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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真是美啊,出水芙蓉,闭月羞花,这些词放在她身上都不够,我看见她从雪白的苇絮里跑出来,跟芦苇妖一样,蒹葭出尘,不食烟火。”
姜媃抽了抽嘴角,芦苇妖是什么鬼?
“于是,我引荐她入行,顺利成为美人,我甚至准备好了结对的对礼,只等找个好日子就同她开口。”
姜媃晓得事情要转折了,不过她太冷没心思听,又折身回船里,翻捡出干爽的旧衣物,半点不嫌有味,躲到角落里,飞快换上。
秦桓之回忆动情,说的动情,但一回头,身后竟然没人了。
他又惊又怒:“姜媃,你想死么?”
姜媃拍了拍袖子,忍着拍出来的灰尘:“不想,你继续。”
她半点都没被挟持的自觉,甚至比秦桓之这个挟持者还自在。
也不晓得她是心大,还是另有谋算。
秦桓之冷笑:“我告诉你,你是跑不掉的,这回谁都救不了,我先毁了你,第二个就轮到秦野。”
姜媃弯着眉眼,眼梢露出几分嘲讽:“行啊,赶紧的。”
秦桓之一噎,竟是再没了刚才的心境。
姜媃随手扯了根芦苇杆:“是不是在你开口前,结果被秦峥捷足先登,秦峥和孙芙蕖率先结对了,还在初选会上获胜,而你,没有美人的画师,画技也不出众,自然被淘汰,最后泯然众人矣。”
说到这,姜媃忽然就想起来,她在水台那边看到的秦峥画的美人扇,背景正是一片雪白的芦苇荡。
所以,原来画的是这里?
秦桓之被戳中软肋,面容扭曲起来,显出几分狰狞。
他扑过去,一把掐住姜媃脖子,怒不可遏的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是我发现并挖掘的孙芙蕖,她最后的一切成就是都始于我,凭什么我要给秦峥做嫁衣?”
姜媃怒了,她扬手就挠了秦桓之脸一把:“莫挨老子!放开!”
秦桓之魔障癫狂地笑了:“但是,那又怎么样?秦峥还不是死了,你想知道秦峥死前最后一句话说什么吗?”
“他死可真惨,四肢俱断,只剩口气苟延残喘,他还在跟说求饶说,让我放过二房。”
闻言,姜媃满脸惊骇。
卧那个大槽!秦峥也是这老阴比弄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下午15点,这次一定准时!
早上起晚了,所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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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你脸毁了
有的时候; 你永远想不到; 人心里头到底装了多少的恶。
就像姜媃做梦都没想到,秦家二房秦峥和孙芙蕖居然都死于秦桓之之手一样。
她以为的秦桓之,最多就是个窝里横的怂包; 连罗氏都压不住的软蛋。
可,就是这样一个秦桓之,姜媃今日才晓得,他不是窝里横; 他是连骨头都烂了的老阴比!
秦桓之似乎很欣赏姜媃脸上的震惊,这让他有种强烈的存在感; 像是无名小卒,忽然受到了做梦都想有的万众瞩目。
这种时候,他不介意多说一些其他事; 总归姜媃在他手里; 弱的就像一只蚂蚁。
他松了手劲,慢条斯理地理好乱发; 笑着说:“我那弟弟,从小就受人关注;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书画上的天纵奇才; 秦家只有在他手里才能发扬光大。”
姜媃揉着脖子; 慢慢爬起来; 并和秦桓之保持一定距离。
秦桓之继续说:“世人只看的到光芒万丈的天才,可谁又能看到天才脚下的影子?”
