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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皈?!是他!”一京城才子惊喜地说道,仿佛不敢置信。
“没想到他居然出现了!”
“是啊,自从几年前他忽然销声匿迹之后,这京城好多牙行都痛惜不已呢!”
“上次那副林大师的墨宝是不是被他拿走了,快快快!叫他交出来让大伙开开眼界!”
人们的声音成功地震撼了宋无疑,她从来都不知道京城里曾经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这个居然还是所谓的宋无荒!
宋无疑下意识抬头看向顾子蓦,却见他眉头微皱,抿唇不语。
宋无荒站在赵亦程身侧,用同样的表情朝对面的金童玉女笑了笑,目光清澈坦然,她怎么会不知顾子蓦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厌恶和疑惑,但那又如何,现在这个男人,不过是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却并非是她心中高不可攀的神人,从他不问是非曲直便决意她生死那刻,对他的倾慕也就此结束,连那一丝的眷恋和不舍也在现代忙碌的生活中渐渐遗忘。
再次面对,他仍是光芒万丈,而她,却不稀罕当什么绝世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期待男主霸气宣战摄政王啊?
☆、玩针对
甲板上,宋无荒与赵亦程并肩依栏,诗会进行到最热烈的时候,宋无荒却乏味了,打了个哈欠侧头说:“远之,没想到无趣的摄政王参与的诗会也无聊得紧,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吧!”
赵亦程点头称是:“还是子皈考虑周到!”
身后一群公子哥绝倒……
顾子蓦目光闪了闪,望向宋无荒的眼神中多了丝探究,方才周围的议论他也听进去了一些,心中不禁为此感到诧异,他认识的宋无荒,除了顶着第一贵女的名头搬弄是非,勾心斗角,还真没什么拿得上台面,但今日所见,却与他的了解大相径庭。
“子蓦,无荒太不懂事了,身为长姐,固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宋无疑低头,泪眼朦胧,一副自责难过的表情,让顾子蓦不由得放软语气。
“无疑多虑了,宋无荒本性难移,何必为她伤神?”顾子蓦对宋无荒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当然,对比以前,他的态度已经很好了,毕竟他曾错怪她差点要了她性命。
再次见到宋无荒,他感觉自己有些浮躁,隐隐地不安,也许是大婚在即,怕她阻碍,又或许是他因为跳湖一事,有所亏欠。
宋无疑没有因为顾子蓦的话而舒心,反倒莫名地紧张起来,靠在他胸膛上目光定定地锁住宋无荒,然而宋无荒正巧也望过来,视线交缠,宋无荒朝她嘲讽地勾了勾嘴唇,挑眉,声音清晰:“远之!咱们把船开走!走起!”
宋无疑脸色一青,险些气得喘不过气。
“赵将军请留步!”
眼看着赵家的船缓缓驶向远处,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摄政王居然开口了,赵亦程趴在栏杆上,朝摄政王戏谑地笑道:“王爷您这是要闹哪样?”
“……”顾子蓦在赵亦程开口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内心后悔死了,干嘛叫住这货!
宋无荒瞧见顾子蓦哑口无言,好笑地喊道:“王爷,有事儿您赶紧说,在下还要与远之兄一起去吃烤肉呢!”
“……”所有船舫一静,为什么会听见石裂的声音。
宋无疑眼见顾子蓦被这俩人膈应,心下不快,站出来为自己的未婚夫出气:“王爷是想请二位一同观赏各位才俊的诗,赵将军也许不感兴趣,但宋……公子应该懂吧?”
泥煤……额,不对!泥介!这话几个意思!
宋无荒当场就怒了,但她不说,面上笑眯眯的:“这位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宋无疑小姐了,听说你以前独处深闺,不闻世事,这也难怪你不知道京城远之的名声……若论起诗词歌赋,远之可是不逊色于在场的任何才子,但论起谋略兵法,在场众人却是远远不及!”
