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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方一般,只是这里蝶儿多,再加上县主本来就是‘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叫蝶儿见了就想起了花,自然招蝶。”
桑娥听不得夸丹昙,撇了撇嘴道。
不过看着蝴蝶,桑娥却觉得可惜,那么美的画面没潇洒贵公子瞧见,在阮晋崤的眼中,估计那些蝶儿都是蚊虫,他一边作画还要担心那些蝶会不会影响妹妹。
桑娥想得复杂,却不知阮晋崤这时候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想。
他的眼中只有阮沁阳。
他的眼睛可以光明正大的扫过她的每一寸,他视线可以放肆的在她身上停留。
如果此时有人想杀他,大约是最好的机会。
一刀毙命,他眼珠子还是倒映着他的沁阳。
阮沁阳遵循之前下得决心,身体僵了也不动,只是目光移动时不时睇一眼乱飞的蝴蝶,就当做互动精神。
美人斜睨,满是风情韵味,赵曜有种错觉就像是美人的余光已经瞧见了他,正朝着他传递情意。
“临鹤别的一般般,但瞧美人的本事叫本殿大悦。”
赵曜笑容满面,见着阮沁阳,也不往他特意来这一趟。
百万多盛放的花,她坐在花中就是一首绮丽不过的诗,取自景胜于景,叫人想要细细品味,深深探索。
扫了眼阮晋崤的侧颜,他与阮晋崤见过几面,只觉得他阴戾冷峻,以为他是在寒潭里面生出来的,生来就带着阴冷叫人觉得刺骨。
没想到他还有那么一面,沉浸的模样没一点将军样,倒正像是个陷溺于美中的画师。
“不愧是荧惑拱卫皓月,美得如此霸道。”叫人看不进去其他人,赵曜现在就已经忘了之前引起他注意的诗薇模样。
先发现赵曜的是桑娥她们。
太佛寺寺内都是接待贵客,因为怕有不必要的麻烦,自布置的有武僧巡逻,不许客人带过多的侍卫与武器。
所以他们这一行并未带太多人,周围连侍卫也没布置,桑娥瞧见赵曜他们捂了捂嘴。
赵曜身边跟着明显就是宦官,而且不顾规矩,身边还有两个带刀侍卫……
瞧了瞧画画阮晋崤,又瞧了瞧赵曜,桑娥顺便捂住了海棠的嘴,朝她摇了摇头。
桑娥本意是想把叫贵人多瞧几眼她们县主,说不定能结一段姻缘,只是没想到海棠这傻妞不懂,只晓得护主,挣扎着发声。
也幸好阮晋崤搁了笔。
“画久了,沁阳可有累着?”
妹妹的模样他早就画过了无数遍,不过是想多看看她,才迟迟没停,不过久了又怕她累,挣扎着停了。
见结束了,阮沁阳松了口气,最近练了舞,身体灵活不少,疼倒是不疼……阮沁阳没察觉自己脚麻的没知觉了,刚站脚就是一踉跄。
幸好阮晋崤走到了她前面,她这一倒也是倒在了他的怀里。
“脚没力了?”阮晋崤的手在阮沁阳的肩头一触既松,让她彻底倒进了他的怀里。
不留缝隙,亲密贴紧。
“太佛寺驻得有大夫,可要叫过来为阮姑娘看看。”赵曜抬声,见阮沁阳越过阮晋崤肩头看过来,桃花眼弯了弯,风流恣意。
作者有话要说: 妹儿们,给我留言呐
第38章 签文
“你是谁!?”
赵曜出声; 桑娥自然没再捂海棠的唇; 海棠堤防地盯着赵曜; 将他视为洪水猛兽,若是手上有武器恐怕就要架在他脖上了。
识趣的丫头旁边跟着个蠢丫头; 阮沁阳这人用人还真是有趣,赵曜觉得有意思; 多看了护主的圆脸丫头两眼。
“见过四皇子。”
阮晋崤神色淡淡; 扶着阮沁阳请安。
随意抬了抬手,赵曜没搭理阮晋崤的意思; 而是直接看向阮沁阳:“阮姑娘不必多礼; 腿可还好?”
