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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半玄将四百多两银子扔秦昊面前,冷酷地宣判道:“秦昊,你输了。”
秦昊眼皮动了动,尔后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不甘从他胸腔之中嚎叫出来:“我不服,我不服!”
姜媃走过去蹲他面前,将一锭一锭的银子摆到他手边,银子染血,粘稠又冰冷。
“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我小叔,不仅是这一次的斗画输了,你这一辈子都会输给他!”
这话,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稻草,彻底的将秦昊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依旧继续!
啦啦啦,准时的!
第89章 听嫂嫂的
花开两朵; 各表一枝。
一台戏,唱罢戏尽后; 自是一方欢喜; 一方悲怜。
秦野赢了; 姜媃没表现出和刚才极致愤怒同等的极致欢喜; 在她认知里; 秦野是大佬,在这个世界里; 合该就是战无不胜的。
赢一场小小的斗画,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她站在秦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尔后和众人一起离开。
白栖梧挽着她,率先出雅间,接着是半玄和孙央; 随后是秦野; 最后是朱宇。
朱宇叹息一声; 表情复杂。
到底师生一场; 朱宇路过他身边时,微微矮身飞快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
秦昊没反应,他就那么趴在地上; 右手已经痛到了麻木; 流出来的血渐渐冷了; 他也感觉不到温度。
一双眼睛; 眼白里泛着血丝; 面目扭曲着,像是定格了的画面。
待雅间里再没有了任何人,许久之后,有一道人影鬼祟着摸进来,眼见四下无人,轻轻关上雅间门牖。
点光从窗边缓缓流泻而出,那人站到亮眼处,走入了秦昊视野。
秦昊眨了眨眼,动了动唇,眼眶瞬间就热了起来,他嗓音嘶哑喊道:“爹……”
秦勉玦点了点头,他面无表情地取了长案上干净的茶盏,然后倒满清水,跟着拿瓷片在指尖划出一道小口子。
“啵”血滴如水,漾开涟漪。
随后,秦勉玦蹲下身,小心翼翼取了秦昊手背伤口的一些血,同样滴入茶盏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茶盏里两滴血的变化。
秦昊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他父亲不是来帮他抚慰他的,而是来趁机验看,看他是不是他的亲生种!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秦昊以为在刚才惨败之后,他就已经又恨又痛又绝望到麻木,然而秦勉玦这等行为,无异于是在他心上又插了一刀!
十分的狠,十分的用力!
片刻后,茶盏里两滴血终于缓缓相融。
秦勉玦表情一震,脸上还慢吞吞地浮起悲痛来:“我儿啊……”
他颤颤巍巍地将秦昊扶坐起来,捧着手背扎着瓷片的手,悔的老泪都下来了。
秦昊喘息了声,垂下眼睑,将眼底所有的凉薄和心寒都遮掩住。
他道:“爹,我的手……我的手是不是断了?”
秦勉玦咬牙切齿:“你放心,爹给你找最好的大夫,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秦昊点了点头:“爹,我输了。”
“没事!”秦勉玦搀扶起他往外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有的是机会整死那个小崽子。”
秦昊半拖着脚步,勉强跟上秦勉玦,不应声了。
父子两人出了雅间,秦勉玦赶紧将人送去了医馆诊治,生怕慢了秦昊那手就真废了。
这厢,姜媃一行人刻意将秦昊给忘在雅间里。
小姑娘走在大街上,只觉天蓝海阔,忽的就高兴起来。
她拍了下手,高兴的说:“老师,栖梧姐姐,还有央表哥,晚上我和小叔请你们用晚膳吧,权当庆祝怎么样?”
听闻这话,半玄和白栖梧一愣,两人不自觉地同时别开头,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
倒是孙央笑道:“我就不了,祖父一人在家,我不放心。”
说着,他看向秦野,目光欣慰而带暖意:“还没有恭喜表弟,表弟真是厉害,出乎我意料,往后定然前途无量。”
秦野似乎很不习惯和孙央亲近,他抿了下嘴角,姜媃撞他一下,少年才点了点头说:“我前途必然无量。”
姜媃捂脸哀叹,这说的叫什么话哦?都不晓得谦虚一下。
好在都没有外人,孙央笑声清越,就此在大街上同几人拜别。
一直落在最后的朱宇期期艾艾地上前来,同半玄道:“伯舜公子,您看斗画已了,秦画师又赢了,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
半玄身份再是出众,可碍于秦昊那档子事,朱宇心虚自然不敢再多呆。
半玄目光偏冷,澄静空灵中带点佛陀才有的慈悲。
他说:“好人有好报,为恶着当下十八层地狱,不还清孽障,永世不得超生,回去多抄点佛经,多与人为善。”
口吻浅淡的跟飘落湖面的浮羽一样,不起波澜,可却让人头皮发麻。
朱宇不敢看半玄,仿佛满心的秘密和龌蹉心思都被看穿了似的。
他接连点头,冒着冷汗,忙不迭地拱手道:“伯舜公子教训的事,草民一定回去一心向佛。”
半玄勾了勾嘴角,僧袖一挥:“滚吧。”
朱宇如蒙大赦,还满怀感激的圆润地滚了!
姜媃嗤笑一声:“我最恶心这样的小人。”
说完这话,姜媃又想起秦野也是个反派人设,连忙说:“小叔,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学坏了,身边有这样的人,也不能亲近,要亲君子远小人,知道不?”
她不排斥反派,她只生怕秦野这个反派会变得像条疯狗,不分青红皂白的报社。
秦野挑了下长眉,在小姑娘那双黑白分明,好似藏着万千繁星的目光里,轻轻点了点头。
话毕,他还乖的跟小奶狗般多加了句:“我听嫂嫂的。”
姜媃甚是骄傲,她弯着眉眼,挺起平坦如沙地的小胸膛,还睨了半玄一眼。
看到没有,我家大佬就是这么听话!
