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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吵架了?”
“他瞧不起我,我骂了他一顿。”
阮沁阳没说吵架的是谁, 楚媏不问就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气呼呼地接道,“有时我觉得他把我看作好朋友,有时候我觉着他就觉得我是低他几等的人, 我去找他理论你猜他怎么说。”
楚媏越说越觉得委屈, 阮沁阳沉了神情:“临公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我问他既然嫌给我找的那些公子不好, 为什么不给我找更好的,难不成在他眼中我就配不上……他说差距太大,就说一时情投意合,等到清醒就成了怨偶。”
什么叫差距太大,临鹤之前贬低她的话说得不少,但从来没这次那么让她觉得怄火。
“沁阳你老实说, 你觉得我跟你跟章静妙是不一样的人?!”
“我们一样,章静妙不一样。”阮沁阳眨了眨眼,笑摸了摸楚媏的头, “别听临鹤的话, 你要是听进了他的话, 他就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你要是不听他的, 把他视作无物,找个比他厉害的男人成亲,才能气死他。”
阮沁阳充满期待地道,她不知道临鹤是什么心思,但是贬低女人的男人,怎么想怎么欠虐。
“你要上前说话吗?”
临鹤看身边的好友视线若有似无地往阮沁阳身上落,看不过眼地道。
“不了,”楚瑾表情苦涩,“上前也是给她添麻烦。”
临鹤倒是没想到好友那么深情,不过看到跟阮沁阳说话说得热闹的楚媏:“不去跟安平县主说话,连亲妹妹你也不多交代两句?”
“要说的话在家中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楚瑾想着下次再见阮沁阳,她可能已经成了他人妇,忍不住语气低落。
临鹤一口气不上不下,楚媏是楚瑾的嫡亲妹妹,此时人要远行,去从未住过的地方小住一段时间,他竟然一点都不担心,还惦记着他得不到女人。
“不管你要对谁说话,上前去。”
临鹤斩钉截铁,楚瑾莫名其妙地看他:“我知道你为我可惜,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何必徒添烦恼。”
临鹤额头青筋跳动:“所以你打算抱憾终身?”
“这是注定了的。”
“这般畏畏缩缩,哪里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临鹤只差拎着楚瑾的领子让他上前,他与楚媏才不欢而散,他上前她也不会搭理,只有跟着楚瑾上前。
临鹤费尽心思的怒吼起了点作用,楚瑾瞧着不远处阮沁阳的巧笑,打马上前:“阮妹妹……”
阮沁阳轻应了声,视线被路口的嘈杂声音吸引,抬目就见阮晋崤被穿着盔甲的士兵簇拥而来,纯白的骏马奔驰扬起尘埃无数。
“这阵仗还挺大。”阮晋崤低调,那么高调的阵仗想来只是为了让全京城的人知道,他送阮沁阳回镇江,两人感情难舍难分。
楚瑾的话都淹没在了震耳的马蹄声中,见阮晋崤来了,匆匆道:“还请阮姑娘多多照顾我家媏儿。”
楚瑾退了,临鹤看着头完全撇着对他的楚媏:“我话说过了,你要是生气我给你道歉。”
楚媏直接掀帘子进了马车,不想搭理临鹤。
“我要与妹妹临别叙话,不知临公子可否别挡在马前。”
阮晋崤看人碍眼,忍着没给他马屁股一脚。
见临鹤脸黑的走了,阮沁阳止不住的笑:“临公子放心,镇江山清水秀是福地,那儿世家公子青年俊杰不比别的地方少,我会与媏姐姐多看多选。”
阮沁阳刚说完,手就被阮晋崤紧握着,眼神就写着“我要与你一同回去”。
阮沁阳安抚地扣了扣阮晋崤的掌心。
阮晋崤回扣。
好痒……阮沁阳瞪向阮晋崤。
阮晋崤微翘唇瓣,从柔软的掌心进军指缝。
力气比不过他,阮沁阳就瞪他,阮晋崤默默摊开了手,认输让她挠手。
掌心毫无抵抗的摊开,阮沁阳一边觉得他们幼稚,一边两根手指在他手上爬了爬。
临鹤气冲冲回头就瞧见了这郎情妾意的这幕,本来心里只是堵了口气,现在变成了心里堵了口血。
他不是瞧不惯阮沁阳和情郎卿卿我我,只是看到阮沁阳这样,不禁让他想到楚媏学着她的样子,等到楚媏回京城,他来接她而她玩着个陌生男人的手。
“栖霞县主有父母兄长,安平县主还是别让她接触外男。”
楚媏取了帘子但外面的动静是听的一清二楚,闻言气呼呼地掀开车帘:“关你何事,我的事我爹娘兄长都有数,你个外男在这里指指点点的做什么。”
“我们两家是世交,我算是你的半个兄长。”
楚媏的白眼从左边翻到右边:“我兄长够多了,不需要再来半个。”
阮沁阳拉了阮晋崤在一旁说话,但眼神还是不忘往楚媏他们那边瞟:“你会因为喜欢我而贬低我吗?”