说到最后,宋无荒收起笑颜,正色道:“宋无疑小姐,若是以武将身份来论断一个人的学识,只会贻笑大方!”
对!说的就是你没文化!没见识!怎么滴!宋无荒朝她抬抬下巴,趾高气扬的模样,气得宋无疑脸色发白,眼泪摇摇欲坠。
在场的人都是名门望族,而宋无荒言语里多多少少有些贬低他们,也激起了他们的不满。
顾子蓦眉头狠狠揪在一起,身为摄政王,威严何在!他厉声道:“宋公子不觉得此言语对待一位女子过于苛刻了么!无疑平日里甚少理会世俗之事,更别说什么小道消息!”
“呵!小道消息?”宋无荒被气笑了,敢情宋无疑居然那么神圣呐!怎么她就一点都不知道呢!宋无荒绝对是个冷静的人,哪怕动怒起来也是很冷静的……
“子皈!子皈,危险!别攀栏杆!小心掉下去!”赵亦程眼疾手快从后面搂住宋无荒,宋无荒的举动吓呆了各位小伙伴,还真有当年混世魔王的影子。
宋无疑显然也吓住了,没想到宋无荒居然攀栏,虽然两只船舫离得较远,她这样也翻不到他们的船上,但那股劲头却把人生生逼退。
顾子蓦表情呆滞了一刻,继而挡在宋无疑身前,看向宋无荒,目光停在她腰间的手上,眸色暗了暗,脸若冰霜。
许久不见,礼义廉耻都不稀罕了么,宋无荒!
他冷笑道:“宋公子这般架势,是要行刺本王吗?”
此话一出,宋无荒停下了动作,赵亦程也跟着松了口气,好笑地摇头,伸手帮她理了理衣襟,视线没有离开宋无荒,但话却是对摄政王说的。
“子皈性子就是冲动,还望王爷海涵。”
顾子蓦一挥袖,双手背握,万年不变的冷脸:“宋公子的学识本王倒是见不到,只见到一乡野莽夫!”
“……”赵亦程脸色一沉,他是个很冷静的将军,战场上他所向披靡……
“冷静冷静!远之!远之小心,莫要掉下去!”宋无荒手快地拉住赵亦程,开玩笑,赵亦程武功可是棒棒的,让他过去还不得当刺客抓了!
赵家船舫内的小伙伴们乐得看戏,不忘擦把汗:你们真会玩!
宋无荒冷眼扫向宋无疑和顾子蓦,没有一丝余温:“不瞒王爷说,您选出来的所谓十幅佳作,实在是入不了在下与远之的眼,先说评为第一的那诗,先不说其意境如何,用词方面就很是蹩脚,再说这位才子的字,啧啧,行云流水,下笔有力……都与他无关,字如其人,拖沓!尤其是收笔之处更能显其拙劣!”
宋无荒点评东西,好的客观说,坏的夹着枪子儿说,更何况现在她对对面船舫的人类充满敌意。
那位获得点评的才子脸憋得通红,许久才弱弱地反驳一句:“一派胡言!”
宋无荒笑笑,晃着手中的折扇,抬手示意:“把船开走!”
呸!什么玩意儿!
宋无荒白了宋无疑一眼,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包袱,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宋无疑咬着下唇,往顾子蓦身边靠了靠,不去看宋无荒满是嘲讽的笑意。
顾子蓦余光扫了眼才子手中的宣纸,没有多说一句话,若有所思地望着赵家船舫远去的方向。
离开那群名门子弟的视野,宋无荒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哈哈哈……远之有没有看到,他们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真让人心情舒畅!我就是见不得宋无疑那……女人说你不好!”
脏话差点没吐出来,对上那双深邃如大海之心的眼眸,江风拂过她的脸颊,方才澎湃的心也平静下来,只剩下淡淡的舒适的微笑。
那群兔崽子也够意思,知道宋无荒和赵亦程有戏,也躲着不出来打扰。
赵亦程很开心,开心起来眼睛会越发的清澈,笑起来也特别的可爱……虽然用可爱、清澈来形容一个在战场上毫不留情的将军有些搞笑了,但此刻的宋无荒……就是坚定地这样认为。
赵亦程眼睛成月牙状:“你在护短?”
