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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了许久才停下; 灵姐儿带着福宝走到庄子门前,伸出手轻轻叩了叩门; 稍等了片刻,便有个小童过来看门。灵姐儿说了身份与来意; 那小童也没有格外的震惊; 一直都是不卑不亢的,他领着一行人走到庄子正中间的屋子前,“算你们来的巧; 大儒现在就在屋子里,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大儒不一定会见你们。”
灵姐儿点点头把那封推荐信递给小童; “无事。”她今儿过来本就是想碰碰运气; 薛大儒是什么人?那可是大师级的人物; 像他们这些大师、大家; 大都性子高洁,就算对皇族之人,也不见半分谄媚。
那小童进去后; 不到片刻便出来了,“算你们走运,大儒现下正好无事,你们进去吧。”
灵姐儿心里一喜,忙走带着福宝上前敲门,“进来吧。”屋内传来一声浑厚的男音。
推开门,屋内传来淡淡的檀香味,屋子里的家具都透露着一股子古朴、淡雅,虽没什么别的装饰,却不会让来人小觑。
灵姐儿虽为王妃,但此行却是为了求人而来,她微微屈膝对薛大儒行了个晚辈礼,福宝也跟着灵姐儿有样学样。薛大儒已从小童那里知晓了灵姐儿两人的身份,依着礼数给两人行了一礼,灵姐儿吓的忙把薛大儒扶坐在椅子上,“大儒,您是晚辈,怎可向我们晚辈行礼。”
薛大儒年纪大了,坐在椅子上缓了口气,才摆手道:“你是瑾王妃,这位想必就是福嘉公主吧?纵使我年纪大些,也不能失了礼数。坐吧。”
灵姐儿没有客气,依言坐下了,她今儿没带丫鬟,薛大儒屋子里也没有侍候的人,灵姐儿亲自搬了个兀子放在椅子旁边,让福宝坐在上面。
灵姐儿刚要把礼奉上,薛大儒便开了口,“这里陋舍一个,无茶点招待你们,我先把话说清楚,我只在这里停留几日,过几日我就要出京了,至于你说的想请我给福嘉公主当琴夫子,我恐怕是无法答应。”
灵姐儿听罢心下有些失望,但她本就没报多大的希望,所以听薛大儒这样说也没有多难受,她淡淡一笑,双手把礼奉上,“大儒,这是我准备的一些小礼物,不足敬意,既然大儒有事,我也不勉强了,大儒就当我只是寻常来拜访的客人就行。”她心里明白,如果没有杨夫子那封推荐信,薛大儒估计都不会见她们,她们这会子还能坐在这里,已是看在杨夫子的面子上了。
薛大儒是个随性的人,他接过礼盒就直接打开了,看到那些人参鹿茸燕窝,薛大儒无奈的笑了笑,待看到那本琴谱,他颤抖着声音,“这,这是郑大师的那本琴谱?”
“是。”灵姐儿点点头。
薛大儒翻着那本琴谱,双手一直在颤抖,“这本琴谱我一直在找,找了许多年都没有找到,本以为这辈子是找不到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着它。”
灵姐儿笑了笑,“现在这本琴谱在大儒您这里,才不算辱没了它。”
薛大儒把琴谱合上,对着灵姐儿正色道:“你送了我琴谱,我也不能白收,这样吧,作为谢礼,我答应你的要求,可以教福嘉公主学琴。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我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不能每日来回奔波,还要请瑾王妃在王府给老朽安排一座院子。”
灵姐儿本以为事情也就这样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她忙不迭的点头,“大儒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您能来真是太好了。”
薛大儒摆了摆手,“比起这本琴谱,我当一回夫子又算什么。”
灵姐儿是看出来了,这薛大儒是真的喜欢这本琴谱,看来她今天选礼是选对了。
“说来羞愧,我少时跟着杨夫子学琴,自成了亲也就不怎么碰了,这琴谱在库房里放着没人动,到了大儒您手里才算是找到主人了。”
薛大儒开怀一笑,似是极为喜悦,“话也不能这么说。”他清了清嗓子,又道,“还请瑾王妃先出去,我想单独和福嘉公主聊聊。”
灵姐儿点点头出去了,她知道这是大儒要看看福宝的资质如何,过了有半个时辰,门才开了。
薛大儒给灵姐儿使了个眼色,两人走进内室,“瑾王妃,老朽刚才和福嘉公主聊了一会,不瞒你说,老朽甚是喜爱公主,要是你同意的话,老朽想收福嘉公主为徒。”
灵姐儿被薛大儒的话给惊到了,她可是知道的,薛大儒不轻易收徒,杨夫子年纪也不甚小了,却是他最年轻的徒弟,由此可见,薛大儒已经许多年没有收徒了,灵姐儿本想着让薛大儒略教一教福宝,不做正经的师徒,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把师徒情分看的很重,世人中把师父当父亲奉养的比比皆是,就说她在闺中时,和杨夫子他们也不是正经的师徒。她是真的没想到,薛大儒竟然主动开口要收福宝为徒!
