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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皇子听了这话,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杜维的衣服。”那个红袍人低声道:“他换下的衣服,胸口部位已经破烂了,刺客显然是拥有斗气的高级武士,一个高级武士的全力一刺,匕首上附带的斗气,余波都能将他胸口的衣服撕烂了,那么,这样强大的力量之下,就算我们都知道,郁金香公爵本身是具有很强的武技修为的——这点从他当日能在擂台上格杀一位八级神圣骑士就能看出。可就算他有很强的武技修为,就算他有强大的斗气护体。可是匕首既然能撕裂他的衣服,那么显然已经穿透了他地斗气了——或者说。郁金香公爵,在遇刺的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斗气护体……”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殿下……杜维,他没有死。”红袍影子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那种情况。杜维一没有能用斗气挡住匕首在外,二呢,他瘫痪了,就算他曾经是有强悍武技,但是瘫痪之后,他没有能把刺客挡在远处。三呢,他是魔法师,就算瘫痪之后,魔法不失。但是一个魔法师,一旦被强大地武者逼到了近身的距离,也是死路一条。综合这三点来说。我自己仔细盘算了很多遍,那种情况下,杜维一定是会被匕首刺中的!他也的确被刺中了,这点,从他破碎的衣服就能看出来。可是……”
红袍影子的声音终于有些惊异了:“可是,被一枚涂抹了剧毒无救的毒药的匕首刺中了,他却没死!除非这位郁金香公爵早就预测到了会被刺杀,而且刺客使用的毒药就是燕尾草,他身上准备了燕尾草地专门解药……可这显然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我的问题是,为什么杜维没有死。甚至好像一点事都没有。除非他……”
“除非什么?”
“除非他没有病,是装地,他的一身强大的实力,并没有丝毫的损伤。或者另外一个可能是……郁金香公爵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可以预计的正常范围……他。是圣阶之上的强者?又或者,更强!”
辰皇子皱眉,仿佛深深的思索了片刻……
“不用想这个问题了。”辰皇子一挥手,看了墙角的红色影子一眼:“你暂且不用去想怎么对付杜维。因为……我还不想和他为敌。无论如何,当初在政变之日。台面上的形势。我是必败无疑,而那个时候。他却是冒着必死地决心站在了我这边,单是这一份旧情……我,不忍!”
墙角的红色影子语气平淡:“我明白殿下是一个顾念旧情的人。我不过是您麾下一枚忠棋而已。我只是想提醒您……您的身体情况。你刚才自己也承认了,这种情况下,您是应该要好好考虑,如何对待这位帝国的权臣了!削权,恐怕……未必来得及说完,这人在墙角,对着辰皇子弯下腰去:“我知道这话很是刺耳,但是还请殿下仔细斟酌。您……总不能给查理陛下留下一个难以收拾地乱摊子吧。不论是身为父亲,还是身为帝国的主宰,您都有必要,给后人留下一份好的家业。”
顿了顿,这人继续道:“我知道,以郁金香公爵平日作为看来,他绝不像是谋反不忠之人。只是,殿下,您自己也说过,天下大事,可不能只寄托希望于人心。因为,人心这种东西,是最最擅变的!一旦您……不在了,而郁金香公爵的心忽然有了变化,那个时候,该如何?”
辰皇子默默地坐了下去……
良久,他叹了口气:“我累了,你去吧。”
望着空荡荡地书房,辰皇子靠在了椅子上,轻轻自语:“人心,是靠不住的啊……总是要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
清晨,李斯特夫人在家里,愤怒地将一个昂贵的水晶茶杯丢在了地上。
叮的一声,那晶莹的杯盏化作了无数碎片。
这位高贵美丽的夫人,一脸狂怒,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忧虑。
她的面前,桌上,是刚刚仆人慌忙送来了一封信。一方白纸,上面只寥寥数语,显得甚是匆忙。
“姐姐,对不起,我不嫁!”
而就在李斯特夫人狂怒之后,飞快的派出数队家族护卫骑士四处搜寻……
与此同时,就在帝都的北门之外,一骑白马,马上一个纤细的身影,裹着一件长长皮袍,勒马回身望了帝都一眼,低声叹了口气:“姐姐,对不起了。”
说完,一踢马腹,马蹄飞扬,远远而去。
李斯特家族里为了缪斯小姐出走而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消息还没有送到杜维的家里。
而杜维,在这一夜也不曾入睡。
就在天明之前,他喊来了侍卫长老烟,对他交待了几件事情。
“这第一件,你立刻亲自回西北一趟,告诉菲利普先生,从现在开始,家族军队一切军令皆必须出自公爵府,其他乱命可违抗不遵!我们的领地和努林行省边境上,加派巡逻,如果有帝国军队靠近,不许进入我们的领地一步……如果万不得已,我允许他们动用一切武力抗拒!我授权他必要的时刻,可以动用吉利亚特城里的秘密储备!!”
“第二件事,你转告若琳,命她即日起,卸除现在所担军职,立刻南下去,重新掌管家族海上舰队……不管如何,我不管她是强请还是软磨,一个月之内,我要她去罗林平原,负责把我的母亲接走出海,送去南洋!”
“第三件事,这是我的金质徽章,你把它送到西北,交给阿尔法叔叔,告诉他,草原上的事情……最近不要太安静了,给我适当的弄出点儿动静来!”
“第四件事情……”杜维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格外的严肃:“告诉罗德里格斯,霸天虎空中骑士团,在你命令送到当日,全部开拔,我给他们三天时间!不得惊动一人,不得露半点消息,全部集结于断背山后的别院!让罗德里格斯亲自带队,如果有外人敢窥探他们的行踪……不管是哪一方的人……直接格杀!”
