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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反派小叔子(穿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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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她就见秦野一下一下砍着棺材盖子。
  然后不经大脑的话,不由她控制的话就说出口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原身执念又在作祟,与其被逼着这样,她索性不管秦野想干什么都帮着就是了。
  “嘭,嘭,嘭”黑漆棺材盖子不过片刻,就被砍落一角,封好的木钉弹跳出来,秦野转手就去撬另一边。
  阴阳师欲哭无泪:“哎哟,真不能开棺,不能开啊!”
  秦野阴沉沉地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根本不敢近前,兴许是顾忌被惊扰的死人,也可能是忌惮他。
  他咧嘴红着眼睛,同恶鬼无异:“时辰到了,我背我哥下葬,谁敢拦我,我就砍死他!”
  他说着这话,手上斧头一挥。
  “咔咔”两声,棺材盖子断了。
  满场噤声,死寂的针落可闻。
  姜媃将破碎的木块捡出来丢到一边,死人的味道不好闻,她还毛骨悚然的,可却不得不干。
  关键众人面前,她还不能把脸撇向一边露出半点嫌弃。
  她绷着小脸,屏住呼吸,内心已经抓狂的跳脚,脸上也要装出面无表情满不在乎。
  不过须臾,秦野就掀飞棺木盖子,他扒着棺材边缘往里看了会,眼底的癫狂稍稍有所收敛。
  尔后,不知他从哪掏出一玄色薄披,小心翼翼地将秦昭尸体裹上,然后俯身将尸体抱出棺材。
  “哎,作孽啊作孽啊……”阴阳师腿软地坐到地上,白着脸,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人死后的尸体,其实比活着的时候还重,又僵硬发直,并不好抱。
  故而秦野将秦昭抱出棺材后,双腿打了个抖,竟是噗的跪倒在地。
  他死死揽着秦昭,再是狼狈再是受伤也不让尸体落地。
  姜媃愣在那,死人被包裹着她看不到,倒也没那么害怕了。
  但是,秦野……
  她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情绪,身为孤儿,她经历过很多的生离,看过很多死别,可长久以来,她都不能产生共情,理解不了那种悲痛。
  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缺失一些东西,是不健全的。
  然而此刻,有一种钝疼清晰得从心房缓缓蔓延开来,随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最后又汇聚到心房,大脑就感觉到了,那种名为“心疼”的东西。
  她不是心疼秦昭,而是心疼秦野。
  虚岁十一的少年,身量还没开始长,显得单薄而削瘦。
  他发散了,从肩滑落下来,遮挡了猩红的凤眸,他嘴唇还咬破了,抿涂着鲜血,阴鸷又乖张。
  他一身还脏了,不晓得是血迹还是尘土,身上面颊都是,狼狈如泥泞里卑贱的被遗弃的狼崽子。
  没有人要他,没有人理他,也没有会养他。
  他试了好几次,试图背起秦昭,然而每次都失败。
  他一次次地翻滚在地上,鸦发肩背沾上纸钱,十根手指头抠出鲜血来,亦不在乎。
  天色缓缓发暗,不大一会,就有蒙蒙细雨落下来。
  丝丝缕缕,连绵成片,落到衣裳上,落到发丝上,结成白密密的细砂糖,连带睫毛上都湿了。
  终于,秦野抬眼了,他看着姜媃。
  仇恨满溢的眸子,猩红渐渐退却,如潮水般回落,只余满地湿润。
  那双鎏金琥珀色的凤眸里,缓缓升起一些软和和……委屈。
  他没办法,他真的没办法了!
  他背不动哥哥,他还没彻底长大,他背不动他!
  从来对人都是獠牙相对的狼崽子,头一回在姜媃面前收了獠牙,委委屈屈的将软软白肚皮露了出来,再小声呜咽。
  “嫂嫂,”狼崽子伸出毛爪子试探的、轻轻的碰了碰她手背,太过委屈,甚至凤眸都泛起水光,“嫂嫂……”
  姜媃叹息一声,抬手抓住了他指尖,冰凉刺骨,她这会倒没有放开。
  本是孤傲绝世的王者,会当凌绝顶,站尸骨血海之上睥睨天下,但是这会,却跟她一人露出软弱,成为她的狼崽子,这要姜媃如何拒绝?


