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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擅长妇人科的良医被请了进来,围着刘殊诊治了一番之后,面色有些古怪。
“我到底怎么了?”刘殊躺在榻上面无血色,她看见良医的面色,心下便知不好。
“王主……”良医也是吞吞吐吐,“王主乃是落胎……”
“甚么?!”刘殊一听,险些从榻上跳起来,她原本没有血色的面庞越发苍白,“我怎么会……胡言乱语!”
她这么说着,手颤抖着扶住小腹。
“有身两月才能察觉的出来,”良医压低了声音和刘殊解释,“可能因为月份太小,所以王主未曾察觉。”
贵族中这事也有,小儿女互相看对眼,私下里相会,后来有身。不过这种事两家父母都是乐见其成,大不了就是快些成婚罢了。也无人说三道四。
“月份较小?”刘殊回想这两个月来自己和哪些男子,结果想了一遍也想不清楚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明明我之前来过葵水……”刘殊道。
“有些妇人在较小月份之时,也曾有过葵水。”良医答道。
刘殊捂住胸口躺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言毕,有侍女前来领着良医下去开汤剂药方,小产之后的女子身体需要调养,一个不好可能会落下疾病。
刘殊想起今日在长安郊外的那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那会的刘偃饮了鹿血,正好是发作的时候,将她按在草地上,没有多少温柔可言,但她原本贪图的也不是他的温柔。
或许就是因为那一次,所以腹中的那块肉没了。
刘殊伸手抚上小腹,这个孩子毫无声息的在她腹中呆了这么些时日,她毫无察觉,这会就算是听说了,也不过是惋惜那么一会,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没了也好,若是真的是未央宫里头那位的,简直会惹出不少麻烦。
“待会那个良医,吩咐人送出去。”刘殊叫过贴身服侍的侍女,如此吩咐。这话语里淡淡的杀意让侍女垂下眼。
“唯唯。”
作者有话要说: 邓不疑;太好了。
梁萦:你能多琢磨一下技巧么?
☆、第80章
梁萦在长公主府内呆了好几日,没有到长乐宫里去。
太皇太后自从出山当家做主之后,未央宫的那些事基本上就被送到了长信殿。刘偃做了甩手掌柜,朝堂上的事基本上都交给太皇太后。
长乐宫事情多,梁萦就不太爱在长信殿里呆了,毕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哪里有宫外自在,正好她被邓不疑折腾的腰酸背疼,就在家里休息了好几日。
大长公主府内,没有多少事交到她手里。昌阳汤沐邑上的事,都有专人来管,公主府内的事有公主家丞。而梁黯也有自己的应酬,一圈下来,压根就没她甚么事。不过贵族都是扎堆住的,平常有个甚么事,有心人一瞧,基本上满大街的都能知道。
邓蝉的第三个未婚夫又没了,梁萦原本打算亲自去看看,毕竟这已经是邓蝉第三次死未婚夫了。这次的未婚夫更有来头了,是一个宗室列侯的少子。梁萦听身边的侍女说,这次上邓蝉家门祝贺的宾客比前两次还要多得多了。
宗室列侯之子的命格都配不上这位女郎,再往上选,那就是列侯世子,或者是宗室诸王了。依邓家外戚的身份,家族里出个王后也正常。
梁萦听着都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此事自然是和邓蝉无关,只不过前前后后已经三个了,只怕邓蝉会胡思乱想,她想要去,结果呼啦一下葵水来了,肚子难受,只好自己写了信,让人送过去。邓蝉也很快送了回信过来,信中来看,邓蝉根本没有受到此事多少影响,每日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看到邓蝉这样,梁萦也就放下心来了。
她在公主府里带着,正抱着肚子恨不得将这几日都睡过去的时候,阳邑来了。
梁萦见着阳邑拉长个脸,也不知道同谁生气,她心里将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遍,甚至还想到了梁黯私底下学梁武养妾侍被阳邑知道之类的。
“阿萦。”阳邑在梁萦面前坐下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面色很不好。
“怎么了,是不是阿兄惹得你生气了?”梁萦让侍女将自己喝习惯了的果汁端上来,她含笑问道。
“我倒宁愿是他。”阳邑撇了撇嘴,“还不是椒房殿的那位。”
“中宫?”梁萦听到阳邑这话吃了一惊,曹皇后的那个性子她很清楚,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女孩子,在她看来实在是不适合入宫的,能在宫中过的好的,是太皇太后和邓太后那种,而不是曹皇后这种从小就被父母娇养的少女。
不过就算再娇养,家中母亲也应当告诉女儿怎么和婆家人相处的技巧。毕竟天家可不比那些平常的贵族。平常的贵族之家过不下去了直接和离,再嫁再娶互相不碍。
进了天家,想要和离简直是说梦话,过不下去都只能打落牙和血吞。
梁萦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了?”
