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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本官信任你,相信你能替本官处理好内务,为本官分忧。
可是你看看你,又做了什么事?三丫头的婚事就不说了,丢人现眼,本官都懒得提她。
珍丫头的年龄摆在哪里,眼看都要成老姑娘了,你竟然连她的嫁妆都还没开始预备。这是做当家太太该有的样子吗?
本官在外面打拼,回到府邸,还要替你操持家务,你是成心想累死本官吗?你若是管不好这个家,那就让能管的人来管。”
顾大人一番疾言厉色,字字敲打在谢氏的心头上。
谢氏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声。
“妾身冤屈啊!”
“放屁,你有何冤屈?珍丫头的嫁妆没有提前预备,难道不是你的责任?”
谢氏眼泪啪塔啪塔下来。
这个画面,若是换做年轻时候的谢氏来做,定然是极美的,惹人怜爱。
然而谢氏如今人老色衰,这副模样,再也激不起顾大人内心丝毫波澜。
顾大人反而嫌恶的皱起眉头,一大把年龄,动不动就哭,成何体统。
果然,厌恶一个人,对方笑是错,哭是错,说话是错,沉默是错,就连呼吸都是错。
男人心狠起来,总是比女人更果断,更心狠,更无情。
“自回京城以来,妾身自问问心无愧,并不敢拿内务打扰老爷。为何老爷非要挑剔妾身的错。”
顾大人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你有错,本官还不能指出来吗?”
谢氏低头,冷笑一声,“老爷找各种理由指责妾身,妾身不服。”
顾大人大怒,“你还敢不服,谁给你的胆子。”
谢氏抬头,直面顾大人,“妾身老了,容颜不在,老爷也因此厌恶了妾身,何不直说。你直接说出来,妾身也就认了。可是老爷却指责妾身没有打理好内务,明里暗里指责妾身不配做当家主母,故此妾身不服。”
谢氏这会也是豁出去了。她的心伤了,就再也不肯伏低做小。
她仗着两儿两女,又替老太太送终,笃定顾大人不敢对她如何。因此底气更是十足。
啪!
顾大人拍着桌子,“你反了天了,竟然敢质疑本官的话。”
谢氏挺直了背脊,“老爷说的不对,妾身为何不能质疑?”
顾大人怒极反笑,“珍丫头嫁妆到现在也没预备,你还有理了。”
谢氏冷静地说道:“没有提前预备珍丫头的嫁妆,妾身的确有错。然而,妾身已经提出了解决办法,为何老爷还不满?莫非老爷有更好的办法?我倒是不知道,府中还存了这没用过的新式家具。”
“府中有没有没用过的新式家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为嫡母,苛待庶女,你就是错。”
“妾身哪里有错?”
谢氏怒极,“针线,规矩,管家,读书识字,哪一样顾珍没学?何来苛待一说?对比其他府上的庶女,顾珍所学所得,强出十倍不止。如此这般,老爷还要昧着良心说我苛待庶女,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大人指着谢氏,“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氏反而越来越镇定,“老爷果真是厌恶了妾身。过去老爷总夸妾身做的好,当家理事是一把好手。而今,因着厌恶了我,便处处看我不顺眼,处处挑剔。
果真是因为白姨娘为老爷添了一个儿子,老爷就不再将我们母子几人放在心上吗?”
啪!
顾大人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谢氏的脸上。
谢氏捂着被打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盯着顾大人看。
她的眼泪挂在眼角,委屈,愤怒,“你竟然打我?”
顾大人在打完后,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可是当他对上谢氏这愤怒的目光,顾大人又瞬间认定自己没有错,谢氏就是该打。
顾大人厉声呵斥,“打的就是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哈哈……哈哈哈哈……”
谢氏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老爷打得好,终于打醒了妾身。”
砰!
谢氏抄起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茶水四溅,溅落在顾大人的衣袍上。
顾大人大怒不已。
谢氏却没有因此停手。
她不光是砸了茶杯,还砸了茶壶,将博物架上面的花瓶也砸了,衣服也剪了。
她红着眼,怒气冲冲,像个疯狂的母狮子,死死地盯着顾大人,“老爷打我啊,要不要把我打死?打死我,你就可以另娶如花美眷。
我不过是个妾扶正,谢家也只是暴发户。我算什么玩意啊,我生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连庶出都不如。
庶出还能得到老爷一声关心,我生的孩子又得到老爷多少关心?
嫡庶有别,嫡庶有别,这话是随便说说的吗?顾珍是庶女,难不成还非要比肩嫡出?
那不如都以顾玖的嫁妆为标准,人人都准备四万两嫁妆,请人精工细作打制家具,好不好啊?”
谢氏疯了,狂了,将内心的不满,对顾大人的怨气,全都一股脑的吐出来。
什么后果,什么影响,她统统不在乎。
这样憋屈的日子,她受够了。
她要努力呐喊,让所有人都听见她的声音。
顾大人咬牙切齿,“好,好得很。你倒是有理了,还敢当着本官的面砸东西。”
谢氏呵呵一笑。
顾大人怒斥一声,“你好自为之。”
说完,甩袖离去。
胡姨娘躲在芙蓉院外面,远远的就听见谢氏同老爷在吵架,她就没进去。
见到老爷从芙蓉院出来,胡姨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迎了上去。
“老爷!”
顾大人没好气地看着她,“何事?”
“婢妾,珍丫头……”
胡姨娘很后悔,她选了一个最烂的机会。瞧瞧老爷脸上的怒火,现在就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顾大人板着脸,“是不是想说珍丫头的嫁妆?”
