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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和他怀里还在昏迷中的孩子一起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并且留下了几百块钱,好歹没让囊中羞涩的徐起凤捉襟见肘。现在,刚刚包扎完毕的徐起凤正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着小女孩儿的醒来。不久前医生告诉他说,小女孩儿倒是没受什么伤,可能就是受了些惊吓,但是身体很虚弱,现在还没醒来,所以需要多观察观察。又问徐起凤和这孩子是什么关系,徐起凤把情况说了,医生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几眼,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要他在这里多等等。取下手腕上的老手表一边上发条,一边扫了一眼,已经八点多了,外面的天也完全黑了,算一算通往郊区的公交车已经停运了,看起来今晚是回不去了。想着下午的事情,盘算着现在的情况,徐起凤不由得有点儿后悔起来:这又是何苦呢?唉,只不过是一个小乞丐而已,我干吗去招惹她呀?看看现在,自己不但表演了一回“飞车救人”,还搞得受了伤,更是惹了一身的麻烦。唉,郁闷啊。来回看了看走廊两头,两眼转了转,徐起凤心里一动:不如干脆就这样走了吧?反正又不是我把小孩子弄晕的。说起来我大概也还得算是“见义勇为”呢吧?而且自己也受了伤,对这个孩子应该算是仁至义尽嘛,那位司机大姐留下的钱大概也够小姑娘在这医院里的花销了吧?打定了主意,戴好手表准备起身,突然间徐起凤的脑海里闪过了小女孩儿那对充满了无助、孤单、悲伤、恐惧,最后是木然无神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霎那间,只觉得那双眼睛似乎深邃到了极点,那木然的眼神好似大锤一般重重地锤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然后似乎眼前又看见了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孤单而虚弱地靠着一株泡桐树,站在如血的夕阳下,显得那么无助,显得那么孤独……徐起凤摇了摇头,伸手挠了挠乱糟糟的长发,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自言自语道:“唉,没辙了,什么时候我的心肠变得这么软了?”说着,长出了一口气,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对过病室的门又再摇了摇头。唉,烦恼啊。一个小护士夹着一个病案夹走过来,似乎颇为疑惑而又有些戒备地看了徐起凤一眼,推门进了病室。感觉到小护士的眼光,徐起凤微微一愣,奇怪为什么从刚才其医生和这些护士们都这么怪怪地看自己啊?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病室里传来一声让徐起凤简直是“刻骨铭心”的尖叫声,下午刚刚领教过这种高分贝而又极具穿透力、极具感染力的“儿童女高音”的震撼性魅力。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再次领教到了,紧接着一震稀里哗啦的声响跟着传了出来,然后就是护士的一声惊呼。徐起凤愕然,赶忙站起来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徐起凤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屋里两张病床,只见那个护士一手捂着嘴一手抚着胸靠在一张空床的床头上,病案夹和手里的笔啊、体温计啊什么的都已经乱七八糟地躺在了地上,床头的输液架和床头柜上的暖瓶也都被掀翻在地,而另一张靠窗的床上,那个刚刚醒过来的小女孩儿双手扯着被角,整个身子缩在床角瑟瑟发抖,那双本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木然的大眼睛,这时候却充满了惊悸、恐惧和无助的神色,已经被擦干净的一张小脸儿惊得煞白煞白的毫无血色,白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急促地喘着气。