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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难民拿着票,领着家人,去寻找壹零叁号四轮马车。
“买票,到西河县。”
“几个人?”
“十个大人,四个小孩。”
“要买十二张票,一张票一百二十文。”
“怎么这么贵?”
“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价钱。你去外面车行租车,到西河县,你们一家人没有十两银子,根本租不下车。”
这话倒是真的。
曹大郎犹豫一下,“拿十二张票。可以退吗?”
“五天内都可以退。退票去退票窗口,这里不办理退票。你要哪天的票?”
“我要明天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银子,曹大郎拿了十二张票,贴身放着,很担心被人偷了。
买了票他急急忙忙回到租住的水泥房。
两间屋里,都堆满了行李。
在京城熬了数年,终于可以回家啦。
曹老爷难掩激动。
故土难离。
离乡这么多年,最惦记的还是家里的房屋,土地,还有榨油坊。
“也不知家里的房子有没有遭难。这个时候赶回去,还能补种一茬庄稼。榨油坊也得重新开起来。来大,票买好了吗?”
“买了。明天的票,才花了一两多银子。贰叁伍号马车,明儿一早出发。”
“我们一家十几口人,一辆马车能坐下吗?”
“放心吧。别说十几口人,三十个人都装得下。”
“能装这么多人?”
“加宽加长的四轮马车,专门用来运货的。为了方便我们难民,才特意拿出来载人。”
“一个人才一百多文车费,那么远的距离,难道不亏钱吗?”曹许氏好奇问道。
曹大郎摇头,“听说是惠民,只收取一点草料钱。”
“这些年朝廷对我们难民倒是不薄。”曹许氏心有感慨。
曹老爷抽着旱烟,点头说道:“如今的朝廷,比早些年强了不少。老婆子,记不记得我们成亲的那年,也是打仗。朝廷可没有现在这么仁慈。粮食被官府征收,家里一颗粮食都没剩下。幸亏你身上藏了两个烧饼,我们才活了下来。”
“谁说不是!如今这个朝廷倒是真心替老百姓着想。”
曹许氏说完又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老婆子活了几十年,也能吃上朝廷一碗饭。”
夫妻二人皆笑了起来。
曹大郎弱弱道:“要不就留在京城?京城比西河县好多了,无论是做工还是做生意都强。”
“放屁!”曹老爷厉声呵斥,“家在西河县,人就必须回西河县。人不回去,家里的土地谁打理?榨油坊谁来管?休要想些有的没的,安心给老子回去种田。土地才是我们的根本。留在京城没房没地,人如同浮萍,死了都只能埋在乱葬岗,进不了祖坟。”
曹许氏连声附和,“老大,你爹说的没错。西河县才是我们的根,你可不能起不该有的心思。”
曹大郎媳妇偷偷拉扯曹大郎的衣袖,示意他别乱说话。
曹大郎一脸无趣,“我就随便说说。又没说不回西和县,只是想着京城机会多,赚点钱再回去。”
“做梦!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留在京城。”曹老爷一句话堵死了曹大郎的小心思。
两口子回到隔壁屋。
曹大郎媳妇抱怨道:“你干什么提留在京城的话。”
“我不就是想着试探一下。”曹大郎委屈。
曹大郎媳妇哼了一声,“要留在京城也不是现在。离家这么多年,无论如何得先回去看看。等到明年,我们再找机会来京城。趁着在家里的时间,我多做点绣活,到时候拿到京城来卖,价钱比西和县至少能贵一倍。”
“贵这么多?”曹大郎惊奇。
曹大郎媳妇重重点头,“我特意买了丝线,都是西和县买不到的。这事你别告诉婆母,她要是知道了,又该把我的丝线分给大姐和小妹她们。”
曹大郎打了哈哈,没接话。媳妇口中的大姐和小妹,都是他的亲妹子。做娘的偏心闺女,他有什么办法。
他问道:“那我怎么办?”
曹大郎媳妇白了他一眼,“老实榨油。你不是说京城这边茶籽油卖的贵,你多榨点茶籽油,到时候一起拿到京城来卖。”
“是个办法。别忘了我们还有寰宇运输的股份,每年可以吃红利。”
说起这个,曹大郎媳妇一脸喜气洋洋。
当初孤注一掷,将所有的积蓄拿出来买寰宇运输的股票,真是买对了。
只可惜,只有三股。
要是有三十股,她做梦都能笑醒。
紧接她又叹了一声,“可惜不能让大宝留在京城读书。听说新民县的初级学堂不要束修,连笔墨纸砚都是免费的。西河县可没有免费的学堂给大宝读书。”
“所以我说就该留在京城,我们也在新民县买一套房。我们住楼下,楼上用来出租。”
曹大郎媳妇甩了个白眼给他,“钱呢?钱从哪里来?你能说服爹和娘吗?”
曹大郎一脸郁闷,“罢了,罢了,明年再想办法来京城。”
今年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一趟。
家里好几年没人,不知道房子破败成什么样子。
次日一早,曹家一家十几个口人,提着大包小包,沿着官道找到贰叁伍号马车。
“大件行李全都放车顶,不准放在车里面占地方。”
“放车顶掉了怎么办?”
“掉不了。真要掉下来,坐着车门口的人肯定看得见。”
马车的车门开在车尾部。行李如果掉下来,的确看得见。
“车顶能装那么多行李吗?”
“放一百个心,车顶焊接了铁条,又搭了木板,保证出不了事。我们来来回回拉人拉货走了上百趟,从没出过问题。”
“你们以前拉哪里啊?”