阳邑是天子一母同胞的妹妹,唯二的长公主,曹皇后不交好这个小姑子也就算了,还得罪人?
“还有甚么事,不过就是上回陛下到我那里来歇会,宴会上看中了一个舞姬临幸了。我怕那个舞姬会有身,就献给了陛下。那会陛下还很高兴,赐了百金呢。”阳邑说起来,都遮掩不住自己对皇后的埋怨,她看得出来皇帝很喜欢那个郑姬,那个郑姬不是家伎中最貌美的,但性情却是最温柔的一个,而且一头乌发浓密丰美。也算是有特别之处了。
郑姬在侍奉天子之前都还是处子,不然她也不敢把人往宫里送。不然混淆了天家血统算谁的。
“啊……”梁萦想起刘偃驾临长公主府的时候,她自己也在,不过那会才经历人事不久,难受的厉害,让阳邑让人送去休息了,后面的事她也没听说,所以一直都不知道。
“中宫不乐意?”梁萦轻声问。
“何止不乐意!”说起这个阳邑火更大了,“阿萦你不知道,中宫知道陛下带回一个美人,在椒房殿发脾气,还跑到东宫面前去哭!”
说起这个阳邑简直闹不懂董皇后到底在想甚么,大汉开国以来,哪个皇后没有经历过这一遭?就算是在先帝时候,蔡阳大长公主还给先帝送了不少美人呢!没见着董皇后和邓太后两个要死要活满地撒泼啊!
曹皇后这么一闹腾,倒是显得她居心不良似的。
人是皇帝自己看上的,也是皇帝自己在更衣的时候临幸的,这个都怪她?
“这件事……太皇太后怎么说?”梁萦觉着这里头也不好说,曹皇后的反应其实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她不会忍,也不想忍,简单直接的就将心底里的情绪给发泄了出来。
“还怎么说。”阳邑心里火大,“她入宫到现在都快要三年了。三年之中,平常人家里的新妇快点的都能生两个了。”
阳邑这话也就是在母亲邓太后和梁萦这里说,“她一无所出,还拉着其他人,不准她们生,这也太横行霸道蛮不讲理了吧?!”
曹皇后入宫三年,别说生育就连有身的好消息都没有。这换个人都有些急,要是平常人倒也不说甚么了,大不了到时候过继一个就是了。但是天家能轻易过继么?!
“……”梁萦听着阳邑抱怨,过了一会等到阳邑喝一口橘子歇口气,她斟酌了一下,“那么陛下呢。”
“陛下是个孝子。既然中宫都闹到太皇太后那边去了,还能怎么样?将人打发到了掖庭,看她日后有没有造化了。”
阳邑学着姑母给自己的兄长送美人,结果这才第一回,曹皇后就给她撒泼。邓太后当然是不满意曹皇后这么闹,毕竟三年来曹皇后一无所出,做婆母的哪里会毫无怨言。而且曹皇后行事的确是有些过分,那些被皇帝临幸过的宫人都不知道被打发到甚么地方去了。那么多的宫人若是有一次就能有孕的呢?
