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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过来瞧瞧呗!人家江公子的画技那可不是吹的!”
郑憾瞥了她一眼,放下茶盏,黑着一张脸就走了。
百如绫嘟起嘴,盯着郑憾匆匆离去的背影道:“去!小器!下回再敢来偷我的小顺,我就把你的手给你砍断了!还金印王呢!偷猫王还差不多!”
江应谋问:“你为什么要叫他怕猫的?他怕猫吗?”
说起这个百如绫就乐了,一边给江应谋递茶一边笑道:“来,江公子,先喝口茶,我慢慢说给您听!”
第三更的梆子声梆梆梆地从外面传来时,景义素微微地惊了一下,十分紧张地查看起了四周。她一面警惕着随时可能巡逻过来的护卫一面小声嘀咕道:“到底来不来啊?不会是耍我的吧?”
忽然,一条黑影嗖地一下从假山前面窜了出来,吓得她差点叫了起来。那黑影立马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别嚷!”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景义素有些着急。
“我得应付好了那些人才能过来。我之前跟你说的,你都想好了吗?”那黑影问道。
“我想好了!”景义素使劲地点了点头,“我说过,我就算是死也不愿再跟着那个震天斗了!你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拿着这个。”黑影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纸包。
“这是什么?”景义素双手接过,纳闷地问道。
“这是一种毒丸,燃烧一小会儿之后会释放出令人晕厥窒息的气味儿。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去做,你就不会有事,有事的那个会是震天斗。明日一过,你将永远都不会再看见他了。”
景义素垂眸看着手里那个小纸包,紧了紧牙龈,暗暗地下了决心:“好!只要能让震天斗从这世上消失,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咱们就依照计划行事,事成之后,你赶到城外,我自有法子送你走。”
“明白!”
黑影一闪,又消失不见了。景义素站在昏暗的月光下,凝视着手里的那东西,身子在夜风的轻抚下微微颤抖着:“别怪我狠心,我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来找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彼此各在一方不好吗?别怪我,真的别怪我,一切都是你逼的!”
翌日,锦城人期盼了已久的大婚终于如期举行了。锦城里的热闹可想而知,但最热闹的还是金印王府。
宾客们都在前院一带闹腾时,有一个人却捧着一托盘吃食往后院去了。快要靠近王府地牢大门的时候,一护卫拦下了她:“你走错地方了,这儿不是你该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王府的地牢,我不该来这儿,”景义素忙堆笑说道,“但这是我们夫聪国一点小小的礼节,还请各位不要客气。”
“是公子赏的?”那护卫打量了一眼她手中的那个托盘,四色糕点,两碟咸味儿,另外还有一只精致的小炉,炉下有盛着火炭的小铜钵,正咕嘟咕嘟地煨着。
“没错,这正是我家公主赏的。府内无论哪一处,都有这么一份赏,公主希望你们能品尝到我们夫聪国的美味特产。”
护卫瞟了她一眼:“你先吃。”
“是,这是应该的。”
景义素放下了托盘,从各个盘子里分别挑了一块儿塞进嘴里,然后笑米米地把那护卫看着:“您看,没有任何问题,这只是我们公主的一点心意罢了。”
护卫点点头,弯腰端起那个托盘道:“好,多谢公主了!稍后,我会再亲自去谢过的,你可以走了。”
“是,我这就走!”
景义素瞥了一眼那颗被烧得通红的蜡丸子,扭头迅速地离开了。走出一段路后,她靠在假山石壁上,摁着心口大口地喘了喘气,心想,那蜡丸子真的能有效用吗?万一不行,那自己岂不是就暴露了?
稍过了一会儿,她扯出怀里准备好的棉布,放池水中打湿了,然后拿着一路奔回了刚才那地牢大门前。按照计划,这时候地牢里的人应该都已经晕厥过去了,她不太确定,只能用湿布捂上口鼻,步伐缓慢地下了地牢。
推开那扇十分沉重的铁门后,眼前的情形真让她吓了一大跳。没错,那蜡丸子的药效果然厉害,地牢里所有的人都在那股香气中晕厥过去了!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抬头向关押震天斗的那间牢里看了一眼,震天斗也晕得跟死猪似的。她在心中暗想,好,趁这些人都晕了过去,该按计划继续走一步了,先要找到牢房钥匙……
“这儿怎么回事?”
天!她瞬间呆立!
怎么会?这个时候不都应该在前院热闹吗?那位江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景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忽然出现在景义素背后的,正是无畏。
今日郑憾大婚,无畏一直在金印王府内闲逛,因为她始终觉得魏氏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便到处搜寻魏氏的气味儿。逛到地牢这边时,发现大门前无一人看守,心里有些纳闷,便顺道下来瞧瞧,没想到竟瞧见一屋子晕厥过去的人!
“我……”景义素强摁住了狂跳不已的心,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眼神有些闪烁道,“我听见……这里面有动静,所以就来看看,没想到……江夫人,您快瞧瞧,他们这是怎么了?”
无畏弯腰下去,将其中一个护卫翻过来打量了一眼:“好像是中毒了!不对,这香气很不对!景小姐,你立刻出去,去找人来帮忙!”
“哦!好的!”
景义素巴不得赶紧离开,无畏这么一说,她立刻转身往楼梯那儿奔去了。
无畏从怀里掏出了手绢,裹上自己随身佩戴的香佩,捂住了口鼻,然后一个一个地查看这些人的情况。当她顺着香气走到桌前时,目光停留在了桌上那还燃着微微火星的小炭钵里,凝视片刻,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火盆端起,扔进了旁边水缸中。
噗嗤一声,水面冒出了一股浓浓的白烟,满满地都那股香气。她后退了一步,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这东西……这东西到底是谁送来的?”