姜媃讥诮:“你就是那团影子,好像一条狗啊。”
出奇的; 秦桓之竟然没因这话而生气,他点了点头,正儿八经的说:“对,我就是那团影子。”
“不过,秦峥死了。”秦桓之用一种平静到让人毛骨悚然的语调说出这话。
他嘴角带着一些笑意:“他死了,我还是得到了芙蕖。”
姜媃气笑了,尼玛她就没见过秦桓之这种恶心的奇葩。
“你那叫得到?”她半点都不怕激怒秦桓之,甚至还故意拿话去刺他,“充其量就是一场你情她不愿的强O女干罢了。”
姜媃不动声色打量四周:“要我说,我若是孙芙蕖,才不会傻到自溺,你既对我求而不得,那么我便多得是弄死你的机会。”
一共五艘乌蓬小船,共计八名水鬼,远一点的芦苇荡里,却是不怎么看得清。
姜媃漫不经心远眺:“你死了,罗氏要是安份我不介意留她一口饭吃,她要不安份就给我滚出秦家,整个秦家都捏在我手里,再好生把一双儿子拉扯大,给他们最好的教养和物质生活。”
“至于你么,”姜媃斜睨回去,不屑而轻蔑,“像你说的人都死了,我若说你丧心病狂,连母狗都不放过,最后被群狗分食,又有谁会怀疑?”
娇娇小小的姑娘,站在船头位置,穿着不合身的粗糙布衣,青丝散乱,小脸被冻的很白。
可她说出的话,却让人连骨头缝都生出寒意来。
秦桓之怔住,似乎压根就没想到,世间会有女的真长着毒蝎心肠,能做到这一步。
他理智上是不相信的,可看姜媃的表情,他又不得不相信。
她若是孙芙蕖,决计会这般来对付他。
这刻,他心里竟是生了微末的胆寒和庆幸,胆寒姜媃的手段,又庆幸孙芙蕖的软弱。
不期然,秦桓之就想起姜媃刚被接来秦家那会。
他坐在鹤寿苑,端着茶盏,瞟了小姑娘一眼,怯怯懦懦的,胆子和兔子差不多,连生人都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如今……
秦桓之身形一震:“你不是姜媃,你到底是谁?”
姜媃欢快地笑了。
呀,呀,呀,这么久了,总算有个人怀疑了!
真是不容易啊,分明我已经人设崩坏的这么明显了。
姜媃冷着脸,刻意找了个角度微微扬起下颌,清尘剔透的眼神,应和着身后的片片芦苇。
“你说,我是谁呢?”她轻声道。
有风吹来,掠起鬓边细发,如绸发丝缠绵过面颊,飞扬而起。
这画面,让秦桓之眼瞳骤然紧缩,他脸色倏地苍白,整个人颤抖起来:“芙蕖……”
但只那么一瞬,秦桓之反应过来,他眸光狠厉阴毒:“你敢诓我?”
姜媃确实在诓秦桓之,她刚才摆的姿势,分明就是从秦峥那柄取此芦苇景来的美人扇上,孙芙蕖的姿势。
“不,我懒得诓你,我确实不是姜媃。”她淡淡的说。
秦桓之惊疑不定,然只有一瞬,他就下定了决心:“不管你是不是,今个你都跑不了。”
姜媃摇头,自顾自盘腿坐船头,脸上淡定的一逼。
她想起秦昭,随意问道:“秦昭呢?也是你下的手?”
姜媃记得,秦昭头七那天晚上尸身睁眼,秦野满怀恨意的说过,要给他报仇的事。
秦桓之高深莫测地笑了:“秦昭太像秦峥,一模的书画天赋,一样的磊落君子,但是,秦昭脚下的影子可不是我。”
姜媃皱起眉头,咀嚼着这话:“所以,你其实也是落井下石了。”
秦桓之不可置否,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连枕边人罗氏都不曾知晓的隐秘,今个摆在光天化日之下。
跟姜媃抖完之后,他竟是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背上的枷锁,似乎在这一刻铿锵去除,一并去除的,还有没法回头的肆意妄为的,再没有道德礼仪约束的恶!
他蹲下身,掐起姜媃下颌:“多好的一张脸,比之芙蕖也半点不差。”
姜媃觉得恶心:“放开。”
她别开头,摸了摸下巴:“然后呢?”
秦桓之道:“你说我把你脸毁了,秦野那贱种会不会发疯?不用我动手自己就了断,嗯?”
