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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原本拿着心里也有些忐忑呢!”
燕王呆愣了好半响,方“嗤”的一下笑出声来,又笑又气在她脸颊上拧了一下,笑骂道:“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盈盈!爷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往回收的道理!亏你想得出来!”
“……”徐初盈脸上一热,一阵尴尬。明明他那语气就是——怎么怨的她会想歪了!
徐初盈对上他啼笑皆非的神色,结结巴巴笑道:“臣妾、臣妾不是故意误会爷,是本来就觉得那些东西太过贵重,才会一时想岔了……”
“罢了!”燕王没好气白了她一眼,一副爷懒得跟你计较的神情。
又笑道:“快到年下了,新年里必定会有各府夫人小姐们拜访,说不定也会邀请你出门做客,衣裳首饰也该多准备些!”
徐初盈顿了顿,忍不住迟疑着笑道:“可是——臣妾对那些夫人小姐们并不熟悉,这些事臣妾也不在行,更不懂这燕地的风俗人情忌讳、各家夫人习惯喜好脾性等,大新年里,万一弄出什么疏漏来反而不好!臣妾觉得,这些事还是元侧妃出面更好,毕竟她熟门熟路的!哦,倘若有人来府上拜访,若是要紧的,臣妾见一见,那也没什么!”
不过也就限于见一见,还是以元侧妃为主,旁的,她是多一点都不会做的。
既然她本就不管事,何必沾染这些,索性退的干净对大家都好。
再说了,元侧妃忙碌了一年到头,难道还不该让她出出风头、占占好处?若冷不丁自己抢了去,是个人心里都会愤愤,何况是她?
徐初盈好端端的何必去招惹这样的麻烦?
她话没说完,燕王神色便僵了一僵,眸光有些深沉,半响没有说话。
徐初盈有些忐忑起来,索性抬眸直视着燕王,含笑道:“王爷,臣妾说的都是心里话!元侧妃做这些事比臣妾做更加合适!况且,臣妾身体这不是还要休养嘛……”
这回可是实打实的休养啊,太医都说损了元气、亏了气血不是?
“盈盈既这么说,那便如此吧!”燕王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不过大年下那些东西也该添置。你不愿意出门也就罢了,若府中来了人,到底该见一见!”
徐初盈暗自松了口气,忙笑着答应。
燕王却忽又道:“要不,明年府中事务交由盈盈打理?也不甚难,让管事们细说分明,盈盈这么聪慧,有什么学不会的!”
徐初盈这回是真大吃了一惊,心头一凛,忙道:“王爷,不可!臣妾绝对不要!”
要她真接了这管家权,那离死只怕就不远了!
府中全是元侧妃的人,上头还有一个随时可能发作的太妃,再加上大公子、薛氏等,还有她的活路吗?
她忍不住心中一阵气恼: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燕王其实也不是真的定要她管事而已,只是听了她那一番诉说心中忽然就觉得委屈了她,这话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了。
其实说出口之后,他心中也有些懊悔不该口快失言:他何尝不知这管家权若到了她手中对她并无半点儿益处反有害处?
可是,看到她的反应那么激烈、那么毫不犹豫不假思索的拒绝,他心里又不快起来:她不愿意!她到底没把她自己当做燕王府的人,她不愿意管燕王府的事!
徐初盈感觉到他眸光骤敛、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微紧,一时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反应有点儿太过了。
她忙放缓了语气略有点儿幽怨的说道:“王爷,您那话,可真是把臣妾给吓坏了!”
燕王心中下意识松了松,笑道:“爷可是一片好心,怎么就吓着盈盈了,嗯?”
“那还不是?”徐初盈眼角一撩,道:“您把这么个烫手山芋冷不丁的往臣妾怀里扔,臣妾还能不吓着!”
“胡说!”燕王又好笑又好气,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迫她看向自己,“怎么是烫手的山芋,嗯?”