话音刚落,她忽觉背后异样,仿佛有一股彻寒的冷气直逼后脊背。她立刻往左一避,避开时,一柄明晃晃的短剑从她右肩外砍下,哐当一声砍在了水缸上,水缸顿时破裂,一大股水涌了出来。
居然真的有刺客!
这突如其来的一袭让无畏全身的神经都兴奋了起来。是的,原本就该如此,魏氏应该会有所动作,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给她逮住了!
下一秒,她拔出了随身的短剑,缓冲两步,腾空向那刺客头顶上砍去。那刺客回旋躲开,撩起旁边的长凳朝她飞去,她一剑劈开了那长凳,握紧剑柄,竖眉瞪目道:“今儿我不会再让你逃了!”
“这话应该我来说!炎无畏,你的死期到了!”
原来,彼此竟是老熟人了。曾经在林子里遭遇过的那个女子此时再次化身刺客,手握一柄短剑冲无畏叫嚣。当然,这女子依旧不肯暴露自己的真声,用的那是分辨不清音色的假音。
“你是有多怕被我识穿?居然回回都用假声?好,那我就亲自来掀开你的面罩,看看你究竟是我哪个熟人!”
“随你!”
两人的对战随即又开始了。若论剑法,两人各不相上下,身法也都是灵敏神速之辈。但无畏今日有一处占了下风,那便是在进来时,嗅进了一些些香气,有些轻微中毒。打着打着,她便觉得手软神晃,就是趁着这个空档,那女子一脚踹在她心口上,将她踹推到了墙根处。
她感觉心口猛地疼了一阵,浑身冷汗便冒了出来。那女子握着剑,缓步靠近她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对你实在是太了解了。能再活这么久已经是老天对你的恩赐了,你该知足了,炎无畏!”
“我有个问题,”无畏摁着心口,脸色发青地抬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炎无畏的?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我夫君江应谋,但他不可能出卖我。”
“呵呵,出卖你的不是你的夫君,而你对魏空行的那份好。还记得司刑司里传出魏空行已死的那日清晨吗?赫连公主伤心欲绝,你呢?你也很伤心。我那时便想,林蒲心与魏空行会有什么交集吗?不,他们二人之间根本没有交集,可倘若林蒲心换做炎无畏,那么,他们之间就有莫大的关联了。”
“原来如此,哼,”无畏蔑笑了笑,点着头道,“原来出卖我的竟是我对魏空行的好。那么,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是炎无畏的呢?你不可能一看到那个场景就会想到我是炎无畏。”
女子从面罩后面发出了一声冷笑:“我都说了,我太熟悉你了,不要以为你易了容就可以逃过我的法眼了。你就算化作灰,我也认得你。”
“你究竟是谁?”
“等你到了地下,你自然就会明白了,受死吧,炎无畏!”
女子低喝了一声,双手高高举起短剑,使出全身力气向无畏脖颈上砍去。她以为无畏已经被她制服了,已经软弱无力了,但事实上,骁勇善战的无畏公主又岂会轻易折服?
就在这女子高举短剑之时,无畏忽然用尽全身力气,冲她的腹部发起了猛烈攻击。她始料不及,想收手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生生地受了一击——一口鲜血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形线,她身子往后飞出了十来步,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落地时,一颗桃核从她嘴里摔出,染着鲜血,滚落到了一旁。
无畏看着那颗桃核,忽然有些晃神了:“你就是用这方法变出假音来的?”
那女子没再说话,从地上爬起来后,直奔外面。无畏再无暇去看那颗带血的桃核,急忙跟着追了出去。但当她追出地牢大门外时,从西南方向嗖嗖地飞出了几支长箭,待她避开后,那女子早已不知踪迹!
“真是狡猾!”无畏磨着牙龈气愤道,“居然还有接应的!有接应又如何?我一定会把你们都找出来!”
这时,王府另一帮巡逻的护卫赶来了。无畏交待了他们几句,又继续追了出去。可惜,再追也是徒劳。当无畏有些失望地回到金印王府时,她怎么也没想到,等待她的是另外一个更大的坏消息,这个消息气得郑憾差点吐血!
当时,在地牢里所有的人全部都中毒死了,一个不留,包括郑憾稍后将用来对付郑享的阮秀和阮姑。没了这两个人,郑憾手里的筹码也没了,之前种种等于白干。
郑憾会气成什么样,可想而知。就算他下令封府,一一查问,也弥补不了这么大的损失了,因为这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郑憾的书房内,一身新郎袍子的郑憾却像个即将要上战场杀敌的屠夫似的,面带凶色地来回转悠。旁边,无畏正在向他讲述当时所见。当无畏提到景义素时,郑憾忽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她:“你说什么?景义素也去过?”
无畏道:“她比我还先到。”
郑憾皱眉不解道:“她为何会在哪儿?她去哪儿干什么?
“听她说,她好像是听见了地牢里有动静,所以才进去看看的。”
“她会有那个胆儿?”
无畏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郑憾反背着双手,又走了两个来回,然后吩咐卫匡:“去!把景义素给我找来!”
不多时,景义素被卫匡带来了。郑憾问起了她之前在地牢里的时候,她神情略显慌张道:“我是路过那儿,听见地牢里好像有什么动静,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