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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的沈先生-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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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集

    余念心中感慨良多,如果她丧父以后没被大伯家接济,大概性格方面也会扭曲,变得像齐殊那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目,滋生出不可取的罪恶念头。
  她叹了一口气,连夜跟着沈薄下了山。
  那一件傀儡已经是沈薄的囊中之物,他没将傀儡诅咒的真相说出,而是在刑事媒体报道凶杀案之前,先利用了自己的人脉,散布了此番竞拍的人都因傀儡而死的灵异消息,之后网友们结合新闻报道,细想其中深意,反倒会趋向于相信那些小道怪谈,给傀儡更添上了几分诡谲的神秘色彩。
  毕竟人的本性都或多或少带着幸灾乐祸的潜质,总唯恐天下不乱。
  这样一来,傀儡的收藏价值便保住了,只需他深藏几年,坐等升值,之后再倒手也能卖一笔高价。
  余念颇鄙夷:“沈先生,你这样叫愚弄大众。”
  沈薄微微一笑,心情倒好,“这世上从来不缺真相,但人们总是不信真相。这能怪我吗?”
  “你这就是网上俗称的‘带节奏’了,明明是你利用了他们的心理,诱拐大众相信你那些无稽之谈。”
  沈薄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挑眉,说:“真相从来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即使知道了虚假的内容,也不会让他们的生活改变一分一毫,甚至还能取悦到他们,这样讨好观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不然你以为那些虚假的花边新闻杂志社怎么都没倒闭?世人总爱相信他们想要相信的事情。”
  余念哑口无言。
  沈薄为了庆贺竞拍成功,特意在泰和会所摆了一桌酒席,这间店是日本人与中国人合伙开的,有些菜肴不仅包含了中国特色,还融入了日本风味,甚是有趣。
  余念倒了一杯清酒,醇厚的酒香入鼻,激发了她蠢蠢欲动的食欲。
  俗话都说:饭前一杯酒,不仅能助兴,还有开胃的效果。
  最先上来的是余念点的石锅鳗鱼饭,厚重的石锅能维持鳗鱼饭的温度,鳗鱼被切成块状,先煎炸,再卤上酱汁,深黑的粘稠汤液顺着平整的鱼片滚入白米饭中,混淆了清淡的泰国精米味,一种浓郁的荤食味浑然天成。
  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吃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余念挖了一大勺饭,塞入口中,她瞪大眼睛,唔了一声,那种甜津津的酱汁味在唇腔炸裂,整个人被撩地脊背发麻,犹如触了十万伏特的电力。
  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唯有吃能解忧,唯有酒能忘愁。
  她眯起眼睛,满足地喟叹一声,余光间,瞥见沈薄炙热的目光。
  他一瞬不瞬盯着余念,没夹任何菜,倒是一直小口小口抿着酒,好似她就是他的下酒菜,光看脸,就能吃下好几碗饭。
  余念尴尬,问道:“沈先生不吃吗?”
  沈薄微仰下颚,目光放空,片刻,道:“你的吃相倒是有趣。”
  “有趣?”余念窘迫,“是很丑吗?”
  “让我想起了我以前养过的一只猫,它的吃相也是这样,护着食物,生怕被人夺去分毫。”
  余念有一手护着碗沿的习惯,这是为了防止吃饭时因动作过大,而打碎碗筷,她急忙收手,岔开话题:“沈先生也养猫?”
  沈薄意味深长地笑:“怎么?只许你养猫,不许我养猫?”
  余念几乎是在瞬间想起了从前,她暗讽沈薄有洁癖,对外拘谨客套,对内张牙舞爪。所以,他现在逮住了机会,好借猫来“羞…辱”她,就为了报当初的一箭之仇?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对人处事,还真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余念撇嘴,却也不敢顶上司的话。像猫就像猫吧,就当是夸她乖巧可爱好了。为了避开沈薄灼灼似火的眸光,她只能侧头,看向小白。
  自从旅店回来,小白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望着漆黑的窗外,目光放空,却不曾想将酒水倒在了裤子上,瞬间湿濡了一片。
  他手忙脚乱抚干那些酒泽,懊恼地用纸巾一遍又一遍擦拭着。
  余念颇感好奇,问他:“小白,你最近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小白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微咬下唇,又松开,摇了摇头。
  “真的没事?”余念不信。
  他不敢与她对视,分明心里有鬼。
  余念追问:“究竟怎么了?你不说,那我就猜了。”
  小白瞪大眼睛,结结巴巴:“没事,余念姐,别担心。”
  余念却不管他这一套,自顾自说:“我记得前天你还好好的,就昨天开始的。昨天你应该是和徐倩他们去搜山了,难道在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告诉我,我就去问徐倩了,别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会让我担心的,明白吗?”
  “我……”小白挠挠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凑到余念的耳边,细语:“那个,徐倩好像……有点问题。”
  余念知道他是不想让沈薄听到,于是配合地压低声音,问:“什么问题?”
  “她……亲了我。”
  余念一口清酒就喷出来,不小心呛到了喉咙里,热辣的滋味冲鼻,咳得面红耳赤。
  她拽着小白出门,对沈薄歉意笑笑:“我和小白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沈薄挑眉,“哦?一起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她好蠢,紧张到找借口都没能考虑妥当。
  “那我也一起去。”沈薄起身,很快就加入了余念的“闺蜜团”,一起去厕所。
