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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下头挖空冬日来了便放上木头烧火保温,土炕上头栽种鲜花,更是要让人轮班看着这烧炕的温度万万不能高了或者低了。高了,就把花给热死了,低了就开不了没办法移到盆中赏玩。别看这养花各家都有,可是真的养出好花来的好花匠的确不好找。靖王府里因为王妃喜爱鲜花,王爷这才寻了两个花匠入府,几年下来才堪堪的把王妃讲的那一套整出个模样来。今年冬天才开始供上鲜花,谁知道这里就出了纰漏。
花圃里是一丁点问题没有的,问题就出在将土炕上的鲜花挪到盆子里,在盆里观察几日确实能活,这才挑了花型好看,花朵又大又漂亮的往正房送。从花圃里送花出来,是花圃的人送出来,可是接到花圃花送到正院的却不是花圃的人了,这项活计一向是有专人管着,就是怕有人从中做耗,这才各司其职,中途出了事儿也能好查,免得推卸责任。本来这样的事情不该出现偏差的,尤嬷嬷的规矩当真是做的极好,可是万事儿都有意外不是。
这意外就出在这送花的小厮贵和跟新进府的温侍妾身边的丫头玉柳是老乡,两人一来二去的就到一块去了,这玉柳就背着贵和在送往正院的鲜花土里掺杂了不好的药。因为这药是新掺进去的,贵和又确不知情,妹妹送花金正院不曾表现出一丁点的不妥当,所以才没有引起大家的怀疑。再加上那掺到花土里的药并不是致命的,不过是让人久闻能变得格外的有精神,丝毫瞧不出异样,所以竟被得手,正院这边一无所觉。
听完这其中的过程,尤嬷嬷已经让人连夜去喊程七舟过府,亲自验看那些花土,又阴着脸问丘茂实,“那对贱婢呢?”
“已经分开关起来了,只是那温侍妾一直大喊冤枉,奴才怕她叫嚷惊了王妃,让人堵了嘴关在了后头柴房里,等着嬷嬷发落。”丘茂实道。
“这样的事情我是不敢自己做主的,如今王妃怀着身子,这事情只得暂且压下来,等王爷回来处置。别让她们死了,好好的看着,告诉看守的人,若是关着的人死了,她们也跟着一道做个伴吧。”尤嬷嬷站起身来,眼睛看向远处,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森然的冷意。
雪莹看着,浑身的鸡皮疙瘩竟是一层层的涌上来。就连丘茂实都不敢说别的,一直点头应了,就听到尤嬷嬷又说道:“王妃那里是一定要知会一声,但是却不好让王妃孕中费神这些事体,这事儿我亲自去给王妃请罪。”
雪莹没挡着,王妃聪慧无双,定然会察觉院子里的不对,与其让王妃跟着胡乱猜疑,倒不如把实话讲了,只是那等下手的小人等着王爷回来问罪就是。以王爷的性子,岂会轻饶?
徽瑜第二日就听尤嬷嬷把事情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关于做下这种事情的人她到没细问,反正她现在的状况也不好自己审讯,先押着等姬亓玉回来处置就是。更何况温惜珍真的能有这样的胆子谋害自己?这后头有没有旁人插手谁也不敢说,尤嬷嬷这事儿办的妥帖。徽瑜最迫切关心的是,这掺杂到花土里的药物,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妨碍?