徐初盈洁白细致的贝齿轻轻咬了咬唇,轻哼道:“怎么不是?臣妾哪里学过这些?压根儿什么都不懂!臣妾胆子又小,万一做错了事儿丢了王府颜面如何是好?若应了王爷,往后只怕要日夜寝食难安了!王爷您这是赶鸭子上架呢!”
燕王大笑起来,心中再无不快,揽着她轻轻拍抚她的背,笑道:“好好好,盈盈说的也有几分歪理,倒是爷考虑不周!这事咱们不提了便是!”
徐初盈大大松了口气,笑道:“王爷英名!”
英名?燕王啼笑皆非,笑道:“你也出息些,得闲了好好的学一学,将来,这府中事务迟早总要交到你手上的!不过你也别太着急了,爷不逼你,逼得盈盈寝食难安,爷也要寝食难安了!”
这后一句调笑意味十足。
徐初盈面上一热,娇嗔不依:“王爷取笑臣妾!”
徐初盈原本以为燕王小歇片刻就会离开,谁知坐了半响也不见要离开的意思。
她那纳闷欲要送客的目光虽不显眼也没瞒过他,燕王顿时又给气乐了,起身笑道:“爷去书房,商拂或许就该来了!你歇息片刻吧,今晚爷不走了!”
徐初盈只好笑应,起身相送顺口笑问道:“王爷晚膳想用点什么?您说了臣妾好准备!”
“叫厨房看着准备吧!”燕王道:“你身体还没好全,别动了!”
既他这么说,徐初盈乐得承情清闲,便笑着说好。
燕王又道:“眼下已经十一月,庄子上不比府中暖和,这几****收拾收拾,还是回府吧!”
天气日渐寒凉,在庄子上一早一晚尤其凉意渗人,徐初盈心里也正打算这些天就搬回去,点头应了。
燕王直到傍晚才又进了疏影苑,徐初盈忙迎了上去,这才笑着吩咐银屏去叫厨房的人做菜。
冬日菜肴或许不一定要求多可口,但一定要热气腾腾的才好。
☆、178。第178章 记得自个身份!
小厨房中早已将各种原料切好备好,这边一吩咐下去,那边立刻三个灶台同时上锅快炒,很快六菜一汤便端上了桌。
滑溜鱼片、金菇里脊、红烧狍子肉、烩三丁、文思豆腐、清炒时蔬,外加一个瓦罐炖的山蘑炖野鸡汤。
皆是家常风味。
离锅上桌,吃起来十分新鲜可口。
二人用过晚饭,燕王没再往外头去,也无公务可办,东次间中揽着佳人说话儿。
二人行止亲密,燕王不时又亲一亲蹭一蹭的亲热着,苏嬷嬷、银屏等丫鬟婆子哪里好意思在跟前伺候?奉了茶不必主子打发,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都退下了。
燕王见了好笑,还对着徐初盈夸了句:“盈盈的奴婢们倒是越来越识趣了!”
徐初盈听了忍不住白他一眼。
沐浴就寝,上了床榻,燕王突然将她揽入怀中,手臂紧紧的扣着她的腰身,呼吸一促,低头,目光紧紧的锁在她的脸上,流连她的眉眼五官。
徐初盈叫他看得如坐针毡般慌乱起来,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
“盈盈!”燕王的手臂用力,将她拥着紧紧的贴在自己怀中,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她的脸、她的眉眼鼻唇,低低柔声道:“别怕……”
一俯身低头,细密温柔的吻在她脸上流连,继而往下,吻着她的脖颈、锁骨,所过处酥麻微痒。
胸前一凉,徐初盈身子猛的一僵,睁大了眼睛看向他。
掌下冰肌玉山,细嫩柔软令人流连,燕王对上她的目光,勾了勾唇,柔声道:“盈盈,别怕,爷不会伤害你……”
他的眼眸如潭幽深不见底,似隐着漩涡,目光相触,被那满是怜爱、疼惜的目光所诱身不由己几欲沉沦。
他的眸中似含着脉脉深情,慑人心魄,令人怦然心动。
徐初盈咬了咬唇,眼眸轻眨,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样的目光,她不想看。
身下女子眼眸轻阖,双颊带晕,眼角眉梢飞着一抹霞光般的绯红,娇羞美艳不可方物。
又柔弱纤细得令人想要用力全部占有。
燕王低低一笑,倾身用力压了下去!多日不曾如此亲密,他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思念她!