没来由地徐起凤感到一阵心疼,转头问那个护士:“怎么了?你做了什么啊?看把孩子吓的!”护士这时候也缓过劲儿来,委屈地说道:“没有啊,我进来就看见她醒来了,我刚往这儿一走她就吓成这样,我还吓了一跳呢!”说着缓和了一下心情,一边往前走一边尽量轻柔地说:“小妹妹,没事了,你别怕,姐姐过来看看你好不好?”但是,还没容她走出一步,那穿透力极强的“儿童女高音”再次从小女孩儿的嘴里毫无束缚地发出来。这次比之上一次更高、更长,徐起凤和护士两人不由得掩起了耳朵。“啪”的一声轻响,床头柜上那个没有被随着暖瓶一起扫下地,侥幸逃过一劫的玻璃水杯,终于也在劫难逃地被这高分贝的声波震得粉身碎骨!小护士和徐起凤俩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间呆住了,这种只有在电影电视里见到过、一直以为只存在于理论中的现象居然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心想:看来,声波的威力还真的是不容小觑啊。 小女孩儿的尖叫声终于停了,但是也惊动了值班的医生和其他护士们,唏哩呼噜七八个人一起挤进了这间小小的病室,在每个医生护士都尝试过接近小女孩儿,而最终无一例外地换来了这种超级声波武器攻击之后,最终还是值班医生下了一个结论:这个孩子高度危险,生人勿近!汗~~~~。看着小女孩儿被惊吓得紧紧地缩成一团、听着小女孩儿一次次地惊叫,徐起凤的心里不由得一次次地觉得被一只小手攥紧、攥紧。在这屋里的所有医生护士们的努力都失败之后,徐起凤不由自主地缓缓凑到了床前,一边伸出没缠绷带的右手去,一边看着小女孩儿的表情。开始的时候小女孩儿苍白的小脸儿和睁得圆圆的大眼睛里的恐惧一如既往地浓厚。就在大家捂好耳朵,准备再一次经历恐怖的声波攻击的时候,奇迹居然出现了!也不知道小女孩儿是累了,还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从徐起凤的眼睛里、举动间、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发自内心的、无比真诚得到关心、疼惜和怜爱,虽然一直紧张地盯着徐起凤走到了床前,坐在了床沿,总算没有再次尖叫出声。然后大家紧张地几乎摒住了呼吸,看着徐起凤伸出去的手缓缓地抚向小女孩儿的头发,小女孩儿似乎一惊,下意识地又缩了一下身子,其他人也同时觉得呼吸一窒。当徐起凤的右手在停顿了一下之后,终于抚摸在了小女孩儿的头上,而小女孩儿僵硬的身体似乎也终于软化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是同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想不到这样平常的一幕居然也会让人如此紧张,甚至手心里都全被冷汗湿透了。小女孩儿似乎在历尽了无数的苦难之后,终于感受到了来自一个人的真正的关爱,在度过了那么多寒冷而孤寂的夜晚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给自己温暖的怀抱,在感受了无数各种各样异样的眼神和冷漠、甚至不怀好意的的心灵之后,终于体味到了完全的纯真的关怀和爱护……终于小女孩儿随着徐起凤的轻柔地抚摸着头发的手势伏在他的怀里默默地哭泣了起来。这一刻,徐起凤觉得心里影像中,夕阳下那个远远地站着的孤单瘦弱的小小深夜突然间无比的鲜活起来。将拥着小女孩儿的胳膊紧了紧,徐起凤似乎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氛围当中,在这一刻,徐起凤无比清晰,无比深刻地感受到了来自这个小女孩儿的那种孤单、无助,感受到了小女孩儿对周遭人们的恐惧和对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的不解和不安,感受到了现在这一刻小女孩儿的如释重负,同时也感受到了小女孩儿那无比纯洁、无比鲜活的心性。徐起凤似乎真真切切地直接地完全地感受到了这颗幼小心灵所饱含、承载的一切,完全感受到了她这短短的时间里对整个世界的感知。徐起凤一阵惊诧,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看着怀里的孩子又再安然睡去了,眼角兀自噙着晶莹的泪珠。