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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得之你幸,失之我命(2)
王志熙提着一座紫砂壶,将咕咕茶水,倒入茶杯当中。顷刻间房中弥散着淡淡茶香,与书香融在一处,更显清雅。
“书院简陋,只有这山中清茶待客,还请小哥不要介怀。”
自谦了一句之后,王志熙将一盏茶摆在南冥烈身前,转而问道:“御门前辈让小哥带着请柬前来,是想让小哥拜入我门下,修行儒门浩然之气吧?”
端着盏中茶水饮了一口,南冥烈只觉得满口余香,心中暗赞一声“好茶”,回答道:“我体内五行经脉俱废,丹田中不能凝成真元。还请王先生不弃,收我做门下弟子。”
“唉!”
王志熙摇头一叹,将衣袖中那一本《中庸》放在书架之上,摇头言道:“御门前辈让你带着请柬来嵩阳书院,就是想让我收你为徒。可就算我收你为徒,也只能教你十天半月,不若你我以道友相称,可好?小哥你放心,就算你我没有师徒之名,我王志熙也会将胸中所学,全数教导于你。”
“这……”
南冥烈神色一愕,却也猜到王志熙必定是另有难处。他不远万里来到大周皇城,本意就是想要学得儒门妙法,并非是区区师徒之名。当即不再多言,只朝王志熙拱手施礼,道:“南冥烈多谢道友大恩。”
“道友无需多礼。”
王志熙摇头道:“我不肯收你为徒,实则是为了避祸。等到半月之后,正月初七,就是我二百岁的生辰。早有妖族高手在年前,就邀请过我,要我去他妖圣殿开堂讲课教化群妖。当初我就拒绝了此事,可那妖族高手却说此乃妖族大计,等到我二百岁生辰那一日,妖圣殿中高手,会亲自来大周皇城……儒门虽讲求有教无类,可天下群妖多得是吃人肉喝人血之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怎能将儒门智慧教给他们,再让他们来祸害天下世人?”
一语道出,王志熙周身正气昂然,又道:“可笑那妖族高手,知晓我五行经脉俱废,肉身寿元只有二百余岁,竟想用增长三百年寿元的灵丹来做贺礼。当初我先祖王明阳寿元将尽之时,也有妖族高手带着灵丹前去聘请他给妖族讲课。先祖一口回绝之后,那些妖族高手,竟用各种卑劣手段,在先祖去世之后,陆续害死我王家满门子弟。我王志熙与妖族有血海深仇,又修得一身儒门正气,怎会被他区区一颗灵丹引诱?”
语气抑扬顿挫,刚健有力。
王志熙与南冥烈一样,也是天生五行经脉俱废之人,寿元只有二百年左右。若不能得到妖族那颗灵丹,只怕不久之后,大限将至。
“王先生的先祖,莫非是大儒王明阳?”
南冥烈神色一愕,蓦然想起那本儒门秘籍,当即拿了出来,放在桌上,道:“先生且看,这本儒门典籍,是不是先生的先祖书写?”
“哦?竟有此书……”
王志熙中正平和的语气,一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挥手拿起桌上古籍,翻开扉页细细一看,眼神微微颤动,道:“果真是先祖亲手所书!”
