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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叮咚的水声，走到河边，一股凉风吹来，晚上的确有些冷，让诗晴不觉身子哆嗦，打起寒战来。
“冷？”
无心皱着眉头，忽然脱下自己身上的裘皮大衣，套在诗晴身上。
“不许脱下。”
紧紧按住诗晴的手，无心笑着，语气没有半丝霸道，而是十分温柔。
缓缓坐到河边，看着黑色的苍穹，诗晴忽然浅笑着。
“倘若有一天，你必须要亲手杀了我，你会如何？”
唇畔微微张着，无心看着诗晴的背影，在水色的映照下，月色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明亮。
只是她的话，让无心不觉一怔。
脸微微抽搐，无心摇头，“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我是你丈夫，你是我妻子。”
来了十位美人（1）
无心说着，也大步坐到诗晴旁边，只是立刻，他就后退了脖子，不敢置信地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冰凉的东西。
居然是一把匕首！
什么时候她竟然藏了这东西？
“你…你要干什么？”
无心并不是害怕自己真的死，而是怕她知道了什么。
“不准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是想听听你的真心话。”
“好，你说”
无心抬眸，看着诗晴眼里的眼色，其中并无杀机，他只是在心里浅笑，如果他真的有心还手，她那里威胁得到自己半分。
只是，他定是不会还手的！永远不会。
“你爱我吗？”
诗晴冷冷道，手上的力道往前，冰凉的匕首在无心的脖子上轻轻一碰。
“爱。”
无心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杂质，清澈地看着诗晴此刻的表情，回答地甚是干脆。
身子一怔，狐疑地看着无心，诗晴放了声音，“那么，我让你为了我，放弃皇位，你可愿意？”
低垂的眸子一转，忽然又抬起，看着眼前的男人。
半晌没有回应，无心看着诗晴，呆愣了好久。
他是爱这个女人的，可他也放不下江山。
儿时的屈辱，他不甘心！
冷冷地笑着，诗晴将匕首缓缓放下，忽然站起，“好了，皇上，回去吧，臣妾觉得外面太冷。”
一切已经做了最好的回答，人是最看不懂自己心的，以为自己本是会如此，却不知，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有几人不自私？
她梁诗晴也承认，自己很自私。
看着诗晴落寞失望的背影缓缓消失，无心捡起地上的石头，一把扔进水里，看着那水溅起层层涟漪。
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吧吧做响，他恨自己，适才为何不撒谎？说自己可以？
※ ※
重新回到中宫的时候，诗晴便称病了好些日子，期间除了采儿和无心，其他人一概不见。
再过半个月就是除夕了，看着外面的天气，感觉是越发冷了下来。
只是这天尽管潮湿，却再也没下雪了。
一大早，采儿便带着宫女来探望诗晴，如月急忙又添置了炉子，将采儿的披风收起。
此时诗晴正在屋子里作画，看着采儿来，急忙把她招呼过来。
“看，画地如何？”
“确实栩栩如生。小姐的画技越发长进了。”
采儿眯缝着眼笑着，不觉问了起来。
“最近身子可好？孩子如何？”
“安心，我日日称病，皇上也不敢打扰，太医院那边多亏了你的打点。”
诗晴紧紧握着采儿的手，扶她一起坐到帐子里，吩咐如月拿了些热汤来。
“今日太后遴选的十大美人进宫，采儿查了，正是郡王爷负责。”
两人脸色都是大喜，“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所以今日小姐定要去赴宴。”
采儿眼中带喜，拉着诗晴坐到铜镜前，开始为她梳妆打扮起来。
十位美人进宫的意思，不言而喻。
太后是看不惯这后宫专宠她端沁雪一人，所以故意想要转移皇帝视线。
长生殿笙歌一片，各宫妃嫔都应太后的邀请，前来长生殿，共享天伦。
雨华夫人则是带着两位公主前来，而三围皇子也是被奶妈带着。
诗晴坐在无心身边，一身金黄色凤凰展翅朝服，朝冠。一身雍容华贵，她今日特地浓妆艳抹，就是为了增添几分皇后的霸气。
无心时不时侧目看着诗晴，他深知自己母亲的意思，可这些天，偏偏和诗晴的关系又僵持。
就是为了那日在小河边的事。
来了十位美人（2）
此时声乐忽然起，本是无心的人，都争相望去。
大殿嫣红的地毯，忽然从鱼肚白的天机外，飞进十位女子，皆是一袭白色纱衣，恍若九天玄女。
女子们个个蒙面，但却身体带着异香，她们个个身姿轻盈，忽然一阵，跳上了十盏烛台。
个个单脚支撑，犹如飞燕般，在烛台上翩翩起舞。
诗晴惊住了，这个，不正是自己之前交给媛婕妤来博得冥青钺换新的凤踏飞燕吗？
就是模仿赵飞燕在金碗里跳舞，可是当时的媛婕妤身姿丰盈，就放弃了这个方法，而是改为弹奏司马相如的《长门赋》，在冷宫门前与冥青钺制造偶然相会。
往事一幕幕在诗晴脑海里闪着，让她不觉看上此时正一脸笑意的媛婕妤。
这个笨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把自己交给她的翻身之术，用来讨好太后？
