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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篱笑着叹息,索性将盈袖抱入怀里。
他的胳膊力气很大,压得她动弹不得。
盈袖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想到谢东篱的怪病,还是拼命挣扎,推着他的胸膛道:“你真的想我做寡妇啊?你想就使劲儿抱!”
谢东篱身上越来越热,脸上身上的红疹越来越密集。从他第一次出现红疹以来,这一次是最激烈的。
他从袖袋里掏出小瓷药瓶,将一瓶药都往嘴里倒了过去。
在彻底晕过去之前,谢东篱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他拉着盈袖的手,视线转向盈袖的方向,说:“你怎会认为我能找别人?”沙哑的声音更添磁性。听到那种声音就是耳朵的盛宴。
盈袖心如死水。烦闷地拼命掰开他的手,撇了撇嘴,道:“怎么不能?你没有必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外面大把的森林……”
“晚了……”谢东篱的声音低到尘埃里,“已经吊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在垂死挣扎,你没看出来吗?”
盈袖的心又因这一句话活了过来。
她低下头。以自己都没有觉察的眷恋看着谢东篱,头一次觉得不能随便碰触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他们在车里拉拉扯扯的结果,就是下车的时候,盈袖发现谢东篱已经晕了过去……
“五弟!五弟!”谢东篱的大哥谢东义和二哥谢东鸣急忙从谢府跑了出来,将谢东篱从大车里背出来。“太医!快请太医!”
谢家大嫂陆瑞兰和二嫂宁舒眉一起出动,将东元国太医院里所有当值不当值的太医都请到谢家。
这一夜,不仅谢家灯火通明。就连皇|宫大内,还有东元国许多世家大族的内院上房里。都是灯火通明。
谢东篱的生死,牵动着太多人的心,也牵动着东元国的国运……
盈袖一夜没睡,守在谢东篱床边,和几位太医,以及谢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一起,看着谢东篱病情的进展。
他的伤势没有恶化,但是突如其来的高热和浑身密密麻麻的红疹实在吓坏了太医。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症状,光是辩方就花了半夜的时间,到最后讨论出一个方子,已经快要凌晨了。
但其实这些药都没有什么用。
谢东篱自己知道,他的症状,跟盈袖有关,也跟自己对盈袖的感情有关。
他初次动情,就是第一次偶尔碰到盈袖的手的时候,那时候,他自己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先于他的心,告诉他情感的方向。
其实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她特殊,所以他注意到她,还是他注意到她,所以她特殊。
这些感情如同蜘蛛网一样遍布在他心房的每个角落。
和她的情越浓,这红疹就越激烈,就像是诅咒,告诉他要远离她,却事与愿违……
这是上一世,他完全没有感受过的一切。
上一世,他没有碰触过盈袖,所以没有机会分析自己的感情,只到了最后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谢东篱昏昏沉沉中,觉得自己回到了一间圆顶石室里,那石室非常高,圆顶像苍穹,高不可攀。
他看见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坐在一张石椅上,伏在石桌上写写算算,一张又一张写着曲里拐弯文字的白纸从石桌上飘落下来,撒得到处都是。
谢东篱好奇,弯腰拾起一张写着字的白纸,却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明白上面写的是什么!
怔忡间,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轻触他的脚尖。
谢东篱垂眸,看见一只灰黑色小刺猬趴在他脚边,湿润黝黑的小鼻头顶顶他的脚尖,然后仰头定定地看着他,它黑豆似的眼睛晶莹明亮,比质地最佳的黑曜石还要黑亮。
谢东篱半蹲下来,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小刺猬身上的刺,如他所料,那刺是软软的,一点都不扎人。
“你是谁?我怎么觉得我认得你?”谢东篱在梦里问了出来,他的脑子里一时清醒,一时迷惑,甚至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就是醒不过来。
那小刺猬朝他咧了咧嘴,竟像是在微笑。
谢东篱挑高了眉毛,“淘气。”他不由自主说道,语气庄严又肃穆,根本不像他平时说话的语调。
小刺猬低下头,又用小鼻头顶顶他的手,然后将自己蜷起来,滚做一个小小的刺猬球,在他手指上扎了一下。
这时候的刺,是硬的。
谢东篱一时不察,居然被这小刺猬得手。
感觉到手指的刺痛,谢东篱浑身一震,睁开了眼睛。
他醒过来了。
“东篱!你醒了!”盈袖高兴地扑了过来,虽然小心翼翼跟他保持距离,但已经在尽可能靠近的范围内靠近他。
谢东篱眨了眨眼,唇角微翘,缓缓笑了。
“谢大人,您醒了?”几个太医忙挤了过来,要给谢东篱诊脉。
“咦?谢大人,您的手指怎么出血了?”一个太医惊讶地指着谢东篱右手食指问道。
谢东篱垂眸,看见正是那根睡梦中被那小刺猬刺破的手指出血了。
※※※
☆、第387章 伤口 (第一更,求月票)
“是伤口裂开了吗?”盈袖从太医背后探出头,眯着眼睛看向谢东篱的手指。
太医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问道:“谢副相的手上受过伤吗?”
谢东篱想了一想,“就算有吧……”
受伤这种事,也能模棱两可?
什么叫“就算有吧?”