、第六十一章:得之你幸,失之我命(3)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南冥烈言道:“先生愿教导我儒门秘法,虽并未收我为徒,可先生与我终究有师徒之情。这本儒门秘籍,理当物归原主,交还给先生。”
“得之你幸,失之我命。”
王志熙拿着古籍轻轻一摇头,满头银发左右摇曳,旋即又将古籍放在桌上,言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君子又有成人之美。先祖这本手书落到了你手中,此物就合该被你所得。趁着今日天色尚早,且让我与你讲第一堂课……”
大儒讲课,与那云池城的张先生,迥然不同。
王志熙自书架之上,取来一些儒门书籍摆在桌上,深入浅出,讲课之时旁征博引,口中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吐出,都能直达南冥烈心间,引起他胸中浩然之气与之共鸣。
整整半日,都在讲儒门中《大学》、《中庸》、《论语》、《诗经》、《礼经》这五经。五经当中,又更侧重于讲解《论语》一书。
《论语》当中,开篇则是“道曰”二字。
实则那卖身进入南冥府中,给南冥烈做仆从的楚鸿,最是喜好这一本《论语》,开口闭口“道曰”二字,抑或是说“道曾经曰过”。
山间寒风冷冽,乌云聚合,竟是下起了冰雹,砸得草庐屋顶噼里啪啦作响。
书房之内,王志熙口中滔滔不绝,从上午讲到下午,又从下午讲到深夜,除了与南冥烈一同吃了一顿晚饭之外,期间未曾有半刻停歇。许是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故而才会如此争分夺秒,只想将胸中所学,一股脑儿全部讲给南冥烈听。
也亏得他学识渊博,语速也快,待到日出时分,竟已将儒门五经的扼要,全都讲了一遍。南冥烈则是听得满头大汗,心中也知晓王志熙字字珠玑,尽是金玉良言,整整一日一夜聚精会神坐在一旁,就连茶水都饮了三五壶。
“道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王志熙将五本儒门典籍叠在一处,推到南冥烈身前,道:“儒门五经,字数虽不多,却包罗万象,寻常人终其一生,也难以将其中任何一经完全领悟。故而寻常儒门书生,只知道借着读书习字,来温养胸中浩然之气。”
“莫非还有其他办法,能温养胸中浩然之气?”
南冥烈剑眉一扬,拱手施礼,道:“还请先生赐教。”
“浩然之气,直养而无害,更需得配之以义。此气到了精妙之处,自口中喷发而出,犹若江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勇气、骨气、志气……此等正气,皆可凝成胸中浩然之气,此气堂而皇之,正大光明。靠读书写字来温养浩然之气,虽腹中有诗书,胸中有丘壑,终究到不了上乘。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若心正,自然身正,而后气正;如此才能修得胸中气息正大刚直。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若俯察天地仰观日月,能见微知著,将诸事了然于心。只需心境提升,自然能将胸中浩然之气,养得越发精纯。若想要成为一方大儒,则在于著书立言,教化世人……”
王志熙一脸肃穆,正色道:“我且问你,你是如何修炼出胸中浩然之气?”
南冥烈也不隐瞒,径直将当初偷学数年一无所成,直到得了王明阳所留的书籍,领悟问心无愧四字之后,才修成儒门浩然之气之事,说了一遍。
“好一个问心无愧!”
王志熙勃然大赞,指着书上儒门五经,与南冥烈道:“此五经是我亲手所书,算作是我赠给你的见面之礼。我一身所学,已是尽数传给了你。等过得今日,你就下山去吧,若有人问起你我的关系,你就说是我王志熙的忘年之交。”
闻言,南冥烈默默将五经收入储物手镯中,却把那本王明阳的古籍,留在了桌上,转身往门外走去。
二人擦肩而过之时,王志熙眼中陡然精光爆闪,满头白发无风自动,左掌燃起熊熊烈火,抓起桌上王明阳所留古籍,往南冥烈后心拍去……
猛烈火焰,一瞬间将南冥烈包围。
、第六十二章:书生境界、天下文章(1)
第六十二章:书生境界、天下文章
“画地为牢!”
王志熙一语道出,南冥烈身形被定格在书房当中,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此乃儒门言出法随的大手段,南冥烈区区肉身境巅峰修为,怎能躲闪得过?
“王先生!”
听到身后呼呼火焰之声响起,南冥烈心底咯噔一跳,赶紧闪身往一边躲去,可脚下却动弹不了半分,口中惊呼道:“先生为何如此?”
