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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生病了,又被你吓到了。”她还记得上回的经验,发病的反派大佬要顺着毛哄。
小姑娘嘟嘟囔囔的,噘着粉艳艳的小嘴,耷拉着眼睑,撒着娇抱怨。
须臾,秦野苍白的脸上腾起两团不正常的潮红,眉眼迷离而柔和,整个人呈现一种极度放松快活的慵懒姿态。
他说:“嫂嫂,我不伤你,你离我近些。”
姜媃瞥着他,心知肚明这是罂粟果起作用了,毒O品带来的致幻效果在麻痹对方神经。
吸食后越是轻松自在,待那效果退却后,内心就越负面暴躁,直至最后把自个毁灭。
她爬过去,避开一团团的血迹。
秦野满意了,像粘人的奶狗一样缠着她,蹭她腿蹭她脸。
“嫂嫂,不要怕我,我不伤你的。”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声音沉哑软和,极为好说话。
“嫂嫂,别讨厌我,”他拦腰抱住她,像是害怕被丢弃的幼兽崽子,委屈巴巴的呜咽着,“全天下的人想我去死,我就偏要活着,若是……”
他捧起她的脸,抹了她一脸的血:“嫂嫂也想,我……我会如嫂嫂所愿……”
姜媃震惊,要不是大佬只有虚岁十一,她都要以为这种扭曲的情感,是大佬爱她爱到骨子里都发疯了。
“嫂嫂,我只有嫂嫂了。”秦野还在咕哝着。
姜媃抠了抠脸上的血迹,心里门清,秦野这是心理病,诸多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连同偏执的占有欲。
他这年纪,说个不好听的,毛都没长齐,能懂什么?
姜媃被抱的很不舒服,她戳了戳他腰,心有余悸地瞅了眼对方大腿上还插着的匕首。
“那个,你是不是该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她小心翼翼建议道。
秦野头搁她肩上,不在意瞥了眼,尔后满不在乎地伸手一拔。
“噗嗤”两三股粗细不一的血花顺着伤口飚飞出来,齐齐淋了两人半O身。
姜媃心尖发颤,白着脸别开头。
她咽了口唾沫,竟是诡异的有点想吃酸辣毛血旺了。
早年孤儿院境况不好,别人过年是香肠腊肉,他们就只有院长做的一大盆酸辣毛血旺。
热气腾腾的毛血旺,鲜红鲜红的,用刀化成小方块,然后用川蜀特制的豆瓣酱炒出香料,香飘十里,特勾人馋虫。
在大冬天里,又酸又辣的味儿非常下饭,出锅的毛血旺嫩的还和豆腐一样,入口就化,吃下去后整个人暖和的能出汗。
这种廉价的东西,她晓得很多人忌讳不吃,但在姜媃记忆里,那酸酸辣辣的味道,却极美味!
“那个,你自己能止血吗?”姜媃气若游丝,可疑地吸溜了几口舌根不受控制分泌出的口水。
偏生秦野正是粘人的时候,他往姜媃怀里拱,头还枕她腿上,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要嫂嫂弄。”
姜媃绷着脸,坚决不想暴露吃货本质。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想起酸辣毛血旺的缘故,她再看秦野流血的伤口,居然不觉得吓人了。
她随手扯起件细棉布的长裙,直接往秦野腿上一挤一捆,其他的就不会了。
她也还病着,这一动浑身酸软无力,鼻子塞的厉害,喘气都只能用嘴。
“秦野,你……”她回头,本想哄两句,先让他解开手脚的金链子,不想秦野竟然闭着眼,呼吸放缓地睡了过去。
他眼下青黑,睫羽阴影投落下来,就映衬出几分憔悴消瘦来。
想来这些时日,他根本就没怎么合眼睡觉,痛失至亲,心里充满仇恨,日日夜夜的在啃噬骨髓,约莫只有吸食了罂粟果他方能放松片刻。
然而,这行为本身就是饮鸩止渴。
姜媃叹息一声,想也知道原身软弱怯懦的性格在里头,应当是根本管束不住秦野的,以致于越长越歪。
她揉了把脸,趁着秦野睡熟,偷偷摸摸地去掏他袖子。
她记得,这金链子是有钥匙的。
掏了半晌没发现,她觑着,小手哒哒的就伸进了他胸襟里。
入手极暖,隔着中衣,仿佛也能感觉到一点肌肉纹理。
啧,小伙子身体素质不错!