“边关前线,连大草原都去得。”
“去西和县,得走十来天吧。这么点车费,能赚钱吗?”
“走不了十来天,我们速度快,七八天就能到。要是路面铺了水泥路,还能更快一点。你们给的那点车费,我就实话同你们说,连草料钱都不够,更别提我们车夫的工钱。”
“那你还愿意载我们回西河县?”
“朝廷有补贴,车行亏不了。”
“今年朝廷倒是大方,竟然组织车行,送我们难民回家。”
“听人说朝廷去年赚了一笔,手头有点闲钱,这才肯拿出钱来惠民。”
“朝廷从哪里赚钱?老哥,你消息灵通,和我们说说呗。”
“好像是缴获了十万头牛羊马匹,还有上万俘虏,都换了钱。”
“十万头牛羊马匹,那得多少钱啊?”
“百万两肯定是有的。”
“俘虏怎么还能换钱?不是都说俘虏浪费粮食吗?”
“你说的都是老皇历。现在俘虏可值钱了,边军都不乐意砍人头,更愿意抓活的。”
“说说,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等你们回了西河县,亲眼见到后就明白了。现在跟你们说,你们也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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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进入尾声。
然后就是第五卷 ,也就是最后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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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5章 陛下老了
自去年入冬,文德帝就感觉到身体日益沉重。
开春后,依旧没有好转。
时常感觉精力不济,力不从心。
以前,可以连续四五个时辰坐在兴庆宫处理奏章,不觉疲惫,还有精神宠幸后宫嫔妃。
而今,忙碌了一个时辰,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太医开的养生汤,以前文德帝不屑一顾。如今得一日三顿按时服用。
喝了养生汤,身体热乎。
冷硬的木制椅子,对人实在是太过苛刻,太不友善。坐久了就觉着腰痛。
于是正阳殿内多一方软塌。
软塌足够柔软,往上面一坐,身体全都陷进去,全身一下子就得到了放松。
文德帝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声。
他问常恩,“朕老了吗?”
“陛下正当壮年。”
“二十年前你就说朕正当壮年,二十年后还是这套说辞,也不知道换换。”
“老奴愚钝。”
文德帝摆摆手,缓缓闭上眼睛。
常恩小心的伺候着。
他看着文德帝花白的胡须,花白的头发,还有松弛的肌肤,手背上一层层橘皮,已经出现了老年斑。
文德帝的确老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
任何人,即便贵为皇帝,也逃不过生老病死。
“朕还想再活二十年。”
文德帝小声说道,这话只有常恩一人听见。
常恩躬身低头,内心忐忑不安。
文德帝轻声说道:“朕感觉到生命力在流逝,朕真的老了。”
“陛下只是太累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陛下辛苦了。如今战局已定,陛下不如去行宫放松放松?”
文德帝连连点头,“朕登基以来,还不曾去行宫放松。朕记得行宫的温泉极为舒服。”
“老奴这就安排出行事宜?”常恩试探道。
文德帝沉默了片刻,“可行!半个月能否出发?”
只有半个月时间准备,时间紧了一点。
常恩依旧应下,“半个月后就能出发。你去准备吧!另外派人将秦王妃叫来,朕有事吩咐。”
“遵旨!”
……
文德帝召见,顾玖不敢耽误,第一时间赶到宫里。
文德帝精神不济,不想强撑,依旧坐在软塌内。
他已经强撑了好多年。
先是天灾人祸,紧接着北边烽烟四起。
这些年,神经一直绷紧着。
直到今年,北边战事大局已定,加上风调雨顺,才得以喘息。
“来了,坐着说话吧。”
顾玖躬身称谢,坐在小圆凳上。
顾玖眼中的文德帝,明显透着老态。人也瘦了一圈,皮肤挂在脸上,越发显得老相。
人真的经不起老。
仿佛一夜之间,文德帝就从正当壮年步入了老年,身体每况愈下。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日日衰老下去。
“不知陛下唤儿媳进宫,有何吩咐?”
“刘诏给你来信了吗?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到京城。”
“回禀陛下,儿媳昨日刚收到他的信件,他直接从行营出发,大约半个月后就能到京城。”
文德帝笑了起来,“那倒是赶巧了,半个月后,朕准备去行宫修养。你带上孩子同去,刘诏回京后让他直接去行宫。”
“陛下要去行宫?”顾玖意外。
文德帝点点头,朕辛苦多年,是该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儿媳明白了。陛下要儿媳做什么?”
“御哥儿到了哪里?”
顾玖微微躬身,说道:“上封信是从西南边境寄出来的。他在信里面说,接下来准备去西北走一趟。”
“为何想到西北走一趟?”
“想看看大周江山的壮丽山河。”
“哈哈哈……”
这话明显取悦了文德帝。
笑过之后,文德帝说道:“战事平息,是该去西北走一圈,见识见识大草原,看一看边关的雄伟。”
“陛下所言甚是。”
文德帝看着顾玖,“你能联系上御哥儿,对吗?”
顾玖点头承认,她始终关注着御哥儿和衡哥儿的行踪,怕孩子发生意外。
文德帝说道:“让他中秋之前赶回来吧。”
顾玖诧异,不过还是躬身应下,“儿媳遵旨。”
“回来后,暂时就别出门。是时候到朝堂历练历练。”
顾玖蹙眉,“陛下,御哥儿还不到弱冠之年,会不会太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