阮晋崤遮住了沁阳,淡声道:“劳四皇子关心; 下官这就送家妹回屋休息。”
说完,阮晋崤安静地看着赵曜; 等待他识趣滚蛋。
赵曜心中啧啧; 越看阮晋崤越不顺眼。知晓父皇重用他; 他朝他递过几次橄榄枝; 不过他油盐不进; 就像是不晓得未来的帝位是谁会坐上去。
不过他父皇大概就喜欢这种调调,越来越重用他; 他才当上兵部侍郎没多久,解决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就在朝堂上大肆夸赞,赏赐流水的赐下去。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阮晋崤才是他的亲儿子。
恐怕阮晋崤自己也觉得自己姓赵了; 竟敢用这种防贼的态度对他,人重要的就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无论他父皇再怎么重用他,他始终是臣,而他才是君……
赵曜眼角挑起,故意无礼的越过阮晋崤去看低着头阮沁阳:“本殿恰好路过,无意间瞧到阮大人跟阮姑娘作画,不知道有没有荣幸看看阮大人的画作。”
说完,不等阮晋崤点头,侧身看向桌上未干的丹青。
视线触到画纸,赵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只闻阮晋崤带兵打仗可以,没想到拿起画笔也像模像样。
而且这画中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刚刚远处看着,赵曜被阮沁阳惊艳,而看到画,他却是心神都被重重撞了下的感觉。
看了画在看阮沁阳被青丝遮挡,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侧脸,赵曜心痒比刚刚更甚。
只可惜有阮晋崤这个碍眼的家伙。
眼眸微眯:“美极,极美。”
该是赵曜长得不错,夸得又大大方方,这话才没那么冒犯猥琐。
人说完就走,阮沁阳瞧着他的背影还没瞧几眼,阮晋崤猛地回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阮晋崤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珠子沉黑,阮沁阳怔了下,眨了眨眼,还是看不出他的情绪:“哥哥?”
“我抱你回去。”
说着手阮晋崤抬手搂上阮沁阳的腰肢,阮沁阳怎么可能叫他抱,再说她本来就没什么事,连忙避过,笑道:“我就是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缓一下就好了,现在就没事了。”
阮沁阳原地跳了下教阮晋崤放心,凑到画前去看阮晋崤的成果。
听到赵曜语气怪异的夸奖她就好奇的很,看到了图,沁阳就愣了。
“怎么画的那么好……”阮沁阳喃喃自语。阮晋崤的成果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本以为他早早不画了,水平一定很差,还想了一堆似是而非的夸奖,以求让他不要盲目自信,也不要失望。
但摆在她面前的画,在她看来真不比临鹤画得差。
当然在技巧与构思上临鹤更有意境,为叫人惊艳,但是在画人物上面,阮晋崤也有一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
就算是不去看画中人的脸,光是瞧见首饰,或是一缕青丝,她也看得出是画得她。
“什么?”
阮晋崤没听清沁阳的话,随着她一起弯腰低头,嗅着她身上的淡香,侧脸靠近她。
“大哥你是被耽误的大画师。”
阮沁阳眼睛闪闪发亮,触见她脸上的笑,阮晋崤那点被赵曜打断升起阴戾逐渐平息。
“沁阳满意?”
“当然。”
阮晋崤这捕捉人物□□的能力,若是这些年认真培养,画作名气不会比临鹤差。
听说在艺术方面有天赋的人都有颗自由不羁的灵魂,阮沁阳想了想阮晋崤,这会不会就是他性格偏执的原因,因为他是个艺术家。
嗯……
不需要婢女捧场,阮沁阳夸奖的话一流水的说了出来,阮晋崤并不打断,只是收拾东西的时候道:“或许我只是擅画沁阳。”
“下次画砚哥儿试试?”
