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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才刚到灾区边缘,他们抬头就看到了远处如同乌云一般乌压压的一片蝗虫,漫天漫地都是这种黑色的蝗虫。白亦容等人骑马进入了灾区,只见远处的蝗虫密密麻麻地覆盖在树林草地上,连树和草的枝叶都被压得弯了腰。
他们下了马,一脚就踩死了十几只蝗虫,惊起的蝗虫更是砸得他们全身疼痛不已。直到进入了安州州府,他们还看得到蝗虫,只是少了许多。
才进入按州州府,知州便迎了出来,一脸菜色,显然是一夜没睡好的模样。
这次,白亦容亦是奉皇命前来灭蝗,所以也算是钦差大臣,这些人自然不敢怠慢他。
白亦容一见这安州知州便开始兴师问罪了:“知州大人,你应该接到我的信了吧,为何没有派捕蝗使灭蝗?”
安州知州脸色不佳,显然是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想来也在为这事发愁。
不过,他说出的话却是让白亦容直欲吐血:“这杀蝗虫,是杀生,有违天和,会招来上天惩罚,下官认为只有修德修身才能避免蝗灾。”
白亦容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道蠢货了,不过他还是忍了忍,直言反驳:“谁要修德?是你无德,还是你暗指皇上无德?”
白亦容前世对蝗灾有了解过一点点,据说在古代,有人将蝗虫当作神明祭拜。本以为这个够奇葩了,没想到这里遇到的奇葩跟朝廷里的奇葩们是一样的。
那知州被他驳斥得说不出话来,好在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下官绝无指责圣上的意思,请白大人明察。”
白亦容说:“无需多言,快点去布置人手,捕杀蝗虫。”
这时候,屋内忽然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喊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王丛丛”;灌溉营养液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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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王丛丛”;灌溉营养液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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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百官为徒
正当安州知州还要继续反对的时候; 屋内忽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喊叫声。
白亦容和萧游等人吓了一大跳; 知州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屋里头。其他人马上跟了进去,进入了宅院里。
只见一张古代版婴儿床上; 婴儿的哭声不断传来,一个妇女不断地驱赶着蝗虫。白亦容凑上前一看,大吃一惊。这些蝗虫简直是饿昏了头; 开始啃食这白嫩嫩的婴儿了。
只见这婴儿被咬得全身是血,哭声凄惨不堪。
知州又是大怒又是心疼:“来人; 快叫大夫!”
随后,他又高声喝道:“今日是谁值守,孩子被咬了都不知道!”
一个年轻的女人一边哭一边说:“相公; 是我见蝗虫飞入了屋内,便让下人们将蝗虫赶出屋子,我不过离开一小会儿,就发现简儿被咬了——”
说着,她便抱起孩子; 紧紧搂在怀里; 大声哭泣起来。
知州面沉如水;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亦容出声道:“大人早日派人灭掉蝗虫才是上策,这拖一刻钟; 粮食便被多吃一分。”
知州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说:“白大人说得是,下官这就吩咐人去灭蝗。”
按照白亦容的命令; 知州组织了捕蝗使,下去监督农民灭蝗。白亦容认为,大家各守自己一分田,才会卖力,所以不要求这些农民去帮别人家灭蝗,只要他们守好自己那一分田地就够了。
这么一来,这些农民更加的卖力。有了上头的命令,又担心自己田地被吃光光,这些农民彻夜不眠地捕杀田地里的蝗虫,在田边挖坑,火烧蝗虫。大火烧了几天几夜,才灭下去。
白亦容也在巡视这些田地,有几个农民跪地痛哭,原来在下令之前,他们的庄稼就被啃光了,原本长满饱满稻穗的田地,现在全变成了光秃秃的稻秆。
白亦容心里是有怒气的,这个安州知州真的是个混蛋,自己明明下令了,他却一拖再拖,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经过大半个月后,这次蝗灾才过去,果然如白亦容所料,下令捕杀蝗虫后,许多田地被保存了下来。虽然这次蝗灾严重得超过往年,然而所受损失远远小于往年。
永和皇帝自然也是接到这个消息,听完下属汇报后,他由衷地叹了声:“亦容果然是朕的肱骨之臣,朕离不开他,大燕朝离不开他。”
那些先前口口声声称蝗灾乃天降惩罚的人全都被啪啪啪地打脸了,见到白亦容都自觉低了一头。
可笑的是,白亦容还听说有人称他是老天派下来的使者,专门消灭蝗虫,是帮助永和皇帝扩张大燕朝版图的人。
白亦容更没想到的是,后人每遇蝗灾,便会先朝拜他的雕像,然后依循白亦容的法子去灭蝗。千百年来,倒是抢救了不少粮食,免去了许多人的饥荒。
话说白亦容听到这流言,不过一笑了之。好在这流言传的是他是帮助永和皇帝人,不是天之子之类的,不然永和皇帝肯定心里会有忌讳。
等回到京城,永和皇帝对白亦容又是一阵嘉奖。这个时候,那些世家和大官们都有些蠢蠢欲动了,他们也看出了虽然自己一直在阻拦,然而白亦容简直是势不可挡,成为新贵是早日的事情。而且,白亦容虽然目前虽然只是正二品官,尚未位极人臣,然而这似乎也是早日的事情。
于是,不少人向白亦容投出了橄榄枝,渐渐的,上他家的媒人简直是要踏破了他家的门槛。
而各种诗会和生辰宴会等等等的请帖也堆满了白亦容的书桌。白亦容总算是领教了人情冷暖,当日他失势时,门前冷落鞍马稀,今日他得势时,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
又送走了一个客人后,白亦容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请帖以及名帖,头都大了。自打他被封侯后,朝中风向便转了。要知道,永和皇帝可是个吝啬鬼,有了诸多藩王的前车之鉴,他现在对封人土地这一事卡得十分的严。
封了白亦容一个建阳镇,建阳镇不大,然而却是个热闹的海港,可想而知,这个建阳镇有多么的富有。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永和皇帝极其看好白亦容。
永和皇帝也真的是肯下功夫拉拢这个白亦容,所以那些世家和大官们即便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跟随着永和皇帝的态度而重视白亦容。
现在,白亦容已经成功跻身于黄金单身汉的名榜里头,甚至还有一些芝麻绿豆小官打着将自己女儿送给白亦容做妾的主意。
此时的左相府里头,秋芸芸一脸愤恨的表情,坐在自己的闺房里头。早在得知白亦容被封侯消息的那一刻,她立马就哭了。她现在是嫁不出去了,只能低嫁,但是又瞧不起那些低她家一头的人,而且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她。
左相秋云飞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怒道:“当日,让你嫁给白亦容,你又不肯,现在看到人家封侯了,你又肯了,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好事都让你占尽了?”
