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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不要!”
赵王掐着江淑仪的脖颈,“你再敢说一个不字,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江淑仪目光惊恐,拼命挣扎。
陈大昌大声怒斥,“你们竟然敢弑君,你们全都不得好死。”
江淑仪哭了出来。
陈大昌说的话就是她的想法。
弑君的人,一定会不得好死。
她不想死,更不想不得好死。
赵王呵呵冷笑,“将陈大昌的嘴巴堵上。若非留着你还有用,本王早就宰了你。”
赵王看陈大昌怎么看怎么嫌恶。
这个阉货,过去仗着圣宠,没少作威作福。
他们这些皇子,子啊他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气煞人也。
陈大昌的嘴巴被堵上,说不出话来。
申常侍哈哈一笑,“陈公公,你也有今日。”
陈大昌肝胆欲裂,拼命挣扎,“呜呜呜……”他们要弑君,姓申的,你竟然不阻止。
申常侍似乎是听懂了陈大昌的怒吼,“咱家为什么要阻止?咱家都沦落到这个地步,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倒是你陈公公,你身为陛下身边第一心腹,眼睁睁看着陛下离去,你作何感想?是不是觉着自己很无能,羞愤欲死?”
陈大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却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
江淑仪被人强迫压在床前,一张靠垫放在她的手中。
薛贵妃在她耳边含笑说道:“杀了陛下,本宫容你活命。否则本宫要你给陛下陪葬。”
江淑仪浑身发抖,“我,我……”
“不敢吗?那就杀你全家。”薛贵妃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淑仪。
江淑仪:“……”我该怎么办?我一定会被天打雷劈。
薛贵妃拉着她的手,“当初你背叛本宫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今日。你真以为你磕头请罪,学两声狗叫,本宫就会轻易放过你吗?你真是太天真了。
真正的考验就在此刻,杀了他,本宫就真的原谅你,甚至抬你做太妃,保一辈子荣华富贵。还有你的父兄,本宫保举他们做官,为你们江家子孙谋百年富贵。快,杀了他!”
靠垫渐渐靠近天子的面颊,只需要用力往下一压,一切都结束了。
江淑仪浑身抖如筛糠,“我,我,我怕。”
薛贵妃轻声一笑,“陛下注定要死在今天。而你,可以选择死,也可以选择生。江燕,你到底想死还是想生?你的父母兄长姐妹,他们的性命你都不在乎吗?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给你陪葬吗?”
“不,不是的。”
“那就杀了他!他现在就是一具动弹不了的活死人,根本不是什么天子。杀了他,一了百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当然!”
话音一落,薛贵妃拉着江淑仪的手压下去。
江淑仪手中的靠垫直接就压在了天子的脸上。
薛贵妃面色阴狠,“你还在犹豫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赶紧用力结束这一切。”
“啊啊啊……”江淑仪崩溃大叫。
陈大昌剧烈挣扎。
天子露在外面的左手在颤抖。
江淑仪崩溃大哭,手中的靠垫却一直压在天子的面容上面,不曾拿开。
寝宫外面,喊杀声震天。
“怎么回事?”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杀戮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为何又杀了起来。
哪里来的人马。
一个将士急匆匆跑进来,躬身一拜,“启禀王爷,公子诏带着人杀到了。”
“刘诏!他没死吗?”赵王咬牙切齿。
“千真万确,的确是公子诏。这已经到了兴庆宫宫门口。”
赵王大怒,“本王这就去宰了他。”
“慢着。”
薛贵妃叫住赵王,“都已经这个时候,无需和他硬拼。拿着传位诏书,叫刘诏俯首称臣。他若是不从,他就是乱臣贼子。到时候直接下令讨伐他,名正言顺。”
赵王眼睛一亮,“母妃说的对。本王无需和他硬拼,本王这就去讨伐他,叫他知道做乱臣贼子不会有好下场。”
“本宫同你一起去。”
薛贵妃不放心,要陪赵王一起出去。
反正大局已定,刘诏已经无力回天。
至于宁王,怕是尸骨都已经凉透了吧。
母子二人一起出宫,应付刘诏。
江淑仪瞬间跌倒在地,呜呜哭泣。
她杀了天子,她该怎么办?
她会不得好死,会被天打雷劈。
想到这里,江淑仪心中充满了恐慌和绝望。
第455章 天子死了吗?(三更)
兴庆宫宫门。
双方人马剑拔弩张,一个微小的举动,都有可能引发一场血腥杀戮。
薛贵妃赵王这对母子,从宫里走出来,站在台阶上,直面刘诏。
赵王想要羞辱刘诏,被薛贵妃阻拦。
薛贵妃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刘诏,你带兵杀进皇宫,你这是造反,你知不知道?”
刘诏一身铠甲,已被鲜血染红,都是别人的血。
他目光坚毅,神情肃穆,冷冷一笑,“赵王叔同燕王叔能带兵杀进皇宫,我这个侄儿,不过是有样学样,何来造反一说?说起造反,真正造反的人分明是娘娘和赵王。你们这对母子才是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赵王大怒,“刘诏,你找死!”
刘诏轻蔑一笑,“赵王叔敢同侄儿一战?”
“有何不敢!”赵王说完,就要下场同刘诏决斗。
薛贵妃拦住他,“胡闹!”
然后怒斥刘诏,“陛下已经子下诏立赵王为储君。刘诏,你还不赶紧放下武器,俯首称臣。你带人围困兴庆宫,你真要造反吗?”
“哈哈哈……”
刘诏仿佛是听见了这个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皇祖父会立一个乱臣贼子为储君,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一无朝臣作证,二无陛下口谕,三无诏书,何来储君。荒谬!”