  五分钟后,他们一起来到了屋外的人造石桥上乘凉。
  余念看了一眼沈薄,不懂他为何执意要跟过来,就因为他们说秘密不带上他,所以导致他心理不平衡了?
  沈薄也害怕遭受冷落吗?
  当然,这个想法仅仅在她脑海里逗留了两秒,很快就被她驱逐出脑海——怎么可能啊?这种满肚子坏水的笑面虎,怎么可能在意被人冷待,事后报复倒是很有可能发生。
  余念转头,问小白:“你说的那事是怎么发生的?”
  小白说:“嗯,就是分析了一下地势,找到了瞭望塔的位置。然后,她就这么上来了,可能是……夸奖的意思。”
  “但你很在意,是吗?”余念觉得这有点不好办,她也不是当知心姐姐的料啊,难道要她劝——被亲是很寻常的事,并不是什么令人在意的行为。也不需要因为这样一个亲昵的动作而心绪繁乱,影响到自己的日常生活?
  但这些话对于她来说很受用,对于小白来说,效果就相差甚远了。
  余念求助一般望向沈薄,后者慢条斯理地看了她一眼,轻笑,说:“这种事情再寻常不过,如果仅仅因为一个吻就扰乱了自己的心绪,那么今后又能做好什么事情?”
  小白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垂眸,说:“很寻常吗?”
  “很寻常。”沈薄下了定论。
  忽的,他蓦然握住余念白嫩的手指,抵住指腹燎上一吻,道:“就好似这样,不过是一个亲吻仪式,并没有什么深意。”
  小白点头,“我明白了。”
  余念为了配合沈薄的实验效果,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点点头,实则她的脊背早已酥麻,指腹上残留的余温犹在,在衣角上擦拭了三番两次,都无法将那炽热的气息祛除。
  就算他因材施教,临时起意,也不能把她当做实验对象啊!
  他怎么不亲小白去?那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我吻你,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我是你的上司,这是礼仪……
  好吧,亲小白的确很怪,亲她的手背好像就正常许多了。
  余念深呼吸两口气,尾随在沈薄回了包厢。
  临进门前,沈薄扶着门把手,回头,说:“余小姐,刚才……”
  余念急忙打断他的话,“没事!我一点都不在意,你也别纠结,不就亲个手背吗?亲吻礼仪什么的,我都懂的。”
  “是吗?”他的嗓音被压抑得很低,意味深长地反问。
  “嗯。”余念点点头,再一看他黑沉的脸色,下意识后退一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呃,是她这样说,显得不够释然吗?为什么沈薄没有半点因她的识相而感到愉悦?反倒是隐隐有一丝不悦?
  她疑惑注视着沈薄,他清俊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深邃,原本挂着的浅笑也渐渐消弭不见了。
  但沈薄的失态也仅仅局限一秒,很快,他又恢复了那样皮笑肉不笑的神态,说:“余小姐再吃一点东西,我先去前台结账。”
  “嗯。”余念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迈步进门,再吃了几块裹在青椒里的炸豆腐。
  大约到了凌晨,余念他们才回到了家里。
  余念喝了不少酒,脸颊泛红,微醺。
  她洗完澡,以手枕头,躺在床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酒意驱使,她总想到沈薄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想了一会儿,迷糊间,又将他的脸与梦中的那个黑衣少年重合,完美糅合到了一块儿。
  时隔一个月,她又梦到了那个黑衣少年。
  下着大雨,他的伞撑在她头上,将干净的手帕递给她。
  等少年收回手时,余念隐约看到了他深黑袖口内的一道伤疤,是烫伤,经脉起伏着,像一朵云的形状。
  她终于想起了一点当年的事情,只是那个少年的脸还是隔山隔水,隐在雾气内,渐渐得越走越远。
  余念从梦中惊醒时,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
  屋外有人敲门,她哑着嗓子唤:“请进。”
  来人是沈薄,他端着一杯热水,彬彬有礼递给她:“宿醉醒后,都要适时喝点温水,身体比较容易吸收水分。”
  他的嗓音温婉,目光柔和地落在余念的眉间、眼睫上。
  而余念的目光,则落在他凑近的手上,那指节分明的手,沿着纤长的指腹望去,隐约能看到一道烫伤,在掌心与腕骨之间,就在那个恰到好处的位置,若隐若现。
  余念几乎是一瞬间想到了那个少年,他也有这个烫疤,白云的形状,相同的位置。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太过于强烈,几乎是一瞬间将她摧毁,海啸一般,将她完全覆盖淹没。
  她难以置信地问:“沈先生,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爱你们~


☆、第三十一集

  余念抬头,对上了沈薄那一双如雏鹰般明锐的黑眸。
  他的眼尾狭长,微微半阖,眼角嵌入一道明显的深壑,扬起淡淡的弧度。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平静,似笑非笑:“从前吗?”
  他上扬尾音,说的意味深长。没有直接承认,却也并不否认,这让余念更加感到好奇。
  余念抿紧下唇,死死盯住他,企图从这个男人脸上寻到一丝一毫的破绽,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只言片语:“对,从前。你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父亲的死,那么肯定事先调查过我了。我就说,凭沈先生的人脉与手段,什么样的精英人士找不到,为何会偏偏盯上我?怕是这里头就有这一层渊源。”
  沈薄但笑不语,他将温水轻轻放置在床头柜上,坐到一侧的皮质沙发上,瞧着这架势,怕是打算促膝长谈。
  余念被他那种近似打量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僵直着脊背,凑近了,说:“所以,你绝不是临时起意,你是早有预谋。”
  “为什么十几年前的事,你会记到现在?”沈薄单手支颔,饶有兴味地问。
  余念几欲脱口而出,刚说了一个“我”字,就顷刻之间哑了嗓子。
  这要她怎么说?说她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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