秋芸芸哇的一声,又哭了。她现在是后悔得肠子都绿了,然而这又有什么用。谁叫她当时势利眼,人云亦云呢!
左相抚了抚额头,心里也对白亦容有了几分计较,他这个位置坐得越发的不安稳了,现在多了个白亦容,谁知道他日这个白亦容会不会替代自己,坐在左相这个位置呢!
这对父女两,完全就意识到就算当时秋芸芸不势利眼,白亦容也未必愿意抱左相这根金大腿。对白亦容来说,娶妻是一件大事,不是因为你门户高他就会高看你一眼的。
紧接着,白亦容又接到了山岭村老太太的来信,催促他早日成婚,自己好抱个大孙子。在老太太眼里,白亦容现如今已经十五六岁了,是成婚的年龄了,总不能一直单身。
在白亦容被催婚的时候,安宁公主也正在挑选佳婿,她自从看中了白亦容之后,心里便有了决断。安宁公主有点像她的父亲,是个杀伐果决之人。她认定了白亦容,就没有想过其他人。不管皇上同不同意,她还是决定试上一试。
皇后虽然也担心,不过更心疼自己的女儿,所以便跟皇上透露了个口风,试探他的意见。
永和皇帝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才说:“此事容后再议。”
皇后一听永和皇帝没有直接拒绝,便知道这事有门了。多年的老夫老妻让她对永和皇帝的心思也把握了几分,不就是担心白亦容提前站队,日后上位的万一不是二皇子,那么白亦容这名有才之人会因此被新皇所鄙弃。
现在,朝中喊着立储君的人也不在少数了,几个皇子都不小了。想到这里,皇后有些心酸,自己是皇后,儿子理应是储君,可是永和皇帝就是迟迟不立储君,不知道在忌讳什么。
下了朝,白亦容又被皇上叫了过去。
白亦容一入圣安殿,便看到了永和皇帝严肃的脸。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白亦容心想。
永和皇帝看到白亦容,脸上便露出了些许微笑,看起来和善了许多。
“亦容来了,来人,赐座。”永和皇帝十分恭敬道。
白亦容被他的态度搞得懵了,这是要做什么?以前永和皇帝也会赐座,不过那是上位者对臣子的一种施恩。今天,永和皇帝这态度倒是有几分恭敬。这情况,十分诡异。
白亦容坐下来后,永和皇帝才笑着说:“亦容,朕最近有一件烦心事,唉——”
白亦容很聪明地顺着永和皇帝提起的话题往下问:“皇上有何烦心事,不知道臣能否帮您解忧?”
永和皇帝这才说:“亦容,你是朕的得力臣子,于农学一道极为精通,朕忧心的是,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熟悉农事一道的人了。”
白亦容自信地笑了下,他对自己的专业向来非常有信心,在这个朝代,确实是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毕竟他脑中的知识可是贯穿古今的。
永和皇帝顿了下,又接着说:“朕想在全国各地设立农官,可是着实没有合适的人……”
永和皇帝心里合适的农官须得符合两个条件:第一,识字,因为得看得懂白亦容写的图册,也得将各地农业状况及时上奏给皇帝。第二,熟悉农事,因为得指导百姓桑麻之事。
可偏偏,识字的看不起种田的,种田的又都是大字不识的农夫。要找出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有,但是难找。
那些识字的全都一心挤着科举这条道路,哪里还会想着面朝黄土背朝天,毕竟科举当官地位可是要高得了许多许多。
而且这个年代,懂得农事的人也未必能强过白亦容。
永和皇帝忧心甚久,最后才决定咨询白亦容,他想让白亦容收弟子。可是,这样似乎又有些为难人,毕竟古代很多人都有传家的秘笈,也不知道白亦容愿不愿意倾囊以授。
白亦容沉默片刻后,才说:“臣有一提议,在这提议之前,臣想问皇上一个问题。”
永和皇帝忙道:“亦容,你说。”
白亦容问:“今人都以入仕为贵,无人看得起农夫,所以想找到合适的农官很难。皇上如果想重视农事,不如提高农官的地位,授以官职和官阶。”
永和皇帝明白了,白亦容这是让他提高农民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