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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义天三人皱起眉头,不赞同道:“大人,太危险了!”
白亦容说:“我可以说服他,如果我不去说服他,那么你们也难逃出去。”
许义天几人动容了,白亦容是为了他们几个才留下来的,不然如果跟这群山贼打起来,他们肯定要葬身于此处。
“白大人,我们送你上去吧!”许义天三人同时说,“这是我们职责所在。”
白亦容说:“留一个人看着马车,其他两人跟我走。”
等他们商量好,那个山贼首领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他们商量好,他就带着白亦容他们往山上走。
一路走,山贼首领一路跟白亦容聊天。他贼精得很,一直在套白亦容的话,想测试这个白亦容是不是真的懂得农事。
谁知道,白亦容谈起本行来,说得头头是道,一看就不像不事农事的普通读书人。由此,首领对白亦容所说的话更是信了几分。
待得进入山寨,白亦容已经知道了这人名为曹阳,以前家有农田数十亩,可是全被他口中的狗官设计得失去了田地。
曹阳以前是个中农,家里算有小钱,自己也读过几年的书。
待诉说完冤情后,白亦容愤怒道:“天底下竟有这等事!”
曹阳唤人取来纸笔,将自己的冤情尽皆写在了纸上。满满几大页的字迹,全是民田被侵占的血泪。
白亦容心里叹了口气,这张纸要是呈交给了皇上,恐怕这大燕朝的天就要变了。
跟着曹阳的人,全都失去了田地的流民和游民,原本是以乞讨为生,后来遇到了颇有头脑的曹阳,便在这里设了个山寨。
“我们只打劫那些狗官,从不动平民百姓的钱财。而且,我们也在山上开辟田地,种植果蔬。”曹阳信誓旦旦道。
白亦容看了眼他所书写的内容后,将那张纸折叠好放入了怀里。然后,他又问:“是谁向你们透露我即将经过这里的?”
曹阳说:“是我们的一个线人说的,不过想来,那线人是不可靠的。”
白亦容看了看天,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得动身上路了。”
曹阳目送着白亦容离开后,一个人忍不住问他:“头儿,要是他不是白亦容呢?”
曹阳说:“直觉告诉我,他就是白亦容。我们也走投无路了,这样子下去,朝廷早晚会派人来剿灭我们的,只有赌上这一把吧!但愿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他所说所想,白亦容自是不知道的。许义天几人只觉得自己跟白亦容的运气十分好,居然可以这样逃过山贼的追杀。
白亦容自知自己有危险,派许义天先行走一步,先向圣上汇报情况,自己则是落后一步,吸引各方注意力。
再过一两天,他们就可以到达京城了。
接下来的路中,他们又遇到了几次追杀,然而,这些人不知道的是有几封密信早已经由许义天呈上给永和皇帝了。
这一天清晨,白亦容终于松了口气:“再过半天,我们就可以抵达殷都了。”
早餐十分丰富,是路边一家小摊子煮的。
他正要端起那碗豆浆的时候,张朝说:“大人且慢。”
白亦容这才想起了这几日每日的例行一事。
张朝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根银箸,放入了豆浆里。
少时,白亦容的脸色顿时变了,银箸变黑了。
豆浆里下毒了!
张朝猛地一拍桌子,转去找店家,却发现人早已跑了。
“这些人真的是太张狂了!”向双忍不住怒道。
白亦容看了看远处,快变天了,便说:“先赶路吧,等回京汇报皇上了再吃饭。”
但愿许义天能安然无事到达京城。
白亦容能预料得到整个大燕朝将会掀起一轮打贪官的活动,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曹阳那张纸会引起如此大的风波,甚至影响了整个历史的进展,甚至影响到白亦容日后的政…治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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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早白稻种
果然如白亦容所料; 皇上接到那封诉冤书; 顿时怒不可遏。当即召左右相进宫,商讨这侵占民田一事。
白亦容的马车已经抵达了殷都; 所有贪墨的地方官员似是意识到了大势已去,疯狂阻拦他。
张朝一剑挥开一支利箭,自觉浑身力气都快用光了,这一仗打得太久了。白亦容神色镇定地坐在马车中; 现如今他下了马车就是个靶子,只会给两个侍卫添加麻烦。
远远地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张朝和向双脸露绝望之色,是对方的救兵吗?