姜媃冷嗤:“你太看得起我这张脸了。”
“我是看得起,秦野也看得起,封卿也看得起!”秦桓之面容阴狠起来。
前些日子,他在大牢里受的那些罪,根本就是封卿打了招呼。
所以,他恨毒了这几个人。
“知道这是什么么?”秦桓之忽的从一水鬼手里接过一青花瓷碗。
那瓷碗里装了半碗墨绿色带血腥味的液体,粘稠成丝,很是难闻。
姜媃眯眼,抿起嘴角没有回答。
秦桓之伸出一根指头蘸了蘸碗里的东西,然后给姜媃看:“这叫哀冬草,是一种鱼最喜欢食用的。”
秦桓之点在姜媃眉心,又顺着她眉骨往下,最后落在面颊画了个圈。
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姜媃头皮发麻。
秦桓之放下边瓷碗,从船舷水下拉扯出一篓子的小鱼。
“噗”有小鱼蹦跳出来,落到船上。
秦桓之指给姜媃看:“这种鱼叫齿鱼,最喜欢哀冬草的气息,它还有牙齿。”
不用秦桓之说,姜媃也看到了,鱼鳃一张一合的小鱼张大的鱼嘴里,竟然是密密麻麻的细牙齿!
姜媃倒抽了口冷气,这种鱼的模样像极了她从前在视频里见过的食人鱼!
秦桓之指着几艘小船:“每条船上我都有。”
他又说:“要是我把你身上涂满哀冬草汁,然后丢下去,再放生齿鱼,你觉得会如何?”
姜媃崩溃,一脚踹开鱼篓:“谁特么想被鱼啃啊?”
秦桓之冷笑,当下一水鬼跳过来,手一抬就将姜媃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忘了告诉你,这种鱼牙齿上有毒,凡事被它咬了,就铁定会留疤!”秦桓之翻手就将一碗哀冬草汁淋在姜媃脸上。
“秦桓之!老猪狗你最好现在就弄死我,不然,”姜媃喘着起,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就是我特么弄死你!”
秦桓之扔了青花瓷碗,示意其他水鬼将齿鱼全部放生到水里。
他欣赏着姜媃的垂死挣扎:“一碗哀冬草汁看来不够,我觉得你身上也要涂满,这样浑身血淋淋的,秦野那个贱种看了才心痛不是。”
姜媃抓着船板,节省着力气,并不挣扎。
须臾,便有一大盆的哀冬草汁端了过来。
秦桓之俯瞰姜媃,居高临下,像是掌握了她的生死。
“我得省着点,一会若是秦野来了好招待他。”秦桓之道。
姜媃冷笑:“他不会来的,你做梦!”
秦桓之不慌不忙,随手将一盆哀冬草汁放脚边:“让你看看效果。
他说着,示意水鬼松开点姜媃,然后将那鱼篓里的齿鱼哗啦朝姜媃泼过去。
姜媃条件反射用手臂挡脸:“秦桓之,我去你祖宗十八代!”
脸上撕扯的疼痛猛烈传来,姜媃双手捂着额头,她喘着气,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秦桓之。
然后一条拇指长短的齿鱼生生被她从额头拽下来,滑腻的鱼身,还有齿鱼咬合着她的皮肉不松开的疼痛。
这些,反而让姜媃越发镇定。
“噗”她一把扯下齿鱼,指甲掐进鱼身死死捏着。
猩红的鲜血从她眉心顺着鼻梁骨缓缓流下来,细嫩的皮肉外翻着,约莫有米粒大小的血洞不断往外渗着鲜血。
惨白如雪的脸上,映着鲜血的殷红,竟呈现一种极致到诡异的凌厉美感。
姜媃勾起嘴角,她既不哭也不闹,更不跪地求饶。
而是扬起手,将那条齿鱼用力掷到脚下,当着秦桓之的面,抬脚狠狠一踩!
“啪叽”鱼身被踩爆,鱼肚子里的鱼泡发出挤压破裂的轻响。
姜媃就那么看着秦桓之,用脚尖碾了又碾,硬是将一条小鱼给碾碎成肉渣!
“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