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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年的你,那样小,孤苦无依……他怎么忍心……”
“好了,都过去了,不用再提了。”舒夜微微一笑,柔声安抚着她,眼睛却变得湿润起来。
那些年,犹如练狱!今日舒荛承受的,远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是啊,好在都过去了!幸好你坚持下来了!”未央咬咬牙,抬起头,义愤填膺,“那你打算怎么报复他们?”
舒夜闻言一愣,不等他回答,她又开了口。
“把他关禁闭,养着他,不让他死,受活罪。还有刘皇后,诛了她的爪牙……”
“央儿!”他好笑的打断她的话,抬起她的头,抚『摸』着她的脸,“失去太子之位,已经是对舒荛最大的惩罚。至于生死,还得由父皇来决定。”
“父皇是悔悟了,有心培养你,把帝位授给你。我们若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他们那么多的罪证,死不足惜!”未央哼哼。
舒夜浅笑,没有回答。
最毒帝王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年能狠心待他和母后,今日能狠心对付刘氏母子,将来还会干些什么,谁说得准呢?
第262章 、布棋
夜『色』如墨,夜风凄凄。凤藻宫主殿罕见的没有点灯,刘皇后一人独坐桌前,不发一语,不吃一点儿东西,她这样子已经维持了三四个时辰了。
从仪元殿回来,她就成了这样子,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请薛神医来看看?”
“本宫没事……”刘皇后一张口,声音却是沙哑的,听起来特别无力。
“娘娘,要不请太子来陪您说说话吧?”
刘皇后无神的眸子终于又有了光亮,她急切的问:“太子今日好些了吗?”
“比往常都要好些,娘娘您就不要担心了,太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啊,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刘皇后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没有底气。大昀皇太狠了,一场局不知布了多少年!她不能肯定,皇上是否会放过太子。作为母亲,死也要为儿子作打算的!她叹了口气,道,“把灯点起来吧!伺候本宫沐浴更衣,再去把刘臣相请来。”
“是。”
一个时压后,刘臣相来了,低调得像作贼一样潜进凤藻宫,一进去就问:“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了?”
显然,他已经得到了风声,所以急得连尊称都忘记了。
“刘氏……完了。”刘皇后坐在朱漆凤椅上,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兄长。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兄长老了,双鬓斑白。
刘臣相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我一回来就听说何将军带人去梧桐岭剿匪,还说碧河县的县令出卖了我们,太子劫睿王嫁妆的事也暴『露』了,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过是被皇上派到北边去了几天,回来就变天了!
“是的,皇上什么都知道了。他知道的还不止是这样……”刘皇后苦笑一声,“哥,我老了,你也老了。我们,斗不动了……”
刘臣相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妹妹,怎么会这样?碧河县的县令怎么地出卖了我们?”刘臣相不甘的问。
“他虽然姓刘,但他是皇上的人……”刘皇后叹息,她也没想到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狗会转过身来咬她!
“皇上的心思比我们想像的都要深,他早就想铲除我们刘家了。哥,我已经尽全力保全你们了,不会连累九族。但你们……还是要尽早作准备的好!”
刘臣相的脸『色』迅速灰败了一去:“妹妹,难道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吗?”
“没有了……”刘皇后摇摇头,“皇上是在替王青若报复我们。他虽然答应只要我死了,就会留下太子的命,所以短时间内不会完全针对刘家,你们还有机会,太子也还有机会!但是要尽快转移。千万不能步王氏的后尘!”
“我明白了……”刘臣相缓缓的点头,当年王氏一族就是他缴灭的,“皇上可提了什么要求?”
“他要我死!”刘皇后道。
“啊?”刘臣相倒抽一口冷气,若皇后倒了,刘氏以后还能仰仗谁?
“一定要掌握好薛容,不管以什么方法!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皇后陡然眯眼,脸上泛着阴毒的杀意,“花未央就是薛容是的最大弱点,而舒愉小郡主,是花未央的致命伤!哥,你明白了吗?”
刘臣相的眼睛蓦然睁大,而后,又慢慢缩回原样,他捋着山羊胡子思虑了一番,点头:“明白!”
“哥哥,那我便把太子托付给你了……”刘皇后松了口气,心神一松,她的精神气便迅速的萎靡了下去。再无母仪天下的霸气。
“好!”刘臣相咬咬牙,便急匆匆的走了。
皇后摆上棋盘,指明棋路,可棋局要如何下,他还是好好想一想。
送走刘臣相,刘皇后对着铜镜整了整仪容,挺直了背脊往舒荛暂居的偏殿走去。
偏殿里,舒荛站在窗下,一直看着黑漆漆的主殿,忧心忡忡。直到主殿重新亮起灯火,才略略松了口气,直到看见刘臣相匆匆走去,他才折回床上躺着,却睡不着,一直在思考着。
今日的事他都知道了,只是谁也不知道母后和父皇在仪元殿谈了些什么,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诏令传到他这里来。
明知的前景甚忧。却不知灾难会在何时来临。这样的等待无比煎熬。
不久,刘皇后进来了,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皇儿,今日可好些了?”
她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来。舒荛点点头:“母后,你不必瞒我,事情糟到什么地步,你都告诉我吧!”