第11章 吃一口甜
  三月春雨,细细蒙蒙,无声无息地落下来,湿漉漉的沾到发丝上,像包裹了一层洁白细砂糖。
  注定要问鼎巅峰的反派大佬,跪坐在泥泞里头,怀里抱着僵直而沉重的尸体。
  本是鎏金云霞般粲然的眼瞳之色,这会却死寂如渐渐熄灭的星火,在春雨的浇灌下,逐渐失去温度。
  姜媃有片刻的恍惚,这模样的起野,好似不断在往深渊里头掉,他努力挣扎,攀着峭石想要爬出来。
  但是没有人拉他,甚至没有人多看他一眼。
  巨大的悲愤和怨恨从骨髓深处迸发出来,化为野兽,叫嚣着要毁天灭地。
  然而,他现在朝她发出了呐喊。
  他喊:“嫂嫂,嫂嫂……”
  既是委屈又是难过,爹娘不在了,胞兄也没有了,这世上,还能有谁是属于他的?还能有谁是会在意他?
  姜媃感受着手里指尖的冰凉,她目光澄净,然后对少年轻轻弯下了腰伸出手,小小的手心里就多了一块透黄甜香的松子糖。
  少年满目微怔,看着那糖就愣住了。
  姜媃像是安抚吃了委屈找自个告状的狗子,把糖往对方嘴边递了递,低声嘟囔:“吃么?很甜的。”
  吃一口甜的,心里就不苦了。
  少年垂下湿漉漉的睫羽,手太脏了,便直接低头,冰凉的薄唇凑到小姑娘温暖的手心,舌尖一卷,含住了松子糖。
  顿时,巨大的甜蜜从舌尖蓓蕾上爆炸开来,像升腾半空的绚烂烟火,又好似一霎那春回大地的温暖。
  小嫂嫂的糖,好甜!
  甜的他越发委屈!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给你讨回公道!”姜媃拍了拍他发顶。
  那口吻义正言辞的让少年眼底顷刻就泛起了波澜。
  姜媃站直了,目光梭巡一圈,最后放在老夫人顾氏身上。
  她开口道:“祖母,我想问问,今个是不是不给三少爷出殡了?”
  小姑娘眼神单纯,透着一股子让人自行惭秽的认真劲。
  顾氏不太自在:“人死为大,自然是要的。”
  顾氏说完后,犹豫了着竟是转头瞥向老大秦桓之。
  秦桓之清咳一声,背着手道:“昭儿媳妇,你年纪小不懂,这棺木是特定的,如今被小五砍坏了,一时半会怕是根本找不着合适的,还有抬棺的人也……”
  “我就问一句,”姜媃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今个还出不出殡?”
  “出肯定是要出的。”秦桓之不愉的敷衍了句。
  姜媃气笑了,这一家子都是他娘的蠢货!
  秦桓之显然是站在罗氏那边的,如他所说,殡是一定会出,可就是要秦野先给他们低头服软!
