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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没有月亮; 星光黯淡,贝拉的脸也晦涩不清。
隔了半晌之后,她略有些沙哑的嗓音才响起:“没关系,我很喜欢她。”
林蕊立刻得意的尾巴翘上天,冲小和尚挤眉弄眼:“听到没有?”
无苦立刻扭过头去,不搭理自己的小师嫂。
星越下光线暗淡,林蕊拿了矿灯开防空洞的门。
防空洞里头光线暗淡,蚯蚓畏光,刚好就成为合适的养殖场所。
“防空洞在地下,原本就阴暗潮湿,所以我们的蚯蚓养殖很上规模。”
门一打开,里头的味道喷出来,很不好闻。
防空洞里垒起了一层层的架子,上面堆着培养基。
林蕊拂开养料,灯光下,粉红色的蚯蚓蠕动不停。
“你看这个长度。”她拿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这个就是已经养成了的。”
尽管防空洞里头装了空气净化装置,但气味仍然不好闻。
贝拉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轻轻地点点头。
她强调了一句:“你的蚯蚓防病害一定要跟上,否则会影响产品质量。”
林蕊立刻高兴地点头,大声应下。
既然已经看了成品,四人赶紧退出防空洞。
无苦还要割蘑菇,林蕊只得龇牙咧嘴的开了隔壁防空洞的铁门。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天到晚就没见他嘴巴闲下来的时候。
无苦老大不服气,有本事二姐别吃她带出来的鸡爪啊。
林蕊振振有词:“这鸡爪还是我厂里头出来的呢,我凭什么不能吃啊?”
只有老板使用自己的产品,企业才能不断的进步。
因为唯独这样,老板才知道自己产出来的究竟是什么货色。
苏木被这两人挡在后头,相当不好意思地又跟贝拉强调了一遍:“他俩喜欢吵着玩。”
贝拉轻拢披肩,目光如潮汐汹涌间的星辰一样,深不见底。
隔了老半天,她的声音才淡淡地传了出来:“没关系。”
苏木下意识地握了下拳头,他觉得自己主动搭话的行为很蠢。
也许人家早就不耐烦了,正急着要走呢。
少年有点儿羡慕蕊蕊。
因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蕊蕊似乎都能跟刚认识的人也找到话说。
他就不行了。
旁边站着这位贝拉,他浑身都不自在,简直想要逃之夭夭。
然而是男子汉的倔强支撑着他,让他鼓足勇气,坚决不当逃兵。
林蕊丁点也没有察觉到大美人的不耐烦,还扭过头,热情洋溢地跟贝拉介绍:“我们这儿蘑菇废渣也用来养蚯蚓,这样蚯蚓才能营养均衡。”
防空洞附近都没有灯光。
忽然间一阵风起贝拉像是害冷一样裹紧了披肩,沙哑着嗓子:“挺好的。”
她的视线落在遥远的地方,似乎只要这样,就不用看身旁的男孩子。
少年多大了?十四还是十五?
她不记得了,过往的一切像是被剪辑掉的故事,早已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化为灰烬。
四周弥漫的雾气,让她开始不安。
女人下意识的咬紧了牙齿,身体进入戒备的状态。
她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为什么要贪图方便,找成熟的养殖户。
她明明可以自己寻人养殖,最多等上一段时间而已。
懊恼如潮水一般,拍击着她的心脏,女人简直不堪忍受。
继续留在这里的每一秒钟,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的情绪突然间暴躁起来,不满的话语脱口而出:“到底还要多久?”
林蕊正在一边跟无苦吵架,一边小心翼翼地割小平菇。
这种蘑菇口感鲜脆,在店里头极受欢迎。
听到贝拉的抱怨,她赶紧笑嘻嘻地冲出来:“好啦好啦,马上就好。”
无苦还想再多采摘一些,林蕊直接拖着他出去。
开什么玩笑,比起这些蘑菇自然是美人的心情更重要。
少女冲贝拉眨巴眼睛,笑嘻嘻道:“我送您蘑菇花吧。”
贝拉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清了清嗓子,恢复平和的语气。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她甚至还笑了笑:“蘑菇花是怎样的呀?”