好歹也可能有孩子,怎么和外头的作风一样,说处置就处置了?
“……”梁萦不知道要在这件事上说什么才好,这件事要说谁做错了,在时人看来,似乎是曹皇后不识大体,但是做妻子的不准丈夫在外头有女人,这在梁萦看来原本就是清理之中的事。
幸亏当年昌阳没有答应,不然这会心塞的就是她了。皇后这个位置看起来是国母,但是被皇帝压制的死死的,前头的那几个皇后,哪个没有忍受过宠妃。一直忍到自己做了皇太后,日子才好过起来。
但是等到忍出来,青春都已经在忍耐中消耗完了。这也太可怕。
“这件事就当这么过去吧。”梁萦拉住阳邑的手,“毕竟这件事还是要看陛下自己怎么想的。”
若是刘偃真的有意,十个曹皇后都拦不住他。
“罢了。”阳邑呼出一口气,“送进去一个人,原本不过是顺手,陛下也喜欢。最后弄成我多居心叵测一样,怪没意思的。”
“没事,太皇太后心里也清楚,怎么会这么想你呢。”梁萦道。
阳邑想起曹皇后道太皇太后面前哭诉一番,太皇太后还真的没怎么样,就是邓太后说她行事不够小心,其他的还真的没有。
“毕竟是亲孙女么。”阳邑笑了,“侄孙女哪里比得上亲孙女。”
太皇太后当然看重娘家人,但是若比起来,还是比不上亲孙子和亲孙女们。
“所以,这件事就别往心里去了。”梁萦也知道蔡阳已经开了个先例,阳邑也不过是跟着学,要她别这么做,劝是劝不来的。这件事之后,可以让阳邑连着好几年都别往宫里头送人了。
“嗯,和你说这么久,我心里算是舒服多了。对了,这段时间,邓侍中有没有上门来?”阳邑缓过来,就和梁萦说笑,阳邑在宫内也算是见识过了,下降出宫建府,那些贵女和贵妇人的行事更是知道了不少。
梁萦这会才尝男女之事,在她看来都觉得有些奇怪了。
“没呢。”梁萦提起邓不疑垂下眼来,“最近陛下带着他到处走动,哪里有空?就算来了,我也不会让他进来。”
“怎么了,他不温柔,弄痛你了?”阳邑听到这里来了劲头,“按理说也不应该啊。”
“和头蛮牛似的,怎么不可能了。”梁萦回想起邓不疑滚烫的肌肤,他那时兴奋的颤抖,动作一下比一下野蛮,还真有些吃不消他。
“噗,看来这男子都是不太一样的。”阳邑一笑,转过身让侍女给自己另外拿一些温热的饮品上来,“下回告诉他,若再这样,就不准他进门了。”
“应当也有人教导他这种事,”阳邑都觉得奇怪了,到了一定的年纪,身边人就会安排让男子看那些讲授男女交合的图画,甚至还会直接带来一个貌美侍女知晓人事的。怎么这邓侍中行事倒是更不知温柔?
“谁知道他。”梁萦知道邓不疑那天是第一回,她扭过头,“我最近葵水来了,身上倦的很,也没那个耐心见他。”
“说是这么说,就怕你到时候忍不住。”阳邑已经是过来人了,这种事尝到了甜头,很快就会来第二次第三次,根本就忍不住的,除非男子实在是太差劲,差劲也没关系,换个人就好。
梁萦被她这么一说,脸上顿时起了热意,白皙的肌肤下浮起两片红晕。阳邑看着坏笑了两声,“他呀,绝对忍不住的,男子都这德行。不做这种事之前,好歹都能忍住,尝到好滋味了,就死活撒不开手了。”
“……话都是你说了。”梁萦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