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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再听到一句谎言,你的脑袋就会跟那三件东西一样。”
申小茗全身都在发抖,可仍记着丁小忧那近乎残酷的警告,如果自己出卖了他,不但她申小茗死路一条,连父母也要跟着送命。
“到底是小什么?”黑衣人声音仍是那么平静,但已经难掩一丝愤怒了。
说到逼供,这黑衣人倒显得比丁小忧绅士多了,见申小茗闭口不言,倔强异常,正要开口说句什么,蓦地向前一扑,将申小茗连人带沙发一块扑倒在地,同时脚下一撑,将面前的一张桌子踢翻,挡在面前,自己抱着申小茗连地打滚。
砰!这是狙击枪的击飞桌子的声音,接着似乎是退膛填子弹的声音。
离的不远,黑衣人甚至清晰的听到了狙击手的位置,但自己手里拿的是一把手枪,对着站好狙击位置的狙击手,还是不敢贸然出击何况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埋伏。
躲在一个死角里,黑衣人盯着申小茗,冷冷道:“知道这狙击手是准备对付谁的吗?”
申小茗惨然摇头,但心中显然已经了然。这肯定不是对付这黑衣人的,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家伙摸了进来;也许是监视她申小茗,并没有想杀死她的初衷,但刚才那一枪,确实是出于杀人灭口的目的,看来丁小忧早有准备,事发突然的时候,就算是牺牲她申小茗,也不允许申小茗出卖他!
申小茗心如刀绞,眼泪忍不住扑簌簌滴了下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虽然放过我了,无心再杀我,可我仍得因他而死。这个杀手肯定不是特意来杀我的,但我落在九龙的人手里,他又必须杀我灭口,这就是命吗?
她惨然一笑,为了父母,为了自己失败的一生,她心里已经做出了抉择。
黑衣人一边倾听着外头的动静,下了最后的通牒:“最后的机会,你若不我先杀你,再出去搞定那个家伙。”
蓦地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再仔细看时,差点叫出声来,申小茗右手拿着一片碎玻璃,左手动脉上一道深深的割痕,血已经染遍了一地……
她居然自杀了!
黑衣人简直难以置信,一看那伤口,便知没的救了,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便转为阴冷,喃喃道:“谁说婊子无义?谁说的?这女人以为自杀就可以瞒的过我……嘿嘿,丁小忧,你果然厉害,毕竟是找到九龙乐园头上来了,了不起!想不到连这样的女人都肯为你去死了不起!”
他嘴角喃喃自语的时候,虽然难掩一丝愤怒,但更多的居然是微笑,轻轻晃了晃脑袋,看了四周一下,心里得意的想道:“你只道我要对付的是你,倒先来对付我!可惜了我苦心经营的九龙乐园!嘿嘿,可他妈谁又能猜到,作为最出色的猎人,我的猎物究竟到底是谁?”
他的猎物会是谁?难道除了丁小忧外,他还有更大的鱼要钓?更凶猛的猎物要对付?这黑衣人却到底是谁,他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想到得意处,黑衣人嘴角再次露出神秘而又兴奋的表情!眼下再无眷念,他其实内心早就找到了答案,只不过是想亲耳听这女人承认确证一下罢了,眼见她居然自杀闭口,多少有些意外,随即想到的,还是外头那个狙击手!
可他又哪里知道,申小茗临死前复杂的心理?对往事的追悔,对生命的眷念,对父母的愧疚,对死亡的恐惧……
可她毕竟选择了死!
黑衣人再不迟疑,闪到窗口,去掉消声器朝自己判断的位置开了一枪,又窜到另一个房间去,听了片刻,外头居然悄无声音,直觉告诉他,狙击手居然已经撤退了!
为什么要撤退?黑衣人心里产生一丝怀疑,立刻想到,他这是去搬救兵了!对方一定知道自己出动了,自忖一个人对付不了我!
此时不走,只怕再无机会!黑衣人再不考虑,将煤气罐提了出来,放在申小茗尸体所在的那一间,跳到窗口,一条绳子单挂,单手一枪,击中煤气罐,轰隆一声巨响……
在混乱当黑衣人消失在了这片社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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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没说……
火已经灭了,因为煤气罐仅仅只剩下四分之一瓶,造成的爆炸力并不大。丁小忧在冲了进去,外头早有手下扑灭了火。
申小茗血流一地,早已死的透了,身体已经僵了,脸色因为失血过多,一片煞白,眼睛瞪的老大,似乎还想说句什么,但终于没说出口来。
她的右手,食指翘起,似乎指着胸口底下,似乎想告诉丁小忧一点什么。
“我没说……”
她的身体下,赫然就是这么三个字,一个“说”字,最后一笔还没有力气勾完整,很显然,当时她已经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刚进来时看着申小茗的尸体,丁小忧也只是心里微微一痛;当他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如遭电击,这三个字,蕴涵了申小茗临死前多少心理,多少哀怨和挣扎?
