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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盈袖沉吟再三,还是敲打了郑昊两句:“……冯公子既然不肯说实话,我也不多问了。不管怎样,我相信冯公子是没有害我们的心思的。这番救命之恩,盈袖没齿难忘。”说着起身,对着郑昊盈盈下拜,行了大礼。
郑昊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赶忙要避开,连声道:“司徒大小姐不必如此多礼!”但是司徒盈袖已经大礼拜谢完毕。
她抬起头,一双流光溢彩的翦水双瞳往郑昊面上飞快地扫了一眼,垂下眼眸,含笑道:“冯公子身份贵重,想来也不稀罕我们这小门小户的谢礼。不过如果以后冯公子但有差遣,只要我们司徒家能够做到,一定在所不辞!”
郑昊啧啧两声,用折扇弹弹手,笑道:“司徒大小姐说话果然是滴水不漏。报恩就报恩吧,还加这么多条件!”
先说自己家是小门小户,肯定帮不了大忙。然后说是要自己家能够做到的才帮。这后一点,就很值得玩味玩味了……
司徒盈袖被郑昊说中小心思,面上不由一红,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了。
“喏,我看你也不像是忘恩负义之人。自古以来,英雄救美,美人都是要以身相许的。——不如,司徒大小姐就以身相许,行不行呢?”郑昊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挡住了半边笑脸,颇有兴味地看着司徒盈袖。
郑昊当然不是真的想娶司徒盈袖,但是用这个法子戳破这个女子端敬沉肃、似乎刀枪不入的外壳,真的很有意思!
司徒盈袖果然被噎得够呛……
先不说她早有婚约,就算她没有,她也从来不想嫁给郑昊这样皇子身份的“国民郎君”……
若是真的嫁了,她不是被南郑国那些自诩为郑昊少奶奶团的女人们给亲手掐死,就是被天下花痴郑昊的女人们的口水给淹死!
情急之间,司徒盈袖想到郑昊刚才的借口,马上又回过神,笑容款款,颔首道:“冯公子的大恩确实要好好报答。但其实我们也救了公子一命,而且公子的命,比我们整个司徒家的人都要贵重,所以两相一抵,冯公子似乎还欠着我们的救命之恩……”
“你——!”这一次轮到郑昊被噎得够呛,手里攥着折扇,几乎扇不下去了,看着司徒盈袖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笑颜,并不如何美丽,但是那股突然绽放的灵秀慧黠,却能让人心里都痒酥酥,熏然欲醉。
郑昊脑海里翻腾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词儿来驳回司徒盈袖,无奈悻悻地将折扇拍到桌上,拖过粥碗吃粥,一边嘀咕道:“……果然是商贾出身,简直是锱铢必较!”想了想,又愤愤地教育司徒盈袖:“姑娘家!当以贞静和顺,大度雍容为最佳!谁教你的这股子蝇营狗苟的小家子气!救命之恩是这样算的吗?!能这样算吗?!”恨不得说她字字诛心,句句啼血……
司徒盈袖没有再说话,自己悠然低头喝粥,面上的笑容却一点未减。
郑昊这么说她,不过是他想占便宜没有占到而已。——既然是手下败将,她不妨大度一些,不与他一般见识。
郑昊见司徒盈袖不说话,心里更气,一直嘟嘟囔囔不停地教她要如何做一个高贵大气的女子……
司徒盈袖慢条斯理喝完粥,拿帕子擦了擦嘴,才道:“冯公子出身大家,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规矩,应该是打小儿就不会忘的吧?”
