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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巫家最有权势的一支势力。
他这一战,最主要的目的就要活捉他们!
“元帅大人,有一伙人往夕照山上跑了!”几个斥候气喘吁吁跑来报信。
谢东篱眸光轻凝,看向了城后夕照山的方向,断然下令:“追!”
他亲自带了五百精锐军士,往夕照山的方向去了。
夕照山十分陡峭,上山的路狭窄崎岖。
幸亏是冬季,山上的灌木树林一半都枯萎落叶,路上还好走一些。
要是春秋季节,这山上的林木茂盛得简直让人寸步难行。
盈袖一声不吭跟在谢东篱身后,踏着他的脚印前行。
渐渐地,她觉得这样很有意思,竟然忘了一晚上的紧张和疲累。
他的脚印很大,比她要长出半个脚掌的距离。
她每一步都踏在他的脚印里,分外安心。
谢东篱抿着唇,大步走在前面。
突然间他像感觉到什么,倏地停步回头,正好看见盈袖在他身后蹦蹦跳跳地踩着他的脚印前行。
盈袖抬头,见谢东篱回头看着他,便也向他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虽然她的面容是一个黄色面皮小厮的模样,但是她眼底的深情牢牢吸引了谢东篱的视线,让他完全看不见她的面容,只牢牢记住了那一双眸子,像是夏夜深蓝晴朗不含一丝杂质的夜空,盈满春水,可以将他溺毙的眸子。
谢东篱突然想,如果有一天,他就算忘记了她的面容,也不会忘记这一双眸子,因为它们不是存在他的记忆里,而是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元帅大人,前面就到了。”一个斥候从前方匆忙折回,来到他身边回道。
谢东篱回过神,转身“嗯”了一声,沉默着继续前行。
很快来到溶洞前不远的地方,谢东篱面色一肃,“前面有埋伏?”
想起阿顺说过,溶洞的这一边,可是有大部队镇守,谢东篱马上下令:“停下来。”
他躲入一棵大树的树干后面观望了一阵子,下了命令:“放火。”
前面的荒草有一人多高,不知道里面藏了多少人,如果贸贸然闯进去,他们虽然不惧,但是总不好做无谓的牺牲。
谢东篱的命令刚下,对面荒草里就有人沉不住气了,羽箭嗖嗖嗖嗖地射了过来。
大家早就躲了起来,那些羽箭自然没有准头。
但是火却不会没有准头。
对面的荒草很快烧了起来。
里面藏的人惊呼谩骂,飞快地从荒草里窜了出来,朝溶洞里面跑去了。
谢东篱大致数了数,大概有一百多人的样子。
他带着队伍,沉默地包抄过去,在溶洞口摆好了阵势等着他们。
溶洞的另一边,有谢东篱早就派好的东元国军士在那边候着,这些人迟早还会跑回来。
因为溶洞的另一边出口,谢东篱的命令是杀无赦!
※※※
☆、第375章 证据
跑向溶洞里面的人正是巫家嫡长房的几位主事的大家长,巫家大老爷,大夫人,二老爷,二夫人,还有他们的儿子、媳妇和孙子。
这些人,算是南郑国巫家这一代的中坚人物。
“快!从这边走!”
他们在黑暗里穿行,往溶洞另一端的出口行去。
刚到另一端的溶洞口,跑在最前面的人已经冲了出去,但是很快,他们就听见从溶洞另一端的洞口传来一声声惨叫……
“那边也有人!”
溶洞里的巫家嫡长房的大家长们面面相觑,终于发现自己成了“瓮中捉鳖”的鳖,只等对方出手,就要把自己一网打尽。
“……爹,这边没法走。先前冲出去的人都死了,外面的人根本不理会我们的喊话。”巫家大爷战战兢兢对巫家大老爷说道,他是南郑国太子妃巫青青的嫡亲哥哥,此时却如待宰羔羊一般魂不守舍。
“回去?回去就能活下去吗?”巫家大老爷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白,好歹是在黑暗的溶洞里,没有人看得清他的脸色。
“回去总比这边要好。我记得那边是东元国的谢大元帅,这边不知道是哪个兵痞子,完全不认得我们。”巫家二老爷小心翼翼对巫家大老爷说道,“大哥,谢大元帅其实是文官出身,比兵痞子们讲道理,也懂得权衡利弊。”
巫家大老爷想了许久,才缓缓点头道:“那就回去吧。”
回去的巫家人,已经只剩下五十多人,先前跑出去的五十多人全部死在溶洞口。
谢东篱在这一边的溶洞口没有等多久,就听到了他们往回走的脚步声。
虽然别人还没有听见。但是他耳力比一般人强太多,听得十分清楚。
然后是盈袖听见了这些人的脚步声,她抬眸看了看谢东篱一眼。
谢东篱明白她的意思,朝她微微摇头。
盈袖便低头不语,手里转着一根长鞭,脚下蹭着枯草中的一窝蚂蚁。
“……请问外面可是谢……谢副相?老朽巫家主事人,有话要跟谢副相商议。”溶洞里传来巫家大老爷的声音。
谢东篱面色十分平静。淡然道:“在下正是谢东篱。请问您是巫家哪一位?”
“老朽巫腾龙,乃是巫家嫡长房宗长。”巫家大老爷的声音十分惭愧。
谢东篱知道,南郑国将族长称为“宗长”。这自称巫腾龙的人,应该就是巫家的族长了。
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就信的意思,而是背着手站在溶洞前,微笑着道:“你是宗长?证据呢?你说你是宗长我就信?”
