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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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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让他们折腾去吧,太子也想看看,乾清宫现如今对他到底什么态度。


第189章 宗室
  中元节前夜,康王的处理终于下来了; 除亲王爵位; 改封长宁郡王; 易藩云州; 太庙祭祖之后,携王妃家眷即刻出京。
  可怜康王妃尚未过门,就遭此大难,襄阳侯府这几日是愁云惨淡。无奈圣意如此,这门婚事违逆不得。
  内务府一直在操办魏康两位殿下的婚事,现如今长宁郡王即将贬黜出京,大婚的仪制便不免粗糙起来。
  再者; 郡王殿下自归府之后便神志不清; 起走坐卧皆不似常人模样; 据太医诊治,仿佛是失了灵魄,像是痴疯之症。
  魏王曾登门探望,可惜六皇子一时清醒一时迷糊; 嘴中来回倒着父皇与母妃这两个称呼; 半点没有搭理他。
  魏王进出康王府不过是小几刻钟的功夫,随即便急匆匆的爬上车架疾驰而去。狭隘的车室里,他扶着木座的手臂都在轻微的发颤,太惨了,老六都成了这副模样,太子为何还让内侍监那批阉宦折辱他; 都是亲兄弟,老六已经输了,就不能留条活路吗。
  还有父皇,内侍监就是他老人家一手豢养出来的疯狗,那些狗奴才何等腌臜手段,乾清宫就一点数都没有吗,派他们来照看六皇弟,恐怕是存了把人弄死的心吧。
  老大、老六,这两个与太子争过的人都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魏王此刻回想自己往日在东宫背后使得那些小阴招,吓得胆都发颤。
  “去东宫,不,去镇国公府!”
  老丈人见多识广、深谋远虑,早早的就开始弥补他和东宫的嫌隙,魏王现在心神四散,得赶紧找个能人拿主意。
  魏王只是老早之前给太子使过绊子,这会儿都心惊胆战,那初三宫宴上当众参劾夏家的纪王世子此刻就是如坠深渊、肝胆俱裂啊。
  站队不过月余,康王便被废了,老纪王请废世子的折子都没来得及上,眼瞅着整府人都要被拖进去了。
  纪王府现如今已成了众矢之地,门前连个活物都没有。
  前几日,长宁郡王被圈禁之时,老纪王曾捧着先父灵位到太庙哭情,乾封帝收到消息之后眼皮都没抬,转头便给宗人府下了道申饬的谕旨。
  现任宗正裕老亲王,都七十多了,还得一路颠簸,赶到太庙给纪王收拾烂摊子。
  纪王世子那个混账是一定要死的,再折腾,阖门都保不住。
  老纪王心里清楚的很,豁出去闹这么一场也就是想求个万分之一的可能,毕竟是看重多年的嫡长子,怎么舍得见死不救。
  裕老王爷知道纪王是个实心眼,一向安分,要不然,他老人家也不会出面讨这个嫌。宗室里头,近支男丁都快折腾没了,原以为当今子嗣绵盛,能重兴血脉,但瞅着眼下这情景,将来还指不定能剩下几个呢。
  纪王府教出了个不肖子孙是该罚,但如今宗室里头人丁稀薄,就指着这几个省心的撑场面了,再削,大祭之时捧社稷的人手都不够,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此事关键在于太子,纪王世子若能求得太子的原谅,那即使无法保命,也不至于拖累满府老小。
