向石咏道谢:“茂行,谢你吉言,你劝我的,都是金玉良言,哥哥承你的情,都记住了。”
他默想片刻,突然又问:“茂行,我可还未问过你,你既然劝我远着宁府,想必是不看好弘皙阿哥。那么,你心里究竟又看好哪一位?”
石咏笑望着贾琏,问:“琏二哥觉得呢?”
贾琏也不是个蠢人,一低头,就一件件地都分析出来:“你是瓜尔佳氏,族里出过二福晋和十五福晋,新进又有堂妹嫁与十四阿哥长子做正妻;除此之外,你在十六阿哥手下当差,与十三阿哥一起做生意,同时……”
他语速终于放慢了,“同时你还为四阿哥府上的小阿哥开蒙教书……”
贾琏一下子全明白了,石咏帮着十三阿哥一起做生意的时候,恐怕就已经认定背后的那一位了。他伸出四根指头,冲石咏摇了摇,说:“茂行,难道你认定的是……”
石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我见雍亲王是个务实的,又管着户部,不管朝局如何,将来这一位至少是个谁都缺不了的会理财之人。若是跟着他,不管怎么样,将来都能给天下人做点儿实事。”
贾琏当即击掌赞了一句:“茂行,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个,胸怀天下,心里装着万千百姓的……咱们哥儿俩该有个约定才是,以后不论如何,只消在这世上一日,便要将眼光放长远些,以建功立业为己任,不可只计较个人的得失……”
石咏登时觉得脸上热辣辣地烧起来,他只是个剧透党而已,除非这朝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否则下一任皇帝是四爷这个该是没跑的。
可是贾琏的热情一下子感染了他:身为一个男人,又怎能仅仅为了一时平安与一己的富贵,一味靠在大树底下等乘着凉,坐等旁人成就大业?若是那样,他与贾珍这等投机下注之徒又有什么区别?
石咏一时觉得热血上涌,伸手与贾琏三击掌:“好,琏二哥,咱们须都记住今日之言……”
石咏与杨玉环的银香囊重聚之后,仔仔细细地将那只香囊保养一番,却不得不将它再交还给贾琏。毕竟贾琏这个做儿子的还得去向贾赦交差。
贾琏这一次回去,除了将石咏“修整”完毕的银香囊一并带回之外,还另外带了几件石咏悉心修复的瓷器回去,多是小件,宣窑瓷盒、成窑茶缸之类。这些瓷器,石咏大多用了金缮的方法,只有两件成窑的斗彩器皿,颜色与金色有些犯冲,石咏无法,只能向古董铺子“松竹轩”那里借了金刚钻,做了“瓷锔”。
至于那件“红定”鸳鸯枕,石咏事先问过红娘的意见,晓得她不想再回到贾府之后,便直接向贾琏打了招呼,说是他修复了一件定窑瓷枕,修完之后就觉得太喜爱了,舍不得还回去。
贾琏便笑,只说“这有什么”,让石咏既然喜欢就好好自己藏着,别跟他这么客气。
只不过贾琏好奇,跑去看了一眼石咏修复的“鸳鸯枕”,一回头就笑嘻嘻地打量石咏:“茂行,可见得你是年纪到了,盼着成亲了……要不要哥哥给你物色个美貌的娇娘?”
石咏直接将贾琏推出去:“别,谢谢了您呐!”
贾琏却还在坏笑:“只枕鸳鸯枕没有用的,好姻缘不会自己送上门,还是哥哥给你说和说和……”
石咏无语,他这儿已经有一位红娘在操心了,难道还需要再多一位“红娘”吗?
隔日,十三阿哥下了帖子,请贾琏和石咏到他府上去作客。因只请了他们两位,没带薛蟠,因此石咏猜不是玻璃的事儿。
果然,到了十三阿哥府,贾琏与石咏两人被请进外书房稍候,少时十三阿哥与一位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一起出来。两人看似关系很好,十三阿哥待此人十分亲近。
贾琏与石咏见到十三阿哥,一起上前见礼,十三阿哥连忙拦住,给两人介绍身旁的这一位:“这位是六姐夫伊都立,现任刑部侍郎。”
伊都立姓伊尔根觉罗,是大学士伊桑阿的嫡子,昔日权臣索额图的外孙。他娶的正妻正是老尚书马尔汉的六闺女,他与十三阿哥是实打实的连襟。石咏当初依稀在马尔汉的丧仪上见过一面,只是当时谁也没这功夫认识攀谈便是了。
贾琏与石咏连忙见礼。十三阿哥笑道:“姐夫,石咏是你我的小辈,要给见面礼的。”
说着,十三阿哥转脸又瞅着贾琏。
贾琏拽拽石咏,小声说:“回十三爷的话,我与茂行……是一辈儿!”
这便也是以小辈自居了,不过贾琏与石咏从王氏身上算起,确实是一辈儿。
十三阿哥与伊都立见贾琏性格讨喜,一起都笑了起来。十三阿哥推推伊都立,说:“看看,这是一起向你讨见面礼了!”
伊都立笑道:“那我自有一份好的!”
少时外书房里四人分宾主双方坐下,十三阿哥与伊都立这次却是冲着贾琏来的,伊都立将贾琏的学识与经历仔仔细细都问了一遍,当听说他从未有当官的经历,忍不住有些皱眉头。但是伊都立问起一府钱粮该如何打理,贾琏却说得头头是道。
这其实要归功于昔日林如海给贾琏开的“书单”,再加上前日里贾琏以为自己能补上沂州府同知的,所以又把书取了出来狠狠地补习了一回,为的只是不在上任的死后犯怵,耽误了一府的百姓。
伊都立问过之后,向十三阿哥点了点头,十三阿哥则温和地笑,那意思似是:看我说得没错吧!
