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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晴浅笑着,想要把荷包抢回,却被无心夺了去。
“这个荷包,朕要了,朕是皇弟,朕说要,那就是朕的。”
无心忽然耍起脾气来,他竟然有些吃醋了,吃醋为何她对自己的丫头可以那么好,而对自己的丈夫,却可以如此无视。
“你还蛮不讲理了,嗯?你喜欢我再做一个便是,这个是给采儿量身定做的,海棠极配她,你一个大男人,要什么绣花荷包啊。”
翻了个白眼,似乎是觉得十分无奈,想要再去抢,无心却忽然弹起身来,跳到老外。
“朕忽然记起还有很多奏折要批阅,就先走了,你自个儿看着身子。荷包还你。”
浅笑着,那眼里满是机敏和玩味,只见无心凭空扔出一个东西,却又抓回手里,大摇大摆地离开。
踏出房门的时候,将那荷包轻轻送到鼻尖,无心那迷醉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你要我再做个便是。”
看着无心十分淘气离开的身影,诗晴噗此一笑,眼里全是宠溺。
她是越来越拿这个男人没办法了。
※ ※
中宫这边两口子打情骂俏,可是天牢里却阴沉一片,端王此时才算是醒了过来,刚才,他的意识就像是被人钳制般。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去北苑,为何非得闯进那房间。
盘腿而坐,端王闭目养神起来,也许这种牢狱生活,于他,已经很平常了吧。
“喂,吃饭了!”
门口,破烂栅栏便,狱卒端来一个破碗,而那碗里隐隐飘出一股恶臭,即便是在冬天,那味道也特别明显。
而那碗,更是缺了一个口子,里面的饭菜,不是吃剩下的懒骨头,就是一些破烂菜叶。
端王并未睁开眼睛,而是继续闭上眼。
只是忽然,一声碗被人踢碎的声音,让他不禁睁开眼。
“既然不吃,那就而死算了!”
是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是个很威严的女人。
狱卒们吓得不敢哆嗦,太后猛然摆手,“都退下。”
她看着牢笼里端王坐在潮湿的麦秆上,那脸上到处是细碎的胡渣子,头发也十分凌乱地散落,那样子真是狼狈不敢极了。
“难道你就不奇怪,本宫对你的态度怎么忽然大转?”
长长的护甲扣住那牢房的木栏杆,将那生锈的铁锁轻巧打开,太后妖娆的眼眸挑地老高。
端王微微睁开眼睛,忽然沉声。
是你下毒?(2)
“微臣不敢妄自揣测太后的意思,但是为何太后要在微臣的酒里下毒,陷害微臣。”
看着一身华服的女人朝自己慢慢靠近,端王镇静自若。
“哈哈,哈哈。”似乎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容月仰头大笑起来,她慢慢俯身,湿热的气体一直扑向端王的面颊。
“本宫就爱看你如今这模样,越是惨就越好!”
便笑着,容月纤细的手指已缓缓辗转到了自己的脸上,手轻轻一拉,只见另一张花容月貌立即出现在视线当中。
“你看清楚,我是不是你妻子的好姐姐莫荷。”
清冷的嗓音一阵挑衅,容月眼里含着妖媚,或阴狠,或毒辣。
只是当她正好与端王四目相对时,那眼里还缱绻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情愫。
惊恐万分,如见鬼般,端王立即蹭起,看着眼前的人,先是惊诧,而后便是惊喜。
大手紧紧捏住容月的双肩,端王只觉得自己嗓子一阵干咳,竟是说不出话来。
“月儿?真的,是你?”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激动,连带着手掌,使不出半点力气。
只是容月冷笑着,狠狠掰开端王的手,阴狠道,“本宫是这冥国的太后,并不是你口里说的那个死人!”
“死人?”
望着眼前女子虽是和容月有着一张一样的面孔,但心却不再似十六年前那般清纯。
手顺着那丝滑的锦袍落下,端王像丢了魂般,跌坐下来。
“太后去哪了?”
“呵呵,你倒还是挺关心那死老太婆的啊。啧啧,放心,本宫会让你们一起见到本宫的儿子,登上皇位的!”
冰凉几个字,狠狠吐出,却让端王神色一凛。
儿子?他们的儿子?
“你说颜儿,他在哪里?”
像是见到曙光般,端王又是坐起,眼里满是兴奋和身为人父的喜悦。
但手被人狠狠推开,容月冷眼扫过此时一脸狼狈的人。
“不日,冥青钺就会永远从冥国消失,那日不久,你不必如此紧张,来人啊,好好伺候端王,这牢笼里的酷刑,你们要是敢少了一种,仔细本宫让你们受受!”
眉峰一凛,吓得那些狱卒都连忙磕头。
再没看牢笼里那个狼狈的男人,他不配!
容月的眼里是鄙夷,是不屑,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这牢,她定是要让他一直坐下去的,别人休想染指!
※ ※
“娘娘,皇后娘娘去您那了,等着求见呢。”
容月刚从天牢出来,常儿就附耳过来。
冷哼一声,上了步辇,示意摆驾回宫。
此时朝凤宫,各宫嫔妃都来了。因着是大年的缘故,所以打架都穿的特别喜庆。
诗晴为首,一身大红色喜鹊报春宫装,领着众人给容月磕头。
“起磕吧,常儿,都打赏下去。”
修长的护甲一伸,容月十分慵懒地接过常儿递来的茶杯,微微打量了眼端坐在首位的诗晴。
“这后宫没了嚣张跋扈的蓉妃,果真是清净了,本宫也希望这后宫以后都和和睦睦的。”
说这话的时候,容月的目光一直扫视到诗晴身上,任谁都知道,她这在指桑骂槐。
微微浅笑,诗晴并不作声,只是佯装呷茶,忽然笑了起来。
“母后,这年岁,新进了一些戏班子,已经安排了,在明日听音阁表演,这三世同堂的,合家美满,小皇子们和公主都去,母后也捧个人情场面如何?”