太医狐疑地看了谢东篱一眼,忍不住道:“谢副相,您好好想想,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这很重要吗?”谢东篱的嗓子似乎都肿了,说话含糊不清,不过因离得近,太医还是听清楚了他的意思。
太医忙点头,“真的很重要!因为您手指上如果不是伤口裂开,那就是被什么小动物咬伤的。如果是被咬伤的,那严重程度真是可大可小。”
谢东篱:“……”
盈袖也凑过来细看。
谢东篱的手指上也有红疹,所以并不是那么容易看清楚。
不过仔细看,也能看得出来手指肚上有两个细小的洞口,血就是从那里面渗出来的。
这样的伤口,盈袖很熟悉,凡是经常做针线活的女人都很熟悉。
因为那伤口就跟针扎一样。
盈袖看了看谢东篱,欲言又止。
又一个太医挤了过来,弯腰探头细看,半晌严肃地道:“我想,我知道谢副相这是什么病了。”
谢东篱和盈袖不约而同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要被发现了吗?
想想真有些小激动呢!
“是什么病?”谢家大哥谢东义和二哥谢东鸣着急问道,“我说几位太医大人,不要光说不练啊!这伤势越来越严重,你们还看来看去,耽误了可怎么好?”
后挤过来的太医直起腰,表情严肃地在屋里四处扫了一眼,道:“应该是老鼠咬伤的。——你们屋里应该养只猫。”
盈袖一下子想到弟弟小磊身边的小喵=_=……
谢东篱闭上眼,深吁一口气,哑着嗓子道:“不会的,不会是老鼠……”
是刺猬。
“怎么不会?”那太医倒是来劲儿了。“谢大爷、谢二爷,我跟你们说,被老鼠咬伤这种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只是破皮流血,往大了说,是会生疫病的!”
被老鼠咬伤后生的疫病,当然是鼠疫了……
谢东义和谢东鸣眼睛都直了。
东元国的人都知道,鼠疫一旦出现。那是十室九空的景象,全京城的人都得去外地逃难!
“不,不是鼠疫。”谢东篱不得不出口否认,他看了看盈袖,“是袖袖的针扎到我了。”
盈袖:“!!!”
好想真的拿针扎他肿么破!
谢家大嫂陆瑞兰和二嫂宁舒眉愕然看向盈袖,陆瑞兰脸上已经有了几分不悦:“五弟妹,你没事拿针扎五弟做什么?”
宁舒眉也道:“就算五弟再有什么不对,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也该体谅他一二。要拿针扎他,也等他的伤好了再说……”
“你这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谢家二爷谢东鸣忍不住呵止住自己有时候脱线不靠谱的妻子宁舒眉。
盈袖默默地低下头。认命地道:“是,大嫂、二嫂,是我的错。我……我……我一时生气,就拿针扎了他两下。我以为他睡着了,不知道……”
太医们只有这幅表情:⊙_⊙。
不过好歹鼠疫的危险过去了,至于别人小夫妻关起门来怎么玩,不关他们的事。
几位太医便按照先前商议好的方子拿了出来,命人跟着去抓药,然后亲自给谢东篱煎了第一回的药,看着他服下。才告辞离去。
谢东篱吃了药就睡着了。
谢家大嫂陆瑞兰和二嫂宁舒眉将盈袖带到暖阁里,轻声问她:“五弟妹,你到底跟五弟出什么事了?是他惹恼你了?你为何要趁他睡觉拿针扎他?”
盈袖想了想,如果说实话。害怕两位嫂嫂会更担心,毕竟鼠疫这种病,实在是太吓人了,她不能让别人对谢东篱有这种误解,虽然她也很想知道谢东篱手指上针扎一样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但在跟谢东篱统一口径之前。她一点口风都不能露。
但是不能露口风的后果,就是她被两位嫂嫂语重心长、从头到脚地“教训”了一遍,差一点要她去祠堂立规矩去了!
盈袖只好一直陪笑,不断保证“两位嫂嫂放心,以后一定不会了。我再拿针扎他,你们俩一起拿针扎我,行不?拿最大号的针,我要喊一下疼,我不是你们的五弟妹……”
陆瑞兰和宁舒眉其实很喜欢盈袖,当然,和谢东篱比起来,她们还是更偏向谢东篱。
所以在盈袖有可能“危害”到谢东篱的情况下,陆瑞兰和宁舒眉当仁不让,是站在谢东篱这边说话。
“五弟妹,你从小父母双全,不知道没有爹娘的苦……”陆瑞兰还要继续“敲打”盈袖,但是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对劲。
盈袖眼下是父母双全,可是从她四岁到十四岁这十年里,她娘沈咏洁可是“死亡”状态,盈袖一直是在一个手段厉害的继母手下讨生活。
而盈袖的爹,众所周知,偏心偏到咯吱窝去了,而且还是偏向填房带进来的拖油瓶……
这么看,“父母双全”的盈袖,比“无父无母”的谢东篱过得日子,要差多了。
宁舒眉看了陆瑞兰一眼,笑着打圆场,“好了,大嫂也是为你们小两口好。二嫂还是那句话,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合,就算要动刀动枪,也要等他伤好了再说,听见没有?”
盈袖忙不迭点头,“知道了。”
宁舒眉将门出身,平日里跟谢东鸣闹起来的时候,“动刀动枪”是常事,陆瑞兰见怪不怪,但是谢东篱在她心里,跟她儿子差不多,所以还是又劝了盈袖一句:“……夫妻俩和和气气过日子才是长远之道,不要性子太急了。”
盈袖除了点头,没有别的话说。
好不容易送走了陆瑞兰和宁舒眉。盈袖才从暖阁进到里屋卧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来到谢东篱床边看了看,见他呼吸平顺。脸上的红疹虽然没有褪去,但也没有继续增多,应该是情形稳住了。
盈袖心里一松,困意就上来了,她走到南窗下的贵妃榻上躺下来。拉了薄毯盖在身上就睡了过去。
中间谢东篱还要吃两次药,都是谢东篱的两个大丫鬟绿春和红夏进来服侍。
谢东篱醒来之后,问了一声,“夫人去哪里了?”
绿春一边服侍谢东篱吃药,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