这其实是在说郑昊太呱噪,也没有高大上之气……
郑昊一口肉馒头正含在嘴里,一时气得怎么也咽不下去,噎在喉咙处上不上、下不下,憋得一张俊颜紫涨不堪。
司徒盈袖忙伸手,在他背上大力一拍,又在他脖颈处横掌为刀,轻轻砍了一下。
“噗——!”郑昊终于将喉咙里的肉馒头吐了出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冯公子莫急,肉馒头多得是,慢慢吃。这里有茶,您慢用,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司徒盈袖起身,给郑昊斟了一杯茶,旋身离去。
郑昊看着司徒盈袖的背影,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半晌回过神,摸了摸后脑勺,暗忖自己怎么就跟猪油蒙了心一样,跟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斗什么气?!——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想到司徒盈袖昨夜处变不惊的举动,机智慧黠的言行,真不像才十一二岁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这司徒三房一家,确实有些意思呢……
郑昊沉吟着,盯着司徒盈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
……
司徒盈袖回到自己的舱室,看见司徒晨磊傻呆呆坐在桌前,司徒暗香和四个丫鬟在桌上抓子儿玩,莺声沥沥,笑得十分开心。
“这么热闹。”司徒盈袖笑着走进来。
司徒晨磊看见她走进来,眼前一亮,忙起身跑了过来,抓住她的胳膊,连叫几声:“姐姐!姐姐!”
司徒盈袖摸摸他的额头,见他还是一切正常,没有发烧,才完全放下心来,握着他的手来到桌边,道:“小磊,要不要姐姐教你抓子儿玩?”
司徒晨磊听不懂她的话,只是看着她笑。
司徒盈袖也不强求。
只要小磊还活着,比什么都强。
“姐姐,我来教吧。刚才爹还使人来找过姐姐,请姐姐过去说话呢。”司徒暗香笑着说道。
司徒盈袖想了想,“那我去一趟吧。你们照顾小磊,别让他跑出去,也不许别人进来。”
“知道了。”四个丫鬟齐声答道。
司徒暗香也点点头,“我省得。”
……
司徒盈袖来到她爹司徒健仁和继母张氏的舱室前,敲了敲门,“爹、母亲,是我,盈袖。”
舱室的门马上打开了,司徒健仁在里面朝她招手,“快进来!快进来!”
司徒盈袖走了进去,简短地给司徒健仁说了刚才跟郑昊的对话,当然,郑昊让她“以身相许”那回事,她就略过不说了。
司徒健仁听完,用手捻着下颌的三缕胡须,在舱室里走来走去,“原来是这样。那倒也说得通。”
张氏笑道:“这就好了。先前你爹还有些担心呢。依我说,冯公子那些人不是坏人。人家借我们的船搭个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老爷您就不要再往别处想了。”
“嗯,出去吩咐一声,再多找几个纤夫,咱们加快行程,快些到京城就好了。”司徒健仁长叹一声,“昨夜真是把我的胆子都吓破了。”说着,又问司徒盈袖:“你妹妹在你那边,可要好好照应。她才八岁,又素来纤弱,可别吓着她了。”
“妹妹很好,她还帮着照顾小磊呢。”司徒盈袖含笑说道,“小磊也很好,没有发热。”
司徒健仁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小磊我不担心,我只担心暗香。对了,让厨房每天给暗香炖一盅冰糖燕窝,给她补身。”
张氏觑眼看了看司徒盈袖的脸色,忙道:“盈袖和小磊也要吃的,每人一盅吧。”
“咱们带的燕窝不多,哪里够他们三个人吃?——先给暗香吧……”司徒健仁挥了挥手,让司徒盈袖下去。
第13章 虫草
更新时间2015…5…13 7:12:10 字数:2255
司徒盈袖立在舱室中央,微笑着看着司徒健仁,并没有转身离去。
凭心而论,给妹妹暗香吃燕窝她没意见。
司徒暗香打小身体弱,而且有喘疾,前世的时候,司徒盈袖也很疼她。
况且司徒暗香性情乖巧,也很懂事,凡事并不掐尖好强,事事都让盈袖先。
而她爹更是对暗香比对她要好。
那时候没有对比,司徒盈袖也没觉得她爹更疼暗香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因为她是姐姐,自然要让着妹妹。
但是现在她不仅有妹妹,还有上辈子内疚了一辈子的弟弟现在活了过来,爹还是这样就不好了。
在给妹妹悉心考虑的同时,完全忽略刚刚落水,同样身体虚弱的弟弟,就说不过去了。
但是盈袖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自从三四年前弟弟被确诊为痴傻后,爹就完全放弃他了。
平时关心照顾他的只有自己、继母,还有妹妹。
爹一个月能见他一次就不错了。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反过来也一样吧?
