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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么问?”
“你觉得他会来?”阮沁阳眯眼反问。
楚媏怔了下,摇了头:“临家与侯府没什么交情,再者他讨厌这般场合,应该不会来。”
阮沁阳眨眼应了声。
见阮沁阳明显不想跟她聊,楚媏跺跺脚:“今天侯府怎么感觉安静许多?”
楚媏说得安静,是指阮家的那些堂亲表亲少多了,没在府里乱窜。
“我爹出的力。”
她爹就是个行动派,想通了事情,明夫人就没再踏入侯府的机会。五老夫人虽然有时候爱摆长辈款,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阮侯爷动了真气她就知道收敛了。
不过收敛到现在这程度,想来她爹发得火不小。
“听说有些表亲直接打发回家了?”楚媏这几日不是受这个人的礼物,就是跟那个人巧遇,一下子冷清下来还有点不适应。
“你是明知故问。”
阮沁阳白了楚媏眼,阮姀态度奇怪,她本来说不管,哪想到哪日阮姀跟楚媏一同去宴会,就露出了端倪让青葵看着了,既然都知道了自然不能不跟父亲说,自然就要赶人,免得出什么家丑。
“那个姓邱的表哥殷勤献的挺好,就那么赶走了我竟然还觉得有些可惜。”楚媏砸唇,又是巧遇又是送诗,每次触到那邱厘仰慕的眼神,她都觉得自己身上多了层光环。
怪不得有些男人会迷恋家世普通的女人,知道那些女人小意讨好自己是为了银子也无所谓,被人用崇拜爱慕的眼神看着,总是舒服的。
“可惜什么?”阮沁阳点了点楚媏的额头,笑了声傻,“你想想他那情诗给我写过,给阮姀送过,然后有拿来送你。他那眼神姿态对我做过,对阮姀……”
“够了够了!”
楚媏摆手不要再听,按着邱厘钻营的心思,说不定还不止她们三人,还有别人也有可能。
快到吉时,女客陆陆续续坐满花厅,阮沁阳带着几个堂妹待客,阮姀姗姗来迟,打扮没出什么错,但眼眶的红肿却遮不住。
阮沁阳和楚媏对视一眼,她们别说为邱厘落泪,想到就觉得恶心,但是阮姀好像没那么容易走出来。
“要不然你与她聊聊?”
阮沁阳仔细的打量了楚媏一遍,若说她看起来多喜欢阮姀也不像,但怎么就想让她跟阮姀聊聊。
阮沁阳想着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楚媏“啊”了声:“我只是觉得你讲道理的时候特别有意思,神态模样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想看你怎么教导庶妹而已。”
闻言,阮沁阳:“……”
楚媏说了缘由,阮沁阳也没去找阮姀深谈,主要是现在情况不合适,若是把阮姀说得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阮姀不欢迎新主母。
再看阮姀,阮沁阳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以前刚见着她,她脑海里就不断浮现阮晋崤为她痛苦的片段。
而如今她跟阮晋崤成了一对,而阮姀在为别的男人落泪。
…
男客比女客要来的晚一些,不过每次来了哪家公子,花厅这边一定是第一时间知道。
听到金珏栩来了,花厅不少姑娘看向楚媏,因为晓得这段日子,两人走得算近。
魏雪真见状咬牙,以前阮沁阳没主,她觉得瞧上哪家公子都不安全,说不定下一刻就要被阮沁阳抢走了,好不容易阮沁阳去了京城,她想着她能要镇江最好的了,阮沁阳又带了个楚媏来。
偏偏阮沁阳她惹不起,楚媏她也惹不起。
阮沁阳似乎察觉到了魏雪真格外气愤的眼神,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朝她调皮的眨了左眼。
魏雪真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怎么就那么倒霉,跟阮沁阳都生为镇江人,还都是世家,必须得来往。
…
人人都看楚媏,楚媏心中不觉金公子来了跟她有什么关系,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阮沁阳感染了,觉得热闹旁人格外有趣,干脆就带着丫头出去逛逛。
一路走到了抄手游廊的尽头,楚媏本也不打算去找金珏栩,干脆就坐在了池塘边上乘凉。
刚坐下就见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冲着她走过来。
楚媏的丫头连忙拦在前头,那小厮低着头,也不打算走到了楚媏面前,把怀中的信递给丫头,又匆匆的跑了。
丫头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什么污糟东西,不如奴婢拿去扔了?”
楚媏扫到了信封上写着“邱厘”,略惊奇,这人不是都被阮家人赶走了,竟然还有办法给她送信。
虽然觉得这人恶心,但楚媏有些好奇他会对她说什么,摇头道:“拆开给我瞧瞧。”
才走了小厮,路尽头又现了人影,楚媏看到金珏栩,这已经是他们巧遇第二次了,侯府也不算小,不知道他怎么就恰好来了这。
跟邱厘不同,楚媏不觉得金珏栩会刻意偶遇也引起她注意,所以才觉得惊奇。
金珏栩看到丫头手上拿着的信,舒了口气:“我看见有位公子偷偷摸摸给了小厮信封,那小厮神情有些局促,想着怕有什么问题,就跟了过来。”
“这封信的确是个陌生小厮给的。”
“陌生小厮?那信……”金珏栩见楚媏还有拆信的意思,有些不解。
“信是陌生小厮送的,但署名是认识的人,所以觉得拆开也觉得无妨。”
“原来是这样。”金珏栩说完,觉得自己说得太多,说了告辞转了身往回走。
不过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转过了头,看着坐在池边的姑娘。
论起来楚媏并没有阮沁阳那般让人惊艳的容貌,但却有另外一种让人注目的气质。
阮沁阳就像是明月,是全镇江公子哥追逐的美人,越知不可得越移不开眼,到最后得不得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愿让别人得到。
而最后阮沁阳花落阮晋崤怀,虽然让人惋惜,但也都觉得这样也好。
阮沁阳就是天幕遥挂明月中,站在桂树下的美人。
而楚媏要真实的多,虽然也有高高在上的贵女身份,却会因为他三言两语的观星惊异亮眼,会因为落雨打着伞特意找他,甚至还书时还会露出愧疚神态,仿佛怕他训她。
以她的身份,这些都是很难得的事情。
金珏栩突然想到,两人第一次相遇,她缠着阮沁阳说想见他,是为何想见他:“县主想不想四处走走?”