阮沁阳没听出阮晋崤话里的意思,接话建议,“按着他崇拜你的程度,你就是叫他站半天不动,他咬牙也不敢晕过去。”
“沁阳总爱欺负砚哥儿,小心他长大记仇。”
“唔……等他长大,我早就嫁出去了,就是记仇也报复不回来。”
阮沁阳笑得春风满面,阮晋崤的表情却淡了下来,轻应了声。
两人说着到了休息的院子,各自回房修整,谁都没提四皇子,仿佛就没见过那么一个人。
桑娥一直被海棠瞪着,原本觉得自己没几分错,也被瞪得心虚,进了屋就跪在了阮沁阳的脚边。
“桑娥知错,求县主不与桑娥计较。”
阮沁阳扫了她一眼:“错在哪?”
“桑娥瞧见四皇子,看他衣着装扮觉得他是贵人,又见县主与大人在作画,怕打扰县主与大人,又怕得罪了贵人,自作主张没有通传……”
“你不通传还捂我的嘴巴,你到底是将军府的人,还是别人府里头的!”
海棠气愤地道。
青葵叫她不要与桑娥她们几个太熟,她们归根结底不算是姑娘的婢女,但是她天天听着桑娥她们夸姑娘,就把她们当做了自己人,没想到桑娥竟然这样。
在她看来四皇子不管身份多高贵,她唯一的主子只有姑娘。
“我只是……”
“只是觉得四殿下长得英俊,看他衣着又不一般,觉得是为我好。”
阮沁阳接道,她大约能明白桑娥的心思,她没什么坏心,但是有海棠的护主相比,她做得事情就太不经脑子。
桑娥脸色涨红:“桑娥知错了,桑娥自作主张,竟然把主意做到县主的头上,请县主狠狠罚桑娥……”
若是阮沁阳不说这番话,桑娥对自己的错认识的没那么明白。
她想着阮沁阳想嫁人,觉得赵曜身份一定不一般,就想让他多瞧瞧的阮沁阳。
这行为难听一点,就像是老鸨让客人相姑娘,阮沁阳是什么身份,她就算要跟贵公子接触,那也是平等相交,不用像是只有美貌的平民女子一样展现自己叫贵人看到。
就算四皇子身份尊贵,但她捂海棠的嘴的行为落在四皇子的眼里,说得直接她的行为就是在轻贱阮沁阳。
桑娥冷汗直流,这些日子太好过让她忘了形,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事要是严重追究起来,打杀了她都不未过。
桑娥磕头,每次额头都结结实实地敲到榻下的木阶。
阮沁阳晓得她是明白了,顿了一会才道:“回府以后去张嬷嬷那儿领板子,学个一个月规矩再回煦锦院。”
待桑娥退下,海棠自觉跪下。
“桑娥拦奴婢,奴婢就这般轻易的叫她拦了,奴婢领姑娘罚。”
这就是自小陪着长大的丫头与后来的丫头的差别,阮沁阳:“领了板子,记得多吃点,桑娥瘦成那般都推不动。”
“奴婢一定多吃!”海棠大声保证。
除了海棠,还有当时在场没出声的下人,以示公平都是十板子。
这次之后,将军府新来的那些下人也晓得了阮沁阳不是一味的好说话,谁做错了该罚就罚,就是身边的大丫头也不留情。
青葵:“姑娘为何还叫桑娥回煦锦院?”
犯了那么大的事,该赶走了才对。
“她也不是完全没做对。”
青葵呆愣,以为自家姑娘是瞧上了四皇子,然后就听姑娘接着道,“我哥哥那般的人,有时候我走在他背后远的我都瞧不清他的五官,他却能察觉到回头看我。”
六感那么机警灵敏的人,却没察觉到赵曜他们,想来是沉浸画画根本没抽空分神。
因为桑娥的阻止,让画是完完整整的画完,这算是好事一件。
至于四皇子,在她眼中那就是个被亲爹嫌弃,被外家坑了,未来无望的倒霉鬼,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画呢?拿出来再叫我瞧瞧。”
青葵:“收到大爷那边了,不在咱们这里。”
说起来青葵也觉得奇怪,本来她都叫人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