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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敬北双目仍闭,微一侧头,脸色随后一沉,他前撑的双手猛地向两侧一分。林非鱼抬起的剑尖上飚出的波动在空处结成尖锥之状,锐不可当地刺穿了“大气压抑”叠加的数千层气流袭来,却随着单敬北那一分的动作破向两侧,带着轰然声响在巨月表面破出巨大的壕沟。金色的光芒从那缝隙中放射出来,辉光立时将二人的身影淹没。
“大气压抑——九千倍!”虚空的极远处,传来女子清脆的嗓音。
巨月上的光芒迅速扭转,被大气中涌动的气流偏折。林非鱼和单敬北的身形在天地苍凉的金芒中再次现身,林非鱼的剑尖竟被停滞在单敬北双臂之间。“七音墨雪”的锋芒距单敬北眉心不过尺余距离,但那差距却再也不可被跨越。
“我竟忘记了,你身边还有风之神兽,温蒂尼丝。”林非鱼唇边一动,意念却穿越真空直至于单敬北脑中。单敬北意识海的防御随后将那一缕意念之言击回,随之反馈而来的,还有一声意思不明的轻笑。
林非鱼心头突然掠过一丝阴霾,直觉地觉出源自生命本身的威胁。虽然相隔着真空的屏障,他还是可以清楚地觉出身后腾空而起的杀气。那杀意比拟先前叶天然体内生出的杀气也毫不逊色,清晰的锋利感犹有过之。
数丈外的冰层凄凉的破碎声响后,一道苍白的光芒从金色的背景上直跃而出。半空中汇合出长达七丈的巨大光刀,向着林非鱼的方向当头斩下!
四方天!四位家主!四大天尊!
林非鱼瞬间就知道自己先前错在哪里——四方天既然是守卫死灵界天地四方的圣域,那四方天的家主又岂是易与之辈——以兰契三阶变身后“冰天雪妖”那种偏弱的实力,怎可能那样轻易地将四方天的这四位顶级高手击败!?
林非鱼早该料想到的,偏偏他那时的注意力全在叶天然和当时未现身的单敬北身上,加上并没有完成“驭尸御魂术”对于兰契的控制,竟忽视了这四人的存在。所以说,他们四人一直都是在隐藏实力,并将自己藏匿于兰契造成的冰封世界里。他们等待的,就是此时对于林非鱼这一记绝杀!
当先光刀所出之处,竟是一身灰袍的老人。他手中的巨锤本就属于重兵器,但那近丈的大锤长柄也不过是“光刀”的刀柄而已。刀芒斩落的一刹,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大气压抑”竟被撕裂一处刀口,在那通路出现的同时,刀芒一敛,苍白色中吐出一轮“月光”。
月光背面,是唯一的女性“君似娴”那微微寂寞的蓝眸。斩击之势在她手中巨大扇子摇摆旋舞的层层叠影里一挥而就,累积成无所不在的吞噬之感。“月光”流转直至于破碎之后,扇面上丝毫不显山露水的水墨景色里跃出了两道绝色的剑痕,贯空而过。
虚无中似乎有渺渺的铃声游荡。两道剑痕跨越大气摩擦的火花犹未散去,剑的形影已然泯灭——“大气压抑”的范围内,没有人可以避免那种绝对的压力,更何况现在的“大气压抑”是由单敬北与风之神兽“温蒂尼丝”一同施加——残余的只有持剑二人,灵魂复合般的动作与气息,将“伤情”与“温柔”演绎到极致的一刺!
