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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加工这片岛的匠人当真是七巧玲珑心,根据环山内壁的山势,寻找最适合的地方搭建起结实的座席,不但无安全之忧,还能不受遮挡地将岛环内部一览无余。
这样新奇又刺激的座位对观众们来说也是一大考验,燕三太太翻上山头后打眼儿一看险些抱着小十二一头晕下湖去,说什么也不肯留下来,只得让人把她送下去在外面的船里等。
而更多的人则更喜欢冒险和热闹,很快坐满了山壁上所有的座位,没有抢到座位的人只得站在山头上面看,山头上站不下的人就只好和燕三太太一样,坐回了来时的船中可怜巴巴地等着听个响儿。
闹闹哄哄的,时间就到了中午,有经验的人们来时便带了午饭,坐在来之不易的座位上,凑合着填饱肚子。而没有带饭的人也不着急,商业嗅觉敏感的小贩儿们早便已经包围了环碧岛,卖吃卖喝卖炭火,瞬间就挣满了腰包。
吃罢饭,上个厕所,山壁上的大家进入等候模式,说说笑笑,喊喊闹闹,更多的人在谈论今天这一场即将开始的年度盛事。
忽听得山头上一阵人声攒动,举目望去,见不知何时竟多了许多赤膊大汉,头上扎着或红色或紫色的巾子,面前支着灶台大的鼓,手里攥着擀面杖般的鼓槌儿,泾渭分明地分立两边,隆冬的气温并不能使这些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产生任何畏冷的情绪,相反,他们此刻情绪高涨,个个腰间挂着酒葫芦,时不时取下来灌上两口,拍拍将军肚,一副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看到这情形,山壁上的人们也嗨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发出一片欢呼,欢呼声如同浪潮,一浪高过一浪,而就在南北两端的山头上忽然分别展开一红一紫两面亮闪闪的巨大旗帜时,这欢呼声一下子到达了顶点。
山壁上的看客们仿佛因着这一出登时被分作了三个阵营:挥舞各类紫色应援物的一方,挥舞各类红色应援物的一方,挥舞乱七八糟不知都什么东西的纯凑热闹的一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看客们的情绪愈发高涨,整圈的山壁都似活动起来了一般,绸带飘舞,旗帜摇动,连成片,汇成海,掀起浪,冲上天。
在这铺天盖地的喧闹声中,隐隐约约有那么一声鼓响,接着是两声,三声,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越来越响——山头上的彪形大汉们已开始抡起粗壮的臂膀有节奏地捶起重鼓,这无数道鼓声渐渐汇合成一道整齐高亢激动人心的合奏,每一下都震得人血脉勃张,每一声都掀得人激情上涌。
合着这鼓点和节奏,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发出忘情的激吼,这吼声澎湃无匹地如同洪流汇聚,冲上天,落向水,扩散至四面八方——“总决战!总决战!总决战!”
是的,总决战。
就在今日——全京官学综武大赛精英赛总决赛即将盛大上演!
对战的双方在这一年漫长且艰辛的赛程中力克群雄,一步一步攀上综武赛事的巅峰赛场,昂首会师于此。
傲立于南面山头的紫色大旗在阳光下隐隐泛射着王者的光泽,每一个综武粉都知道,那所代表的,是蝉联六届综武总冠军的霸主——紫阳战队。
而与之针锋相对的,就是北面山头那面猎猎飞扬的赤红色大旗,像每一支企图挑战王者的队伍一样,此刻它毫不掩饰它所代表的队伍的雄心与战意——时隔数年再次杀入决赛巅峰战的——锦绣战队!