姜媃没想别的,事实上对个小学鸡,她也想不出啥来。
她专心致志摸钥匙,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咦,这还有个凸起的小点点?
“你在摸什么?”冷不丁,冰冷如霜的声音响起。
“钥匙啊……”姜媃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她回头干笑两声,飞快收回自个爪子。
她摸了很久吗?这么快就睡醒了?
秦野目光幽深地梭巡一圈,在看到姜媃四肢锁着的金链子,以及自个大腿上的伤时,整张脸都黑沉如锅底。
姜媃摸鼻尖,晓得他这会清醒了,没发病也没瘾。
“都是你自个干的,不关我的事!”她率先道。
她将双手伸到他面前:“解开。”
秦野表情倏的古怪起来,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直看的姜媃心虚气短。
“你刚才在摸我。”少年一字一句的道。
姜媃没觉哪里不对:“我找钥匙。”
秦野腾地起身,愤怒的脸都涨红了:“你……你不知廉耻!”
姜媃气笑了,头疼的厉害,她也不想惹他,遂低下眼睑,沉默以对。
她也就没看到,少年鬓发下的耳朵尖,悄悄泛起了一点薄粉色。
“没有下次!”秦野依着习惯,往腰封里一摸,果然找着把金钥匙。
他丢给姜媃,忙不迭地就要出去。
姜媃斜他一眼,闲闲的说:“秦野,记得找封卿拿回叠色画技手札,你刚才亲口答应我的。”
秦野驻足,没有转身。
姜媃一边开锁一边说:“对了,还有戒毒,两刻钟前你抱着我腿,痛哭流涕,说要改邪归正,往后专心画画,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把毒戒了。”
“不可能!”秦野回身,眼神极冷。
姜媃揉着手腕,从石床上跳下来,脚尖才落地,她膝盖一软,差点没摔了。
她撑着床沿,认真忽悠:“不是你自己说的,我还敢骗你不成?”
反正,大佬一嗑O药就断片儿,不骗他骗谁?
秦野眼梢凝起锋凛秋霜:“手札谁要谁去拿,我的事你少……”
姜媃不客气的打断他话:“秦桓之给我三天时间,要是不同意拿回手札,他就把你吃罂粟果的事抖出去,送你下狱。”
秦野冷笑,森冷的杀意磅礴而出:“让他来,我先弄死他!”
他说着,似乎不解恨,抬起一脚就踹烂一幅画。
那等狠厉的模样,像匹不畏生死的孤狼。
姜媃头疼,她顺手抄起石桌上的茶壶就砸过去:“你走,我没养你这头猪!”
茶壶没砸到秦野,啪嗒一声落地上全碎了。
姜媃抖着嘴皮子飞快说:“你要吃牢饭了!你以为秦桓之会让你活着出来?人都不在了,你还报个毛的仇?你晓不晓得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嗯?”
“见天的就知道嗑O药,秦桓之那老猪狗巴不得你吃死了最好!”
“什么叫亲者痛仇者快,你明不明白?”
“你长了猪脑子是不是?”