一刺之中,是温柔天超越了“凝情三剑”的“第四剑”——“心有千千结,哽咽不能语。”——在缠绵思念至极处,便可以穿越时空而恋。
一刺之中,亦是伤情天“断绝剑”的至高心诀——“似有还无情”——瞬间的无情决断,只为了断宿命情缘。
两剑纠结成的一刺,刹那竟有迷离的倾城绝艳,几乎抹杀了空间中所有的光芒,将天地中的一切都封锁,巨月上部迷乱的金芒竟都为之一散,天空顿时随之一暗。
已没有人能够忽视这由四方天四位家主合力的倾世一击,即使是林非鱼正常时也不能,何况他现在所有的动作都被单敬北与温蒂尼丝联手而发的“大气压抑”封死。
但是,也正是由于那样一击,却在形成绝杀的同时让林非鱼看见了脱离此时困境的一线曙光——四方天家主终究与他和单敬北不是一个级数的,他们也不可能与单敬北达到完全意识交融的地步,所以那一刺,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都已经在单敬北牢不可破的气场中做成了一线绝不该有的缝隙——虽然只有一线,却已经足够林非鱼脱离目前的弱势。
四肢陡然一振,林非鱼四周的大气压圈猛然向外张了一瞬,他的脚下微微一滑,已经直接背对着向身后那一刺迎了过去——四方天的实力还远远不及他们,所以那看似最危险、最强的一点,却是此时林非鱼面临的困境中最弱的。
此时说来话长,其实所有的变化都不过是林非鱼一念之间的事情。一念之后,他的生死已悬于细弱的一线之间!
刹那时候,林非鱼突然懊悔地发现自己又错了,而且是大所特错。
在他意识转移之后,身前的单敬北左手早有准备般随意一收,右手两指翩然向上挥出,身前空气立时向内一陷,腾然炸开,化为世界上最锋利的锋刃,致命之意霎时寒彻心肺——即使是四方天联手,也不过是为了形成一个辅助之局,也不过是为了将林非鱼陷入真正的绝境,而所有攻势最后真正可说是绝杀的一击,还是由单敬北来完成!
青眸中寒意一闪而逝,林非鱼手中“七音墨雪”骤指天空,貌似悠长无尽的弦音从剑上向着四周席卷。他却低头,悠忽千百年与一瞬的时间里已是轻吟,所有凝固在空气中的音符旋即炸开,幻化千丝万缕,随风摇曳。
“千载一念犹可叹,月海潮崖苦自知……冥界之歌,终章咏叹调——死之圆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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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树下,落英缤纷,破碎的绯红雪色凝结成支离破碎的奇异色彩。
比天空更邈远,比大地更深艳。
叶天然一袭白衣在风中如丝带般流转,不再望着对面相同的自己。树下纯白的空静如初,却偏偏不见安眠的绝色少年的身影。似乎那绝美的存在,不过是短暂的幻象,不过是叶天然初履此地回忆的梦境,就像那燕儿掠过水面的痕迹,顷刻间也会消失不见。
北翼心依旧坐在林间交错织就的藤蔓里,小树林也由雨林恢复到了只有那单纯的梧桐木的秋日季节景色,纷扬落叶同虚空处坠落的红雪交织在一起,漫过了纯白地面无形的边界,萧萧落满肩。那些穿越了屏蔽、飘舞降临的梧桐叶,却如粘染了绯之雪的色泽,转枫叶般鲜艳的红,映得人视野里漫天迷梦的煌煌。
鲜艳的色彩是属于喧嚣热闹的,空间却是极度的静异。一切的静默之中,两个叶天然与北翼心突然同时转向树林不可见的边缘,那遥远的空处。
天地本是皆白,所以在林间朦胧的遥望只能看见矗立的梧桐木随着远离渐渐淡去,视线尽头已经缥缈的如同虚空一般。那微微偏灰色的苍白里,突地凭空跃出一抹鲜艳的紫红色,像是巨木顶端零落的色泽,像是那红雪已经不分方向地占满了这整个纯白的天地,甚至从平行的方向上渗透进来似的。
随后,夕阳般夺目的绯红光华在天地的边缘迅速蔓延扩散,就像洒遍红尘俗世的晚霞,一寸寸吞噬掉天地原本的纯白色。夕华晚照似乎第一次笼罩了这片梧桐树林,所有的叶在一息间通通化为一样的华彩,将大地扑满,视野所及处,再也分不清这里是异样的空间还是凡尘俗世。绯红之光弥散的瞬间,天地便多了一丝近乎人性的暖意。
苍白之后,夕霞过境,薄薄凄凉背面的光影里,是侵蚀天地的一片绯红,夕照绯色之空。
光华浮空过处,北翼心首先叹息了一声,淡淡话语简单的像俗世一日的平常,却有着异常强烈的贯穿之力,完全无视空间的阻隔:“七弟,你不能修修边幅么?”