刘皇后一怔,强撑的笑再也撑不住,脸『色』一点点儿的灰败了下去:“梧桐岭已经被何将军给剿了,虽然没抓到人,但搜来的东西对我们很不利……不过你放心,母后已经和你父皇达成协议,而你舅舅也会尽心尽力的帮助你……”
“母后,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呵呵……”舒荛浅浅的笑了起来,打断了刘皇后的话。
“皇儿……”刘皇后无言以对。
舒荛和舒夜年纪相差不到一岁,然后皇后嫡子的出生盖住了所有皇子的光芒。纵然相纪相仿,他也只能像影子一样看着大昀皇如何宠爱舒夜,努力把自己向他们靠近,却总是被帝王无情的漠视。他们是兄弟,更是敌人。一辈子都在互相争夺,争父爱争美人争江山……
“父皇太狠了……”舒荛猛然收了笑,凄楚的看着窗外的苍茫夜『色』。他的眼中布满失落和无奈,瘦削的脸苍白不见血『色』。
他不是傻子,怎会看不清时局?
胜者为王败者寇,他最伤心的是他的父皇!同样是儿子,为什么父皇要帮着睿王来对付他?不公平,这不公平!
“皇儿,既然你知道,那就更应该坚强!如果我们都这样死了,那岂不太便宜他们了?”刘皇后用力握住儿的手,低声道,“我已经知会你舅舅,一切罪则由我来承担。待我死后,趁着皇上还没有大开杀戒,你就要一块封地去养病。至于薛容,他会在你的掌握之中!舒夜养了十年才有今天,你也可以的!”
舒荛闻言安静了下来,他看着自己的即将大义赴死的母亲,眼中聚起无数的风云。良久,他用力点了点头:“好!”
第263章 、瑞英堂之主
黎明的曙光穿透朦胧夜『色』,为大地带来第一抹光明。
睿王府,也迎来了它的贵客。
晨曦初『露』,舒夜和花未央一起在花园练完剑,正准备去青园泡温泉,却意外的在大厅看到身穿便服到驾临的刘皇后,双双被吓了一跳。
刘皇后身穿半新的后服,头戴展翅金凤,化着精致妆容,却没有带任何随从进府,也没有平时嚣张的皇后之仪,反而看起来心力心瘁。
“母后?”舒夜和花未央同时一愣,停下了脚步。
这大清早的,皇后不在凤藻宫接受后宫妃嫔们的朝拜,来睿王府干什么?
舒夜意外的看着她,快速在心中盘算着她此行的目的。
花未央也在暗自盘算。
他们紧扣着对方的手,举步往前,正准备行礼。
“砰——”
没有任何预
的,刘皇后跪了下去。
舒夜和花未央都被吓到了,同时向后退了一步,震惊得忘了去扶她。
是幻觉吗?
花未央抬手『揉』了『揉』眼睛,结果刘皇后还是跪在地上。
“母,母后……”花未央结结巴巴的唤,古人最重礼节,哪有皇后向儿子儿媳行跪礼的?这不是折寿么?她看了一眼舒夜,看舒夜还在震惊中,便抢先一步去扶她,“母后,快起来!”
“不用扶!”刘皇后严肃的拒绝了她的好意,目光直直的看着舒夜,一字一句道,“睿王,本宫今天来,是来向你赔罪的!”
“赔罪?”眸光闪了闪,舒夜恢复了平静,反问,“母后何罪之有?需要向儿臣行此大礼?”
刘皇后的脸『色』明显僵了僵,她深吸口气,说:“你的母后王青若,是本宫害的。”
“哦?”舒夜扬了扬眉。
“那些年的追杀,也是本宫作的。”刘皇后再道。
“是吗?”舒夜的反应更加平静了。
花未央算是明白了,舒夜肯定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威胁到了太子的『性』命,所以刘皇后才会屈尊降贵,亲自来到睿王府赔罪。她半眯起眸子,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你把她怎么了?”
舒夜并不看他,一直看着刘皇后,眼中慢慢浮起嘲讽的笑意,那笑意却是绽放在沧桑之上。
“是!是本宫忌妒你母后得宠,在把她打入冷宫之后,担心你长大了会回来救她,所以派人追杀你。你没死,本宫气愤之下便火烧冷宫……杀了她!”刘皇后一口气说完,那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已经惨白一片。
她这一生,从没像现在这样屈辱过。她是皇后啊,母仪天下的皇后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现在却给仇人之子下跪!可是,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她的儿子……
“本宫没想到你还能活下来,那么多杀手,天罗地网,却让逃了。不但让你逃了,还让有你了与本宫对抗的能力!”刘皇后自己想想都觉得悲哀,她定定的看着他,“也许,这就是天意。睿王,本宫和舒荛曾经夺走了你的东西,现在,全部还给你了……本宫只求你,留他一命,可以吗?”
原来是来为儿子求情的!花未央松了口气,更加好奇。这才回京呢,舒夜怎么就把刘皇后给逼成这样了?他到底有多大的能力啊?怎么感觉深不可测的?
“母后言重了,儿臣只是一个闲散王爷,长居子规城,无诏不得入京。这一次,是为了太子之疾而来。当然,母后能被认自己的过错,儿臣十分欣慰,想必儿臣的母亲在天之灵也很欣慰。但是母后跪错了,太子的生死,在父皇手中,不是儿臣。”舒夜终于上前来,却没有扶她起来的意思,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刘皇后,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母后这一跪,又能改变什么?儿臣那可怜的母亲已经烧死在冷宫之中,那个时候,儿臣连为她守丧都做不到……”
刘皇后没想到舒夜心肠这样硬,她都这样了还不肯松口。她看着他俊秀却坚毅的脸,只觉得惶恐不安:“睿王,本宫用自己的命,来还你们的债,可以了吧?”
舒夜的表情终于有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