第465章 秀
预估到今日可能发生的热闹景况; 两支队伍都十分有先见之明地一大早就出了城; 来到了本次比赛的场地环碧岛。
这片岛是为了本次综武决赛而特意开发加工的,并且以后也有可能会成为一处综武常用赛场。
两队的备战馆分别位于南北两端的山腹内,双方在比赛专员的监督下; 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外面的阵地形式。
“不过既然是在湖面上进行,那一定是与水相关的设计。”武珽道。
“难道这一次又要把我们马废了?”马担当李子谦郁闷。
天知道他和燕惊波的马是怎么运到山上来的——直接用起重架给吊上来的好吗!求马的心理阴影面积!
“没准儿水面上搭的都是浮板,”柯无苦乐观地想; “在浮板上面走可以如履平地。”
“……那又何必把赛场定在湖面上……”兵甲道; “我猜就是让咱们脱光了跳水里直接进行肉搏战!”
“现在退赛还来得及吗?”在弟弟口中拥有三个不可名状之物的燕七问。
“现在猜这些有毛用,”元昶道,“反正一会儿就能看到沙盘了。燕小胖你刚才吃饱了没?”
众人的午饭也是在备战馆中吃的; 标准的盒饭——用食盒盛的酒楼外卖; 大家觉得很不吉利,但想想紫阳那边也是一样,心理也就平衡了点儿。
“那种食盒装的饭最难吃了,”紫阳兵抹着嘴道,“幸好队长英明神武直接从家给我们带了饭,吃得这叫一个踏实!”
“是啊是啊; 太他娘踏实了,全是饼子没有菜,必须要强硬地顶入喉咙; 感觉身体一下子就被什么给胀满了呢。”紫阳众纷纷道。
“好了都闭嘴,快把你们对我的崇敬之心收起来!现在安排战术。”紫阳队长卢鼎严肃地道,“锦绣这支队伍我们交过手; 首先要重点注意的是对方队中的大杀器,腰细腿长箭法好,关键是脸蛋生得也很不赖……”
“队长说重点!大杀器交给我,我愿为队伍做任何牺牲!”
“丁翡你正经点,元昶交给你来盯,你和他的战斗风格相近,都靠卖肉博人注意……”
“那叫力量,队长你还在嫉妒我肚子上的田字块比你的更漂亮吗?”
“开玩笑,老子脱了上衣就是个‘靁’字老子嫉妒你?!”
“队长你那不是肚子是龟壳吧?”
“好了,这场你可以在替补席上坐到吐了,换老赵替你上场。下面说一说锦绣的队长武珽,这个人的战力不俗,相貌比我差一点,关键他除了剑还会箭……”
“队长你打不过人家也不要骂人啊。”
“是剑和箭,不是贱和奸!虽然我觉得后两字更贴切……等等,老子几时打不过他了?!说话要负责任啊我告诉你余心乐,你的箭呢?给我看看你有多箭!”
“队长你是不是少说了一个‘少’字?”
“这些细节不用在意。武珽交给江副队来负责盯,锦绣的一贯战术是把武珽和元昶以及那个姓萧的冷面小子放在兵担当的位置,以此可以尽量多地携带兵器,可远攻可近战,并且他们还有一个银枪不倒的强力将担当,很扎眼啊伙计们!”
“是啊是啊!骚包小子敢用银枪!掰弯他的枪!”
“掰弯他掰弯他!”
“锦绣的将担当是重中之重,我就不委派专人负责了,人人得而诛之。好了,大家好好比。”
“……队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呢?”
“锦绣的大杀器谁来负责啊?”
“咦?我没有说@#¥是&☆我■*%?吗?”
“别以为我们瞎没听到中间那两个字啊!”
“队长以权谋私建议就地处决更换新队长!”
“附议!”
“附议!”
“附议!”