  “真几把贱人!”姜媃很小声的磨牙骂了句。
  竟是贱到连死人都不忌讳了,也不怕日后损阴德,断子绝孙。
  罗氏现在自是得意,整个秦家,她就没将谁放在眼里过,毕竟她若是不高兴了,一句话就能坏了秦家所有买卖。
  “姜媃,你是要帮秦五背着秦昭去墓坑嘛?要是的话就赶紧,免得耽误了时辰。”罗氏扬着下颌,就差没笑出声来。
  她这样的蠢,姜媃辣眼睛没法看。
  “我杀了你!”身边的狼崽子低吼一声,放下秦昭尸首摸了匕首就要冲过去。
  姜媃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腰身,死死拖着他。
  “别冲动,看我收拾她,非要让她跪下喊你爸爸。”姜媃飞快的说。
  出人意料的,秦野听了这话,忽的就收手了。
  他瞥了眼腰上那双细白的手,垂下了眸子,真是又听话又乖。
  姜媃松了口气,她松开秦野拂了下鬓角,仰起小脸声音脆脆的说:“糟贱死人很好玩是?知不知道这是损阴德的?轻则生儿子没大屁眼子,重则断子绝孙。”
  她说道这里,带出一丝嘲讽:“你们,不要后悔。”
  “母亲,大哥,昭儿媳妇说的在理,”这当三房秦勉玦开口了,他面色凝重,显然很是不赞同大房这样胡闹,“死人为大,不管有什么恩怨,还是先让人入土为安才是。”
  秦桓之常在外行商,信运道之说,这下倒担心起来了。
  他正准备松口,就听罗氏抢白骂道:“姜媃,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姜媃轻笑了声,小姑娘杏眼圆溜溜的,黑白分明,招人喜欢的紧。
  可她说的话却不招人喜欢:“这样啊,你生儿子没屁眼子,还要断子绝孙。”
  向来性子温软的姜媃嘴里竟是冒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话,倒让老夫人顾氏很是意外。
  罗氏抬脚就要冲过来找姜媃算账,秦桓之拽住她,罗氏大怒,反手朝他脸糊了一爪子。
  姜媃索性撕破脸皮:“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老夫人你可真是老糊涂了,就看着大房那堆蠢货断了二房血脉,这里死了一个还不够,还要把我小叔一起逼死才甘心是?”
  “秦三叔”姜媃说完一个,转头看向三房,不理会顾氏难看的表情,“不落井下石便是雪中送炭,三叔这份情,我姜媃记下了。”
  跟着,轮到大房一干人等。
  “秦大伯,你这样惧内一个长的丑还不读书,跟个市井泼妇没两样的媳妇,想必过的很辛苦?也难怪家里买卖到你手里就开始亏本,你可真是个实心的怂蛋!”
  秦桓之面色铁青,愤怒拂袖。
  姜阮继续说:“罗氏,我真是看你一眼都嫌恶心,人蠢不是错,可蠢成你这样的,是不是你娘生你的时候,把你脑门夹了,天生你就不带脑子?”
  “MMP,你还想撕我嘴?我他妈告诉你,你敢跟我动手,信不信分分钟我找一堆男人弄死你?”
  “来呀,互相伤害啊!我二房就只剩两个人,光脚的还怕你这个穿鞋的?”
  姜媃将这些时日憋的气一股脑喷出来,她早看罗氏不顺眼了,反正今天没法善后了,撕就撕!
  想当年她在论坛里以一怼百,无人可挡,就没怕过谁!
  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两嘴皮子上下一碰,巴拉巴拉的就吐出无数千奇百怪的粗俗话语,偏生她嗓音软糯甜脆,竟不让人反感,那跳脚的模样,简直率直的可爱。
  秦野睁大了凤眸,讶然地看着挡在他身边的小姑娘。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维护”。
  他低下头,紧了紧怀里的尸体,珍惜的舔着嘴里的松子糖,甜味顺着喉咙往下,径直甜进了心窝里。
  姜媃神清气爽,她撩起袖子双手叉腰,轻蔑地扫过一众面色难堪的秦家人,然后吐出最后一句压到骆驼的稻草——
  “我从未见过,尔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果然,罗氏气的哇哇大叫,她一把推开秦桓之,怒气冲冲奔过来:“姜媃你个小贱人!”
  秦野面目骤然阴沉,暗自握紧了匕首。
  眨眼,罗氏就近前,她满头发钗晃动,一脸恶意森森,形如恶鬼。
  只见她扬袖挥手,照着姜媃脸就扇下来。
  姜媃眼疾手快,摸了一棺材盖子碎木块戳上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起来抓住罗氏头发。
  “啊!”罗氏高声痛呼,一个哆嗦,双腿无力,竟是忍不住跪下了。
  碎木块尖锐的菱角狠狠地刺进她手心血肉里,扎的很深,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来抽姜媃,这孽力就回馈了多少。
  还有头皮地扯痛,姜媃使出吃奶的劲去拽,像是要将她整块头皮都给扯下来才罢休。
  罗氏被迫仰起脖子,不敢在动了。
  这番变故,不过都在转瞬之间,其他人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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