巫家人在溶洞里其实想过要随便找一个人糊弄谢东篱的意思。可惜谢东篱的问话一出口,他们就知道这条路行不通。
谢东篱虽然年岁尚轻。真的不是他们可以随意糊弄的人。
巫家大老爷长叹一声,从溶洞里走出来,对着谢东篱抬起右手。
他的右手手掌中心,有一个青黑色的图案。看上去像是一支简化的蜘蛛,又像是粗劣的向日葵。
“这就是我巫家的宗长印记,只有这个印记。才不惧蛊王。”巫家大老爷傲然说道,这是他们祖上的荣光。他一直很引以为荣。
谢东篱仔细打量了一番巫家大老爷右手手掌里的刺青,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说着,他转过身,往旁边让了一让,“抓起来。”
巫家大老爷一愣,“谢副相,我有话要跟您说!”他着急地叫道,不会谢东篱也是不能说话的人吧?
“抓回军营再说话。”谢东篱头也不回地道,大步往山下走去。
这些巫家人已经无力再战。
东元国的这些军士很快上前,用绳子将巫家人捆了起来,拉成一长串,往山下行去。
谢东篱回到大兴城里,住进了大兴城城守的衙门。
巫家人被捆着送了过来,自然有人拿着巫家的名册,在门口一个个对照。
因为他们是围城打进来的,所以这些巫家人倒是没能逃脱。
除了在溶洞的另一端死了那四五十个人,剩下的全在这里了。
谢东篱的目光往地上跪着的巫家人身上一一扫过,沉声问道:“……你们是如何知道那个溶洞的?”
巫家二老爷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地道:“是洪欲平告诉我们的。”
果然是洪家大老爷。
谢东篱在心里冷笑。
这洪家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巫家人来犯,他们不仅没有想着给朝廷送信,反而给别国人带路!
若是朝廷看在巫家人背后的北齐国份上怂了,将大兴城白白送给巫家人,那么他们洪家可以继续在大兴城这个地方作威作福,继续享受人上人的待遇。
可是朝廷这一次居然没有怂,而是派了大军收复大兴城!
他们竟然还敢大着胆子为他们一家人找后路,以这条独一无二的山上小路为条件,要挟把女儿送给谢东篱!
真是一步好棋!
如果这一次来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的将领,他们的计策十有八九是真成功了。
等大兴城真的打下来,就算事后知道了是洪家人给巫家人带路在先,也无法将他们治罪。
因为这种叛国的罪名向来是要株连,所以纳了洪家嫡女的将领,肯定要为他们遮掩了。
因为这个时候,不为他们遮掩,被别人知道的话,这将领也逃不了包庇叛国贼的罪名,甚至还会被人怀疑是跟叛国贼本来就是一伙的!
“洪大老爷?呵呵,这洪大老爷真是交游广阔!”谢东篱冷笑,对着别庄的方向抱了抱拳,“幸亏皇后娘娘一心为公,为我东元国铲除了这等吃里扒外的叛国带路奸贼!”
巫家二老爷听着这话不对。抬头飞快地睃了谢东篱一眼,“皇后娘娘?谢副相的意思是……?”
“好教你们知晓,我们东元国的皇后娘娘这一次也亲自来到大兴城,为国效力。这洪家虽然对皇后娘娘有恩,但那是小节。他们帮你们这些南郑国人带路,杀害我东元国官员百姓,夺我东元国的城池。当以叛国罪论处。已经被皇后娘娘下令,灭了满门。”谢东篱拿起自己的长刀,用布细细擦拭。刀光雪亮,照得堂下跪着的巫家人快要晕过去了。
“谢副相饶命!谢副相饶命啊!”被吓破了胆子的巫家人终于崩溃了,连声磕头,堂下响起一片脑袋撞地的咚咚声响。
谢东篱放下长刀。命人将巫家人都拖下去,分别关押。每个人一间牢房,不许他们互相说话,串供,然后命人将巫家人一一提取过堂问话。
最先问话的。是巫家大老爷巫腾龙。
从他嘴里,谢东篱知道了巫家的情形。
原来真正逃出南郑国的,只有巫家嫡长房一支。巫家的其他四房和旁支远亲都在南郑国躲藏,并没有逃出来。
他们这一支逃出来之后。本来是想混入东元国,在东元国隐居下来,以图后事,没想到东元国突然对南郑国关闭国境,一个人都不许过来,连偷渡都是格杀勿论,巫家的嫡长房没有办法,只好转而逃向北齐国。
北齐国暂时接受了他们,不过只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要么回南郑国,要么再往西,去往更远的地方流亡。
巫家嫡长房这一支是享惯了福的,哪里愿意流亡到以西更远的地方,而且他们也不能回南郑国,所以最后心一横,答应了北齐国的怂恿,带着巫家家将,和北齐国支援的一千人马,偷偷来到三国交界处,将大兴城打了下来。
本来以大兴城的地势,应该是易守难攻。
但前有北齐国发动自己埋伏在东元国里的内应,后有洪家村的洪家人献上一条从后山神不知鬼不觉进城的小路,巫家人几乎是兵不血刃进了大兴城,先将几个不肯对他们屈服的大兴城城守和同知全数弄死砍头,再半夜打开大兴城的城门,让巫家大批家将和伪装成巫家家将的北齐一千军士入城,将大兴城彻底控制起来。
北齐国马上就承认了大兴城是巫家人所有。
他们本以为,有北齐的支持,东元国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下这个哑巴亏。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谢东篱居然主动请缨,带着东元国最弱的一支军队右军来到大兴城夺城!
当然,他们更没有想到,谢东篱这个文官,居然比武将还要厉害,不仅能征善战,还能计谋百出,运筹帷幄……
谢东篱面无表情地审问了巫家剩下的所有男丁,警告他们不得胡诌,并且忽悠他们说别人已经招了,他们敢撒谎,立即拉出去点天灯!
巫家人在南郑国以大巫为名,不知道点了多少敢对他们巫家不敬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