“好了,现在我们来安排一下战术。”卢鼎说。
一切的战术都需要建立在阵地形式上,当双方从裁判手上拿到了本场比赛阵地的沙盘之后,一股浓浓的卧槽之心油然升起并难以抑制地想要哕在阵地设计者的头上。
这环碧岛所环绕的水域范围比起普通的综武场来只大不小,而就在这片宽阔的水域上,搭建起了由无数根毛竹构成的、毫无规律的、乱七八糟的架子,这些架子看起来就像是孔洞大小不一的鸟巢,有的“孔洞”宽可容一辆马车通过,有的“孔洞”则只能供一个瘦子用爬的钻入钻出。
但仅此而已了吗?并不。这鸟巢一样乱七八糟的架子高高地架在半空,在这些架子的下面则是绿森森的湖水和东一块西一块随意漂着的浮板,浮板上有一个用泥捏的骑马的小人儿,意思是这些浮板的浮力足可以经得住一匹马和一个人。
所以现在这阵地形式已经很明显地表明了,双方所有的角色都可以在这个水上阵地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相当难,”马担当李子谦皱眉,“这些浮板是零散着随意乱漂的,马只能停留在其中的一块板子上,相对限制了我们的行动,而且我们还要时刻小心着来自头顶架子上的对手的攻击,更要防范着马匹遇水受惊而乱跑坠湖……太难了!”
“惊波怎么看?”武珽问燕四少爷。
“来自头顶的攻击不好防。”燕四少爷只指出了这一点。
“而且这些架子也限制了咱们的金刚伞,”兵担当也道,“看这些架子之间的间隙,根本没法儿让咱们把金刚伞展开啊!我觉得这一次咱们的损失更大,便宜了紫阳了!”
“是啊是啊,都怪这个阵地,否则拿下紫阳小菜一碟!”大家纷纷道。
“……”武珽好笑地看了众人一眼,“现在安排人员:皓白,将担当,你的任务就是保护自己;两个相担当人员不变,你们的任务一是保住自己,二是与马担当打配合,用身体挡住来自对方对我们两名马担当的远程攻击。”
两个肉盾相担当哭着应了。
“马担当人员不变,子谦使箭,可以尽量留在一块浮板上进行远程攻击,离章马技好,可尝试移动攻击,牵扯对手一部分注意力。炮担当不变,小七和无苦,不用我再多言了吧?尽量多地射杀对手,重点是卢鼎、丁翡及对手的帅担当和两名炮担当。”武珽说着看了看剩下的人,“这一次我和元昶任车,萧宸任兵,两士和四兵——带好你们的装备,这一次希望你们至少也要干掉一名紫阳的队员,不要让坐壁上观的家伙们小瞧咱。”
“是!”两士四兵喝道。
“这个阵地形式没有办法做更细致的安排,”武珽和众人道,“届时只能随机应变,大家只需记住两点:一,保护自己;二,坚持到底。”
“是!”众人齐应。
“融玉,你这里还有什么要提醒大家的?”武珽看向笑呵呵站在一边的崔晞。
崔晞笑道:“至少有一点你说得很在理,这个阵地形式只能随机应变,无法做战前安排,因为……”说着伸出一根修长手指轻轻地在那沙盘上的架子上拨弄了一下,便见那架子竟然咔嗒嗒地活动了起来,一阵混乱地翻转交错插来插去,顷刻间便模样大变,成为了另外一种……乱七八糟的鸟巢架子。
“卧槽这是什么。”燕七道。
“日啊!原来还能这样!”众人齐齐大惊。
“这他娘还让不让人活啦?!”
“哪个天杀的搞出这样的鬼东西?!他家住哪儿?!哥儿几个谁跟我一块儿去堵他家大门?!”
“显然构成这些架子的其中某几根毛竹,可以触发一连串的机关变化。”崔晞微笑道。
“融玉,你可能破解这些机关?”武珽问他。
“这些架子由上万根毛竹构成,眼下时间太短,我无法完全破解,刚才细看了一阵,只来得及找到一部分做为机纽的毛竹,现在我也只能指给你们看,但能不能记得住、能记住多少,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记性了。”崔晞说着一一指给众人,可惜大家谁也没有燕九少爷的过目不忘之能,强记了几处之后就完全混乱了。
“教头,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