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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符咒保护,几乎没有什么漏洞。
凌浣血一言不发,持枪便向内门行去,也无人拦他。
严文白轻声一叹,突地道:“鬼夜前辈再此,可是为了……”他话语未落,身前一股未散地灼热压迫感袭来,震得他心胸气息一窒,忙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哼笑一声,不再言语。
叶天然看在眼中,心知这严文白和鬼夜身份来历绝不简单,他要想在这个不明的地方找到回归度朔山桃母的方法,多半要靠这二人。只是他己身灵力此时已然减弱,再被鬼夜气势一压,只有暂时退出幻心之境,将淤血的手指放在口中吮了一下。
突觉身边薛采音凝视自己,叶天然心中大慌,忙放下手来,不知道如何应对。
薛采音眉宇间皆是笑意,盈然欠身行礼道:“我家小姐请公子到楼上一叙。”
此言一出,严文白神色亦变了变,突然在叶天然耳边低声传音道:“切记不可观望月凝香双眼,那将陷你入险境。”
叶天然微一点头,心知那“月姑娘”也非常人。但他灵力探察时,却没有发现天香府第还有除了严文白、凌浣血、鬼夜三人外的高手,是以也没有十分担心,随着薛采音向楼梯口行去。
楼梯下方,鬼夜在破洞内望着叶天然,不知为何身边缠绕的雾气淡了几分,流露出的目光阴沉如墨……
第三章 与子再相会(三)
步入二楼,所有的房间尽是古时的构架装饰,连最后一丝现代感也消失无形。
薛采音浅笑盈盈,将叶天然领至走廊尽头的房间,垂首道:“小姐,采音将他带来了。”
说话间,她抬手轻轻推开房门,回望叶天然,眼神似是暧昧之色,道:“小姐在屋内等你,还不进去?”
叶天然心中莫名一荡,不由自主地迈进门内,突又回首道:“这……不大方便吧。”
薛采音猛地把他向门内一推,顺手关闭木门,娇声道:“人都进去了,哪有这许多说话?”叶天然心中大慌,连拍屋门,门外脚步声却是渐行渐远,再不理会他的呼喊。
默然停手后,叶天然转身回望屋内,正面一扇屏风前,香炉内燃烧着香料,丝丝龙涎香的香气环绕在他周围,却并不浓郁,使人不至于头晕。屏风上,画的是一个女子纤细出尘的背影,十里长堤,柳絮依依,总似有种离情别绪。
叶天然暗自一叹,提聚灵力,进入“天清幻心”之境。转过屏风,正是一间女子的闺房,装饰华丽精美,充满了古典韵味。然而那一刻,叶天然完全没有看清屋内的布置,他的目光全落在梳妆台前。
仿佛是那屏风画中的女子降临了尘世。一位身着粉色薄纱的女子静静地做在铜镜前,一手执发,一手持梳,细细地向下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女子的玲珑躯体只笼在那薄纱中,带着一触及破的脆弱,却同样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她的头发极美,倾洒般垂至腰间,似绸缎般无一丝杂色,却是赤裸着足髁,纤细精致的自然之美令人心颤。
只是因为她周身那宁静自然的气质,竟让人难生亵渎之心。叶天然的心非但没有乱,反而因为那样绝世的容光更加平静,依稀间他恍惚记起了霁月,似乎同样的感觉,他只在“幻灭”的游戏世界里从霁月身上感受过一次。
幻心流转,叶天然突然之间悟通了许多以前未明的道理,心神骤然提升至常人难及的绝高境界。
那应该是月凝香的女子轻轻放下了梳子,开口道:“公子能得严先生赏识,定非常人,不知道凝香该如何称呼你?”