  裕老王爷亲赴东宫说情,太子倒是很好说话,但坤宁宫却极为不满。
  夏皇后对纪王府那是恨得咬牙切齿,毕竟娘家兄弟都是因为纪王世子那张破嘴才被发配出京,太子当初被人指指点点也都是拜他所赐,现在认个错就想一笔勾销?想得美。
  前朝的事她没办法,但后宅里头她这位凤主那还不是想怼谁就怼谁,凤印不在也没关系,反正有太子在,谁敢认为她说话没有分量。
  两道懿旨,一道直发东宫何来殿,将太子妃拎出来一顿好训,意思就是骂人不贤惠,不懂得替夫分忧,什么人都往东宫放,一点分寸都拿捏不好。另一道转去纪王府,直接收回了世子夫人的诰封,若非纪王府老太妃还在,说不定皇后娘娘还想把纪王妃也给废了呢。
  这头裕老王爷刚出东宫,中宫懿旨就发下来了。太子正送着人呢,听到信以后,脸色直接崩了。呼呼的喘气,憋得在宫道上直打转。
  老王爷都活到这么大岁数了,真没见过这样为人处世的,夏榔当年何等油滑机敏的一个人,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糊涂种子。太子摊上这么一个母家,也是遭罪了。
  摇头叹了口气,老王爷哭笑不得的出了东宫,这两道懿旨啊错有错着,夏氏闯了篓子,太子心里必过意不去,对纪王府的芥蒂应是消了大半,日后只要纪王有点眼色,日子还是能过的。
  至于受辱的纪王世子妃,呵,世子都没了,还不是早晚的事。
  虽然几日前乾封帝夺了夏氏的凤印,但四月就要大祭,届时龙凤缺一不可,他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再把凤印还回去,就收到了司礼监那边的消息,中宫无印出旨,削了太子妃一顿。
  乾封帝正纳闷着呢,孟氏这个儿媳妇他是清楚的,知书达理,温婉淑惠,就是性子有点软,跟太子一样压不住人,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啊,自家那位中宫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接着等刘谙一细报,乾封帝觉得夏氏可能真的不是愚笨,她压根就是没脑子!
  “太子对此事有何反应?”
  “殿下……殿下,殿下气得胸伤发作,当场晕过去了。”
  “什么?此等大事为何不早早通禀。”那一刀是替自己挡的,乾封帝心里感念着呢。
  “太医诊过了,就是急火攻心,饮下一副汤药就好多了。太子殿下也是怕您惦记,这才封了东宫上下的口。”
  “哼,他是怕朕责骂中宫吧。”
  “唉,这孩子孝顺是孝顺,就是该硬挺的时候不够果敢坚决。你说说,皇后这都第几回了,朕都嫌丢人,难为他还能天天收拾乱摊子。”
  太子心肠一直不够硬,对诚王、康王皆是如此,乾封帝往常觉得储君仁爱,诸子皆得保,这是美事,可眼下,当他真的决定对太子放权以后,往日的优点便都带上了那么点残缺。
  明君都是心狠手辣的,历经过夺嫡的残酷与争权的艰难,没有坚韧的心性与狠绝的手段,决计坐不稳这江山。
  太子目前的品性做个储君能得八分相称,可若是想做个帝王,那十有八九会被内阁那帮老鬼架成空壳。
  乾封帝已经磨了太子十几年了,磨废了两个儿子也没把太子骨子里的血性给逼出来,他老人家觉得与其继续在太子身上白费力气,不若趁着自己还有精力,为第三代传承打打基础,这次他要亲自教导,就不信养不出一个明君来。
  “元澈大封的冕服做好了吗?”