把程七舟叫进来细细问了,昨晚上程七舟被尤嬷嬷半夜拉来,后半夜都在验看这花土,此时王妃问起倒是说的头头是道,“那下手之人并不是要王妃落胎小产,而是透过这舒缓的药性毫无痕迹的让王妃出现精神充足之态,先期心神兴奋,后期自然就会疲软衰弱,待到王妃产期将至,若是药性太深能不能平安生产且不好说,便是能成功生下孩子,只怕这孩子也非健康之相。”
不要说徽瑜,尤嬷嬷都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腿软的都要立不住,好恶毒的手段。
震怒过后,徽瑜反而平静下来,看着程七舟问道:“程大夫,我现在的状况,你觉得对肚子里的孩子影响大不大?”细细算着自己话唠也有月余的时日了,心里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程七舟就道:“亏得此时发现了,并不算早,但是好歹还能医治。若是再晚上半月,可就不敢保证了。”说着叹口气,想出这法子的人当真是阴毒,若是那粗心大意的,只怕连孩子生了都不知道被算计了,还会以为自己生了个傻子出来。又或者一尸两命,不过是认为难产罢了,这样的手法无处可查,等到那时候再去查,花也好,盆也好,又哪里还会有一丝一毫的踪迹。
徽瑜这才真真切切的松口气,只要还能医治就好。她头两次太顺遂了,以至于大意松懈,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此时徽瑜也不想着这事儿是要自责还是要迁怒,反而是对尤嬷嬷说道:“你做的很好,把人看好了等王爷回来处置。”又转过头对着程七舟讲,“要劳烦你在府里住下,需要什么药材,只管跟尤嬷嬷讲就是。”
程七舟在看了那些花土之后,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王妃的身体重要,所以一早就让王府的小厮去家里取他换洗衣物,此时立刻说道:“是,我这就去斟酌一下开方子,药熬出来,属下还要做亲自尝过才好。”
听着程七舟这话,徽瑜不由一默,随后才说道:“尽力就好。”
程七舟就知道王妃误会了,连忙解释,“因为这样的药性我也是首次遇上,所以开了药方医者先尝并非是没有信心,王妃放心就是,因为发现得早,问题并不大,只是从今往后王妃却不可再费神了,需好好地养着。”
徽瑜心里岂能不担心,听着程七舟这话这才真的松口气,点头答应了,程七舟便退下开药方。徽瑜看着尤嬷嬷,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嬷嬷虽有错处,但是能及时看出不妥也是有功,我心里都明白。”
尤嬷嬷真是汗颜了,若不是董二夫人咬定,她还未必察觉出有问题,她不是没有担当的人,立刻就承认了自己的错处,还道:“王妃跟前离不开人,老奴不敢求将功赎罪,只是无论如何也等王妃这胎平安生产,再处置与我,不管如何我再没有推辞的。”
徽瑜一笑,“嬷嬷起来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去忙吧。”
听着王妃淡淡的口气,尤嬷嬷也没再为自家求情,反而去安排外面的事情。温侍妾被看管起来,府里头肯定会有风浪,杨侧妃那边需要交代,那个一同来的吴侍妾不知道有没有问题,还需要暗中多多查看,这么多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敢懈怠,鞋打脚后跟的一一去忙活。
雪琪轻手轻脚的进来,低声在徽瑜跟前回禀,“大郡主已经送到了肃王府,说好了申时二刻去接。苗荣广昨晚后半夜就连夜出了城,应该是去给王爷送信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姬亓玉回来后要怎么处置谁都不知道。苗荣广此时连夜送信倒是个乖觉的很,自己这一院子的人,只怕都提着心吊着胆呢,毕竟姬亓玉的脾气这些年下来府里的人再清楚不过的。摸摸自己的肚子,徽瑜可没打算这件事情自己就真的一点不管,只是尤嬷嬷那边她没漏口风,这会儿对着雪琪说道:“你让钟妈妈悄悄回一趟国公府,亲自去见大少爷,把这边的事情一讲,就让他只办一件事情,把温吴二人的来历给我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进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争*也就算了,掀不起大浪来,徽瑜还真没放在心上。可是要说一个小小的侍妾,毫无恩*,在府里又无地位,有什么动机有什么胆子敢谋害主母跟小主子?要是背后头没人撑着,徽瑜打死都不信。尤嬷嬷千不是万不是,但是这次事情的后续处置做得相当好,把消息捂住了,她们才能顺藤摸瓜。方才冷着尤嬷嬷,也是杀杀她的性子,太平安了,主子不上心,做奴才的也掉以轻心,这就有罪了。
姬亓玉回来,这府里是不能安生了。
徽瑜这次,却不打算做个贤良的主母,趁此机会彻底的立立威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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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绝不姑息
第三百八十七章:绝不姑息
雪琪愣了愣,然后说道:“王妃,您忘了大少爷也去山阳了。”
徽瑜一愣,还真是被气糊涂了,她都忘了董允诚也送儿子回山阳,一起跟姬亓玉等人上路的。董允诚不在,这事儿徽瑜不愿意让钟妈妈去见定国公,说句心里的话,对于定国公她并不是十分的信任,虽然这不过是府中宅邸妇人之见的斗争,可是谁知道定国公那老狐狸会不会拿着这件事情做什么,毕竟人性皆私,再者来定国公为了家族的利益亲生女儿都能牺牲,自己个的利益都能牺牲的主儿,还能指望他惦记着自己这个隔房侄女的周全?