徐起凤轻轻叹了口气,拉过被子盖住孩子的身体,将他拥得更紧了。值班医生和那些护士们终于觉得松了一口气,就在徐起凤接触小女孩儿的一瞬间他们似乎也沉浸在了那种通透空灵而又纯洁无瑕的奇妙感觉之中了。那种玄妙,几乎让每一个人都想起了很多久已忘却的东西,让每一个人都审视起过往的作为和对人对事的态度来,回想着自己曾经或多或少地对人的冷漠和不耐,回想起曾经感受过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爱和相互间的温暖。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或者惭愧、或者怀念的感觉中呆住了。互相看了看,医生也轻轻叹了口气,挥挥手,带着大家悄悄地转身向门口走去。
第三章 警察们的烦恼(上)
刚刚拉开门,开门的医生愣了一下,却见门外站着两个穿着一身笔挺整齐的警察正要推门而入。左首是一个挺着个肚腩、中等个头儿、看起来富富态态、象是那种经常见到的脑满肠肥的所谓“公务员”一类人物的男性警察,一脸的和蔼可亲、一脸的人畜无害。徐起凤的那点儿肚子,跟这位比起来那可真要算是小巫见大巫了。而且从他和值班医生之间的神情看来,俩人是相当熟悉的。而跟在胖警官右首的却是一个十足的警花儿,高挑的身材绝对超过了一米七,帽子下露着清爽精干的短发,一张标准的瓜子儿脸,没经过修剪的帅气眉毛,时不时闪出一丝精明和机敏的大眼睛,英挺笔直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匀称的身材,修长的双腿,腰背挺直,看起来稍显瘦弱的身体,却隐隐透着一股强悍的力量。不过那种故作老练的紧张,却在在都显示着她还是一个新手的事实。警花儿探头望屋里瞥了一眼,看着一脸神往、幸福的表情、抱着孩子的徐起凤有些疑惑地和身边的胖警官对视了一下,悄声问医生:“就是这个人吗?”值班医生也回头瞥了一眼,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迟疑地说道:“就是他们,那孩子身上确实有些奇怪伤痕,而且真的是非常的害怕跟人接近,但是……。”稍稍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不过情况有些奇怪,我们也说不清楚了。”说完摇了摇头,又征询地看了看身边的护士们,护士们也是一脸的沉重、一脸的疑惑。警花儿更觉得奇怪了,扭头看了看胖警官,胖警官微微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排开人群,率先走进屋去。徐起凤依然沉浸、迷醉在那种玄奇神妙的氛围里,丝毫没有留意病室门口有什么变化。以至于当一只胖胖的大手搭在肩膀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吓得跳了起来,这种心跳的感觉,几乎让他立刻重温了从车轮下劫后余生的真实感受。当然的,他这么大的动作,自然也就惊醒了偎在他怀里刚刚才睡着的小女孩儿。当徐起凤挥着满头被那只胖手惊出来的冷汗转过头来,却发现身后站着的是两个衣着整齐很有气势的警察的时候,本来还在怦怦跳的心脏,似乎瞬间暂停了好几拍。徐起凤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二位,一边努力地回忆着、检讨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做所为,再三确认,确实没什么明显违法违规的行为啊。这警察怎么就找上门来了?难道是上次跟着高进军去康乐中心找他女朋友韩海萍的时候,因为一时内急进错了女厕所的事发了?可是就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也不至于这么正经八百兴师动众地动用人民警察吧?或者是上上次为了帮高进军讨好想喝鲜鱼汤的韩海萍,又刚刚好赶上断粮没钱买鲜鱼跟着高进军一起去趁黑夜到老乡家的网箱里摸鱼的事?可是当时根本就没到那跟前儿就滑进水里了,结果不但被螃蟹夹了屁股,还感冒了好几天。再不然就是上上上次听了高进军的话大晚上的遛什么弯儿,结果却是听他跑到康乐中心的女子宿舍外面给韩海萍唱什么根本找不着调儿的“小夜曲”,被人家投诉噪声扰民了?这倒有点儿可能,当时不是引得旁边楼上好多人都骂街、结果还被不知道哪层楼上泼下来的洗脚水浇了个透心凉吗?可也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