但是她不能放弃弟弟,他们没有了娘,爹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靠得住的,弟弟就只有她了……
司徒盈袖想了想,笑着说:“燕窝这东西对女子更好,小磊是男人,冬虫夏草对他更管用。爹一定是更疼小磊,才会把大舅当年来探病的时候,给娘留下来的冬虫夏草留着给小磊补身是不是?”说着,司徒盈袖拱手高举过头,然后平身深深地弯了下去,行了大礼:“多谢爹,多谢母亲,为小磊着想。”
司徒健仁没提防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大女儿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猛地回头看着她,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
那冬虫夏草可是“补药之王”,不是燕窝能比的。
司徒健仁留着那匣子冬虫夏草,一直舍不得吃,是要留着自己以后若是生了重病,拿来补身救命的……
司徒盈袖笑着看了她爹一会儿,又道:“爹,我知道您宝贝这匣子冬虫夏草,一直带在身边的。”这是在暗示她爹,别想用借口搪塞她。
司徒健仁眉头渐渐锁紧了,目光闪烁着躲避司徒盈袖烁烁的目光。
看见自己的爹这幅模样,司徒盈袖在心里暗自叹息。
没法子了,这种事就是你退一步,别人就要进两步。连亲爹都这样怠慢小磊的话,别人就越是不把小磊当回事。
弟弟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她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再让他受委屈。
为了弟弟,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司徒盈袖目光轻闪,往舱室里扫了一眼,看见了角落里那个熟悉的箱子。——那是她爹放宝贝的地方……
司徒盈袖绕过司徒健仁,脚步轻快地往那箱子走去,一手将他爹伸出的手隔开,一手拧了拧铜锁,发现还没锁,便径直打开,从里面翻找出那个装冬虫夏草的红木匣子。
“你——!”司徒健仁没想到司徒盈袖居然不问自取,气得直哆嗦。
但是张氏死死拉住他,不断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拦着司徒盈袖。
司徒盈袖抱着红木匣子轻盈转身,走到门口,大声道:“多谢爹疼小磊,把珍藏多年的冬虫夏草都拿出来给小磊吃!”
“噗——”门口传来一声嗤笑。
司徒盈袖转头,见是郑昊抄着手靠在舱室的门旁边,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什么好东西?”郑昊探头去看她怀中抱着的红木匣子,手臂一伸,不知怎地,司徒盈袖手里的匣子就到了郑昊手里。
郑昊打开随便看了看,就盖好扔回到司徒盈袖怀里,嗤之以鼻:“就这货色,你还需要跟你爹斗智斗勇?——叫声‘好哥哥’,回头我送你一船冬虫夏草,还都是那曲和玉树山上的好东西。”
司徒盈袖一听大喜。
冬虫夏草其实产地不少,但是只有那曲和玉树山上的冬虫夏草是真正的好货,而那里的冬虫夏草,都被南郑国的皇室垄断,市面上连个影子都摸不着。
一般标了那曲和玉树的冬虫夏草卖高价的,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其实都是山芝、昌南或者山都那边的货,拿来唬人的。
当然,对于东元国来说,山芝、昌南和山都那边的货也是难得一见的好货!
这跟乌铁木不一样。
冬虫夏草对她弟弟补身非常重要,而南郑国的那曲和玉树,正是最好的冬虫夏草产地,价值比那乌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