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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她冲江应谋吐了吐舌头,将那几样精美小菜抱了过来,“那好,酒归你,菜归我!”
“到底谁小器啊,无畏公主?”江应谋乐道。
“当然是你咯!”
“等等……”
“等等什么?”
江应谋忽然打量起了那个食盒,好像看出什么玄机了似的。无畏也学着他似的盯了两眼,问道:“这食盒有毒吗?”
江应谋若有所思道:“这食盒好像是子今的。”
“谁?子今?哎,江公子,子今又是你哪位呀?”
“就是毓姬,她闺名子今。”
“哦,原来毓姬夫人叫毓子今啊!”
“奇怪了,”江应谋自言自语道,“咏姬夫人赐食盒,理应用她自己寝殿的东西,为何要用子今寝殿的食盒,这于理不合啊!”
“那倒是啊!会不会是咏姬的食盒都派光了,所以才用了毓姬夫人的呢?”
“你以前在炎王宫的时候会干这种事情吗?”
“当然不会了……”
“那不就对了?”
“那这到底什么意思啊?”
“拆了。”
“啊?”
江应谋开始在食盒里外翻找,不出他所料,他果真在食盒底层发现了一处暗格,抽出暗格的面板,一样墨绿色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无畏诧异道:“这是什么呀?谁的香佩吗?”
江应谋伸手拿起,仔细端详了片刻,脸色不由地收紧了:“是子今的……”
无畏更奇怪了:“你没认错?真是那位毓姬夫人的?”
江应谋捋着这只鲤鱼形香佩的流苏,再次认真看了看,然后点头道:“是子今的,是子今从前带在身上的香佩,连味道也跟从前一模一样。”
“可是,为什么属于毓姬夫人的香佩会出现在咏姬夫人送来的食盒里?”
“此佩不应该离子今身的……”
“什么意思?”
“难道子今想用这个东西告诉我些什么?前几日我还在宫中见过她,她也没什么异样啊……”江应谋握着那香佩自言自语了起来。
“可惜眼下天色已晚,不然咱们可以进宫去问问。”
“不可,”江应谋摇头道,“子今用这么隐蔽的方式向我传信,她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且这事儿又不好亲自找我明说,我若进宫去问,只怕会给她带来麻烦。”
“那你们之间有比较隐蔽的传信方式吗?就像我和我哥那样,我挂不一样的纸鸢在门外的树上,我哥就明白我不同的意思。”无畏道。
“有,我立刻去找晋寒,让晋寒派个稳妥的人进宫去一趟。”
“那你快去!”
夜里,江应谋久久不能成眠。晋寒派进宫的人传话回来说,今晚王上有宴席,毓姬夫人咏姬夫人等都在作陪,没办法见到毓姬夫人。虽然知道毓姬在王宫里好好的,但他仍旧有些担心,总觉得毓姬送出那枚香佩是有所暗示的。
天刚亮,他便邀约上晋寒进宫去了。两人一边朝毓姬的寝殿走去一边说着昨晚香佩的事情。刚到殿门口,一名宫婢便慌慌张张地从里面跑了出来。江应谋见这宫婢脸色十分不对,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呀,江公子,晋少将军,你们在就好了!”宫婢带着哭腔跺脚道,“王上和毓姬夫人出事了!”
“什么?”这两人脸色顿时变了。
“好像是中毒了,脸色发青,叫都叫不醒呢!”
“赶紧去请医傅过来!”
两人飞快地奔了进去,一路跑到了毓姬和稽昌安歇的那间卧房外。门里门口已站了好些宫婢,江应谋想往里闯,却被一个年长的老姑姑拦下了:“公子使不得!这毓姬夫人的卧房……”
“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讲究那些繁文缛节?让开!”
“公子……”
江应谋拨开那老姑姑的手,径直闯进了纱帐后,只见稽昌和毓姬双双躺在床上,双眼双唇紧闭,脸色呈现青黑色,嘴唇略带紫色,分明是有些中毒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晋寒心里凉了半截,“应谋咱们该怎么办?你会解毒吗?”
江应谋没回答,先过去坐下给床上两人把了把脉。晋寒问:“如何?还有气儿吧?”
江应谋脸色收紧,眉头紧皱:“气息很弱,必须立刻解毒才行!”
“我说你们两个,”晋寒指着床前抹泪伤心的两个宫婢着急道,“哭顶个屁用啊!赶紧去催催供医局的医傅,告诉他,人还有气儿,得立刻解毒,让他立马滚到这儿来!”
“是,少将军!”其中一个宫婢连忙飞奔了出去。
“看得出什么毒吗?”晋寒一脸担心地看着毓姬那脸色问道。
“看不出,我就个半吊子。”江应谋语气透着些许的无奈。
“早知道该把你家蒲心带来嘛!唉!”晋寒焦急地来回踱起了步,“可谁又知道一进宫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呢?”
“你说得不错,得把她叫来,万一……万一要是供医局的医傅没有法子,她还能帮着出个主意。”
“我这就让罗拔报信去!”
说话间,咏姬华姬全都闻讯赶来了,供医局的副掌司携带三名医傅也赶来了。副掌司为稽昌和毓姬解毒时,江应谋等人退出了卧房,忐忑不安地等候在外面。
“怎么会中毒?昨晚不还好好的吗?”咏姬开始质问毓姬的两个陪嫁宫婢了。
“奴婢也不知道啊!”其中一个连连摇头道,“昨晚王上喝多了,奴婢二人帮着毓姬夫人服侍了王上歇下,然后就离开了。离开时,毓姬夫人和王上都还是好好的,没有别的异样啊!”
“那为何会无缘无故中毒?”