苏木下意识地握住了林蕊的手,他觉得眼前的女人怪极了。
好像这让她非常不舒服一样。
林蕊也察觉到了她的失态,立刻笑了笑,拽着无苦走:“我们回家吧,我奶奶会做很好喝的蘑菇汤。”
贝拉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下来,她感觉放松了一点,甚至可以微笑着向林蕊道了谢。
无苦靠近贝拉,嘴里头又开始念起了准提咒。
小和尚一本正经地强调:“您应当常持准提咒,对你有好处的。”
林蕊一巴掌呼到小和尚的脑袋上,没完没了的。
自己就不是个正经和尚,还好意思拉着人家。
她冲贝拉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别理他,这孩子就是这个样。”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贝拉慌乱地点点头,没有应声,只往前头走。
林蕊赶紧追上去:“哎,你慢点儿,小心。”
结果她还是迟了一步,贝拉脚下一崴,居然咕噜噜地滚下了山坡。
这下子,他们都吓坏了,赶紧追着过去。
林蕊手里头的矿灯在草丛间晃荡。
昏暗的灯光扫到长发时,她赶紧过去拉,嘴里头大声喊着:“贝拉。”
一搭手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她拉着的分明是个幼小的孩子。
躺在草丛间的女孩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喊着救命。
林蕊手中的矿灯照在她身上,跟上来的苏木立刻扭开了脑袋。
七八岁大的小姑娘,没穿裤子。
无苦扶着崴到脚的贝拉一瘸一拐的过来。
看清小姑娘的样子,众人都傻了眼。
她额头上黑黢黢的一个洞,正往外头汩汩冒着血。
贝拉从口袋里掏出消毒湿巾,擦拭女童的伤口,然后又用披肩裹住。
林蕊也反应了过来:“报警,必须马上报警。”
只是现在根本没有手机,198。9年的江州,连移动通讯站都没有,大哥大也拍不上用场。
“你跟无苦去报警。”林蕊沉着的很,将四人分成两组。
贝拉的脚受了伤,不适合搬动,必须得留下。
眼前这个小姑娘的情况,也不适合有男性陪同。
苏木的武功基本上是花架子,独自一人的话他不放心,必须得无苦陪着。
少年张了张嘴巴,想要反对。
他当然不放心蕊蕊一个人留下。
然而女孩的情况危急,已经由不得他犹豫。
无苦拖着小师兄往前走,嘴里头嘀嘀咕咕地念着不知道什么咒语。
贝拉伸出手,搭着小姑娘的脉搏,观察她的呼吸情况。
林蕊张张嘴巴,懊恼地冒出一声:“应该让何医生来的。”
起码有个专业人士帮忙,情况会好很多。
都是无苦这家伙,非要起哄架秧子。
她手中抓着的矿灯无意识一晃,照亮了身后的杂草。
林蕊察觉到不对,那你分明是个洞口。
这儿居然还有另外一个防空洞。
枯树与杂草丛遮蔽了洞口,倘若不是灯光的角度恰好,就算有人从那里走过,也不容易发现。
林蕊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抬头看贝拉。
美妇人也面色凝重,微微点了点头。
少女小心翼翼地往前逼近,她手中抓着从旁边折的树枝,挑动杂草丛。
里头没有传出什么声响。
林蕊的胆子大了一些,又往前走两步。
“有人吗?”少女试探着问。
突然间,她的脚上传来一股大力,有人抓住了她的脚踝用力往下拉。
少女猝不及防,本能的一个飞脚踢上去。
然而她自己也失去了重心,身体往下倒。
慌乱间,她手中的矿灯只照亮了一张狰狞的脸。
少女大惊失色,抓着矿灯就往那人脑袋上砸。
男人发出一声闷哼,脑袋往后倒。
一股气体喷出来,恰好冲到他的脸上,他晕了过去。
警车的鸣笛声打破了夜空的沉寂,林蕊坐在警车上,双眼呆滞地看着外头。
妈呀,这个晚上实在太刺激了。
她扭过脑袋,恶狠狠地瞪着无苦。
她就知道,只要这小和尚硬凑上来,那肯定就没好事。
无苦委屈地抱着胳膊,认真强调:“二姐,是你坚持今天晚上要出来的。”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天上都没有月亮,起这么大的风,也亏得二姐这人居然想到要出门。
林蕊恶狠狠的瞪他:“那你非要跟出来干什么?”
假如无苦不跟出来,肯定就没有这么多事儿。
可怕的不是流浪汉试图强。暴跟父母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小姑娘。
而是警察在那间废弃的防空里发现了人体残骸。
没有腐臭味,因为那砍断了躯体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
警察一开始还以为是流浪汉吃剩下的肉骨头。
乖乖,前头有船搁浅在那岛上时,真是一个年都过得热热闹闹一堆人都。
可惜船东一口咬定没钱,得慢慢筹钱来处理这件事。全世界搁浅难处理的船多了去,一放就是好多年。
人家岛屿的主权国家都没说话,你们着急什么。
小伙子眼神迫切:“那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去东海的岛上?”
李东顺意味深长:“急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听说那儿鱼类资源特别丰富,鸟多蛇也多,不知道会不会看到龙凤斗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解锁。
番外:海峡一家亲
人多力量大,多了两个壮小伙子,收尾的工作就迅速多了。
碎石子小道铺设好,花菜墙立了起来,前院的木地板也安然落户。
等到陈家长辈跟大哥大嫂在婚礼前一天赶到的时候,毫不夸张地说,看到的就是童话中的秘密花园。
午后的斜阳灿烂而柔软,被清水吹拂着,流淌满庭院,滋润着院中的花草树木。
廊下的蔷薇花旁,藤条编成的桌椅引人忍不住要上去坐坐。
蔷薇花墙的对面垂着藤萝,正是花色灿烂的时节,如云如雾。悬在藤萝下的秋千摇摇晃晃。
然而要说颜色最鲜艳的,还是屋檐一圈的郁金香,红、粉、白、紫、褐、黄、橙,看得人眼花缭乱。
陈志清想到了达利的名画《时间》,柔软流淌的钟表。
小弟就从流淌的时间探出头来,大声喊着:“阿嬷,志忠想死阿嬷了。”
陈志清莞尔,感觉这个弟弟即使已经三十四岁,但好像仍旧永远长不大。
年过九旬白发老人朝小外孙笑:“阿嬷也想死志忠啦。”
陈志清的一双儿女全都侧过头去笑,觉得太太跟小叔好有趣。
陈家大嫂跟兄弟俩一块儿长大,替家婆抱怨了一句:“你想阿嬷也不多回家看看。”
陈志忠赶紧从阿嬷的怀中跑出来,奔到母亲面前,又是一副惫懒小儿的顽皮模样。
陈妈妈绷着脸,皱了下眉头:“都晒成黑炭了。”
陈志忠笑嘻嘻:“免费的日光浴。阿妈,青海湖可美了。我开车带你