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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义正在说他打听到的北齐近来发生的大事。
“北齐朝廷上这阵子真是热闹。”刘东义啧啧说道,“刘斐认贼作父,为了女人矫诏带北齐禁军攻打东元国就不用说了。北齐皇帝病好之后,直接将他拿下大狱。北齐禁军大换血,将锦衣卫在北齐禁军里渗透的人马全清洗了。”
盈袖笑了笑,道:“听说,刘斐是刘家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对夏凡死心塌地?”
“他不是对夏凡死心塌地吧?”陆瑞兰冷笑,“他是色迷心窍,对凡春运那贱人死心塌地才对。”
盈袖想了想,手里把玩着自己裙腰上悬着的一枚玉佩,一边道:“也不能说,完全是因为凡春运的缘故。”
“此话怎讲?”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齐心问道。
“刘斐,跟夏凡的渊源,比他们显露出来的要深。”盈袖斟酌着说道,“他的功夫,跟夏凡是一路的。我怀疑,刘斐是夏凡的徒弟……”
“啊?!”屋里的人大吃一惊,“是真的吗?!”
这是第一件表现夏凡跟刘家有关联的事。
“刘斐其实是刘家的远房亲戚,并不是近支,可以说,他现在跟我们的关系,只是姓刘而已,别的都没有了。”刘大哥摇摇头,“别管他了,他落到今天的地步,也是活该。还有一件事,那凡春运本来改名夏暗香,被封了县主。但这一次她从东元国回来,被北齐皇帝撸掉了县主的封号,成了庶民了。”
“哦?”盈袖挑了挑眉,自言自语地道:“这么快?”
“北齐皇帝和北齐京城的这些官宦人家早就恨死她了,为了她一个人,死了一万多北齐禁军,你以为凡春运还能在北齐继续做她的县主,作威作福吗?”陆瑞兰轻蔑地撇了撇嘴,“我在东元国就知道这是她的下场。”
北齐禁军不是一般老百姓能做的,那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是有一定地位和后台的。
“就这批个个在家里金贵的公子哥儿,无端为了个东元国的野种送命,这些官宦人家没有直接撕了她,已经是看在夏凡面子上了,还想做县主?”刘二哥嗤笑,“凡春运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呢。”
盈袖静静地笑了,“嗯,她不好过,我们才能利用她搅局。”
“利用她搅局?她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吧?”陆瑞兰迟疑,“如果她是县主还成,这县主都不是了……”
盈袖伸出手指摇了摇,“如果她还是县主,也许不会上当。就因为她现在不是县主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盈袖咳嗽了一声,“她跟皇后齐雪筠有不解之仇,我们只要把皇后齐雪筠是假货的消息辗转传到她耳朵里,没风浪她都能给搅出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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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466章 心机 (5K5,大章求月票)
“这样真的行吗?”陆瑞兰有些疑惑,招手让盈袖坐到她身边,“她如今什么都不是了,如何能掀起风浪?”
“这就是她的问题,我们只要抛出诱饵,静观其变就可以了。”盈袖走到陆瑞兰身边坐下,继续听刘大哥说话。
刘大哥回头看了妻子陆瑞兰一眼,又道:“这件事说来容易,可是想想如何辗转传递消息,就是一大难题。她可是锦衣卫督主的外甥女,锦衣卫那些人惯会做这些事,难道能骗得过他们?”
盈袖挑了挑眉,“我要骗锦衣卫做什么?我只要让凡春运知道这个消息就行了。至于是真是假,都是她的事。”
“那好吧,我们就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刘二哥上前打圆场,“大家刚来北齐京城,先熟悉熟悉,歇息几天再说吧。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在一时。”
既然大哥二哥都表示要静观其变,盈袖也不着急,索性又歇了几天。
她的内伤严重,虽然有谢东篱留下的特效药,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治愈的。
这种伤,就得慢慢熬,需要时间来治愈。
这天她起床之后,发现天气晴好,就想出去走走。
陆瑞兰正好来到她住的院子,拉她一起去他们的铺子看新进的货品。
陆瑞兰其实并不精通商贾之事,但是盈袖精通,上一世,司徒家的生意就是她打理的,就算不是顶尖高手,眼界也比一般商人要强许多。
因为站在巨人背上,看得比别人要远。
盈袖就道:“大嫂等我换身衣裳。”说着,她回到屋里。换了一身有垫肩的大袍子,腰身那里也做得厚实,穿上之后,比她本人要粗半个来回。
这样的衣着,能最大程度改变一个人的背影。
盈袖知道,要乔装打扮,脸上可以戴面具。说话可以用假声。但是身形是最难改变的。
很多乔装打扮的人都是在身形是露了馅。
因此谢东篱教她成功的伪装,一定要改变身形和背影,这样才能瞒过熟人的眼睛。
盈袖在镜子里照了照。觉得就是自己看见自己这个背影,都认不出来,又戴上了特制的面具。
这是一个白白净净普普通通大姑娘的模样,不丑。但也不算十分漂亮,落入人群中就跟一粒水滴落入大海。
她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把陆瑞兰都吓了一跳,瞪了她一会儿,才猜到是盈袖,笑着拿手指着她道:“你这个促狭的。怎么扮成这个样子?”
“这样方便。”盈袖对陆瑞兰眨了眨眼,将陆瑞兰拉到房里,给她描粗了眉毛。又抹得面色发黄,看得不像她了。才顺手戴上幕离,挽着陆瑞兰的胳膊,一起出去了。
他们刘家的绸缎庄,在北齐京城的东面。
那里都是富贵人家聚居的地方,因此那些贵价绸缎才能卖得起价。
盈袖和陆瑞兰来到铺子前,发现铺子里居然人满为患,一个伙计要招呼好几个主顾,忙得不可开交。
盈袖诧异道:“今儿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啊?”