叶天然微微一笑道:“姑娘随自己愿意就好。萍水相逢,姓名本是件无所谓的事情。”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有一瞬间,他的目光似乎捕捉到眼前的人儿肩膀极轻微的一颤。
月凝香幽幽地叹了口气,连窗边的烛火也仿佛为之一黯。她轻抚长发,悄声般道:“公子言语与凝香以前所遇的任何一人都不同呢,凝香可否以为公子你是在故弄玄虚?”她微侧过头来,铜镜昏黄的光在她的脸颊上勾勒出一道奇异的曲线,吹弹欲破的肌肤显出一种迷离的光晕来。
叶天然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道:“可以,故弄玄虚的人也并非在下一个吧?”
“公子是在指凝香吗?”月凝香似在轻笑,幽幽带愁地道,“公子可知道现在凝香心中也有着矛盾啊。凝香绝非不愿以蒲柳之姿拜见公子,但是凝香的娘亲去世前曾经定下了规矩,凡是欲见我容貌的人,必须在比试中胜过我,若是败者惟有自残双目或是终生囚禁与此。是以凝香虽然想见公子一面,却也不愿意公子受那苦处,在公子胜过我之前,惟有打消此念了。”
她的声音犹如轻轻拨动的琴音,扣击着闻者的心灵,似是有意无意的一种挑逗,又让人难以想到那样的事情上去。
以叶天然此时的心境状态,心湖中仍不免泛起几丝涟漪,当时笑道:“月姑娘在厨艺上当然是胜过了严先生,却不知道要和在下比些什么?”
“我们比……”月凝香身形似乎又颤了颤,娓娓道来,“公子对于凝香来说是极为特别的人,所以自然不能比试那些,我们来比讲故事怎么样?”
“有个小姑娘,她八岁那年死了爹爹,她的娘亲辛辛苦苦将她带到十二岁,终因为家境难以维持,被迫来到H市投奔亲戚。谁知道那亲戚本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将她们母女卖给了这‘天香府第’的主人。小姑娘的娘亲因为不愿意顺从,被整整折磨了两年,最终还是丢下了小姑娘一个人去世了……从那个时候,那小姑娘就发誓一定要报复这里的主人,于是乘着府中大乱逃了出去,谁知道在她就要成功的时候,还是被府中的保镖抓了回来……”
“本来,小姑娘是可以逃出去的……哪怕路边的那些人动动手指打个电话,哪怕有一个人站出来……可是没有啊,除了一个没有力量的孩子……公子,我这样子说,你明白吗?”
话语间,月凝香突然猛地回过头来,直视叶天然,眸内尽是异彩,却已经是泪光盈盈了。
叶天然骇然一惊,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容貌。叶天然看见的,只有那双眼眸,随视线向下,女子原本该是修长美丽的小腿却是萎缩成骨,那样脆弱的美丽在这个时候真的完全崩碎开来。两人的目光急速交织,依稀便如两年初见时候的情景,刹那间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遥远或是不远的地方,此时却突然有强至连林非鱼也不及的寒极灵力剧烈的绽放开来!强大的寒风瞬间席卷去了整个“天香府第”虚无的幻想,无数沉迷与爱欲的灵魂在那样的力量中被化为原始的灵力微粒,仿佛整个世界也被那寒力撕碎!