手紧紧拽着帕子，一阵气愤，此时根本无心再看下去，心情烦躁地很。
“皇上，臣妾忽然觉得这里酒香醉人，有些头晕，出去醒醒酒。”
诗晴促着额头，单手抚上如月，向无心轻轻作揖。
容月看着诗晴离去，嘴里冷冷一句，却是对着无心说的。
“瞧瞧，皇后就是皇后，身体和常人不同，倒是万分精贵啊。”
任谁都听得出那其中的讽刺意思。
采儿见诗晴走了，眉头紧蹙，小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等郡王爷来叩见皇上后，再找借口出去的吗？
心里微微叹气，却又不能离席，算了，只能再下一次了。
外面的气氛比里面好了许多，没了喧嚣，看着琉璃瓦与红色的宫墙在眼前鳞次栉比，诗晴忽然觉得一阵安详。
视线不偏不倚，却正好看到一个男子，一身朝服，从玉阶上缓缓而来。
诗晴急忙示意如月退下，自己则是大步上去。
抬眸看着迎面的金灿灿，冥翼剑眉紧蹙，却在看到诗晴后，嘴角的梨涡又浅浅出来。
“嫂子。”
依旧是一样的称呼，在诗晴听来却有点不是滋味。
“可是要去见皇上？”
看着诗晴脸色不好，冥翼以为是此次觐见的十位美人让诗晴心里不爽快了，于是急忙安慰。
“嫂子不必介怀，臣看得出，皇兄心里至始至终都是只有嫂子一人的，所以，臣也只管您一人叫嫂子。”
冥翼笑着，他的笑给人十分安定的感觉，那么不含一丝杂质，让诗晴思索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可否介意不说话？”
※ ※
当诗晴再回长生殿的时候，心里已经一片混乱了，她急忙又找了借口速速离去。
刚才在回廊里，和冥翼说的话仍字字在耳。
“若里面的人不是你皇兄，还请王爷一定助你亲手足。”
诗晴说着，便将冥青钺的贴身玉扳指拿出，交给冥翼。
唯独这个玉扳指，当初她没有变卖掉，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冥翼看着诗晴手里的玉扳指，不明所以。
“这是一月多前，我与皇上分别时拿的，言尽于此，王爷应该明白了。隔墙恐右耳，还请王爷跟着这个记号去一个地方。”
说毕，便在冥翼手心里画了个‘W’。
美人如此多娇（1）
想着想着，诗晴已发呆了许久。
“小姐。”
外面，采儿一下了宴会就急忙赶来，神色不免有些责怪地看着诗晴，叹了口气，又坐到了诗晴身边。
“嗯？”
诗晴被这一声惊醒，急忙抬头，见是采儿，立即笑了起来。
“我见到郡王爷了，都说了，安心。”
手紧紧握着采儿的手，并在她手臂上轻轻拍打，以示安慰。
“这就好，这就好。”
采儿喃喃地说着，两人正想再说什么。
忽然外面一声通报‘皇上驾到’。
采儿的眼里含着一丝玩笑，松开诗晴的手，“看，你前脚走，他就后脚跟上。你们可不是缱绻情深？”
诗晴瞪了采儿一眼，和她一起站起作揖。
此时无心已大步进来，微微有些醉意。
“参见皇上。皇上，你与姐姐聊，采儿就先退下了。”
说毕，采儿神色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诗晴，便带着宫女离开了。
“啊。”
正在游廊里走着，忽然一堵胸墙挡住，让采儿不禁蹙眉，失神喊了起来。
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冥翼。
“王爷…”
冥翼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发现不妥，就要叩拜。
这后宫的新主子，他见得不多，但是一看来人，一身华服，便知是这后宫的妃子，而且还是主位。
“微臣给娘娘请安。”冥翼单膝跪下，还未说完，便被采儿搀扶起来。
“王爷当真不认识我了？”
秀眉微微紧蹙，看着眼前的人。
冥翼一怔，忽然笑了起来。
“认得。”
浅笑着，梨涡微微露出，甚是好看。
两人只是用眼神交替了表情，然后冰冰有礼地相互离去。
只是走到游廊转角之余，冥翼缓缓回头，忽然回眸看了眼采儿娇小的背影。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微微一笑，冥翼急忙朝朝凤宫而去。
※ ※
“可是在生朕的气？”
无心已进来，便从后面环抱住诗晴，建议的下巴紧紧靠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说着。
小手攀附上那一双紧紧扣住自己的大手，诗晴缓缓回头，浅笑如斯。
“皇上，请不要辜负了太后的一片苦心，臣妾是这后宫女主人，又怎会那么小气。”
她是真的没有生气，只是那天在小溪边，她已经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但是他并诶有把我，虽然自己很矛盾，但是诗晴已经决定，夺回冥青钺原本的一切。
“还说没生气，你看你的小嘴，都嘟囔上天了。”
无心眉眼里带着宠溺，说着，就要把手伸到诗晴的嘴边，却被诗晴一下子躲开。
手悬在空中，半晌，甚是尴尬。终于，无心冷冷地自嘲笑着，然后忽然转身。
“就当朕没来过。”
看着无心离去的背影，竟是那么忧伤。
待无心走后，诗晴这才松了口气，吩咐如月将自己之前贮备的一些小棉衣带上，朝皇子所而去。
“皇上，您这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