  刘谙一个机灵,这宝瑞亲王不是只承王衔,待五岁过后再加爵吗,这亲王王袍此时做了也无用啊。
  心里百思千转,脸上却立时就摆出懊恼的表情,刘谙赶紧组织言语给底下那帮小崽子开脱。
  “圣上恕罪,小殿下现在日长月进,织造局与监衣司那帮笨奴才拿不准小殿下届时的身量,故而还未曾下针。”
  “唔,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去东宫取件太子旧时的冕服改改就是了。”
  乾封帝说得轻描淡写,但刘谙心里却是惊雷炸开了花。太子册立储君之时早就是老大的孩子了,那时的冕服再怎么改,刚满周岁的嫡皇孙都绝不会合身。
  再者,储君的前襟绣着四爪团龙,甭管什么位份的王爷都是穿不起的,那是大逆不道!圣上此举,是不是要在东宫面前重提册封皇太孙一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皇城里面就没个安生时候。
  刘谙应下了这口谕,转头就派乾清宫的小宦官往东宫方向去了,他甩着拂尘,站在风口上,直觉得今儿这风吹的真是邪性,东不东,西不西的,就没个定形。
  纪王世子悄没声的自缢了,纪王府没敢在中元节的档口报出来,怕惹了圣上的晦气。
  老纪王膝下五子,嫡出的有两个,嫡长子把自个儿作死了,剩下的嫡次子可不就得赶鸭子上架了吗。这位的性情倒是与其父极为相似,胸无大志,一心想仗着祖荫做个闲散宗室。
  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的圣上与东宫都是不待见他们的,纪王世子这个位置,谁坐谁倒霉,这位辅国公天天缩在府上唉声叹气,一点也不想老纪王上请封的折子。
  最后还是纪王妃有招,大把的银子朝孟府招呼,硬生生用家底把太子妃的大门给砸开了。
  夏皇后闯出来的祸,太子总得收拾吧,孟氏挺着刚刚显形的肚子出来安抚宗亲,这效果可比太子在外面忙活强多了。
  不管爵位能不能传下去,纪王府能修复与东宫的关系已经是侥天之幸了,纪王妃面上一点看不出丧子之痛,不声不响的就给二儿媳在太子妃跟前打开了局面。
  人都得朝前看,既然一个儿子已经没了,那剩下这个就一定得保住,纪王妃不像府上几个爷们,她唾面自干,对这世道看得通透。豁出脸还是豁出命,这根本不用选。
  中元节庆,沉都祥瑞迎回京城,万民朝拜。
  乾封帝颁旨赐恩,大赦天下。
  先皇灵位返朝,乾封帝行大礼迎入三清法庙,但抬眼看出下面举灵的人是谁之后,脸色立时便沉了下去。
  宗亲与内阁里的老人环环相顾,不知道这位王爷为何会冒出来,金吾卫里都是死人吗!


第190章 奴才
  俪王未满十五就被发配到沉都守陵,一身皇家气度早就被糟蹋光了。整个人畏手畏脚; 缩的不成样子。
  尤其是面对乾封帝的时候; 抖的跟筛糠一样; 让宗室里许多人暗地里不禁唏嘘; 好歹当年也是受过先帝盛宠的龙子,如今怎么落魄成这个模样。
  比冲平悼辅国公比这位更不受待见,一直没有在朝野露面,直到迎灵入太庙之时,才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低着头,身着麒麟补袍哑巴似的憨人。
  父子相见,怎么也该诉诉衷肠; 哪怕说几句场面话也行; 但这位国公却好似什么都不懂; 旁边内侍监一位公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行的礼也是不伦不类,拘谨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酸。
  如果能找到兵符,乾封帝一早就了解了这孽子; 撇过脸; 连个眼缝都没留,受了个头,便像掸灰一样将人打发了。
  论血脉,这位得跟在太子身后,可论身份,他只能在宗室边缘占个座儿。
  东宫没有出声招揽; 宗室那边也不敢出面犯这个忌讳。老纪王眸中不忍,不自觉往前踏了半步,随即便被旁边的宁容两位王爷合力拉住,使劲往后一扯。
  纪王这脑壳是不是被碾过了,好不容易过了前头那关,现在又想惹火烧身。
  还是纪王妃靠谱,一早拜托他们看顾着,不然就纪王这猪脑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裕老王爷侧身挡住了这桩小官司,没让其他人发觉纪王的动作。那孩子确实可怜,可定远侯府已成过往,以他的出身,能存留一条性命已经算是走了大运,宗室当年救不得俪王,对他就更无能为力了。
  怪就怪萧博远功高震主,不知收敛,他若不跟着先帝作妖,后来也不会出现那场宫变,淳王梁王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宗室因此折掉的血脉更是数不胜数,故而裕老亲王很难对这位殿下有好脸色。
  武勋前列几行公侯,在这位辅国公站出之后通通变了脸色,有低头默退的,也有眸中闪冷的,总之是没人欢迎这位殿下回来的。
  苏泽衡乃光禄寺卿,今日的典礼一半是经由他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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