这几条命令一一说出,让老烟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深深的看了这位公爵一眼:“大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杜维淡淡一笑:“我不是要谋反,只是防患未然罢了。”
说着,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伸了个懒腰,语气变得渐渐有些飘忽怪异起来。
“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自己的命运,总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啊,总不能全部寄托指望于别人的仁慈之心啊。”年的第一天,帝都的街道上,一切仿佛依然还是冬日的那幅凄冷。
而在这严寒的平静之下,这地下的漩涡,却已然有些越演越烈的驱使了。
无论刺杀杜维的人是谁,虽然刺杀失败,但是,这件事情,却终于,在杜维和辰皇子之间亲密和睦的关系上,轻轻的割下了一刀,留下了一条隐隐的裂痕。
当杜维忽然清醒过来,发觉了双方之间的关系,似乎只能寄望于辰皇子的寿命长短……
这种时候,不忍也要忍!不想也要想!
不做,也必须要做!
只因为,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没有正式的宣布,一切都发生在悄无声息之中。
而帝国最具有权势的两个年轻人,两个天纵之才,两个曾经亲密信任的君臣,战友,盟友……
离心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操刀与否?
(今天更新略微晚了一些,是因为这章写到最后写发了性子,就多写了一些出来,自然也就比平日晚了一些了。
这是一个二合一的长章节,一万字。
帝国九百六十六年。
虽然已经过了新年,但冬天还没有过去,春天也没有到来。
只是,在帝都皇宫里,一条一条命令下到了军部,再通过军部,将这些命令发放到了各地,其中的意味,就颇有几分深思了。
因为帝国正处在战争状态之中,军部一道命令,为了提升地方守备军以及预备役战斗力,时刻为投入前线作战做准备,今年的全国“春季操演”比往年要提前进行。
尤其是在大陆的中北地区,准确的说,是以帝都为中心,辐射的周围几个行省,地方守备军和预备役,早早的就被动员了起来。
运河上的坚冰还不曾全部消融,那寒风也依然刺骨,接到了来自帝都军部象征着最高权威的红色军令,各地的地方守备军立刻紧张的调动了起来。
因为帝国正处在战争状态,之前经过了前三年有心的运作,各地的军务早已经经过了整顿,粮草物资等等也算齐备,虽然今年的春季操演比往年提前了很多,但是也最多就是士兵和军官叫叫苦而已,一应的物资粮草,在军部加班加点的工作之下,还是很快就到位了。家族领地的地区,在经过了前任总督博翰的多年经营之下。可算是西北地区最富饶的地方了——当然了,这个局面在后来郁金香公爵来到西北之后被打破了。
但是博翰总督身为帝国少见的干才,他虽然后来卸任,也给后任留下了一份很丰厚地家底。
博翰总督不是辰皇子的嫡系,在扫平了西北军的地方割据之后被调离也是正常。后来在杜维担任了“西北军政总管大臣”这个特殊的职务之后,努林行省曾经在两年之内没有设立总督这个职务,也使得这个行省几乎成为了杜维的势力范围。
不过,在西北独立师北上。正式改编为帝国空军之后,杜维的“西北军政总管大臣”这个特殊的职位也被摄政王削去了,努林行省终于重新划归中央管辖。
继任的总督,从某方面来说也算是杜维地一个老熟人了,
塞纳侯爵。
这位侯爵大人,是一位来自南方的世家贵族,算是皇室阵营的一份子。不过前两年出了一件事情:就是那次拍卖会上,塞纳家族的一位草包少爷,受了圣女殿下的蛊惑。居然敢竞拍争夺……
那次事情,让塞纳侯爵差点就失了皇室的眷顾,后来这个政坛的老狐狸。据说亲自跑进了皇宫里去请罪,时候还把自己的那个草包儿子打断了腿,并且剥夺了他的一切继承权,给赶回南方老家去了。
后来在帝国前两年整顿军备之中,塞纳侯爵更是出了不少血,捐赠钱财,这才算是重新获得了摄政王地信任。
于是,在选择努林行省总督人选的时候,摄政王就选到了他的头上——一方面,努林行省远在西北。而塞纳侯爵地家族则在南方,这也是帝国历来任命地方总督的一贯方针:但凡任命的总督,辖区必须远离自己家族的势力范围,免得造成地方总督权势过大。
二来呢……虽然塞纳侯爵重新获得了皇室的信任,但是毕竟。因为那次拍卖会的事情,多少也算是杜维亲手把他的儿子给废了,为人父的心思,塞纳侯爵就算嘴巴上不说,他自然不敢恨皇室。但是心里是对杜维却是没什么好感的了!
有这么一个“非杜维”阵营的人选守着努林行省。也多少可以在西北略微压制一下郁金香家族地势力。这也是很正常的帝王平衡之术。
一月下旬的时候,时任努林行省总督塞纳侯爵。在接到了军方的红色军令之后,立刻照办,调集了驻扎在努林行省里的两个地方守备师团,开始了例行地春季操演。
而往年的操演,因为西北从前的特殊格局,在西北军团被扫平之后,杜维还担任西北军政总管大臣的时候,努林行省和德萨行省的春季操演,都是联合举行地。
现在嘛,算是正式分家了。而塞纳总督更是在官方地明文军令之外,接到了一份特殊的“命令”。
这份命令,是一个来自皇宫里地御林军统领军衔的直接送来的——摄政王的亲令。
这份命令,即不算是“秘令”,因为摄政王并没有说要保密,可同时,又违背了惯例,在军部的命令之外的一道附加的命令,其中的意味,就值得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