杀手们似是意识到不对劲; 想要撤退时; 一队官兵已经包围住他们了。
白亦容听得外面久久没有声音,便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蔡大人!”他禁不住低呼了一声。
一抹孤傲的身影映入了眼帘,见白亦容露脸,他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白大人,别来无恙。”
白亦容心怀感激道:“多谢蔡大人相救,不然白某恐怕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蔡清史不冷不淡道:“白大人错了; 是皇上派在下前来救白大人的。”
说着,他策马向前,高高举起利剑,肆意地收割着敌人的首级。只见他手起刀落,动作干脆利落; 招招刺向敌人的要害处,十分狠辣。
不多时,他们便杀了大部分杀手,活捉了几个人。为防对方自杀,这几个人被卸了下巴,五花大绑着。
白亦容即刻进宫,禀报了皇上。
皇上早已发过火了,此时再听白亦容亲口诉说,更是愤怒异常。
“爱卿,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朕会考虑的。”他见白亦容一脸疲惫之色,便很善解人意地让他先回去休息。
当晚,蔡清史连夜审问这几个刺客。
刚开始,这些刺客咬死了不说话,然而蔡清史是什么人,论心狠手辣和手段,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不过几天几夜的时间,这些刺客便松口了。蔡清史看着厚厚的一叠供词,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
直觉告诉他,这大燕朝是要变天了。
可想而知,当这几分供词呈给皇上时,他是会如何的震怒。
皇上的出发点和本意是好的,一来是为了民生,二来是为了未来的国库。在他准备于农业一事上进行改革的同时,这几个贪官是撞到了枪口上了。
至于皇上如何震怒,如何撤掉这些官员的乌纱帽,我们不得而知。
白亦容回到了家里,便觉得整个人都累坏了。这些日子,为了早日赶回京城,避免刺杀,他是日夜难寐,生怕一觉醒来,脑袋就不见了。
大黄正趴在自己的狗窝里,甩着尾巴,懒洋洋地闭着眼。
“大黄!”白亦容喊了声,它猛地睁开眼,一下子跳了起来,朝着白亦容扑去,不停地朝着他甩尾巴。
这些日子,春江他们将大黄照顾得很好,每日都会大黄洗澡。大黄是条比较奇葩的狗,别人给它洗澡的时候,它一点也不怕水,很安分地站着。
然而,过了一天,它又会四处打滚,将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白亦容摸了摸大黄的软耳朵,安抚了它一番后,便去看自己的那株野生稻苗。
近两个月不见,这株稻苗长势十分喜人。
“秉章呢?”白亦容问春江。
“还在书房温书。”春江回答道。
白亦容知道谢秉章会试已经过了在准备殿试,便说:“别打扰他。”
说着,他洗了个澡,就回屋里睡觉去了。
次日,谢秉章便来找他了。
两人略过客套话,便交谈起来了。
谢秉章一脸肃色:“皇上或许会有其他做法,白弟还是提前做好准备。”
白亦容也知道自己一口气得罪了太多人,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些不安。过去,他的敌人多,他无所谓,因为并不会威胁到他的性命。可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侵犯到这群人的利益的话,刺杀的事情肯定还会层出不穷的,他还没嫌命大。
几日后,白亦容起了个大早后,皇上又唤他过去了。
经过几天几夜的思考,皇上的声音里透着些疲惫:“白爱卿,朕打算重改税收,你有何看法?”
白亦容被皇上的这话吓到了,啥,他要改税收?怎么改?
这话是个坑,看眼下这田地兼并的趋势,不改革税收是不行的。可是,改革税收,意味着要动到地主们的利益。全国地主千千万,有钱人那么多,随便凑点小钱刺杀他白亦容,他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反问永和皇帝:“皇上打算如何改税收?”
皇上说:“按亩交税,朕打算重新丈量全国土地。”
这就是典型的富人多交税,穷人少交税的案例。越是有钱,交的税越重。这么干,全国的地主都会闹起来的。而且,这些地主本来就偷…税漏…税,重新丈量土地简直是要了他们的老命。
不过是皇上提出来的,他就没意见。现如今,地方豪强虽有武装力量,不过并不强大,想造…反推翻这个王朝还是远得很。
“臣以为此法可行。”为了维护大燕朝的统治,抑制土地兼并势在必行。只是,白亦容很不想被卷入这类事情来,奈何皇上就是喜欢找他讨论这些事情。
皇上这才露出了一个微笑,左右相极力反对这项变法,然而永和皇帝见流民日渐增多,不少流民甚至成为了山贼,他也是担忧在心里的。
“如此甚好。”皇上开始和白亦容商定起细节了。
其后,皇上又和左右相商讨这事。左右相虽然强烈反对,但是见皇上态度果决,也只好在内心里叹气。以前,他们反对的话,永和皇帝多少还会听进去一点,但是这一次,他们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曹阳的那封信揭露了土地兼并的可怕之处,失去土地的无业丁民会是一股改变整个大燕朝的强大力量。
永和皇帝此举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
现在是封建社会,地方豪强不会就此罢休的,白亦容已经可以看到了这项变法的未来了。
时隔半个月后,诏令发布下去后,地方豪强怒了。
以前按照人口收税,他们占据的土地多,人口税还是那些。现如今,永和皇帝要按照土地收税,意味着他们侵占的土地越多,交的税越重。
到了七月份,地方豪强和丈量的官员沆瀣一气,徇私舞弊。永和皇帝派了不少人前去查探,一口气砍了十几个官员的脑袋,这些人才不得不正视这项改革。
皇上是认真的,所有人不得不意识到这件事情。
有了前车之鉴,所有官员顿时战战兢兢起来,再也不敢徇私。
结果,新丈量的土地居然比上一次土地丈量的数量翻了一倍。永和皇帝又喜又怒的,喜的是国库进项有了,怒的是居然有这么多偷税漏税的。
不知道是谁得到的风声,说是白亦容向皇上进献的这项建议。苦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