“奴婢们真的不知道!今早来叫毓姬夫人时,就发现她和王上已经那样了。”
“难道昨晚王上和毓姬歇下后,有人潜入过这里行凶?”
“哼,我看不是吧,”华姬在旁轻哼了一声,瞄了这两个陪嫁宫婢道,“有刺客潜入,巡卫怎么会不知道?我看分明是毓姬身边有人起了歹心,想毒害王上,顺带连毓姬也一块儿害了。我以为,很有必要将毓姬寝殿内的所有宫婢侍臣都抓起来好好拷问一番,必定能问个清楚。”
咏姬道:“事情究竟如此尚且不知道,草草抓人拷问,未免太盲目武断了些。暂时将毓姬寝殿封上,不许随意进出,待王上和毓姬的毒解了之后,再做定夺。”
华姬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眼下不立刻动手,就不怕那贼人逃了或者销毁了证据?莫非你早就知道下毒手的人是谁了?”
“华姬,你别胡说行不行?”毓姬正色道。
“我胡说?我看是你心虚吧!”
“你什么意思?”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这宫里什么时候又轮到你来做主了?你我位分相等,凭什么你在这儿指手画脚的?依我之见,就得立马抓人拷问,那才能查得清楚!”
“胡乱用刑,王上会被人诟病的!”
“你根本就是在逞能……”
“二位,”江应谋转身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正色道,“能别在这个时候吵吗?王上和毓姬夫人生死未卜,两位夫人应当齐心联手,吵架又会有什么帮助呢?依我看,咏姬夫人法子更为妥当,暂时封殿,不许随意出入,待稍后详细查明后,再抓人拷问也不迟。”
华姬十分不满,嘴角撇了撇,扭头朝另一边走去了。
这时,王太后寝殿里的老侍臣匆匆赶来了。问过情况后,老侍臣也同江应谋他们在外面等候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副掌司开门出来了,老侍臣连忙上前问道:“副掌司,王上如何?”
副掌司略带愁容道:“王上的命暂且保住了,但是……”
“但是什么?”老侍臣又立刻追问了一句。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很难说……”
“什么?还会有后遗症?还有什么后遗症?”
“眼下不好说,但后遗症一定是会有的。”
“那毓姬夫人呢?”江应谋忙插了一句。
“毓姬夫人,唉……”副掌司看着江应谋摇了摇头,“她快不行了,我已经尽力了,她毕竟是个女人,身板没有王上那么强壮,两人服下的毒药分量应该是相当的,王上能救回来,她却……”
话没听完,江应谋已浑身冰凉了。他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拨开副掌司奔了进去。
毓姬夫人已经被抬到了窗边的榻前,脸色灰白,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江应谋奔到她身边,轻声唤道:“毓姬夫人?毓姬夫人?子今?子今?”
晋寒也奔了进来,焦急道:“子今,你可不能去了啊!子今!子今你醒醒啊!”
两人的呼唤似乎有所奏效,毓姬缓缓睁开了她那疲惫不堪的双眸,眸里一片灰暗,看不到一丝光色:“你们俩……来了……”
“你再坚持一会儿!”江应谋向她使劲点头道,“你再坚持一会儿,蒲心很快就来了,她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我想我快不行了……”
“不会的,你吉人自有天相,你不会有事的!”
身后传来一些动静,江应谋回头一看,原来是副掌司正在招呼几个侍臣将稽昌挪出去。稽昌挪出去后,副掌司上前向毓姬鞠了一躬道:“属下有罪,属下无能,属下无法将夫人身上的毒全部清除,待属下照料好王上后,自会向王上请罪,也请夫人宽恕!”说罢,他一脸无奈地扭头离开了。
晋寒有些冒火:“这就走了?光顾着王上去了,子今怎么办?”
“由着他去吧……”毓姬声音虚弱道,“他已经尽力了,是我命该绝于此了……”
“你可不能这么说,”江应谋冲她摇摇头道,“你还有好日子在后面呢!对了,你告诉我,为何要在咏姬夫人送来的食盒里放上你送给表哥的香佩?是不是跟你中毒有关?”
“毒……是我下的……”
“什么?”两人顿时惊了个目瞪口呆!
一抹软弱无力且心酸无奈的笑容从毓姬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划过,她微微颤抖地伸出了手,抓住了江应谋的胳膊:“应谋……你要答应我……帮我照顾好弩儿……晋寒你也是……不要告诉他实话……就算我死了也不要跟他说实话……”
“你不会死的,子今!告诉我,你为何要跟稽昌同归于尽?”江应谋紧皱眉头地问道。
“我……我是个罪人……”毓姬深喘了一口气,眼神绝望道,“我对毓家来说……是……是不可饶恕的罪人……我不死……王上不死……死的只会是弩儿和我毓氏满门……我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做……”
“谁又拿弩儿的事情威胁你了吗?”
“对……”
“谁?”
“魏……竹……馨……”
“是她?”晋寒失声叫了出来,“她真还在博阳?”
“在……她一直都在……咳咳咳!”毓姬急促地咳嗽了几声,翻着白眼,几近晕厥过去了。江应谋忙替她抚了抚背,安慰道:“你不会有事的,蒲心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她医术很好,副掌司或许没办法,但她有。你不可以死,弩儿已经没有父亲了,他不能再没了你这个母亲。”
“不……”毓姬无力地晃了晃脑袋,摁着心口道,“你不能告诉他……不要让他知道我和他父亲的事……他只用记得……我是那个爱他心疼他的毓姬夫人就好了……咳咳咳咳……”
又一连串咳嗽,一股鲜红的血水从毓姬夫人口中喷了出来,跟着,她便晕厥了过去。
“江尘!”江应谋大呼了一声。
“公子请吩咐!”江尘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