她没是的,她什么都没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保住了为人的最后一丝尊严,也唤醒了丁小忧渐渐消失去的良心。她甚至在黑衣人走后还没有完全断气,在灵魂出壳前的那一瞬间,还不忘留下这最后三个字……
丁小忧呆若木鸡,看着那三个字,申小茗的音容笑貌,一生中最美好的形象,一一在他脑子里浮现上来。他心里突然说不出的痛不出的追悔。
申小茗非自己所杀,却因自己而死!丁小忧长跪不起,热泪盈眶,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追忆,一切都太迟了,她真的死了,像一朵美丽但却命薄的花朵一样落寞的凋谢了……
“公子,条子快来了,咱们走吧。”
他依稀听到了手下保镖的警示,依稀又听到他们找水冲洗那“我没说”三个字……
得走了,他依稀听到了警车的声音远远响起,猛然才醒了过来。最后看了申小茗一眼,见她的脖子上似乎挂着一块玉观音,顺手扯在手上,藏到怀里,与保镖们飞速撤离。
丁小忧躲在香梧桐的一间包厢里,已经两天了,他还不想面对任何人,他的脑子还满是申小茗那略略烧坏了的,却又清晰的表情,她那无助和绝望的眼神,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也许是对生前之事的追溯,也许是要丁小忧记住照顾她父母的承诺,也许……
有很多种也许,但伊人已逝,任何也许都只是空想罢了。丁小忧此刻才知道,自己装出来的铁石心肠,在这一刻显得多么不堪一击,申小茗的死已是如此,接下去,他还敢往前走吗?还将有多少更亲的人会流血,将会牺牲?
黎叔对丁小忧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知道这个男人天性如此,即使你再怎么对他灌输冷酷绝情的思想,他还是会有他独立的主张,独立的情感。
所以当前他所能做的,也只有任他伤感罢了。
第三天的时候,黎叔告诉他:“申小姐的后事已经办妥了,骨灰供在象山陵园,她的所有钱财家当,都已经由她父母继承了,我在他们的帐户里,多打了五十万过去。”
黎叔这样的男人,能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已经算是很难得了。丁小忧抬起头来,声音酸涩的问道:“老头子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黎叔道:“申小姐既然写了那三个字,甚至不惜自杀,应该是在敌人逼供之前已经割开动脉了。我想那只黑手,也没有足够充裕的时间逼问,因为老七的狙击枪就环视在他的对面住房里。”
丁小忧摇头道:“不,我总觉得那只黑手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不然他没有那么快就找到申小茗的,而且是听老七形容他的身手,应该是那只黑手亲自出马了。试问九龙乐园那么多员工,为什么他那么快就找到申小茗,证明他心里早就算到了所有可能是敌人的对手。事实上,我们做的再隐蔽,也瞒他不过,因为有理由,有能力又敢这么做的人,毕竟不多!”
黎叔默然一阵,心里也承认丁小忧说的很对,大概这也是丁小忧为什么内疚伤痛这么久的原因。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申小茗的死就显得毫无意义,她用死去捍卫的所谓秘密,早就被敌人掌握的一清二楚……
可是,丁小忧毕生难忘的,还是那三个用她自己的血写成的字——我没说!
一老一少商议了很久,都认为这只幕后黑手还有更大的花招把戏,否则如今九龙乐园被毁,他既然知道凶手是丁小忧,他没理由不跳起来咬他!
他此刻完全也可以借刀杀人,把丁小忧的秘密,哪怕仅仅是猜疑,透露给许放山,许氏自然会出动一大批秘密间谍,前来调查。以许氏的实力,要对付现阶段的丁小忧,难度应该不会很大,唯一可虑的,倒是黎叔这个神秘的特种兵退役的老家伙。
调整好心态,将养了半日,他才走出酒店,回到明日之星,开着林肯车,感受着中都早春的和煦微风和太阳,心情略有些舒畅。
下意识的,他摸了摸脖子,申小茗那串玉观音,此刻正挂在上面。他边开着车,边在心里喃喃道:“小茗,让这观音代表你,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你也要保佑我,不要恨我,我会找到那只黑手,剁了她给你报仇,我也答应你,永远照顾好你的父母……”
黑手,报仇……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真正逼死申小茗的不是那只黑手,而是他丁小忧!
黑手,他突然心里一震,将车停在了一个角落,心里蓦地想到一件事:“为什么这只黑手还不向老头子告密?他明明已经掌握了足够多让我麻烦的证据,而且肯定是我熟悉的人。会不会……黎叔,人称老狐狸的黎叔!如果他有足够的野心的话,他确实可能玩这些花招,然后借我的手去对付老头子……为什么当初我在九龙乐园闹事后,他能保证九龙方面不会去跟海棠交涉?除了他还有谁能那么细致的掌握到我的情报?除了他此刻谁还有可能不去向老头子告密?”
想到黎叔,他自己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如果是黎叔的话,那他简直太可怕了,而且自己暂时根本就没可能与他对抗。
但他还是不住宽慰自己:“黎叔他有什么动机这样做?如果九龙和黑衣帮都是他的基业,他为什么又要毁掉去,这一切难道只是为了演场戏给我看看?他看上去没有那个必要,我已经上了他的船,已经开始向许氏迈进。可能性只有一点,他是想给我制造危机感,让我感觉到许氏对我也存在威胁,让我变的更狠更辣,到必要的时候,要硬的下心肠去对付许氏的人!”
是的,只有这个理由,丁小忧全身如坠冰窖!
可是如果黎叔真的是凶手,他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呢?为什么不选一个相对平静点的时间段呢?为什么又允许他们把九龙灭的这么彻底,但又打不到真正的毒蛇呢?唯一的解释就是黎叔要放弃那些基业,目标专心指向许氏!
只是丁小忧还是难以置信,黎叔会是那只黑手,贼喊捉贼!他对陈亦欣的感情,丁小忧作为一个风流男人,直觉都可以判断出来。他总觉得一个对女人如此痴情的男人,是不会疯狂可怕到这种地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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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美人恩重
他心里闪过各种可能性,最后无一能尽数自圆其只得恹恹回到明日之星。还有湾湾,也许湾湾是他这个时候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见到湾湾,看着她满脸委屈的表情,他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有点疏忽这个可爱的女孩子了。他紧紧的抱住湾湾,生怕她长了翅膀飞走了似的,他心里太害怕再失去一个女人了,而且这个女人是他到目前为止,最为重要的女人。
“若谷,这些天你躲到哪里去了?手机关着,什么都关着,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