随着他话音穿越数百米距离,虚空绯色溶化的天地中,缓缓现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形。
迈进林间的紫发紫衣男子牵着一个五、六岁粉琢玉砌的小姑娘,悠然行近,步伐优雅写意。偏偏男子的外表似乎就是为了印证北翼心的话一般,蓬头乱衣,颓废面容,右眼上还有一个小小淡淡的黑眼圈。那行状仿佛就是要说明什么叫做“极不协调”似的。
听了北翼心的话,男子脸上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低头向着身侧的小女孩挤了挤眼睛,似乎表达着某种不明的意思,随后道:“人我是带来了,下次这种事情不要找我好不好?”
“洛神哥哥!”不等他口中的话语结束,小女孩偏头轻哼一声,已经猛地从男子手中脱出,毫不犹豫地向着场中一身白衣的叶天然扑去,神情欢喜至极。
叶天然猝不及防下,被她推出三步,险些摔倒。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小丫头,心中一动,略带迟疑地开口求证道:“你是……星舞!?‘幻灭’的主脑星舞!?”
“什么主脑啊,人家现在也是神耶!”小丫头干脆整个人挂在叶天然脖子上,噘嘴不悦道,“洛神哥哥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还有,你怎么可以把星舞一个人丢在‘幻灭’里。那些人整天都要打打杀杀的,好讨厌耶……”
似乎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发泄的对象,星舞口中的埋怨有愈演愈烈之势,连珠炮般的字句不断从那可爱至极的红唇边吐出,轰炸着叶天然本已脆弱的神经。叶天然有些求助地看向此处另外三人,特别是那个一身黑衣的自己。他倒是奇怪,星舞为什么可以这样轻易地分清楚两个自己的区别。
“你是要问她怎么这个样子吧?四哥。”紫发男子按头无奈,意识直接传递到叶天然脑海中道,“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诞生不过四个恒星纪元而已,心智方面极不成熟。在地球上你见到她的时候,那些凡人给她加上了其他意识模拟体,也就是‘灵魂枷锁’,带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她和那个‘枷锁’分离开了,所以她现在就恢复成初生神祗幼稚的状态。”
“初生神祗?我还没有听到九弟说起……‘新生’不是由他掌管的吗?”叶天然的意识停顿了刹那,随后迅速渗透到空间神主无限的记忆中,转而愕然道,“十一维……我记得只创造了十维空间呢……她竟然学会了在自己身体里创造空间么?经历了十四次恒星风暴还能存在下来……长不大的小丫头呀。”有些爱怜地抚摸着星舞漫长及地的发丝,叶天然转向另一个自己:“你不想说些什么吗?空间管制是你的职责吧。”
黑衣的叶天然嘴角微微一动,竟似乎有一丝“畏惧”之色,开口道:“某些时候……事情也不是全在我们控制下……那个,死灵界的‘镜像’系统做得相当不错,你没有意见的话,就送给小妹妹作为见面礼吧,她那个十一维的游戏空间做得还相当不完善呢……”
他说话之时,意识的相通使得白衣的叶天然心头顿时浮现一股寒意,他偏头看向北翼心和紫发男子,发现他们难得的脸色都微微变色。这种情况……另一个自己话里的意思,该不会是……那个人吧……
刹那间,此地所有顶级神祗脑中浮现一种极度浓重的、可称为“恐惧”的情感,这在所有生命的视线中都是极不正常的——除了那还未懂事的小丫头星舞,依旧还是缠在白衣叶天然身上,叫嚷着要自己的礼物。
倥偬之间,漫天落下绯红的雪与叶均是一顿,而后霎时散向四周。巨木遥不可及的顶端,一个淡淡柔美的女子声音轻轻落下,却有着难以想象的压抑感:“北翼心,叶天然,星紫夕。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三个聚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