微微挑眉,诗晴轻启朱唇,扫过此时佯装淡定的容月。
两人就这么以眼神来交流,制服对方,挫败对方锐气。
雨华出墙了(1)
“皇后考虑甚是周全,哀家也正有此意!”
容月横眉一扫,冷冷地将手中的情话茶杯捏紧,什么三世同堂!那些根本不是她的亲孙子。
轻轻瞥视了眼诗晴微微隆起的小腹,虽然那里是她的嫡亲血脉,可是因为是这个女人怀的,就必须死!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哀家也乏了。”
容月招了招手,已是站起,伸手让常儿搀扶进了内室,众人都各自散去。
“如何,有没看见?”
采儿和诗晴两人并肩走着,诗晴问着,神色凌冽。
刚才那朝凤宫大殿她们也看了,外面的禁卫军也瞧了,并没有什么脸上有刀疤的禁卫统领啊。
“那只有去太医院问问了,倘若那人是进宫后受伤的,定会有记录。”
“好的,那小姐去雨华夫人那问问,董太医这会子已跟了去给公主们请脉了吧。”
两人共同商量,互相对视,点了点头。
雨华的蓝轩阁,坐落在一个比较僻静别致的院落,听说蓉妃死后,她失去了倚重的靠山,便自请搬到这里了。
此时诗晴只带了如月,两人走在宫道上,只听见宫鞋咯吱的声音。
“娘娘,这里好生偏僻啊。”
如月环抱着双肩,有些后怕,听说蓝轩阁以前闹鬼,此时悠长的宫道,没有一人,更是增添了几分恐惧。
“不得胡说,雨华夫人不是住在这里么?哪里来的鬼!”
一声呵斥,诗晴紧锁眉头,加快了脚步。
她深知,雨华这是避世,为了两位公主不遭其他妃嫔妒害,躲到这个平常无人问津的地方,自是安全的。
只是蓝轩阁的大门,微微虚掩着,竟是没有人看守。
眉心一拧,心里虽是觉得奇怪,但还是大步垮了进去。
“你且在这里候着吧,我去去就来。”
吩咐如月站在游廊里守着,多半也是让她把风的意味。
深深点头,如月谨慎地站在了游廊里,外面天气依旧有些冷,害她不停打寒战。
因没有通报的缘故,诗晴便也直接走了进去。
朱砂门裹了一层厚厚的牛皮,轻轻掀开牛皮,诗晴往里张望了片刻。
“雨华妹妹。”
她试图喊了喊,可是屋子里似乎没人。
步子又十分轻盈地往内室迈去,诗晴怕雨华兴许是睡了,或者…
思绪还未完全理清,她的步子便再也前进不了,浅蓝色的宫帐内,两抹身影互相交织在一起。
而地上,竟落了七零八碎一堆衣服。
中衣,亵一衣,还有……肚兜!
感觉心快跳出嗓子口了,诗晴不断后退,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惊扰了里面的人。
她快速冲了出去,急忙吩咐外面等着的如月。
“走,赶紧走!”
此时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紫。手已微微颤抖。
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该怎么办!
原来雨华她,她…
心里不觉为冥青钺惋惜起来,如今的后宫,新妃嫔皆被假皇帝染指,而旧妃嫔们也不敢寂寞。
如此秽乱不堪,让她脑袋顿时一片轰隆。
雪地里,诗晴急速地走着,让身后的如月急匆匆跟着,如月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可是看皇后出来那神色,她知道,马上就会有大事发生了。
雨华出墙了(2)
一路疾走,已不知何时回到了中宫,采儿已出来迎接。她在屋子里等了多时。
见诗晴脸色惨白,先是吓了一跳,而后便数落起旁边的如月来。
如月只是低着头,与顾盼的神色迥异。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与忆妃有话说,都去门口守着,若皇上来了,定早点通报。”
“是。”
如月毕恭毕敬地作揖退下,而顾盼斜眼偷看了下诗晴,一脸隐隐的笑意。
游廊里站了几个太监,如月则是直接守在门口。
“姐姐,您觉得皇后好不好呀。”
顾盼眉眼带笑,挪了挪步子,凑到如月身边。
“自是极好。”
如月睬了眼顾盼,她说的是心里话,即便如星那么背叛皇后,也只是寻了车夫惩罚,却因此将两人都遣送出宫,赏了银子。
如今如星还可以侍奉在二老身边,让如月不禁感恩戴德。
看着如月那眉目带喜的样子,顾盼深深点了点头。
“那姐姐,你看,这外边这么冷,您去屋子里站着吧,盼儿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成了。”
她说着,推了推如月,一脸好意的模样。
如月本想推脱,却见顾盼真诚,又不好驳了她面子,于是点点头。
顾盼深知,在皇后这里,可不像那个狗屁沁雪斋,皇上是隔三差五地就来。
她美滋滋地理了理耳鬓的碎发,独自搔首弄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