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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二叹了一口气道:“我家闺女明年才十五呢,我还没着急张罗,这不少奶奶房里缺一个浇花洒水的,我寻思着这差事不错,就让嫂子给打点了一下,在那院子里浇花洒水,我家七巧还能做的来。”
那姓郑的听了道:“听说少奶奶房里面还缺人呢,我婆子那门槛都快被踩烂了,我原以为你是往里头塞的,怎么就只放在外面?”
在这里说话的都是刘老二的贴己兄弟,大家便也不拘谨了,只见另一个年纪轻一点的人道:“我看这少奶奶是个厉害的,原来里头伺候的那几个,才刚满十五,就送出来配人了,说好听的是恩典,说不好听的,谁当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女孩子家的,十五岁能看出什么模样来,总也要等到十七八才能出落的齐整一点,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
这时候另外一个一直没开口的带胡子男人,叹了一口气道:“我家春晓不就是吗,上个月刚满十五就给送了出来,在老王妃和王妃跟前服侍的姑娘,哪个不的到十七岁上头才出来?还有用的好的,留到个十*也是有的,偏生只这位少奶奶体恤下人吗?”
姓郑的道:“怪不得我那婆子说,给少奶奶选人还是一个技术活,这小丫头要得用的,怎么也得十二三了,可她用到十五就准时给送出来,也就两三年的光景,地儿还没蹲熟呢。”
刘老二想了想道:“各位都是有闺女的,依我看,也未必就想着往几位哥儿房里放去,说句实话,虽然王府是个富贵之所,但是我们这十多年的差当下来,里面的事儿大家心里也清楚,你们看那几个姨娘,有几个是过的舒坦的,不过就是呼奴唤婢,其实芯子里还是个奴才,依我看,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去做正头太太,殷实点的,就算没有鱼翅燕窝,好歹也三餐饱足,没个操心挠肺的事情,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就好。”
大家听了刘老二的话,纷纷点头,端着茶盏品了起来。刘七巧低着头也不由翘了翘嘴角,觉得自家的爹还真是有一种领袖风范,要不是出身差一些,没准还能成大事呢。
李氏弄玩了晚饭,往厅里头来叫人吃饭,众人一起起身去了饭厅。男人吃饭的时候女人不能入座,这是乡下的规矩,所以李氏和钱大妞只站在一旁布菜,刘七巧呢给他们倒酒。沈阿婆早就夹了菜端到刘八顺的房里去让他先吃起来。
酒席上男人的话语就越发开阔了起来,刘七巧根据谈话,终于也知道这众位大叔在王府的职位。
郑大叔是王府专门管车马的、另一位年轻一点的是管王府外面一条街的商铺买卖的、还有那个带胡子的,是专门管王府众多的粗使杂役的,而刘七巧的爹是跟在王爷身边的。所以,虽然刘七巧的爹看似实权最少,可在王爷面前是最说的上话的。就比如这一次,他立了大功,随随便便王爷就拨了两个庄子给他,这对于这些不能常在王爷面前随身服侍的人,简直就是做梦也梦不到的事情。
男人们不像女人,聊天八卦永远是重点。作为城里的男人,他们的思想也比下乡男人稍微进步那么一丢丢。
“也不知道北边的仗打的怎么样了,今年能不能过一个安生年。”郑大叔开口道。
胡子大叔也跟着叹气:“哎谁知道呢,我那表舅出了边关已经五个月了,一封信都没回来,家里面已经急的不成样子了,他媳妇吵着要改嫁你说着都什么事儿。”
年轻一点的那位管事道:“风声很紧,不好说。”
刘老二听大家伙都发表完了意见,才沉着脸道:“这事儿还真说不准,前几日我接王爷出宫,悄悄的听了几句,只说京城里还要派兵出去,皇上现在手里能派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估摸着下面总也要轮到王爷了。”
大家一听,面色一冷,姓郑的道:“王爷祖上就是武将,他年轻时也是行武出身,只不过后来因的老王妃的嘱咐,才弃武从文,我看王爷是不甘心就这样下去的。”
刘老二只是喝酒,就不在接话了,众人皆沉默了一会儿道:“王府这一代还是不降爵的,可是到了下一代就不好说了,说不准王爷想上战场给子孙赚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那也是有的。”
说完这一句,大家均沉默不语,战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可是一旦王爷出征,那么恭王府的格局肯定会有所变化,到时候便是他们这些下人们动荡的年代了。
刘七巧和李氏三人只在一边听着,这种事情她们是没办法插口的,但刘七巧却也听的津津有味,竟然比起前世看宅斗小说还有意思,这可是实打实的剧情。
自从说起了这个话题,大家的心绪都不太安宁,王爷要上战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很多事儿要安排。比如接班人问题吧,这是一定的,现下王爷还有嫡亲的弟弟,会不会惦记爵位那也是说不准的。总之……王爷出征,对于这些跟着王爷的下人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郑大叔想了想道:“老二,你时常跟在王爷身边,你觉得王爷会出征吗?”
刘老二垂着眸子不说话,刘老二自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但还是很淡定的道:“这委实看不出来,而且王爷心中只怕也早有了想法,我们做下人的,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下人好。”
郑大叔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只有其他两人还十分不解,开口道:“王爷竟一点儿口风都没有吐露吗?”