半玄哭笑不得,这小姑娘是嘛意思?跟他秀叔嫂感情?
他正要说什么,不经意转头,就撞上白栖梧瞄过来的目光。
两人目光交汇,只一个刹那,又仿佛是万年长久,千言万语都在眼里,但细看,又好似支言片语都没有。
白栖梧率先垂下目光,打算拒绝姜媃的邀约。
半玄几不可察,十分嘲弄地弯了下嘴角,嘴角那点暗影加深,隐晦地一如他半隐在袖中,不断捻着的菩提珠。
“媃媃,”白栖梧轻声道,“我暂且就……”
姜媃晓得她要说什么,连忙拉着她手摇了下:“栖梧姐姐,你上回都请我了,这回说什么你也不准走,好不好嘛?”
“这……”白栖梧经不过姜媃痴缠,最后勉强答应下来。
姜媃又笑着看向半玄:“老师,现在这个时辰不早了,你要回白普寺就赶紧回吧。”
听了这话,半玄一口气噎在喉咙,差点没被呛死。
他本以为姜媃要主动开口挽留,正可顺势留下,不想姜媃一开口就让他赶紧走!
“腿长我身上,我回不回去,关你什么事?”半玄没端住师长威仪,忍不住怼了一句。
但谁知道,说完这句话,身边的白眼狼学生就冷幽幽地看着他,很是渗人。
半玄气坏了,他是吃饱了撑的才赶来给这俩叔嫂撑腰,两人的良心简直都给狗吃了!
他没好气,转头就冲秦野吼:“把你爹的真迹摆我看看,年年听人在耳边念叨你爹的名字,烦得很。”
秦野还是较为尊重半玄:“有点多我收着了,老师要看什么时期的?”
半玄拒绝理姜媃,拽着秦野边打头往前走,边道:“初期两幅,中期四幅,后期的多看几幅。”
秦野好像说了什么,惹的半玄瞪他一眼。
姜媃微微笑着,她歪头去看白栖梧,忽的低声道:“栖梧姐姐,这三条腿的蛤o蟆不好找,可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所以如果一个人不值得你去喜欢,那就努力放下,不要再去喜欢了。”
在姜媃心里,她已经把半玄定位为娶了姐姐,还撩o骚o妹妹的渣男了!
白栖梧没把这话放心上,跟着姜媃慢吞吞往秦府去:“哟,你还有三四年才及笄呢,这就懂喜不喜欢的了?”
姜媃摇头,正色道:“姐姐人好,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我说的都是真的。”
白栖梧娇躯一震,愣愣看着姜媃。
姜媃认真的说:“时间会治愈一切,很多东西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和重要。”
闻言,白栖梧竟是有一股心酸到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身边婢女赶紧递上帕子,白栖梧按了按眼尾,笑着问:“你都看出来了?”
姜媃翻了个白眼,只要不是瞎子,谁看不出半玄和白栖梧之间的情愫涌动?
不过,她皱着眉头纠结的道:“栖梧姐姐,这种都娶亲了,还钓着你胃口的男人,就算他皮相在俊,再有才华,那也真的不好,你不要喜欢了。”
姜媃活了十八年,其实她自个也是个没开情窍的,毕竟,她要忙着做学霸赚奖学金,周末还要干兼职挣钱,一门心思为了生计,哪里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但是架不住她见得多啊!
当初就他们班上,那堆整天作妖的小情侣花样不要太多。
今天你不理我,就是不爱我了,明天你跟别的女生多说了一句话,就移情别恋了。
这些,她全当笑话看了,哈哈哈哈!
她正待再劝劝白栖梧,就听白栖梧摇头,略怅然的道:“不是的,我表姐已经故去了,表姐夫也没有钓着我,我和表姐夫……其实从小就认识的。”
姜媃点了点头,青梅竹马,她懂!
白栖梧半垂下眼睑,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排暗影。
“表姐是为了表姐夫才去的……”白栖梧随后轻声道出这话。
姜媃惊悚,狗血剧出现这种前情,后面就会很虐了哇!
分明前头青梅竹马还是甜文模式,一个神转折就变成虐文!
姜媃捂着心,觉得自个虐点很低,不经虐。
她小心翼翼的问:“所以老师当和尚,就是为了你表姐么?”
这得多深的感情才选择出家来着?生离死别,情深不寿……可是,她想站青梅竹马!
白栖梧看她一眼:“我不知道。”
哦,你不知道……
等等,你这个青梅怎么可以不知道呢?
姜媃有点凌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白栖梧叹息一声,逮着姜媃小脸就揉,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小丫头眼睛发亮,一脸蠢蠢欲动分明是想听故事的表情。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表姐夫家世复杂,底下还有手足,可是表姐夫家能继承的位置只有一个,这其中种种很难说清,很多事也不是表姐夫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说道最后一句话,白栖梧似乎想起什么,神色忽的就黯然了。
姜媃甚至觉得,她若再问,下一刻这姑娘很可能就会失态到当场哭出来。
她跟着难过,慌忙去挽她手:“好了,我不问了,栖梧姐姐不要伤心,咱们今晚上好好的大吃一顿,就吃锅子!吃完再大睡一觉,明天就又是开开心心的啦!”
小姑娘咧着灿烂的笑脸,很有感染力。
白栖梧捏了捏她小脸,心里多年沉淀的委屈和难过多少散了一二。
两人亲亲密密继续往前走,姜媃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大大地松了口气。
只要半玄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渣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