“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宋无荒朝他笑道:“我就是喜欢维护你!谁叫远之是我那么多年的挚交!”
“挚交……”赵亦程眼中的光似乎暗了下去,但笑容依旧没有改变。
回到宋府,一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几乎在管家的押送下,宋无荒来到了厅堂,男装来不及换下就见到了堂上坐着的父亲大人。
“混账!”宋大人气得拿起手边的茶杯就向宋无荒砸过去,不过他眼神不太好,没砸中。
此情此景,倒是头一次,一向是父亲骄傲的宋无荒被当众扔杯子。
姨娘们分坐两侧,皆是幸灾乐祸地看着她,偶尔煽风点火几句,而宋无疑则是坐在宋大人旁,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不用想了,铁定是宋无疑告的状!
宋无荒默默地听完父亲的教训,然后打算回房“面壁思过”,冷不丁一句话让她钉在当场。
“无荒年纪也不小了,闹了那么多事儿,还是赶紧找头人家嫁了吧。”
黄姨娘,仍然记恨宋无荒那年差点把她打残的事儿……现在宋无荒不比当年了,自然少不了她落井下石的份。
宋无荒冷笑:“多得姨娘关心,姐姐都还没嫁,我怎么能抢了彩头呢!”
“这不劳你费心了!”宋大人忽然出声,却让宋无荒当场心凉。“下个月无疑便要嫁入王爷府,王妃之位,尊贵非凡!”
拳头紧握,指甲陷入肉里,宋无荒笑靥如花:“那便恭喜了!”
宋大人重重地“嗯”了一声,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回头我会帮你留意那些朝中大臣的儿子,至于……”顿了顿,似乎难以说下去。
旁边尖酸刻薄的黄姨娘插话了:“就算是侧房也要嫁!”
“呵!父亲,是这样吗?”宋无荒满目悲凉,大笑道:“堂堂朝中重臣的嫡女居然要嫁予他人做妾侍?我宋无荒就算嫁不成摄政王,也不至于到此田地!”
更何况,现在……其实说这样根本没有意义,她压根就活不到那天,但听见姨娘的奚落,父亲恼羞成怒的话语,她还是忍不下那口气!
宋大人还来不及发火,宋无荒就像疯了一样吐字:“父亲,你知道无荒日日夜夜的心愿是什么么?不是嫁给摄政王,不是盼望宋无疑去死!而是佑我大吴宋家千秋万代!就算我昏迷不醒,心中还是挂念着宋家,然而……宋家给了我什么?宋家送走了我的母亲,宋家逼我下嫁!我为宋家一生虚度,宋家……照样盛世繁华!”
一席话,满座震惊,就连大堂外守着的下人都闻者落泪。
宋大人指着宋无荒半天说不出话,而两侧的姨娘们也闭了嘴。
宋无荒笑了,眼泪不争气地划过脸颊,但她没有输,她挑衅地看了怔怔的宋无疑一眼,就那一眼,眼底的恨意让宋无疑心底发寒。
宋无疑了解宋无荒,宋无荒甚少恨一个人,惹怒她的人一般都当场被报复回去,所以当从她眼里看到恨意,宋无疑不敢想象如果放任下去,宋无荒会不会毁了宋无疑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宋无荒……秒变话痨!
☆、谁家天下
房里,灯火燃起,铜镜前宋无荒摸了摸自己的脸,稀薄的肉感让她明白,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
“咳咳咳……”凉风吹过,她捂着嘴咳了起来,小纯打了盆热水,一进门便看见咳得厉害的宋无荒,立马将水放下,关上门和窗,拿起披风覆在她身上。
小纯端起水盆,将帕子弄湿,给无荒拭脸,担忧地皱着眉:“小姐,要不请大夫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