徽瑜是不信的。
既然不能跟定国公求援,嘉王等人更是隔了一层,徽瑜思来想去,竟然没有一个妥帖的人可以用。若是阚志义没有离京,现在倒是可以让他在外面查一查,剩下的人中能跟徽瑜有直接利益关系牵连,大家同舟共济还能信得过的,脑海中居然浮现出齐启的面容来。
这个人更不能用了,据算是能信任也不能用,本来姬亓玉对他就有些心结,这样的关头,徽瑜可不希望他们夫妻之间再添点堵。
外祖……
邢玉郎现在都去了河西大营这种地方,要是让他老人家出手,会不会造成麻烦?皇帝为了平衡诸位王爷之间的力量,都能压着邢玉郎这头狼困在京都,徽瑜才不愿意轻易让他老人家出手,引起皇帝的猜疑就太被动了。
可是,现在能替她保守秘密,还能查出温吴两位侍妾底细的,也就只有刑玉郎了。苗荣广就算是不眠不休去追姬亓玉,等到姬亓玉连夜赶回来,最快也得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能做好些事情了,有些东西,时机错过了就再也不会被抓到。
辗转反侧*,第二日徽瑜觉得还是先把消息送给邢玉郎,至于刑玉郎会怎么做,她就听他的。纵然是带着前后的智慧来到这里,徽瑜依旧不敢小看这个时空的每一个人,深不可测的帝心,千年狐狸的邢玉郎,就连能一路作死到现在还能活的好好的德妃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以皇后娘娘的睿智不早就捉到她的把柄按下去了?还有每次都险象环生最后却能平安落地的宁王夫妻,不管是哪一个随便拎出来,徽瑜都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一定能抗住他们。很多时候的较量,都是要依附于当时社会的舆论,人心的掌控以及每一个细节的反复酌量,就比如这次的事情,若是孤注一掷的想要查出这两人的底细不是不可能,关键是惊动了周遭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徽瑜能不能抗住他们的反扑呢?
姬亓玉自从坐上了亲王这个位置,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步错,步步错,心里就算是怒要翻天,可以就要冷静自持。
这种时候想想邢玉郎,徽瑜反而能心平气和了,就连刑玉郎都留京管辖河西大营那种地方表现的欢天喜地感谢君恩的样子,自己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徽瑜一直以为邢玉郎接到这个消息就算是生气恼怒,但是也一定是冷静安稳的,却万万想不到他老人家接到消息后居然第一时间就冲进了王府,徽瑜正喝着程七舟反复修改过药方的药汤,被旋风般冲进来的外祖给唬了一跳。
“外祖,您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徽瑜转头看看天色,天都黑透了,从河西大营过来怎么也得半个时辰,还是要马不停蹄的赶路。正月里还是很冷的,可是邢玉郎额头上却布满汗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