胡姨娘连连点头。
顾大人不怒自威,“此事本官自有主张,你退下。”
说完,顾大人也不管胡姨娘是什么想法,抬步就离开了。
芙蓉院内,谢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表情木然。
屋里一地狼藉,各种碎片,四处都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春禾带着小丫鬟胆战心惊地走进来,命小丫鬟赶紧将屋里收拾干净。
她上前,来到谢氏身边。
“太太消消气。”
谢氏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完蛋了?”
“不会的。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情,这回太太和老爷不过是吵得厉害了点。”
谢氏摇摇头,“他的心,我已经没办法收回来。呵呵……”
谢氏心头又怒又惊,满腹心酸。
年老色衰,顾大人竟然毫不犹豫地厌弃了她。
她是正儿八经的当家太太,连起码的体面,顾大人都不肯给她。
莫非在顾大人心目中,这么多年,她还是当年的那个妾,可以随意作践吗?
欺人太甚。
如果今天的人换做苏氏,谢氏可以百分百肯定,顾大人绝不会厉声呵斥苏氏。
就算对苏氏不满,顾大人说话的时候也会是客客气气,给彼此留下余地。
谢氏又一次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一日为妾,终身是妾。老爷眼中可曾正儿八经将我当做当家主母看待?”
“太太糊涂了吗?你当然是当家主母。”春禾说道。
谢氏缓缓摇头,“不,在老爷的心目中,我依旧是当年的小妾。所以,他才敢如此轻贱我。”
“太太想开点,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奴婢这就派人去请六少爷。”
“不要去。”
谢氏不想让宝贝儿子见到自己丢脸的一面。
可是她也不想想,顾府就没有真正的秘密。
顾大人和谢氏两口子大吵一架的事情,长着翅膀,迅速传遍全府,甚至传到了隔壁侯府的耳朵里。
老夫人魏氏就说道:“两口子老夫老妻,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吵吵闹闹,让小辈们看笑话。”
大夫人小魏氏消息灵通,说道:“听说起因是珍丫头的嫁妆。许家那边希望七月大婚,因为许三郎过了年就要去北边换防,此去少说两三年。
早点成亲,小夫妻也能多点时间彼此熟悉,若能怀上孩子那再好不过。
可是因为谢弟妹事先没有替珍丫头预备嫁妆,时间又这么紧张,两口子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老夫人魏氏蹙眉,“谢氏也糊涂,珍丫头即便是庶女,也不该不管不问。嫁妆的事情他们两口子谈好了吗?”
大夫人小魏氏摇头,“两口子光顾着吵架,什么事情都没谈成。”
老夫人魏氏小声斥责,“简直荒唐!”
……
顾府,顾珍趴在床上大哭。
胡姨娘心疼坏了。
“为了我的嫁妆,父亲和太太吵起来,我的嫁妆怕是没人给准备。七月就要大婚,我该怎么办?难道要我空着手嫁到许家吗?”
胡姨娘拍拍顾珍的背,“你先别哭,事情没到那个地步。”
“太太和老爷吵翻了,肯定没心思替我准备嫁妆。父亲每日忙着衙门里的事情,自然是没空的。姨娘,你说我的嫁妆谁还上心?就因为我是庶出,就活该被忽视,呜呜……”
胡姨娘皱眉,“你别胡说。老爷不会不管你,老爷都说了,你的嫁妆他自有主张。”
“我不信,我不信。”顾珍只顾着伤心,整个人陷入深深的绝望中,感觉生无可恋。
……
顾大人气呼呼地回到外院书房,想到谢氏的种种恶行,心头对谢氏越发厌恶。
更何况谢家与他不共戴天。
果然,谢家出来的人,一个个心都是黑的。
管家顾全数次欲言又止。
顾大人怒斥,“有什么话赶紧说。”
顾全斗胆说道:“启禀老爷,你和太太吵架的事情,已经传遍全府。”
“谁传出去的?放肆!”
顾全没作声,这种事情哪里瞒得住啊。
两口子吵起来的时候,芙蓉院院门口人来人往,大家情愿绕远路,也要从芙蓉院门口经过。不就是想听听吵些什么。
这种事情拦得住一个人,哪里拦得住十个人。
众口铄金,两口子还没吵完,消息已经传扬出去。
顾大人恼怒至极,好歹还有理智在。
他现在也有些后悔,不该和谢氏吵起来。
府中没有秘密可言,早知道吵架丢脸,他就忍一忍。
然而当时那种情况下,真的是忍无可忍。
谢氏哪有当家主母的样子,简直就是个疯婆子。还是个丑陋的疯婆子。
顾大人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
管家顾全又提醒道:“老爷,大姑娘的嫁妆还没解决,该怎么办?”
顾大人想说凉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顾全见顾大人沉默,就问道:“要请太太为大姑娘置办嫁妆吗?”
顾大人冷哼一声,“不用。这件事本官交给你来办。”
顾全连连叫苦,“老爷,小的不行啊。小的还要忙着替二姑娘置办嫁妆,许多事情都没有头绪,正在发愁。这再添上大姑娘的嫁妆,小的就干不了任何事情,也就无法替老爷分忧。”
顾大人拍着桌子,“连份嫁妆都置办不好,要你何用?”
顾全委屈。
嫁妆哪有那么容易置办,处处讲究,处处都要用心。
为了替二姑娘置办嫁妆,顾全感觉自己要减寿三年,太操心了。
他想了个主意,“老爷,都说二姑娘极为能干,管家理事一把好手,而且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