陆瑞兰也很奇怪。
他们的这个绸缎庄,其实主要不是要做生意,就是弄个站点好落脚而已。
做生意是顺带的。
陆瑞兰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里面的掌柜送了一位贵妇打扮的人出去,恰好看见了陆瑞兰带着一个头戴幕离的女子在门口站着,心里一惊,忙陪笑着过来,道:“大夫人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掌柜的认得这是东家太太,因此忙过来亲自招呼她们。
陆瑞兰点了点头,笑着往里走,一边问道:“今儿的生意怎么这么好?掌柜的你经营有方啊!”
掌柜的忙弯腰道:“属下不敢居功,实在是东家近来刚好从东元国的江南带了一批新样绸缎来了,整个京城也只我们店里的绸缎最新式,最拿得出手,又恰逢宫里要给八皇子选妃,因此京城许多人家都来给家里的姑娘置办几身行头好备选。”
盈袖心里砰然一跳,轻轻拽了拽陆瑞兰的衣襟。
陆瑞兰会意,对那掌柜道:“你去忙吧,找个伙计进来,跟我们说说京城里的热闹事儿。”
掌柜的应了,送她们进了绸缎庄的贵宾室,然后叫了个伙计进去说话,还派了个丫鬟奉茶。
盈袖摘下幕离,从丫鬟手里接过茶,四下看了看,问那伙计:“咱们的绸缎庄有没有老主顾?”
按她前世的经验,世家大族都会与那些老字号的店铺有长期生意往来。
他们在这种店铺里都是记账,然后按季结账。
而店铺里如果到了新货,经常是会先给老主顾过目之后,再摆到店里卖的。
如果这个绸缎庄跟北齐的一些世家大族有老主顾的关系,她要做的事,就容易多了。
那伙计见问,忙道:“大小姐,我们有几个老主顾,不过……不过……”他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不算大族,做的官儿最大的,也不过是五品官儿……”
“哦。”盈袖应了一声,有些失望。
才五品官,跟夏凡这个锦衣卫督主的级别差得有些远。
陆瑞兰又问起别的事情,那伙计忙转头回答陆瑞兰。
盈袖一个人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在热水里浮浮沉沉,一个主意又一个主意在脑海里打转,不知该挑哪个好。
陆瑞兰问了一些事情之后,就道:“外面听起来人更多了,你们忙去吧,我们自己坐一会儿就走了。”说着,让那伙计和丫鬟都出去了,她跟盈袖两个人坐在屏风后面边吃茶,边闲聊。
“想不到北齐的人喜欢大红遍地锦凤穿牡丹样式的缎子。”陆瑞兰骇笑,“这种缎子,一般怎么穿得出来?生生是衣服穿人。不是人穿衣服了。”
盈袖抿嘴一笑,道:“也不见得。北齐女子高挑丰满,压得住这样的大红牡丹。东元国的女子纤细娇小,偏爱秀雅素净的花样儿。”
陆瑞兰点了点头,正要再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还夹杂着女子尖细的唾骂。好像还有男子粗嗝的呵斥声。
盈袖站了起来。“大嫂,我去看看,您坐。”
她是乔装打扮过的。出去遇到熟人也不怕,没人认得出她。
“你要小心,别惹事。”陆瑞兰叮嘱了她一番,目送她出去了。
盈袖出去之后。没有急着去看出了什么事,而是站在门边的阴影里。打量外面的这些主顾。
到绸缎庄来的人十有八九是女子,当然也有男人,不过今天的女主顾特别多,所以就算有男人想进来。在门口看一眼济济一堂的夫人小姐们,也就不进来了,因此屋子中央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在一片女子中就特别显眼。
只见他手里抱着一匹海棠红五福临门团花如意锦。瞪着眼睛对一个胖胖的,脑袋上插了七八支金钗的贵妇大声道:“这缎子明明是我们先看见的。都下了定金了,怎么能给你们?”
“你不过下了定金,我出双倍找掌柜买这匹如意锦!”那贵妇手一挥,气势十足说道,白白胖胖的手背上竟然能看见几个手涡。
“你——!”那男子被噎得差一点说不出话,双唇翕合着,嗫嚅半天,才吼出一句:“有银子了不起啊!”
“有银子就是了不起!怎么样?!”那贵妇扬了扬双下巴,“去!给我把那缎子抢过来!”
她身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冲了出去,一左一右拽住那男子的胳膊。
那男子吓得胳膊一抖,夹在胳膊下的缎子眼看就掉下来了。
人群中一个矮矮瘦瘦的婆子突然窜了过去,将那缎子拾起来,抱在怀里,对那贵妇道:“夫人,咱们弄到了。”
那贵妇傲慢地点了点头,“收好了,把这缎子记在西街吏部石侍郎名下,让你们掌柜去找石家收银子吧。”
“唉!您请留步!”掌柜的忙挤了过来,“夫人,您得签个押,我们才能去收账。”
被抢了缎子的男子气得快冒烟了,恼道:“你不是说双倍银子买吗?怎地还不如我们,连定金都没下,就要把这缎子拿走?!”
“就要拿走,你咬我啊!”那贵妇十分嚣张,像猫戏老鼠一样戏弄那男子。
盈袖皱了皱眉,悄悄走到一个看热闹的小户人家打扮的妇人身边,低声道:“这位大婶请了,我想问问,那女子是谁啊?石侍郎的夫人吗?”
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