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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庸外表斯斯文文,一身书卷气,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他含笑说道:“今儿休沐,无事可做,能帮上王兄,是我的荣幸。”
“袁兄太客气了。晚上我请你喝酒。”
“好啊!王兄请客,却之不恭。”
王学成很热情,“晚上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大家都是从山河书院出来的学子。”
“多谢王兄介绍诸位师兄给我认识。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若非王兄帮忙,怕要闹出许多笑话。”
“袁兄聪明过人,即便没有我的帮忙,也一定能很快适应书院的生活。”
“王兄谬赞。”
二人一顿商业互夸,气氛融洽。
报名的人络绎不绝,从刚读书启蒙的学童,到已经考取举人功名的举子,都是冲着山河书院的名气而来。
尤其是三元公的名气,对天下举子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我考上山河书院,是不是就能拜三元公为师?”
“三元公平日里都在什么地方活动?有何喜好?”
“三元公对容貌身高有要求吗?”
“诗词歌赋有要求吗?”
类似的问题,数不胜数。
为了应付各种问题,王学成口水都说干了。
一直忙到傍晚收工,将报名表交到学校教务处。
略作休整,王学成就带着袁庸下山,在集市找了一家酒楼坐下。
没多久,严辞到来。
杨季也来了。
四人小队伍缺了一个陈壮实。
陈壮实如今正在西北,大干快干,同李大人一起筹建西北大都督府。
王学成正式将袁庸介绍给严辞,杨季认识。
“袁兄,剑南道人,今年刚到京城。”
袁庸起身,端着酒杯敬酒。
显然,他是个善于交际的人,交际手腕十分高明,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说上两句,并且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小团队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袁庸,而变得尴尬。反而气氛热烈。
尤其是严辞,滔滔不绝,说他写的书多受人欢迎,多少多少书迷给他写信表达对小说的喜爱。
他现在已经不做枪手,而是正式签约文青书局,做了一名专职写手。
拿着丰厚的签约金,保证每年都有作品出来就行。
如今,严辞俨然是小团队里面最有钱的一个人。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
严辞喝醉了,王学成和杨季负责送他回书局。
袁庸主动告辞。
四人分开。
王学成和杨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严辞送回书局宿舍。
初冬季节,两个人都累出了一身臭汗。
王学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下次不准严辞喝酒。”
杨季点头,深以为然。
严辞喝了酒,话多,又容易醉。
两个人坐在宿舍里喘气。
王学成问道:“杨兄认为袁庸此人如何?能否继续来往?”
王学成向来没什么主见,但他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最重要的是他信任杨季,犹如信任陈壮实那般。
杨季微蹙眉头。
王学成见状,急忙问道:“杨兄可是有疑虑?”
杨季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言辞,“既然王兄问起袁庸,那我就说说对他的印象。我不信任他,甚至会防备他。”
王学成大感意外,“这是为何?袁兄很好啊!”
杨季说道:“正因为他太好了,太面面俱到,才让我心头不安。今晚酒宴,严辞有多啰嗦,多讨人厌,连王兄你都快速受不了,可是我观袁庸全程没有流露出丝毫不耐烦。要么他是圣人,可以包容一切。要么他就是伪君子,太会伪装。无论他是哪种人,我都不欲和他过多来往。”
王学成有点懵逼,“一个人太完美,也是错吗?”
杨季郑重说道:“世上没有完美的人。陈壮实喜好放大话,好斗,偶尔冲动不顾后果。严兄唠叨啰嗦,一旦沉迷话本小说就不可自拔,浑身发臭也不肯洗漱,能把人逼疯。
王兄你缺乏主见,总是难以做出决定。而我,很多时候都显得不近人情。你看,我们每个人都有缺点。可是这位袁庸,我没发现他的缺点,完美得让人感到可怕。这些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你大可不必当真。”
王学成连连摆手,“杨兄说得有道理。我仔细想了想,袁兄任何方面,似乎都挑不出毛病来。他总是善解人意,说话做事又有分寸。不瞒杨兄,袁兄在书院很有人气,很多人都喜欢他。”
杨季笑了起来,“所以我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因为我不喜欢这位袁庸。”
“我会听从杨兄的建议,从今以后离袁庸远一些。”
“王兄大可不必如此,顺其自然就好。而且我说的未必就是对的,或许世上真的有完美的人。”
王学成拍着桌子,“就这么决定了。我相信杨兄不会害我。”
……
袁庸同王学成他们分别后,并没有回书院。
而是去了三期。
三期最里面,某处宅院。
袁庸见到了陈伯。
陈伯微微躬身,说道:“幸不辱命,已经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务。”
“辛苦陈伯。”
“公子客气。从今以后,世上无人知道公子的真正身份。”
袁庸点点头。
陈伯继续说道:“老朽回了一趟老宅,发现一点东西,或许对公子有用。”
说完,他拿出一个木匣子放在桌上,然后主动退出了书房。
袁庸盯着木匣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难道父亲另外给他留了东西?
第852章 不死人都不算事
西北。
鲁侯骑马奔驰在大草原上。
上百里来回,轻轻松松。
“侯爷老当益壮,可喜可贺!”