伊都立便伸手拈了拈颏下一缕短须,望着贾琏道:“听说你前日被点了沂州府同知?”
贾琏点点头,非常实诚地道:“可是临了又说不是我了。如今我依旧是个候缺的。”
伊都立便笑望着他说:“我前日被点了山西巡抚,正好大同府出了一个同知的缺儿,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贾琏一时愣在那里没做声,石咏看看他已是被这喜讯震得有点儿傻了,当下赶紧推推他,贾琏便应声道:“有,有!下官悉听大人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原著第六十六回 。
第180章
二月二龙抬头之后; 原属川陕驻防的前锋校石宏武从京中疾驰至蜀中。
他一路上都在慢慢将记忆里的细节一点点捡出来,想起了他如何受伤; 受伤后如何被救; 如何养伤; 如何一点点接受了自己“王千山”的身份……同时也在想他的上峰年羹尧在这件事上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石宏武很清楚地记得; 早年间他就是年羹尧的属下,受他节制,算是来往甚密; 因此石家的一应背景年羹尧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石宏武当年受伤之前; 还曾托人传话给上峰,将家小的抚恤都托付给了年羹尧。
然后他就受伤失忆; 浑浑噩噩地养了将近一年才渐好。在这期间有人将他认作是“前锋校王千山”; 言之凿凿,石宏武听得久了; 便也自信了。后来等他养好了伤; 重新能当差的时候; 有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他便娶了妻,再后来就又得了一双儿女。
在这整个期间; 他都没怎么再见过年羹尧; 毕竟年羹尧已经是四川巡抚了,官阶与他有些距离,再说一省大员,不是他这么个低品级的武官时时能见到的。
石宏武便想; 若是他早早见到了年羹尧,不晓得对方会不会早早将自己认出来,就没有后面这么多的“乌龙”了。说来也有些可惜,这次年羹尧命他进京之前,原本打算要见他一面的,可惜因为紧急的公务,最后还是吩咐亲信幕僚将上京请安的一切事宜交代了一遍。
待到蜀中,石宏武第一件事就是去向年羹尧交差。
这回年羹尧没有紧急的公务了,一听说石宏武到来,快步迎出,二话不说,只管紧紧地盯着石宏武,随即伸出猿臂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忍不住哽咽道:“宏武兄弟——”
年羹尧收到了雍亲王府的加急信件,早已知晓“王千山”成为“石宏武”一事。而以前石家兄弟俩,曾一度是能与年羹尧称兄道弟的。
“我为什么没能早一日见到你,见到你就该能认得出的……”年羹尧眼中迸出些许泪花,使劲儿压抑自己的情绪。
石宏武自然也很感动,当即打了个千儿下去,开口道:“大人……这么多年蒙大人照拂,卑职已是感念无比……”
年羹尧赶紧将石宏武往府衙内请:“京里如今如何了?来,先交代了公务,之后你我旧日同袍,要好好叙叙旧!”
石宏武一面随年羹尧往内,一面颇为伤感地道:“回大人的话,京里一切都好,只是侧福晋膝下的小格格……”
待在年羹尧处交代了公务,石宏武则回了自家,一路上在回想年羹尧的问话。
年羹尧不止问了雍亲王府上的情形,也问起了十四阿哥那边的状况,毕竟雍亲王与十四阿哥乃是一母同胞,他们这些做臣下的,两边的情形自然都不能落下。当听说石宏武堂兄之女被指婚给了十四阿哥膝下长子弘春之后,年羹尧似乎也颇为高兴,连连恭喜石宏武。
接下来便是年羹尧与石宏武商量,如何渐渐恢复他昔日的身份与官职。这时石宏武这才发现,当初将他“误认”做“王千山”的那些同侪们,要么调出,要么已经病故了。
“看来真是误会一场啊!”当时年羹尧笑道,“不过若是没有这么一出,宏武兄弟也没有机会坐享齐人之福……”
石宏武苦笑,他若有的选,便压根儿不想坐享齐人之福的,如今真是骑虎难下。
“爷!”
石宏武一回到家,他在川中这边娶的一房妻室孟氏便迎了出来,将一双儿女向石宏武一推,口中轻声说:“快叫父亲!”
石宏武望着一对粉妆玉砌的小儿女向自己磕头行礼,忍不住便想起喻哥儿嘟着嘴的倔强模样,心里登时像被扎了一下,他顾着这头,便会负那边良多,这可怎生是好。
那边孟氏却很冷静。孟氏之父亦是年羹尧手下,因此石宏武在京城那边的事情一出,孟氏没多久就从娘家知道了消息。当下她恭敬向石宏武行了一个蹲礼,口中道:“恭喜爷,身世大白于天下。”
石宏武从孟氏脸上见不到多少惊讶,心里反而有些吃不准,只斟酌着说:“秋儿,只是京中那边,京中……”
孟氏不哭不闹,态度淡然,这份镇定反而将石宏武给震住了。
他们所居的住宅后院对着蜀中的崇山峻岭,所谓窗含西岭千秋雪,此时孟氏扭头向外看去,自能眺望山峦起伏,积雪犹在。
孟氏淡淡地道:“妾身自小没出过远门,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