他们显然把刘老二当成是王爷的心腹了,还是很期待的看着刘老二。
刘老二还是沉默不语,七巧见他们酒碗中的酒空了,连忙上前满上,刘老二看了一眼自己闺女,嘿嘿笑着道:“喝酒喝酒,我们少管闲事儿,做好下人的本分就好。”
几个男人吃饱喝足,刘老二被李氏扶着回了自己的厢房,其他三人也各自回了为他们整理干净的厢房。
刘七巧吃完了饭,照例还是睡不着觉,后排被几位大叔占着,她也不好意思去洗澡间洗澡,就坐在院里的枣树下看星星。
其实每个朝代,除了那种民族大动荡的时候,小范围的战火都是不断的。刘七巧不知道这时候是哪个朝代,她历史学的不好,就算是让她知道了朝代,估计也推算不出什么时候会赢什么时候会输。
其实她从刚才他爹的话语中,已隐隐听出了王爷的意思。她估摸着这位年轻时救驾有功的王爷,应该会披上战甲上前线的。
刘老二其实没喝多,他今日喝的酒,还不够每次回来跟刘老三和刘老大喝的一半多。这也是刘老二喜欢和刘老三刘老大喝酒的原因。
他从房里出来,看见刘七巧正坐在树底下看星星。他鲜少回乡下这个家,但每次回来几乎都会看见刘七巧看着星星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记不得刘七巧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七巧,想事情呢?舍不得这里?”刘老二走到刘七巧旁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道。
刘七巧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爹,要是王爷去战场,你会跟着去吗?做将军的都有亲兵,他会让你一起去吗?”
刘老二这时候也有点愣了,他不过是在席上很隐晦的透露了一点,连那几只老东西都还有没参悟透的,怎么刘七巧就能看出来了呢?
刘老二想了想,揉了揉刘七巧的头道:“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情,你就想着快些长大、嫁人、然后让爹抱大外孙就好。”
刘七巧摇摇头道:“不,爹,这才是我最关心的,我们这个家不能没有爹,爹是这个家的希望,爹你把我们接进了城里,不能丢下我们不管的。”刘七巧说着,眼眶子一下就红了,扑到刘老二的怀里哭了起来。
刘老二拍了拍刘七巧的背道:“这事儿还没定下来呢,瞧你,还哭了起来,我们家七巧不是已经长大了吗?”
刘七巧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对刘老二这样的依恋,也许在一切没有涉及生死之前,这种亲情看上去很淡,但是一旦想起你会失去一些所真爱的人,这种伤感就灭顶而来。
刘七巧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痕,抬头看着刘老二道:“爹,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可是这会儿我又不敢跟你说了。”
刘老二见刘七巧吞吞吐吐的样子,便立刻严肃了起来道:“有事儿快说,吞吞吐吐可不像我们家七巧的作风。”
刘七巧想了想,才蹙眉道:“王老四一心想去边关杀鞑子当将军,我怕他真去了,想让爹在城里给他找个差事,可是刚才听你说了王爷的事儿,我又怕王老四万一找上王爷毛遂自荐怎么办?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刘老二没有回答刘七巧的问题,反而问她道:“七巧,你对王老四这么关心,难道是对他有意思?”
刘七巧赶紧摇头,瞧着自己老爹道:“爹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王老四人很好,一辈子种地可惜了,就像爹一样,要是一辈子种地,那我们又怎么会有机会去城里呢!”
刘老二点头笑着道:“行,回头我给老四看看,王府里用人的地方多了,他哪能遇见王爷,王爷也不是随便就能让人遇见的。”
刘七巧急忙笑着点头,刘老二又道:“今儿是你在牛家庄的最后一天,从明天起,你就是城里的姑娘,不准再接生,明白吗?”刘老二准时抓住话题,又绕道了刘七巧的事上。
刘七巧忙点头保证:“爹,你放心吧,等进了城,我一定都按城里的规矩来,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父女两又恳谈了一刻,才各自回房去睡。刘老二看着刘七巧,终是有些不太放心,回了房间见李氏已经洗漱完了,便也去隔间洗漱,回来从身后抱着李氏道:“我们家七巧出落的越发漂亮了,像你。”
李氏被刘老二抱着,面上一热,想起刘七巧前几天跟她说的事情,便忍不住心跳加快,却不知道怎么回刘老二的话,便只回身帮他解开了衣服扣子,帮他宽衣。
刘老二见李氏没有说话,便又自顾自开口道:“七巧的亲事,你不要吓张罗了,等到了城里我们从长计议,七巧怎么也要给她找一户好人家。”
李氏手指颤了颤,接着他的话道:“正是这个理,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断然要小心谨慎些。”
刘老二握住了李氏的手道:“这几年你一个人在家里操持家务,抚养孩子,受累了。”
李氏没得被刘老二这样一说,眼眶便红了道:“瞧你说的,这有什么累的,不过是分内事儿,只可惜婆婆去的早,没让她享到了福分。”
刘老二听李氏这么说,也唏嘘不已道:“这次进了城,我的意思是给老爷子和沈阿婆完个礼,沈阿婆在我家这几十年,也算是我半个娘了,又帮衬着你家里家外的忙,老爷子既然有这个意思,不妨就成全了,现在娘也去了,沈阿婆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李氏很温顺的靠在刘老二的怀里,昏暗的烛光照得她脸侧朦胧,她柔声道:“我都听你的。”
两人又温存了几句,便上床安置了。
刘七巧和钱大妞睡在一起,可刘七巧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是时不时想起自己刘老二来。刘老二是一个有智谋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能得到赏识,可是战场毕竟凶险,像刘老二这样的人若是去了,那就是给王爷当替死鬼用的。
刘七巧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那边钱大妞也被她给弄醒了,睁开朦胧的眸子道:“七巧,你怎么还不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