薛贵妃笃定一笑,“谁说没有传位诏书?诏书就在本宫手中,上面有陛下的印玺以及传国玉玺印章。刘诏,你见了传位诏书,还不赶紧跪下。念在你初犯,本宫还可以饶你一命。若你不知好歹,修怪本宫无情。”
众人看着薛贵妃这手中明黄色的诏书,虽不知里面内容,却个个惊疑不定。
难道真的是传位诏书?
刘诏嗤笑一声,“你们这群人,杀了守卫兴庆宫的金吾卫,在兴庆宫内兴风作浪,谁知道你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看娘娘手中的诏书分明就是矫诏。皇祖父如果真的立下传位诏书,岂能不传召文武大臣作证?
还有,传位诏书必由朝中大臣书写,请问娘娘手中这份诏书是谁书写?不妨将此人叫出来当面质问。”
对,当面对质。
薛贵妃大怒,“刘诏,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非常时期,非常手段。陛下于弥留之际,留下传位诏书,由陈大昌亲自书写,上面还有传国玉玺的印章,这一切岂能作假。本宫看你分明就是找借口造反。左右将他拿下。”
“谁敢动!”
刘诏一声怒吼,竟然让所有人止住了脚步,实在是令人胆寒。
他上前一步,“娘娘刚才说皇祖父于弥留之际留下诏书?”
“那是当然。”薛贵妃冷冷一笑,“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还不赶紧放下武器,俯首称臣。”
“哈哈……”刘诏仰天大笑,“你们这群贼子,竟然杀了陛下。今日我要替陛下报仇。”
“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狼子野心,妄想造反称帝。”薛贵妃怒斥刘诏。
赵王抄起长枪,“刘诏,你父王已经身首异处,你还不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本王拿你祭旗。”
刘诏嘲讽一笑,“一群不知廉耻的贼子,不光捏造传位诏书,还敢弑君。今日本公子要替皇上报仇,将你们这群贼子斩杀于此。”
“替皇上报仇!”
“替皇上报仇!”
“左右杀了刘诏。谁能取得刘诏项上人头,赏黄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京西营的将士嗷嗷叫,朝着刘诏杀去。
刘诏一马当先,手握斩马刀,一声大吼,“来得好!”
他第一个冲进杀阵。
在他的带领下,后面的将士们全都朝兴庆宫杀来。
一时间,兴庆宫内外,杀声震天,血流成河。残肢断臂,触目惊心。
刘诏的斩马刀,犹如无人之境,挡他者全死。
他的儿郎们,更是悍不畏死。
杀杀杀!
薛贵妃连连后退,面色苍白似雪,目光惊恐不安,“刘诏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马?”
赵王大怒,“一定是宁王府背着人偷偷培养的死士。”
“快,快去将萧淑妃抓来,将顾玖还有孩子抓来。就不信治不了刘诏。”
薛贵妃当机立断,打算用血缘亲情威胁刘诏。
此刻,她很庆幸,她没有冲动的结束萧淑妃的性命。
留着萧淑妃果然还有用。
“住手,全部住手!”
柱国公亲率京北营杀了进来。
同疲惫不堪的京西营相比,京北营气势如虹,像是一并出鞘的剑,斩杀世间一切妖魔鬼怪。
在柱国公身边,是数十位文武大臣。
原来在燕王赵王带人冲杀皇宫的时候,这些文武大臣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第一时间联络到几位勋贵,最后由柱国公亲率京北营平乱。
柱国公老当益壮,怒声吼道:“谁敢再动,全部当做乱臣贼子杀无赦!”
双方人马分开。
一时间,兴庆宫周围,三足鼎立,彼此防备。
赵王只觉晦气,柱国公他们再晚来半个时辰,说不定他就斩了刘诏。
刘诏同样觉着晦气,他已经快杀到赵王跟前,只需一刀,就能让赵王身首异处,不料文武大臣们会来得这么快。
薛贵妃定了定神,举起手中的诏书,“陛下已经立下传位诏书,立赵王为储君。诸位大人,还不赶紧上前拜见储君。”
文武大臣们面面相觑。
“传位诏书?荒谬!没有我等在场,陛下怎会立下传位诏书。”中书令大人出声怒斥。
薛贵妃冷笑一声,“大人是在怀疑本宫手中的诏书是假的吗?看清楚了,这上面有陛下的用印,还有传国玉玺。而且是陈大昌亲自书写。”
尚书令大人暴脾气,“把陈大昌叫出来。他一个阉人,哪有资格书写传位诏书。”
书写传位诏书,是文官莫大的荣耀。也是文臣们的荣耀自留地,岂能让阉人染指。
就算轮不到尚书令大人,尚书令大人也绝不能坐视陈大昌一介阉人抢夺这个荣耀。
这事绝不能忍,一定要掰扯清楚。
赵王大怒,“诸位大人,本王已经被立为储君,你们还不上前拜见?到底是陈大昌重要,还是本王重要。”
尚书令大人冲在前面,“没有文武大臣在场,一个阉人擅自书写传位诏书,这是大不敬。传位诏书是真是假暂且不说,先将陈大昌这个罪魁祸首叫出来,本官要亲自问他,谁给他的胆子让他越俎代庖,竟然敢染指军国大事。”
“叫陈大昌出来!”
赵王气得双目充血。
这群文臣,就知道逮着法礼较真。
他们是什么意思?
是认为他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吗?
还是怀疑传位诏书是假的?
刘诏站在一旁,轻蔑一笑。这会他完全放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他倒是要看看,赵王母子要如何应对文武大臣地质疑。
区区一个陈大昌,都不敢拉出来见人,这里面肯定有见不得人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