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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还被定着,神智却清醒了,这一耳光下去,指印浮现,脸也迅速涨红了,却连眼睛都没法瞪。
大胡子似乎被他的表情取悦了,又一个耳光打在另一边脸上,笑道:“你当初教训我的时候,我可不是这样吧?我跪地求饶,痛哭流涕啊!可现在呢,现在!你!落在!我!手上!”
最后一句话伴着响亮的耳光声,拾兰看得不忍,想要给青衫修士解开定身。转念一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胡子如此人品,和他一起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便打算观望一下再说。
心中也在疑惑,大胡子怎么解开他的定身的呢。
大胡子似乎苦大仇深,已经又转移了目标,开始用脚踹另一个蓝衣修士的肚子了。同时还在念叨着对方如何如何看不起他。
拾兰看到从蓝衣修士的嘴角流出了血,注意到他之前就受伤了,终究还是担心间接害死了人,便开始行动起来,悄悄给青衫修士解开了定身。
她是趁着大胡子背对这边的时候解开的,青衫修士先是摸了下脸,接下来居然没了别的动作,显然是和拾兰之前的打算一样,打算再观望一会儿了。
就这样,大胡子把七个人都动手动脚揍了一顿,把几十年前的小事都拿出来说,却不知顾忌什么,没有动用灵力。
拾兰也趁着他又转回去到了青衫修士面前,悄悄给最后一名修士解了定身。
当大胡子恶狠狠地拿出一把剑,高高举起作势要对着青衫修士砍下去时,那青衫修士忽然动了,从右手中窜出一条明晃晃的绳子,就着大胡子的姿势一圈圈绕下来,把他给捆住了。
大胡子惊了一瞬,手中的剑还握着,就开始“痛哭流涕”,喊道:“大表哥,你终于清醒了,刚才你们都怎么了?我一回神见你们都动也不动的,吓死我了……”
青衫修士默默用灵力消去了脸上的指印,其余的修士也疗伤的疗伤,围观的围观,或是冷淡或是气愤地冷眼看着大胡子的表演。
拾兰也远远地看着,对大胡子颠倒黑白的功力很是佩服,不知他从哪里来的自信,别人会相信他!
那青衫修士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伸手夺过来,比划了两下,冷声道:“我还不知道,我听话的表弟居然还会用剑?来,你站着别动,让我试试这剑是不是锋利。”
话音落,就一下砍掉了大胡子的右手!
拾兰惊得一抖,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落在地上,下一瞬,她和众人一起惊讶了:断口处居然没有血!却有一诡异的蓝色液体,也不流下来,只在原处噗嗤噗嗤冒泡。
别人不知,那青衫修士却是大怒!
双眼圆睁,本来平和的面容变得狰狞,喝道:“是你!害死我爹的人是你!”提着剑的手直发抖,像是很想一剑砍过去一了百了,却又强自控制,将剑架在大胡子的脖子上,大声问道:“我爹哪一点对不起你?我们家哪一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恩将仇报!为什么!”
大胡子早已脸色发蓝,牙齿抖得说不清楚话,若不是被绳子困得一动不能动,早就跪地求饶了。
青衫修士等得不耐烦,剑向前一送,吓得大胡子立刻不敢抖了,叫道:“我错了我错了,大表哥救救我,我不要死不要死!”
“回答我!”剑又往前一送,划破了皮肤,大胡子的颈间也开始冒泡了。
“舅舅他不肯教我家传的功法!他还不准我学毒功!我现在知道是灵根不合适的原因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了,大表哥,送开困灵索,让我用解药吧……”说话的功夫,那蓝色的泡泡已经盖住了他的半边脸。
拾兰看到青衫修士居然笑了,流着眼泪笑了,退后几步,看着那蓝色的泡泡慢慢蔓延,笑道:“你现在知道错了?那我爹还能活过来吗?让你用解药?我爹当初就是这么死去的,你怎么不给他用解药呢?”
其余的修士也都不敢上前,大胡子开始大声嚎叫,很快,被泡泡掩盖的地方都变成了白骨。
拾兰只觉得毛骨悚然,连忙移开视线,心中却并不同情他。
那青衫修士放下剑,朝着南方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道:“爹!害死你的凶手今日要去见你了!孩儿不孝,到今日才知晓真相。爹,爹,爹!”
三声呼喊,听得拾兰眼中含泪,心中难过。
泪眼朦胧中,见半边身子都化作白骨的大胡子忽然像吹气一样膨胀起来,拾兰看着跪在一起的众人,暗道不好!
一边催动灵气在两者之间竖起一堵土墙,一边去除了隐身符篆疾退,大声喊道:“快走!他要自爆!”——她的隐身符篆范围内,声音也是传不出去的,只得先解除隐身。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无数蓝色泡泡混杂着碎片炸开来!
拾兰已经在十丈之外,毫发无伤。松了口气,忙看过去。
那七名修士有土墙挡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后退,也没有人受伤。
领头的青衫修士看着拾兰,拱手道:“多谢道友示警。在下刘天林,敢问道友尊姓大名?因何在此?”
拾兰正要答话,挂在腰间的传送玉符忽地碎裂,紧接着,她被传送出了灵宝秘境(或者说是碧玺裂隙)。
观察了一番,发现位置正在秘境旁边的一座小岛上,身边还有三四十名修士。刘天林一行并不在其中。
而秘境所在的岛,已经是一片狼藉,草木倒伏,砂石满地,到处是术法攻击留下的大坑。
拾兰正暗自猜测,是不是爷爷已经清除了裂隙?