“大儒,这,福宝还那么小,这。。。。。。”
薛大儒摆摆手,“无妨,公主虽然年纪小,但资质却不错,不瞒王妃,老朽和公主说了几句话,甚是喜爱公主。”
灵姐儿拧眉思索着,薛大儒口中说着喜爱福宝,她不知大儒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因着那本琴谱的缘故才想收福宝为徒的,罢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对于福宝来说都是一个好机会,能够拜薛大儒为师,这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求不到的,这对于福宝以后也是极有好处的,有一个大儒师父,名声上也会好许多。
这一会的功夫,灵姐儿想了很多,最后,她点点头,“那就要劳烦大儒了。大儒您看您哪日有空,我带着福嘉来向您正式拜师。”
见她答应了,薛大儒捋了捋长长的胡须,“就今日吧,老朽既然答应了教公主琴艺,短时间内就不会出京了,接下来几日老朽要去拜访拜访老朋友,恐怕没有空闲。”
“可是这拜师礼,还没有。。。。。。”灵姐儿有些犹豫。
薛大儒一摆手,“无妨,刚才不是送了礼嘛,不需再另外准备了。”
薛大儒一锤定音,灵姐儿也没有再反驳,她想着等过些日子薛大儒得空了,她再把拜师礼给补上。
等出了庄子,灵姐儿还感觉有些不真实,她闺女,真的拜了薛大儒为师了!
回了府,灵姐儿并没有把这件事传出去,她想着薛大儒应该不喜别人打扰,要是她把这事传出去了,肯定有许多人来打听薛大儒的住处,到时候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还不如一开始就闭口不言。反正再过些日子薛大儒就来王府住了,到时候大家自然会知道她给福宝请的夫子是谁。
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有闲着,她一边要给薛大儒准备院子,一边还要给福宝物色其他的夫子。定王妃久久不见她有动静,还特意来了瑾王府一趟,话里话外都是请夫子的事,灵姐儿什么也没透露,只说已经找到了,定王妃暗地里撇撇嘴,找到了还藏着掖着,她看啊,瑾王妃这是没找到又怕丢了脸面吧!