“不对,猪脑还能做烧烤,你竟然连猪脑都不如……”
她说的痛快了,到最后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只见秦野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姜媃迟钝闭嘴,脑子里就一直在想烧烤,烧烤蒜蓉茄子、烧烤猪排、烧烤羊肉串、烧烤猪脑花……
“我不去,谁想要谁去!”秦野仍旧固执的让姜媃想打人。
她深呼吸,勉强提起精神:“这样,我们来谈条件。”
她见秦野在听,便撑着继续说:“我去找封卿拿手札,你往后就戒O毒好生学画画,秦桓之那边我会应付,不会把手札给他,待你长大一些,画出名堂,咱们再找老猪狗报仇。”
她就想不明白了,那样重要的手札,怎的秦野说送就送了,不在意的像丢一团草纸。
那话里不晓得哪句触动了秦野,姜媃看他抿了抿嘴角,竟是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
“随便你!”他吐出三个字,转身就跑了。
姜媃想笑一下,可她笑不出来,身子一软,烧乎乎的终于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哭唧唧,牙疼一晚上了。
整晚上都没睡好,这章又卡,出来的晚了点。
第18章 小寡妇啊
姜媃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一睁眼,就跟流火挥手:“流火,帮我约封卿,我要见他。”
流火一脸担忧,扶着她半坐起来,又喂了她温水喝。
“少夫人,您吓死婢子了,一身是血躺在五少爷房间里,婢子还以为……以为……”后面的她说不出来了。
姜媃缓了口气,带厚重鼻音戏谑道:“以为我被秦野杀了?”
流火点头:“真的,到处都是血。”
姜媃揉了揉脸,强迫自己清醒一些:“明天傍晚,你走大房一趟,去找秦桓之,就说我同意他的要求。”
流火应下,她端了汤药给姜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姜媃一口喝了药,往嘴里含了颗蜜饯:“有话就说。”
流火凑过去,小声嘀咕道:“少夫人,是不是三少爷下葬那回,你让我做的那些事,染了晦气,这才病的这么厉害?咱们不然再给三少爷烧点什么去?”
姜媃斜睨她:“不就往秦昭棺材板和牌位上藏了红朱砂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给秦野出气,他该感谢我!”
“可是,婢子是觉得,自打三少爷入土后,少夫人您就没安宁过一天。”流火心怯怯的,这些时日总有点做贼心虚。
姜媃笑了声:“没事,病好了我就开始锻炼,往后就不会生病了。”
眼见姜媃并不当回事,旁的流火也就不说了,只暗自决定,哪天得空给三少爷多烧些纸钱安抚。
原身的体质太娇弱,加上这朝代又没有西药,姜媃隔日都还头痛着,不过好在烧退了。
她拾掇了番,本就不大的小脸白惨惨的,双唇无血色,唯有那双杏眼水汪汪的,又黑又圆,眨眼之间隐含雾气,十足的小可怜模样。
今日约了封卿,也是她来这个朝代后头一回出门。
青州城位于大夏朝以南,有着江南水乡特有的精致情调。
这方水土养人,女子多娇俏水灵,男子多文人骚客,民风还开放,便时常流传出津津乐道的风流美事,别有趣味。
姜媃多看了几眼鳞次栉比的街坊幌子,依她观察,整个青州城内没有坊墙,完全面向街道。
沿街设置商铺,住宅布置在沿通向街道的巷道里,各行业的布置就是开放的!
而且,青州城里没有夜禁!
快活的不夜城啊!姜媃感叹,她精神不济,想多逛一会也没办法,只得留着心,待日后有空。
“少夫人,封卿在繁花楼,这繁花楼是专门训练扇面美人的地方,还养着画师,跟咱们府上算是同行。”
流火生怕姜媃不清楚这些门道吃了亏,遂提醒几句。
姜媃点了点头,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她哪里会不知道繁花楼,毕竟再过几年,它就是女主手下的第一大势力啦!
不过,目前的繁花楼还是属于封家的。
繁花楼距离秦府不过两刻钟脚程,姜媃到的时候,封卿才懒洋洋地爬起来用早膳。
他今日穿着一身玄底纹绣粉色缤纷樱花图的长袍,胸襟松垮,露出大半个胸膛,腰身同样勒得细细的,开叉的大摆,大长腿若隐若现。
“小嫂嫂稀客。”封卿没骨头一般躺在美人榻上,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