“道友无需担忧,我只是想将先祖这本古籍,交还给道友罢了……”
王志熙满脸微笑,走至南冥烈身前。
至于大儒王明阳所留的古籍,已是在他手中烧成了灰烬。可纸灰中却有一抹雪白光辉,刺得南冥烈眼眸微微发疼。
微微一眯眼,又听到王志熙话语传来:“我儒门儒生,虽修行之途与天下修士全然不同,可其中也有等级分别。能修成胸中浩然之气,便是儒生,能凭着一手字迹,放出风火雷电诸般术法,相当于修行之士的真人境。等到体内浩然之气逐渐增强,写出一字掷地有声,道出一言重若九鼎,可不依仗外物,御风飞行一日三千里,便是我儒门学士,相当于修行之士的天府境。似我王志熙,能言出法随,出口成宪,成了儒门大儒,则相当于修士中元神境……”
南冥烈虽被烈火缠身,上身衣物被火焰烧成灰烬,可身躯却未受到任何伤害,当下知晓王志熙并无恶意,只开口问道:“大儒之上呢?”
“大儒之上,唯有儒门大宗师。”
王志熙摇头言道:“我儒门已不知多少年,不曾出现过大宗师,若是有朝一日,道友你成了大宗师,天下儒门中人,当以你为尊!不过在成为大宗师之前,且让我将先祖书中那一缕书生意气,灌入你胸中!”
倏然间手臂一挥,王志熙掌心擎着纸灰里那道白光,拍到南冥烈胸口。光辉透体而入,融入南冥烈胸中浩然之气中……
书生意气入体,南冥烈胸中浩然之气顷刻间生出变化,比之先前更为精纯。顿即施展内视之法往胸膛一看,只见满腔浩然之气中,隐隐有白光萦绕,脑海中更隐约浮现起一段话语: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
挥手将“画地为牢”妙法散去,王志熙拿出一件新儒袍放在南冥烈手中,指着三个书架上数千古籍,道:“唯有著书立说,立言于天下,才能成为大儒。这书架上每一本古籍,就代表着一个儒门大儒……天下文章,皆出于我儒门!”
一语道出,王志熙豪气满胸,指着门外被白雪遮蔽的山川河岳,慨然言道:“只因万古之前,是由我儒门先烈,造出的文字……”
穿上王志熙所赠的新儒袍,南冥烈缓步走出书房。
耳边不断回响起王志熙铿锵有力的话语,更觉得此行不虚。心中更是明白,若想提升胸中浩然之气,除去读书习字之外,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照大儒王志熙所言,提升自身心境。
、第六十二章:书生境界、天下文章(2)
心正、身正、则浩然之气正。
刚刚走出书房,就见到不远处海棠树下,站着一些少年男女,正一个个眼神复杂,注视着他。那一身白衣的师姑娘,亦是站在众人旁边。
王志熙尾随在南冥烈身后,缓缓走至海棠树下,与众人言道:“两日以来,我与这位小道友秉烛夜谈,忘寝废食,竟是怠慢了各位小友……”
闻言,众人一片哗然。
未想到名满天下,享誉大周皇城的大儒王志熙,竟称呼一个年龄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为道友,当下便有人言道:“先生!这南冥烈可不是什么好人,此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极为恶毒,先生千万别让他给骗了!”
“对!”
又有人附和道:“林家与江家,昨夜在皇城中贴出了榜文,悬赏整整一百颗上品灵石,要捉拿这南冥烈。榜文在此,先生请看……”
言罢,一张鲜红榜文,在此人手中展开。
南冥烈定睛一看,只见那榜文上竟写着他勾结魔芋老祖设计陷害林君惜,让林君惜去偷天邪古剑,其后又害死了林君惜;又说南冥烈在南冥府中,与江莫青决斗之时,用毒物暗算了江莫青……
海棠树下这些少年男女,齐齐盯着南冥烈,一个个眼神冷厉。若非是顾虑到王志熙在场,只怕早已朝南冥烈动手,要抓他去领赏。
唰!
王志熙衣袖一挥,将红榜打落在地,榜上当即就有熊熊烈焰燃起。他竟是不顾众人在场,径直与南冥烈言道:“不若道友这些时日就留在我嵩阳书院,等我生辰那日,我再托人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