“什么?”
阮晋崤手指拂过沁阳耳坠,耳珰叮咚作响,阮晋崤凑在她耳畔,伴着清脆玉石相击的声响道:“沁阳,你比我命重,这世上最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你。”
阮沁阳猛地眨了几下眼来缓解耳朵的痒意。
大概是看明白临鹤与楚媏是怎么回事,阮晋崤牵着沁阳的手:“我不当你半个兄长,我当你完完整整的兄长,还要当你的男人。”
这话磁性的声音压低暗哑地说出来还蛮撩人,但是细思这话的意思,阮沁阳忍不住踩了阮晋崤一脚:“别那么变态。”
“唯一的兄长,唯一的男人,这不好?”
阮沁阳轻哼,这人想的分明不是这些。
“回去不要累着自己,府里的权放下去也无事,砚哥儿那份侯府要是没有,我能给他挣更好的。”
“瞧你说的话,像是我爹爹对我们是豺狼虎豹,我们回家是深入龙潭虎穴,只有你身边才安全似的。”
“本就是这般。”
阮晋崤大大方方:“不许看别人,给楚媏找男人的事,我可以派人帮忙,你在侯府等我接你。”
之前还装小奶狗,现在就原形毕露了。
“我要是看别人又如何?难不成你要挖了我的招子。”
阮沁阳水灵灵的眸子滴溜溜的转,挑衅地瞧着阮晋崤。
他哪舍得挖她的眼睛,抬起手衣袖遮挡,阮晋崤俯身在她眼角轻吻:“我会尽快去接你,在你多瞧其他公子哥之前。”
“嗯。”
阮沁阳点头应允。
…
上了马车,楚媏啧了声:“我认识你那么久,好像就没见你脸红过。”
以前觉得的脸红,今天碰到了真的,她就察觉到以前好像都是胭脂的作用。
“我脸红了?”
阮沁阳手背碰触脸颊才察觉到有点热。
“红的厉害吗?”
“人面桃花相映红,你这模样任谁看都是才见了情郎。”
楚媏勾了勾阮沁阳的脸蛋,“我刚刚瞧见大殿下抬起了胳膊遮住你们,你们躲在袖子下面做了什么?”
被调侃,若是往常阮沁阳会调侃回去,而此刻她竟然感觉到脸上温度聚升。
她这张面皮什么时候薄了起来。
“他有些临别的话跟我说。”
“可是亲了你?”
楚媏兴致勃勃,期待地看着阮沁阳,两只手的指尖在她眼前一触即离。
“你是思嫁了?那么好奇这个。”
楚媏撇了撇嘴,移到了马车的另一端:“我比你还大些,你的大事都要结局了,我着急也是理所应当。”
特别是想到临鹤的想法,她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嫁出去,让临鹤瞧瞧她也是有人要的,不会像是他想象的那样谁都配不上。
“我跟你说说镇江好玩的去处,还有那的世家公子哥们?”