窦先生骑马跟在鲁侯身边。
鲁侯下马,拔出腰间的匕首,蹲下来在地上挖起来。
很快,他就挖出了一个红薯。
红薯足有半斤重,拿在手里很有分量。
鲁侯拿着匕首,随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两下,就开始削皮。
去了皮,鲁侯一口咬下。
生红薯,脆脆的,吃在嘴里很有咬头。
就是吃多了,嘴巴有点干。
亲兵送上水壶。
鲁侯猛灌了两口,擦擦嘴角,说道:“红薯真是个好东西。这么干的土地,粟米什么都种不出来,偏偏能种红薯。产量还不低。有了这个东西,明年军粮不成问题。”
窦先生说道:“有江南商人,在西北买了几千顷沙地,专门用来种红薯,酿红薯酒。听说收益还不错,狠赚了一笔。”
鲁侯冷哼一声,“朝廷命令禁酒,然而禁酒令却形同虚设。朝中大臣带头喝酒,这个禁酒令就是个笑话。”
“百姓爱酒,完全禁酒很难办到。酿造红薯酒,比起小麦稻谷酿酒更实惠些,也节省粮食。”
鲁侯又挖了一个红薯出来,去了皮,直接吃起来。
他说道:“红薯是个好东西,这东西管饱。吩咐下去,今年要尽可能多做些红薯干。确保明年有足够的干粮。”
窦先生应下。
他又问道:“是否要准备更多的牛肉干?”
鲁侯点点头,接着又说道:“说起来,无论是牛肉干,还是红薯干,都和诏夫人脱不了关系。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当年她花费重金摸索制作牛肉干,你猜猜看,她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天?当年一切努力,都是在为明年的战争做准备?”
窦先生沉默了片刻,“老夫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诏夫人深谋远虑,堪为智者。”
鲁侯挑眉一笑,“可惜本侯的儿子没用,当年没将诏夫人娶进门,反而叫刘诏占了先机。刘诏这辈子,也就娶妻这件事上,眼光独到。其余时候,也就那样。”
窦先生提醒道:“侯爷当心大皇子殿下,老夫估摸着大皇子正惦记着侯爷手中的兵权。”
鲁侯哈哈一笑,“惦记本侯手中兵权的人数不胜数,本侯何时怕过。本侯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本事从本侯手中拿走兵权。”
窦先生没那么乐观,“西北大都督府成立,李秉明出任大都督,身边跟着陈壮实。而陈壮实来自山河书院,算是诏夫人的人。很显然,李秉明在辞官致仕后,能被顺利起复,少不了诏夫人同大皇子的帮忙。
老夫甚至怀疑,李秉明已经投靠了大皇子殿下,即便没有投靠,双方也是互相合作的关系。大皇子推进西北大都督府的成立,显然用心险恶。侯爷不得不防。”
鲁侯说道:“李秉明此人,着实有些讨人厌。陛下将他派到西北,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陛下此举是在故意针对本侯。窦先生,你说本侯该如何做?”
窦先生建议道:“侯爷不妨设宴款待李大人,摸摸他的虚实。”
鲁侯摇头,“设宴款待大可不必,本侯没功夫同人虚以为蛇。窦先生替本侯亲自走一趟大都督府,掂一掂李秉明的斤两。那个陈壮实,可以多多来往。年轻人,心中有抱负。本侯帮他实现抱负。”
“老夫明儿就替侯爷走一趟大都督府。大将军可要一同前往?”
“他也去!”
窦先生口中的大将军,说的是鲁侯的长子裴蒙。
……
置办好礼物,窦先生同裴蒙一同前往大都督府。
顾珽也在随行人员中。
他有点小小的激动。
陈壮实是山河书院出来的人,见到山河书院的人,犹如见到了自家人,很是期待。
经过数个时辰的驰骋,一行人终于来到大都督府。
李秉明扫榻欢迎。
特意置办了酒宴,招呼一干人。
陈壮实在席间作陪。
李大人同窦先生都是读书人,席间,二人畅聊风花雪夜,青楼名妓,唯独不聊正事。
裴蒙没所谓,喝着闷酒,一边观察大都督府的人。
顾珽坐立难安。
风花雪夜,诗词文章,他真的是昏昏欲睡。
他朝陈壮实挤眉弄眼。
若非时间地点不对,他真想拉着陈壮实去外面路边摊喝酒聊八卦。
酒宴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一行人,在大都督府迎宾馆安顿下来。
裴蒙随口问窦先生,“如何?”
窦先生摇摇头,“老狐狸一个。”
一个晚上喝酒闲聊,收获不大。
裴蒙考虑片刻,“明日再试探一二,实在不行,本将军不介意夜探大都督府。”
“将军千万不要乱来。李秉明身边,少不了高手护卫。”
“本将军自有分寸。”
……
次日一早。
陈壮实主动来到迎宾馆拜访。
“见过窦先生。”
“陈小友客气。”
“犹记得当年同窦先生一同前往西凉,路上种种风光,至今难忘。”
窦先生哈哈一笑,“谁能想到,如今我们又在西北大都督府见面。老夫还是老样子,陈小友却是今非昔比。”
“窦先生谬赞,学生在都督府,不过是个跑腿打杂的小人物。”
“此话过分谦虚。陈小友能出席昨晚的酒宴,可见李大人对你十分倚重。”
陈壮实连连摇头摆手,“我都是沾光,沾书院的光。窦先生还不知道吧,李大人曾在山河书院做过一段时间的教习。”
“此事老夫听人提过一二句。”
陈壮实显得不好意思,“正是靠着这份师生情,李大人才会对学生另眼相看。要说有多重视,那倒没有。正经大事,我连边都摸不到,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倒到茶水,跑个腿,传个话。”
窦先生不搞迂回曲折那一套,直接问道:“陈小友可觉着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