楚媏见金珏栩去而复返,怔了下:“可以。”
楚媏跟金珏栩在散步的事传到阮沁阳耳中,阮沁阳挑了下眉:“我还以为她是出去闲坐,没想到真去找人了。”
“栖霞县主本是在池塘乘凉,是金公子遇着的县主。”
“那么巧?”阮沁阳眨眼,难不成还真有什么天注定的缘分。
这方丫头才说完,又有下人来报说京城礼部侍郎临府临公子代父来庆。
阮沁阳眉眼带笑:“这也太巧,我就不过去了,把临公子往栖霞县主那儿带吧。”
丫头应声而去,不过一会儿又返了回来:“临公子进府就碰着了栖霞县主还有……金公子。”
阮沁阳瞪眼,这会儿连巧都说不出来了,捂着唇笑的前俯后仰,眼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新妇进门,阮沁阳与喜婆进房内陪了一会,主要是长辈在打趣,她在一旁陪个笑脸就完了。
阮五老夫人被阮侯爷训了,为了他们五房那些田地,不喜欢新妇也得忍气吞声,不过见喜房一派笑闹,想到她那侄女哭的眼睛红肿的上船归家,心中堵了口气不上不下。
“姀姐儿眼眶怎么是肿的,可是有什么不如意了?可以跟五祖母说说,祖母为了主持公道。”
阮五老夫人扫了一圈,阮沁阳她是不敢惹,只有拿阮姀下手。
屋内目光一下都集中到了阮姀身上。
阮姀吓了一跳,想捂眼睛,但又觉得刻意,只能抓紧了衣摆。
局促不安的小可怜模样,也就阮五老夫人不知羞,专门挑她欺负。
“五祖母,姀儿无事。”
“你可别骗五祖母,眼眶红成这样,怎么可能无事。”
坐在喜床上的武氏轻笑,柔柔地看向两人:“既然姀儿不想说,五伯娘就别为难小姑娘,过了这阵我在与她说说心里话。”
拜过天地,武氏已经是侯府的主母。
屋里见她称呼转换的那么自然,打趣了几句,一下子又把气氛转回了她那儿,阮五老夫人想插话,但刚开口就被别人给截了。
这些人是看武氏不像是软柿子,想要卖她面子,猜到是这么一回事,阮五老夫人气的瞪眼。
阮姀怕又提起她,悄悄的往角落移动,那模样就像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阮沁阳一直注意着,见差不多了就干脆把阮姀从喜房带了出来,不待她说她什么,下人来报,说临鹤正在发火,像是因为有人给楚媏递了内容龌龊的信件。
“龌龊?”
阮沁阳瞧着阮姀听到这话,脸色发白。
不过是侯府迎新主母,怎么就那么多事,而且那么多事,临鹤都来了,阮晋崤是脚断了?半天不到的路程也不趁机过来一趟。
第85章
临鹤不至于发火, 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这事说起来, 其实是临鹤来的太巧。
楚媏留信下来本来是想看个趣, 但金珏栩觉得这种东西不必多看, 聊了几句就建议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扔了,或是退回处理。
楚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为了看几句恶心话惹上什么麻烦没意思,就跟金珏栩去扔信,而临鹤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 见他盯着她手上的信,估计她是太惊讶他的出现,不知怎么就把信递到了他手上。
看着临鹤拆开了信,楚媏都没想明白自己把信给他干嘛, 怎么就把手伸过去了。
临鹤拆开信封,看到内容是约楚媏私奔, 脸色漆黑一片。
幸好临鹤以前跟金珏栩见过面,知道他非信上的邱厘,不然估计当场就要骂人登徒浪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媏先问道, “你不是不耐烦这些地方,而且这是镇江侯侯爷婚礼,你一个晚辈也没非来不可的理由。”
“你知道信中写了什么?”看着纸上狗屁不通传递相思的话,那么一个下三滥人写的信, 竟然送到了楚媏手上, 并且她还一直拿着待看。
“本就打算扔了的东西, 我哪里知道写的是什么。”
金珏栩在旁作证:“我们打算把这封信处理掉, 没想到恰好碰到了临兄。”
临鹤朝他微微颔首,他曾经来镇江画画的时候与金珏栩见过。
“我们回了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来镇江做什么?”楚媏脑海里无端闪现了阮沁阳说的话,都怪她胡说八道,弄得她见到临鹤就开始想乱七八糟的。
“我来送礼。”
金珏栩说“我们”时,临鹤没觉得多刺耳,但是听到楚媏也说了“我们”,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
仔细扫过金珏栩,金珏栩容貌昳丽,比得上他见过的许多人,俊秀且文采出众,会是女子看好的成亲对象。
楚媏不满意他给她找的,没想到她动作那么快,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她看中,还是阮沁阳为她看中。
临鹤捏着那封信函:“安平县主在何处?这信应该交给主人处置。”
“小事一件,何必麻烦。仰慕你给你写信的姑娘不少,为何就没见你把信交给什么‘主人家’,难不成你就是觉得我不配有人写信。”
开头被临鹤突然出现闪了神,楚媏这会儿反应过来,想起了之前他说得那些话,火气又上来了,她可没跟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