阮沁阳跟楚媏说说笑笑,天还未黑就到了镇江城,下了马车,楚媏特意往后看了眼:“得瞧瞧大殿下偷偷跟着来了没有,看他送到城外十几里难舍难分的劲头,我真觉得他会坠在车队后面,看你到家才放心走。”
“哪有那般夸张。”虽是那么说,阮沁阳也看了眼城外。
…
来接的是阮家五房,楚媏看到一群彬彬有礼的青年殷切地看着她,手肘碰了碰沁阳,压着声音道:“这就是你说的你那些远房表哥表妹。”
除了群青年,还有群打扮妥帖的姑娘们,有大有小,一排望过去,别的不说倒是看得出人丁兴旺。
“大姐。”
阮姀给阮侯爷请了安,就走到了阮沁阳的身边站着。
楚媏多瞧了阮姀几眼,她听说过这个从外头寻来的姑娘,之前还有谣言说阮姀美若天仙,阮沁阳只有她的皮毛,她本想阮沁阳都好看成这样,那阮姀该是什么神仙相貌,现在看来谣言估计是哪个妒忌阮沁阳乱传的。
阮姀不差,但比起阮沁阳太过小家碧玉。
“这是我特意选的,希望姀妹妹喜欢。”
阮姀有些无措地收了礼,连谢了楚媏几声。
瞧她这个样子,阮沁阳扫过那群表情各异的表妹们,这些日子她不在,阮姀估计是在她们手上吃了亏,她走之前阮姀还努力培养还努力培养大家风范,如今又有点畏畏缩缩了。
除了阮姀,其他阮家表妹楚媏也备了礼,见状阮沁阳也把准备的礼物让青葵拿上来让她们分了。
她虽然不喜欢这些表亲,但是面上要做足了。
堂亲的礼物跟表亲的不同,而阮姀的又要更好一筹。
一位阮家嫡出的姑娘看着不高兴:“我这是一尾散簪,姀姐姐却得了点翠头面,按理说我才是跟大姐姐一起长大的,怎么大姐姐反而偏疼姀姐姐。”
“就是,姀姐姐发少哪里撑得起那么一套发饰。”
“我瞧着姀表姐神情好像也不喜欢这套头面,苦着一张脸,不会的还以为大表姐给她送了□□。”
话越说越过,阮姀不禁站起:“不是,我喜欢这礼物。”
“喜欢就喜欢,何必站起来,像是我们没见过好东西要抢你东西似的。”
阮姀面红耳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阮沁阳瞧着,想起了阮姀在书中的死因。阮姀是不是天生就吸引人欺负她,书里面“阮沁阳”和“砚哥儿”折磨死了她,如今她跟砚哥儿去了京城回来,又有一群表亲、堂亲看不顺眼她。
“她是我庶妹,与我血脉更亲,她的礼自然更重。”这话是阮沁阳回之前堂妹的问话。
“可若是没分家……”
“多少年前的老黄历,还拿出来翻说。”
她们这些姑娘敢对阮姀大小声,却不敢对阮沁阳使脾气,别说她以前在侯府的绝对地位,现在阮晋崤又成了皇子,更没人敢惹她。
“我与栖霞县主舟车劳顿,你们也散了罢,吵吵嚷嚷的听着头疼。”
“大姐姐那儿疼?可要叫大夫?”
“大表姐我学过推拿,要不然我给大表姐和县主按按。”
阮沁阳又废了几句口舌才把想拍马屁的姑娘们哄散了。
楚媏在旁看得过瘾:“虽然也有人讨好我,可绝没有你这般的夸张。”
“你马上就能享受到了……阮家的长辈太多,虽然分家了,但与其他家族不怎么相同,而且府中没有主母。”
“刚刚我在人群中看到一位绾了妇人髻的女人殷切的看着阮伯伯,怎么觉得你们家人就像是块肥肉,连砚哥儿都有小姑娘到他跟前叫他表兄……”
“你马上也能享受到了。”
关于她被两皇子相争的消息在镇江已经传的人尽皆知,那些表兄不敢来烦她,自然会烦楚媏。
阮姀在两人身后欲言又止半晌,像是有话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