怀中的牌子忽然发热,拿出来一看,上面浮现出几个字来:速回斜月居。
第七十九章 此间他处
更新时间2014…9…12 8:08:27 字数:3280
十年后,秋雨绵绵中,文渊城外,树木掩映中的农庄。
一位老者听着坐在下首的年轻人讲述自己的见闻,不时点头赞同,偶尔皱眉,也有几次怒而拍案。
天色渐晚,年轻人的讲述终于到了尾声,也终于讲明了来意:
“杜老,晚辈少时以为世间处处安乐人人善良,作恶之人乃是少数。可这几年间,目中所见耳中所闻,却皆是恶人恶事,良善之人反受欺侮。有仗义行侠者,反被诬陷或者误解。心中疑惑难解:是世风日下,还是因为晚辈年岁渐长,终于能辨明是非?有友人劝我,干脆离此间,去往他处,可晚辈觉得,故土难离,心中尚存一线希望,不忍离去,请杜老教我!”
老者叹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哪里有什么能教你的?”
见对方有些急了,抬起手来一摆,笑道:“你所讲的,常人恐怕连想都想不出来。我也不问你的来历,只讲讲我活了近六十年的一点心得,你姑且听听!”
接过年轻人奉上的茶,啜了一口,赞道:“好茶!”之后捧着茶杯,面上露出回忆的神情,讲道:“我十七八岁的时候,满腔热血,满腹牢骚,看什么都不顺眼。今日看到农人辛苦种田而商人盘剥得利,便义愤填膺;明日看到小民奔波辛苦而官吏仗势欺人,更觉忍无可忍——只觉得,普天之下怎么尽是些木石土人?对加诸己身的不公麻木不仁,对别人的苦难更是漠不关心,一个一个都是些自私自利的人!恨不得自己是上古时候的大能仙师,一把宝剑斩尽世间作恶之人,一招仙法荡平人间不平之事!”
年轻人听得有些吃惊,看着杜老满是皱纹的面孔上一副热血澎湃的样子,深觉自己的那一点感概根本不算什么了。不由得问道:“那后来呢?”
杜老又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看着他,有些得意地一笑:“后来啊,我遇到了一位很方正的先生,问我了一个问题,我就悟了!”
年轻人觉得不可思议:“一个问题就悟了?什么问题?”
杜老哈哈一笑,问道:“你觉得,这世上,有没有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人或者事物?”
年轻人思索着,摇头。
杜老又问:“你觉得,这世上,有没有什么人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待着不动就行了?”
年轻人想了一想,还是摇头。
杜老却道:“有的!死人就什么都不必做了!”
年轻人苦笑,道:“要是人都死了,好像的确不必苦恼了。”
杜老指着他,大声喝道:“要是世上的一切,都有人替你准备好了,还要你做什么!”
年轻人一呆,旋即明白:“当年那位先生,就是这么问您的?”
杜老又饮了一口茶,叹道:“那位先生,当年因为我的顽劣,白了不少头发,却仍是坚持护着我,教导我。可我后来离开老家,几年后再回去,就听说他病逝了。哎,岁月不饶人啊!”
年轻人想起远在翠山村的任氏夫妇,上次回去时,他们虽然也算是养尊处优了,却也还是不可避免地老了许多。还有眼前这位杜老,杜审言,比起十多年前,唉!
一时感慨,脱口问道:“杜老这些年打理这个庄子,觉得辛苦吗?”
杜老无所谓地摆摆手,道:“说不辛苦是假话,可是,有这个机会让我在晚年的时候,还能帮到那么多人,特别是有那么多孩子,我再辛苦,也觉得值了!”
年轻人肃然起敬,心中若有所感,连忙起身告辞道:“晚辈今日打扰了!感谢杜老的指点,忽然有些急事,要告辞了!”
说完深深一拜,转身离去了。
外面雨还在下,杜家的老仆送客人出去,看到雨水落下来,却沾不到他身上,像被无形的屏障隔开了,客人连头发都没有湿。
回去之后连忙告知主人,杜老听了,却只说他眼花了,让他退下。
之后,才抚摸这一个贴着“延寿丹”签条的小玉瓶,叹道:“离此间,去他处!唉,世间哪里有清净的去处呢,除了,永眠。”
雨中的年轻人,取出了重新淬炼过的飞帕,向着山中飞去了。
找到一处合适的山洞,闪身进去,取下面具。——正是拾兰。
她随手放了张五行阵的符篆出来,之后念道:“桃之夭夭。”
语声落,她已经身在桃夭的空间之中。
顾不得理会从中间的两人高的桃树上窜下来的孙六空,就连忙开始打坐理顺思绪与灵力。
十年前,她回到斜月居,爷爷匆匆交待了几句,交给她一封信,就去疗伤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她:爷爷交给她的,居然是“遗言”!要她转交给任天玄夫妇。
她磨蹭了几天,无奈之下,在任本善周岁生日之前回了翠山村,一直到过完年才拿出信交给他们。
当然免不了被追问细节,以及家人与村人的伤痛与怀念。
之后的这些年,她也没有年年回去,只是每次回去都替他们做些安排,如今,任家住的已经是“任府”了,家中也用起了仆妇侍女。任本善乃是普通人的资质,不笨但也不聪明。二老也真的老了很多。
好在有仙师家人的名头在,也无人敢得罪,日子也过得顺遂。
任之初却一直没回来过,拾兰从玉莹那里得知,他从堂庭城回去之后就去了秘境历练,魂灯尚在,却不知具体身在何处。
最初两年,拾兰仍是跟随前辈去清理各种裂隙,第三年的时候得到了一枚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符,可以独立行动了。
那以后,她几乎走遍了四洲。
清理裂隙久了,心中会累积许多戾气,她有时候弹琴或者写字来静心,实在觉得怒不可抑的时候,会找一个琢严犊衽捌渲械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