叶天然下意识的伸手抓向月凝香,却是完全没有接近的希望。那个飘渺美丽的影子,在寒极灵力的旋涡中迅速被卷离,消失在纷杂飘落的雪中。
慢慢地,叶天然看见了无数冰结的桃母碎片从天空坠落,四周有种深艳的红色瘴气迅速被寒风吹离他的身边。
猛然抬头,叶天然望见了桃母巨大的主干。在主干东北角的枝杈上,透过碎落的枝叶,他望见那扇数十丈高的巨大门扉。无数人与动物的形体在那巨门上浮幻变化,吸纳着四周不断涌来的千万亡灵,鬼蜮的嘶嚎响彻苍宇,却被桃母结界所阻,发出深渊般沉闷的回响。
“还真是壮观,每一秒钟,这个星球上就会增加如此多的亡灵吗?”叶天然轻笑了一声。
“白痴,你是在幸灾乐祸吗!?”上方突然传来兰契那熟悉的呵斥声。
叶天然从那潭死水中浮上半空,仰视少女,继而发呆。
昔日银色短发的少女灵魂在纯血封印解除后显露出她原本的面貌,皮肤透出微蓝的苍白,发丝长至脚踝,转化为更似冰雪的银白。灵力之丝抽茧而出,化为她身上纷飞的白色衣衫。兰契睁眼的一刻,瞳中的黑色便渐渐消失,成为冰族特有的纯白色彩。
而今的桃母,已经完全成为了冰的世界,风雪在这个原本无冬的海域内肆意咆哮,冻结了海岛四周整个暗礁区的水面。以水性纯血为媒介而发的暴风雪,强行夺取了神荼与郁垒两位大神对于这片区域的神识控制,冰焰以兰契为中心尽情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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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度朔山万里之遥的H市,此刻却已被黄昏所笼罩。在城郊九州路的百合山庄内,翠青色的大片草地里也泛起夕阳迷梦的金色光晕,除却某些机械管家修剪草坪的细微声响,整个山庄竟如同没有任何生命一样,出现了少见的宁静。
“宁静之尘的作用起效了。”在山庄道路尽头一座奇特的教堂哥特式的尖顶旁,一身中山装的老人安然坐着,微有低语,嘴角却渐渐浮现一种奇异的笑容。他开口对屋前草坪上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道:“心儿,你最好进屋去,外面起风了。”
“不要,不要。”女孩儿轻抖着手中的风筝线,目视天空那只青白交错的风筝,笑容清澈地道,“爷爷总是当人家是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屋里的哥哥总是不说话,闷死人了,还是放风筝好玩。”说着话,她拉着风筝在草坪裸足奔跑起来,洒下一阵清脆的笑声。
老人无奈一笑,抬臂舒展了一下四肢,突道:“您是有意的吗?将那样多的灵魂滞留在拥有红色瘴气中……那瘴气可有着侵蚀精神的力量啊。”
在他身下,某个遥远的深渊里,一种属于幼儿的声音低声轻笑,答道:“命运无常,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改变就可以改变的,所谓神,并非世间的一切啊。我的力量无法恢复,三年后恐怕无力与他对抗,到时候,也会天下大乱呢。”
那个意识似乎停滞了一下,继续道:“开始了。神荼和郁垒到底还是把那丫头惹火了。”
老人亦有所觉,却是没有答话。
度朔之山的方向,臻至极境的寒极灵力席卷而来,铺天盖地……
第三章 与子再相会(四)
“白痴!没听见我说话啊!?”桃母之上,兰契很是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我是在感慨。”叶天然浮至她身边,叹息道,“越是这样的地方,越让人不明白生命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死亡并非结束,而是另一个世界的开始的话,我们的一生又有何意义?”似乎是由于“天清幻心”的影响,叶天然此时身侧的灵力流越发强劲。
“生存的意义是要人类自己去定义的。人类只有在死时才明白自己的生是为了什么,像你这样迷惘的人类,还真是少见。”空芒的冰天雪地里突然传来低吟,声音如丝缕传来,却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威压。
叶天然惊了一下。举目望去,鬼门上的浮动突然静止了,飞扬的一匹健马的灵魂上,却站着一个金发蓝眸的少年,依稀十六七岁的脸庞。他立在马首顶端,四周却有无声的神威深深印下,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他不是人,是神,是这个星球上仅次于天帝与西王母的上位神祗!
“金发……郁垒吗?”叶天然与兰契此时均为灵体,被压迫的感觉更是强烈,甚至于眼前的世界霎时黑暗了片刻。强烈的神祗气息使人产生难以遏制的顶礼膜拜的冲动。
叶天然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强压下自己的情绪,仰头开口道:“郁垒大神,在下的朋友被‘敏敏’所伤,非要死灵界的飘渺花、无踪草才可以救她,还请郁垒大神宽待,放我们进去。”顾虑到兰契此时就在一旁,他没有说具体是谁。
郁垒双手环胸,似有似无地笑了笑道:“你们已经是两个死人了,想进去的话就请吧。”四周游离的声音突地一紧,仿佛被卡住了喉咙,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