定王妃怎么想的,灵姐儿也能猜到些,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上她这个三嫂了,她从来都不把福宝和蓉姐儿比较,小孩子嘛,各有各的好。她这三嫂可好,从福宝丁点大就开始比来比去的,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思。
出了正月,大宝和二宝就开始每日去宫里的弘文馆念书了,现在是二月初一,明儿个就是三个宝的生辰,灵姐儿打算过完生辰再拘着福宝学东西。
二月初二这日,是三个宝的五岁生辰,齐司南也在几日前派人给三个宝送来了三个用木头雕刻的小物件,大宝和二宝的是弹弓,福宝的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小猪,三个宝非常喜欢,成日里拿在手里不松开。与生辰礼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根木簪,这是给灵姐儿的,上面刻着的是一朵朵的铃兰,灵姐儿一边欣喜,一边又暗暗责怪,西北战事频繁,夫君还有空做这些小玩意,还不如多休息休息。
令人意外的是,薛大儒竟然也过来了,灵姐儿虽事先给他递了帖子,但她以为大儒去拜访朋友了,也没打算他能来,没想到大儒竟然真的来了。他不光来了,而且还是带着行李过来的,把一众宾客看的目瞪口呆。
灵姐儿让丫鬟们接过行李,自己则熟稔的和薛大儒说着话,薛大儒还给三个宝准备了生辰礼,一打开,是三个上好的玉佩。一众宾客看的更加震惊了,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和薛大儒说话,待安顿好了薛大儒,众人才开始问灵姐儿是怎么回事,灵姐儿瞄了定王妃一眼,淡淡道:“是这样的,我请了薛大儒来教我们家福宝学琴,薛大儒见了福宝很喜欢,便收了福宝为徒,”
她短短几句话,众人听了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缓了许久才将将消化了这件事。定王妃此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亏她还暗地里想着瑾王妃是不是没请到夫子呢,没想到人家冷不丁的就把薛大儒给请来了,薛大儒是谁啊?薛大儒可是大齐朝数一数二的琴艺大家,福宝这丫头可真好命,拜了薛大儒为师,这辈子是不用愁了,不行,她得去问问薛大儒还收徒吗,她家蓉姐儿可比那福宝强多了,薛大儒见了肯定喜欢,她家蓉姐儿,绝不能比福宝差!
第126章 胜仗
生辰宴过后; 灵姐儿亲自领着薛大儒去了事先给他准备好的院子,这院子不大不小; 坐北朝南,里面的布置也是照着薛大儒的喜好来的,“大儒; 你看看怎么样,要是不满意我再派人重新布置。”
薛大儒摆摆手; “满意,满意; 我对住处没什么要求,这阵子老朽就要叨扰王妃了。”
灵姐儿一个欠身; “哪里哪里; 大儒你能来,才是我们王府的福气呢!”
两人互相谦虚了一会子,灵姐儿才回了正院; 冰儿见她来了忙跑过来,“小姐,定王妃这会子还坐在厅里呢; 客人们都走了; 只定王妃还没回去。”
灵姐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这个三嫂打的什么主意她也能猜到些; 无非就是想让蓉姐儿也入了薛大儒的眼,她对蓉姐儿这孩子也是疼的,有个这样的娘; 小小年纪就被逼的这样紧,可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管不了。若是蓉姐儿能换个娘,她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她的娘是定王妃,素来就看不上她家福宝,这会子看福宝入薛大儒的眼,却开始眼热了,做人能做到她这样,灵姐儿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她慢慢悠悠的走到厅内,“这天儿也不早了,三嫂怎么还没回府啊?”既然三嫂不识相,那也就别怪她说话不客气了。
定王妃没想到灵姐儿会这样不客气,不过今儿个她有求于人,也就暂且不计较了,“瞧六弟妹说的,嫂子我在你这多坐坐还不行吗?怎么?六弟妹你不欢迎啊?”
灵姐儿暗地里轻嗤一声,继而抬起头道:“怎么会不欢迎,我这儿虽不如三嫂府里好,但粗茶淡饭还是有的,三嫂要是喜欢,尽管在这里住着,就是只怕,三哥会不高兴呢!”
定王妃被灵姐儿打趣的脸一红,“嫂子我从前竟不知道,六弟妹你的嘴竟然这样厉害,嫂子我甘拜下风啊!”
灵姐儿捂嘴一笑,“只要三嫂别难为弟妹,弟妹我还是很好说话的。”
定王妃一怔,但也只怔了一瞬间,她继而满脸堆笑,“哎呀六弟妹,嫂子我怎会难为你啊,瞧你说的。不过,嫂子我今儿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你呢,但不是什么大事,绝对不会叫六弟妹你为难的。”
灵姐儿的嘴角抽了抽,兜了一圈话,三嫂还是把目的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