思念她的身体、思念她的味道、思念与她亲密接触,抵死缠绵,思念她所有的一切!
次日燕王用过早饭便离开,临走再三叮嘱徐初盈记得早日回府。
徐初盈笑着应了。
三天之后,徐初盈便带着徐姑姑、苏嬷嬷等回了王府。
已经十一月中旬,府中明显比平时更加忙碌,每日里往玉琼殿去回事的管事们络绎不绝。
又有许多庄子上的庄头、管事们也前来上交年货,玉琼殿上下忙得不可开交,连带着玉琼殿的奴才们一时间也趾高气扬不少。
徐初盈回府这日,燕王便在明春殿歇了,少不了又是一番恩爱缠绵。
接连三四日,燕王都回的晚,都是晚饭后天黑才回府。
每次索性连福宁殿也懒得回,直接就去了明春殿,让徐初盈给下面条吃,然后,理所当然便歇在那了。
这下子,明春殿的奴婢们比玉琼殿的还要神气十足:管事又怎么了?在这王府中,什么也比不得王爷的宠爱!
徐初盈却是不安起来,他这到底怎么回事?再往她这儿来,府中只怕就要翻了天了!
正盘算着这日晚上他若再来便找个机会同他提一提此事,不想这天就出了事。
这日一早,众人如常在元太妃那请安。
元太妃屏退了众人,却独独留了徐初盈有话要说。
丫鬟奉上茶来,偏生屋子里又没有留下服侍的奴婢,徐初盈自然亲手将茶奉给元太妃。
元太妃根本用不着玩什么接茶碗时没接稳那一套把戏,而是直接一扬手,一杯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徐初盈的手上。
徐初盈万万料想不到太妃娘娘竟如此彪悍霸道,惊痛出声。
元太妃却是冷冷喝道:“跪下!”
徐初盈一声不吭跪在元太妃面前。
手背上、手腕上殷红一片,针挑火烧的痛,徐初盈暗暗抽气,眼泪直呛,只觉五脏六腑都疼得缩成了团。
元太妃端坐在上,居高临下,那目光寒意迸现,冷飕飕的盯了她一眼,随即低头不紧不慢的品茶,半个字都不说。
她不开口,徐初盈自然也不能开口——她不问罪,她连认罪请罪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这么跪着。
屋子里虽有地龙,地上虽铺着地毯,可是跪得久了,一动不动的跪得久了,绝不是好受的滋味。
何况她的手上还受了严重的烫伤。
那没有处理的烫伤发作起来,火辣辣的滋味很是销魂。
徐初盈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这才听到高高在上的元太妃慢慢道:“徐氏,你可知自己错在哪里?”
徐初盈抬眸看了元太妃一眼垂下眼睑,“臣妾知道。”
元太妃是个极聪明果断利落的人,在她面前打机锋,只会令她更加厌恶。
元太妃“嗤”的冷笑,慢慢道:“你倒有自知之明!只是,既有自知之明,又为何明知故犯?”
徐初盈苦笑了笑,道:“太妃娘娘,臣妾也有苦衷的。臣妾,不敢逆王爷的意……”
这话若是从别的女人口中说出来,元太妃只会勃然大怒,认定这是以退为进,甚至有显摆炫耀的嫌疑。那意思明晃晃就是“哎呀!王爷就是要疼我宠我,我也没有办法嘛!”
可从徐初盈口中此时说出来,元太妃却相信她说的是实话。
她不是宁美人那样妖媚勾人的性子,且在这地儿上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